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每天都在翻车——by杉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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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眼睛连在壮汉脸上停留一秒都不屑。
阮夭语气很臭,仰着下巴看人,声音提高了一点:“就凭你也敢动我。”
他的目光隐秘地在两个人的夹缝中间看到楚凌衣的身影,确认人没有被打出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张强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瞬,看向阮夭的时候眯缝一般的小眼睛里就带上了刻毒的憎恶:“贱人,你敢打我!”
阮夭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嘴贱地接了一句:“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黑皮肤拉住他:“谁让你欺负他的,悬哥带来的人是那么好惹的吗,你不要命了!”
张强活动了一下手腕,面目狰狞:“一个情人而已,换一个就是了。”
阮夭不为所动地掀了一下眼皮,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嘴角:“你动我试试?”
其实这么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肌肉的男人站在面前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阮夭为了救楚凌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真的怕林悬把楚凌衣打出个好歹来。
虽然嘴上说着要教训一下楚凌衣,但是要是玩脱了就麻烦大了。
看林悬下手的力道,他是完全没有把楚凌衣的安危放在心上,连系统的紧急呼救都打出来了。
再不想办法阻止的话真的要出事了。
这就是林悬说要送给阮夭的“惊喜”。
阮夭觉得自己可以即刻销号死遁了。
眼看着猥琐男还要不依不饶,边上其他的不良也围上来扯了扯他的制服外套:“张强你别找死啊。”
“艹,招惹悬哥的人,你脑子有毛病啊。”
有人是认识阮夭的,压低了声音怒骂道:“你他妈有病吧,那是阮家的儿子,你他妈连他都敢动!”
看到有其他的人围过来,阮夭总算松了口气,顺便松开了捏的汗津津的掌心。
“你用哪只手碰的他?”林悬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森冷地在猥琐男耳后乍起。
明明前一秒还在篮球场上的人,下一秒居然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一看到林悬本尊出现,原本还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筋肉男一下子就吓怂了。
他装傻似的僵笑道:“我没有碰他啊,他是你的人,我怎么敢碰他。”
搞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睁眼说瞎话也该有个度吧。
阮夭觉得大开眼界。
再一次见证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
阮夭抱着胳膊,撇了撇嘴。
林悬拉住了阮夭的手,面对阮夭的时候他的语气总是很温和:“夭夭,你来说,他用哪只手碰了你?”
阮夭正在气头上,也不会给这个人渣面子:“两只手都碰了,还骂我贱人。”
林悬握着阮夭的手,当着其他人的面很诚恳地对阮夭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遇到危险的。”
语气就像是一个真正陷入自责的温柔男友。
周围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露出了见了鬼似的表情。
向来行事嚣张目中无人的林悬,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表露出如此柔软的神情,哪怕是过去面对给自己送花告白的小美女,林悬也懒得给一个笑。
筋肉男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冷汗刷的一下就从额角滚下来了。
“悬哥……你听我解释。”说话声音都结巴了。
阮夭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继续在篮球场待下去了。
他用余光偷偷看着篮球场中心,确定楚凌衣已经走了,这才定了定神说:“我要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这次林悬没有拦他。
他看着阮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把目光转移到筋肉男身上。
“夭夭说你两只手都碰了啊。”
他声音懒懒的,拖着一点吊儿郎当的长音,然而语气里却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不正经下的危险。
没有人敢去拦他。
这个人自己招惹的林悬,找死也没有办法。
林悬活动了一下手臂,咧开嘴角:“刚好我刚才还没有打够,你来陪我练练吧,嗯?”
幸亏阮夭走得早,否则要是听见场馆里的惨叫声不知道还要做多久的恶梦。
他走在体育馆长长的走廊里,心烦意乱地找不到出口。
莫名就转到了一条阴暗的没什么光的细窄长廊里。
阮夭站在走廊里,觉得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凉风让他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阮夭听见耳边传来男生放的很轻的声音:“怎么突然心软了?”
少年一下子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转过身,看见了浑身狼狈的少年正用那双浓墨似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自己。
“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教训吗?恨不得我快点去死,想让我从世界上消失。”
楚凌衣强压住喉间的咳嗽,漠然地望向神色惶惶的少年。
“问你呢,怎么又心软了,阮夭?”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波是做了坏事的夭夭被抓住狠、狠“教育”·
第18章、私立男高日常(18)
阮夭没有想到自己迷个路也能碰到楚凌衣。
心跳在霎时间重如擂鼓,他有点心慌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楚凌衣现在的模样实在凄惨。
他的唇角淤肿了一片,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泛着一点极鲜妍也极刺目的血丝,总是打理得很干净的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白瓷似的脸上,衬衫扣子蹦了一颗,修长手臂上还带着擦伤。
阮夭看着就觉得疼。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阮夭就觉得更加心虚。
楚凌衣眸光森森地望向瑟瑟发抖的阮夭,咬紧的齿列间偶尔泄漏出一两声压抑的喘息。
他本身瞳色极黑,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越发有一种要择人而噬的幽深可怕。
阮夭看着他血色全无的苍白的脸,无端端想起电影里英俊又邪肆的吸血鬼,裹着破旧但华美的斗篷躲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之地,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愚蠢的猎物一无所知地踏入陷阱。
楚凌衣向着阮夭的方向走了一步,他身上带着淤伤,走过来的时候虽然竭力稳住了笔直的身形,但还是暴露了有些蹒跚的脚步。
阮夭看他有动作第一时间是躲避,但是看见楚凌衣状态很不好的样子,还是主动伸手扶住了他。
白嫩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在楚凌衣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处。
阮夭的手指又细又长,指尖敷着一点如桃花的淡粉。
按在楚凌衣伤痕狼藉的手臂上便越发显出一种精致的脆弱感。
“我只是怕你被林悬哥哥打死了,爸爸会生气。”阮夭别扭地盯着空气里翻滚的浮尘,梗着脖子嘴硬,“你抢走了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只是意外,我……”阮夭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却猛地被楚凌衣推到了墙上。
被一线微末阳光照亮的灰尘剧烈地颤动着,少年白色的运动鞋被迫踮起来贴紧了墙根,黑色长裤蹭着粗糙的墙壁,衣物摩擦间带来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阮夭的后脑勺猝不及防磕在墙上痛得他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你有病吗?”他怒吼道。
阮夭整个人被牢牢地圈在墙壁与楚凌衣之间动弹不得。
楚凌衣双手抵在墙上,低下头注视着阮夭被额发掩住的巴掌大的秀气小脸。
阮夭被禁锢着难受,想抬腿把人踢开,冷不防两腮被人捏住了。
楚凌衣的手指很细腻,也很冷。
像是被冰雕突然钳制住了下颌,激得阮夭下意识全身一颤。
楚凌衣摩挲了一下指间软糯的触感,和之前想象的一样,还留着一点婴儿肥的少年脸颊肉就像是新出炉的雪媚娘,糯乎乎的,稍微用点力,雪白两腮就会留下鲜红的指印。
看着既可怜,又诱人。
绯红的唇瓣在外力的压迫下不得不张开一点,露出晶莹的牙齿,和藏在齿间的,红舌。
阮夭惊惧地看着楚凌衣贴近的脸,被捏住了脸的少年说话都不太清楚:“你要……杀了我吗?”
楚凌衣动作一顿,有点嘲讽地看着他:“就你还需要杀?”
阮夭有点被羞辱到,揪起浓黑的长眉威胁道:“林悬哥哥他们可没有走远,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林悬哥哥来——”
楚凌衣把一根手指塞进了阮夭的嘴里。
口腔是湿热的,舌尖和人一样软软的,羞怯地藏在贝齿之后,被楚凌衣按住之后就慌得不敢动。
阮夭睁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瞳在阴影里亮的惊人,盈盈的水光被盛在长睫里,看得只想让人更坏一点。
看那水光什么时候变成泪珠子掉下来。
阮夭在意识海里快吓哭了:“统子哥,他要杀了我!”
系统也没见过这场面,有点害羞地闪着小红灯:“他不是要杀你。”
阮夭漂亮脸蛋一皱,哭得更厉害了:“那他是不是要拔我的舌头,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系统扶额:你从哪里看来这么凶残的手法
“林悬算什么,他和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的这么亲。”楚凌衣面无表情地捻动了手指。
他的手指上还带着细小的伤口,阮夭被血腥味呛得直咳嗽,双手都抓在楚凌衣的手腕上。
“以后不许叫了。”
他勾着阮夭的舌头,看着被涎液整个润湿了的唇角难受地想抿又不敢抿。
“对谁都那么乖,偏偏只对我凶。”楚凌衣垂着睫毛,修长手指快捅到阮夭的喉咙了,黏连在长睫上的水色终于撑不住了连成一串亮晶晶的小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打湿了楚凌衣的手背。
柔嫩的口腔受不了楚凌衣漫着寒意的手指,阮夭难受得想干呕。
楚凌衣现在说什么,阮夭也只敢乖乖点头。
“听话一点不是挺好的吗?”
“还敢再欺负人吗?”
楚凌衣一想到阮夭面对林悬时那副乖巧得不行,甚至让林悬干什么都行的样子就感到自己被一阵莫名的怒火吞噬了。
“为什么喜欢他,阮夭?说。”
楚凌衣终于抽出了手指,一丝晶亮的细线黏连在他的指尖,无声地断开之后就跌伏在水红色的花瓣一般的唇上。
阮夭脸颊上也浮着一层艳色,带着细弱呛咳的喘息小猫似的一声连着一声。
他是讨厌楚凌衣的。
可是这个人带着伤还是能一只手就能轻松制服他。
阮夭再不服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反抗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林悬哥……林悬是救过我命的人。”
他有点紧张地扯着手指,偷偷地瞥了一眼楚凌衣的脸色,挫败地发现自己并不能从那张面瘫脸上看出什么来。
楚凌衣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想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狠狠地教训一顿,他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你就为这个?我也救过你你怎么不对我以身相许呢?”
“因为随随便便的原因就喜欢别人,你够可以的啊,阮夭。”
阮夭被“随随便便”这四个字刺痛了一下,鼓起勇气推了楚凌衣一把:“你知道什么,要不是林悬,我七岁的时候就被绑匪杀了!”
少年用那双宝石一般的明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就是个变态!抢走我的东西还不够,还要这么羞辱我!”
楚凌衣猛地一怔。
“你说什么?”楚凌衣张了张口,脸色阴沉的可怕。
阮夭在强大的气场下咽了口唾沫,本来就贴着墙壁的身体更是避无可避:“我说你就是个变态……”
“前一句。”
楚凌衣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一点急切。
阮夭好不容易积蓄起的一点勇气和气球似的慢慢就泄完了,盯着楚凌衣可怖的目光,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我说没有林悬,我七岁的时候就被绑匪杀了。”
他不情不愿地复述着,完了还要嘴犟一句:“关你什么事。”
细细碎碎的笑声呜咽似的从男生的喉间溢出。
先是微不可查的闷笑,再是越来越大声的听起来有点凄厉的笑。
阮夭有点害怕,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疯了?”
楚凌衣一只手掐住了阮夭纤细欲折的颈子,白腻肌肤在手下软滑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却毫不怜惜地收紧,直至阮夭开始喘不上气,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有时候真想把你掐死算了。”
楚凌衣的语气听起来又恨又像是掺杂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怎么笨到连救命的人都认错啊。”
“以后要怎么办呀?没有人帮着你,你要怎么活呢,阮夭?”
阮夭用拳头捶着楚凌衣的手臂,眼见着楚凌衣没有松手的趋势,干脆一低头一口咬在了楚凌衣的手背上。
楚凌衣被这阵刺痛唤回了差点堕入疯魔的神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总算是松开了钳制着阮夭的手。
阮夭颤抖地扶住一边的墙壁防止自己丢脸地软到在地上。
“咳咳”他脸颊上,脖子上都是楚凌衣鲜红的指痕,看起来可怜的厉害,神色却仍然是不肯认输的,如星点一般的眼睛瞪了楚凌衣一眼,“我害了你,你也报复回来了,我们算是两清了。”
“下次我就不会心软了。”
他跺着脚,白鞋子又是在空中激起浮灰的震荡。
楚凌衣独自留在阴影里,捻着指尖上的一点湿意,他轻轻嗅了嗅仍然萦绕在指尖的那点温热又艳丽的暖香,好像那个软糯又娇气的少年还在他的身边,柔弱无骨地攀附着他的身体。
“两清?怎么可能两清。”楚凌衣笑出声来。
“是你欠我的,阮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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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私立男高日常(19)
阮夭昏昏欲睡地趴在课桌上,实在听不进去讲台上老师唠唠叨叨的声音,合上了越发沉重的眼皮。
或许是因为那次篮球场的事,阮夭在梦中久违地见到了尘封了很多年的往事。
那是他被绑匪关在铁笼里的最后一天。
如果阮家再不交钱,阮夭的下场将会比路边的杂草更不如。
要么死,要么被卖到什么腌臜地方一辈子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