恶毒炮灰每天都在翻车——by杉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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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湿了翅膀的蝴蝶,如果等不到救援,就会被更冷酷的猎人捉走。
楚凌衣好像总是拿阮夭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低着头毫不留情地评价他:“又坏又笨,想害人都没有脑子。”
阮夭本来就因为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恼,再被楚凌衣当面火力全开地嘲讽一通,当下就气得口不择言:“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这样!”
薄薄的眼皮轻轻一阖,破碎的泪珠就再也兜不住,一颗一颗地顺着糯米糍似的软白脸蛋滚落下来,一直顺着优雅细长的脖颈没入戴着宝石领针的西装领口。
阮夭今天特地为衣服搭配了一枚蓝宝石的领针,颜色幽蓝澄净,深邃通透,衬得少年皮肤越发如细腻白瓷,昂贵又骄矜。
可惜现在好好的氛围全部被破坏了。
阮夭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他颤颤巍巍地贴着墙,整个人表情都委屈的无法,好像是一个受尽了欺负的委屈包。
或许是年纪还小的原因,阮夭的两腮上还生着一层果冻一般质地Q弹的软肉,嘴巴微微地抿起来,就显得更加可怜。
楚凌衣垂着漆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他。
半晌吐出两个字:“娇气。”
娇气怎么了,娇气吃你家大米了啊!
阮夭不愿意让讨厌的人看见自己现在丢脸的样子,一边哭红了眼睛一边想背过身去。
他眼窝实在太浅,本来他也不想哭的,奈何现在这具身体真的是天生的气性大,稍稍有点情绪波动就容易红了眼眶。
再说几句重话,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涌出来了。
楚凌衣本来还想再挖苦他几句,就看见这坏脾气的漂亮笨蛋拼命地别过脸去,努力地掩饰被眼泪打得透湿的脸颊。
楚凌衣呆了几秒钟。
他本身也没有哄人的经验,看着阮夭抽搭了半天,才很无奈地把剩余那些挖苦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好了。”阮夭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凌衣,居然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到了一点挫败的痕迹。
“我不该骂你的,对不起。”
楚凌衣被迫揽下了全部的锅,这样阮夭才终于愿意让他把自己抱起来了。
“女孩子都没你能哭。”楚凌衣抱着怀里轻飘飘如纸片一般的人吐槽道。
阮夭太轻了,他为了练舞身材一直都保持着最纤细优雅的状态,从这一点上看就一点也不像正常的男子高中生。
阮夭把软绵绵的胳膊垂到楚凌衣胸口,脸上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你不跟我一起上台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然而其实这个上台宣誓的机会真要算起来应该是阮夭蹭楚凌衣的,只是阮夭作为一个无理取闹的恶毒反派,说话自然是要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的。
楚凌衣一听,果然就停下了脚步。
阮夭绝不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怂了一下,没有知觉的发麻的手臂甚至都下意识生了点力气搂住了楚凌衣的脖子。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楚凌衣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怀里的昳丽少年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他窝在楚凌衣的怀里,脸颊紧紧贴着楚凌衣的胸口,他可以听见楚凌衣节奏规律的心跳。
就是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么惨兮兮地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着实有点无地自容。
阮夭耳朵尖上都是粉粉的。
“统子哥,我现在这个状态还要维持多久啊,能不能快点让他失效。”下药下到自己身上真的也是蛮离谱的。
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系统吞吞吐吐地说:“方法有是有,问题是宿主大人您愿不愿意了。”
阮夭一口答应,他怕自己再挑衅下去会被楚凌衣丢出去。
维持人设好难啊。
阮夭默默地吐槽。
“根据任务规定,您和楚凌衣接吻超过三十秒,药效就会自动解除。”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系统作为一个金属小方默默地在意识海里用一块碎花小帕子捂住了脸。
阮夭:“喵喵喵?”
“这是哪个恶趣味的家伙搞出来的设定啊!”
“你说什么?”
阮夭震撼之余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吐槽直接说出来了。
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在发出微麻的震动,是前面打电话来催了。
阮夭横下心来,眼睛一闭,没有办法了。
“你头低下来一点。”
阮夭因为羞耻小小声地催促道。
楚凌衣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但还是很听话地垂下了头
。
高挺鼻尖几乎蹭着阮夭柔嫩的脸颊,呼吸间能闻到阮夭身上那股子天生的淡淡桃花的香气。
阮夭怔怔地看着楚凌衣在眼前放大的脸。
作为主角受,楚凌衣生了一张清冷如细雪的容颜,脸型流畅,肤色白得像是刷了一层光润的釉质。
眉眼仿佛是名家用墨笔一点一点细细地描摹出来的。
总是让人联想到古时那些清冷雅致的名士。
阮夭总觉得自己是在亵渎高岭之花。
他抿了抿嘴唇,往上凑了凑,挫败地发现自己现在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够不到楚凌衣的嘴唇。
“你再低一点!”阮夭过度羞耻下有点气急败坏起来。
楚凌衣就像是再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稚小屁孩是,老老实实地又低了一点头。
“你想说什么吗?”这个时候楚凌衣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娇气又暴躁的小少爷想干什么。
下一秒,嘴唇上触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阮夭的唇是甜的。
那一霎间楚凌衣的脑中一片空白,罕见地失去了及时反应的能力。
阮夭飞快地亲了一下,红着脸往后撤退。
生怕一会儿楚凌衣暴起把自己丢到走廊上去。
但是楚凌衣默不作声看着自己,白釉似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泛起大片大片的胭脂颜色。
“统……统子歌,他是不是害羞了?”
阮夭颤颤巍巍地问道。
“好……好像是吧。”
看楚凌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阮夭眼睛一闭,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鸦翎似的长睫颤动了一下,再度将嘴唇简单粗暴地怼到了楚凌衣的脸上。
淦。
磕到牙了。
阮夭眼泪都痛的彪出来了。
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夭再度意识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坐在大理石台上的姿势,他艰难地仰着头,楚凌衣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大手牢牢地掌控住了少年纤细欲折的后颈。
好香。
阮夭身上的香气愈发浓烈,惑得人微微地失神。
像是坠入一片漫天飞花的桃林。
少年如精怪一般美艳的容颜在绯雾中露出色气的笑来。
红唇微张,可以看见一点齿列整齐的雪色的牙。
楚凌衣眼中的黑暗越来越深。
阮夭被吻得喘不上气,胸口都疼了。
那个不是……不是说亲30秒吗,为什么会这么久啊!
而且药效好像没有消失啊。
被亲的手脚发软的少年如是想。
第14章、私立男高日常(14)
“阮夭,你怎么了,需要去校医室看看吗?”阮夭一脸郁闷地跟在楚凌衣身后走到后台。
后勤小姑娘看见阮夭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有点担心。
阮夭下意识捂住了自己有些肿起来的嘴巴,哧溜一下严严实实地藏到了楚凌衣的身后。
被亲到快要窒息,太丢脸了。
楚凌衣倒是难得地看出兴致很高,对着小姐姐说话的声音都和煦了不少:“没关系,他只是刚才有点肚子疼,我帮他看过了。”
喂,肚子疼,要怎么帮别人看呀。
阮夭暗暗吐槽这个理由蹩脚,但是小姐姐一副很深信不疑的样子,并且再次感叹了一句两个人真是情比金坚云云。
谢谢,后面这句真是大可不必。阮夭气闷。
阮夭后脖颈上还有被楚凌衣捏出来的红掌印,半掩在白衬衣挺括的领子下,半遮不遮,欲说还休的。
他生的皮肤白,楚凌衣稍微用点力就能捏出惹眼的红印子来。
宛如落在雪地里的一簇梅花。
要是再用点力就会哭。
眼泪说掉就掉,哭得摧人心肝,挠人肠肺。
想把什么都给他,也想让他哭得再狠一点,最好只能对着自己哭,用湿红的眼睛哀哀地望进他的心里。
像被禁锢在掌心的,无力挣扎的漂亮小雀。
“你在看什么!”阮夭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楚凌衣道貌岸然地转过头去:“没什么。”
阮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很想说没什么干嘛露出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但是鉴于前面被楚凌衣教训得太惨,瘪了瘪嘴不敢再说话。
系统能感知到宿主低迷的情绪:“您需要兑换一只消肿药膏吗,您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任谁肿着嘴巴都会不舒服的吧!
其实阮夭的嘴巴并没有肿的那么明显,只是交缠得太久,平白添了许多艳色。
阮夭细声细气地道了声不用了。
按照他们任务的完成率,阮夭平时一点积分得掰成两半用。
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穷的叮当响的阮夭只能选择忍一忍。
阮夭习惯性地抿了抿嘴,不小心碰到了唇上细小的伤口,没忍住“嘶”了一声。
嘴巴都被咬破了。
阮夭气哼哼地在某人身后骂了一句:“小狗。”
只有小狗才有胡乱咬人的毛病。
楚凌衣这时候耳朵就很尖了,他脚下微微一勾。
阮夭站不稳差点摔倒。
楚凌衣一伸手就揽住了少年柔韧纤细的腰。
“砰”的一声,阮夭猝不及防地被楚凌衣抵在了墙上。
后台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们就算是躲在角落里也难免有被发现的风险。
阮夭吓了一跳骂道:“你疯了?”
楚凌衣用烫金的宣誓证书挡住了自己和阮夭的脸,低头挑起了一边的长眉,莫名地竟然看出一点坏:“不是你先主动的?不是你先……调戏我的?”
阮夭一哆嗦,有点心虚地偏移眼神:“我是……我是……”
他一紧张就大脑当机,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心里一边暗骂楚凌衣怎么突然变黑了,一边眼睛一闭心一横:“想亲就亲了,你本来就是我的还用管什么时候亲吗?”
阮夭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见楚凌衣的脸色,决定再接再厉加一把火:“你不是说过是我的小狗吗,那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小狗只要会摇尾巴就够了。”
系统啧啧称叹:“太嚣张了。”
楚凌衣的喉间溢出一声闷笑。
阮夭看着那锋利的喉结在细长脖颈上滚动了一圈,感觉自己有被羞辱道:“你笑什么?”
楚凌衣眼睛弯起来,他本来就生的如霜似雪的清冷,乍然一笑的时候便有些冰消雪融的惊艳感。
阮夭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那好吧,主人。”男生的尾音缱绻又撩人,楚凌衣高挑的身材把阮夭整个笼罩在了自己怀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阮夭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这样也不生气吗?
楚凌衣看着阮夭的眼睛:“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就一定会来的。”
阮夭手下一用力把他推开,白皙的脸颊上晕着一层浅浅的红晕,琥珀色的眸子别扭地看向另一边的空气:“谁要你来。”
他实在不想再和楚凌衣待在一起了,刚好这个时候轮到他们的节目。
“阮夭你的脸好红啊!”
排在两人前面的刚好也是同班同学,看见阮夭和楚凌衣一前一后地出来,热情地打了招呼,顺便调侃了一下阮夭红扑扑的脸。
阮夭气急败坏,心说你才脸红,你全家都脸红。
“阮夭,”温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俊朗的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鼓励道,“很期待你的表演。”
阮夭对温斯言的感官很好,认为他是个人如其名的周到又称职的班主任。
于是也对温斯言笑笑:“我会的,老师。”
另一边那位同学脸色有些奇异。
他看着温斯言去忙别的事了,才偷偷地凑到阮夭身边:“你和温老师关系很好啊?”
以前的阮夭成绩稀烂,脾气又骄纵,各科老师看见他就像是看见瘟神恨不得当他是空气,难得见阮夭和一个老师这么乖巧地说话。
阮夭迷茫:“啊?还好吧。”
那个同学和阮夭关系不错,属于阮夭那堆狐朋狗友里的一员,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阮夭,又看了一眼温斯言离去的背影。
“这个温老师,你最好别和他离太近。”
同学很小心地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听说温老师以前精神有点问题,你最好小心点。”
阮夭有点诧异。
温斯言是一个从外表上看不出一点问题,甚至很容易以为斯文秀气的长相而引起他人无条件好感的人。
“他是今年才调来教化学的,两年前是现在高三(4)班的班主任。”
“两年前还是高一的四班死了一个学生,据说是被人欺负从教学楼跳下去的。”
“温老师眼睁睁看着那个学生摔在面前,得了严重的创伤应激,治了整两年才让他回来呢。”
“所以温老师很讨厌学生欺负人的。”
阮夭因为惊讶不自觉地睁圆了眼睛,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了不小惊吓而竖起耳朵的小兔子。
“那不是说明温老师是个很在乎学生的好人吗?”
那个同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劝你离他远点。”
阮夭随口应了一声,结果一抬眼就正好触到了温斯言的眼神。
今天穿着一件银灰色细条纹衬衫的男人显得书卷气更浓了,饶是舞台下面灯光昏暗,也能看见他金丝眼镜上一闪而过的光。
阮夭一时间莫名地感到背后一凉。
温斯言见阮夭看到他,就露出一个很平和的微笑,点了点头。
阮夭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的紧张感,干巴巴地冲温斯言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