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每天都在翻车——by杉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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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
他们一行人动静实在太大,挤在台球桌边的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
也有第一次见着阵仗的衰鬼发出很夸张的惊叫:
“搞乜啊,拍电影啊?”
有老手就随手给他脑袋一巴掌,让他没事干就闭嘴。
酒保脸上笑意一僵,有点皮笑肉不笑地:“您这一上来就这么大阵仗,还烫坏了我从欧洲淘过来的红木吧台,是不是过分了?”
赵凛随手用指腹蹭过一点黑色的烟灰,一副懒得和他废话的样子,脸上连个笑都是可有可无地:“不说?”
酒保眼神凛凛地看着他。
男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对劲。
像是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酒保知道最近杀人魔的案件一直没有进展,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着急也是自然的。
酒保嘴角勉强扯开一点:“警官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赵凛低头哼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周。”
后面立刻有个年轻点的男生快步走上来。
赵凛打量了一圈周围的设施,除却吵吵嚷嚷喝上头了就开始怪叫的垃圾人,倒也称得上有一丝复古的精致。
“通知上面这间酒吧涉嫌地下黑拳,给我封了,酒吧老板最好也还是叫去喝个茶,你看怎么样啊唐老板?”
男人语气里明明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墨镜后的深色眼珠确是冷冷地如刀剑一般钉在酒保身上。
酒保脸色都变了,差点连客套的微笑都挂不住:“赵警官说笑了,我向来都是守法经营,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啊。”
“您要找人,直说就是了。我怎么会不告诉您呢。”
酒保点头哈腰地笑得谄媚,额角却不自觉滚下一颗豆大的冷汗。
“您找徐野是吧,我这就叫他来。”
……
耀明酒店的前台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走了桃花运了。
前几天刚接待过一个帅到炸裂的叛逆少年,今天又来了一个斯斯文文成熟禁欲的西装精英男。
显然还是成熟款的男人更合小姑娘的胃口,blingbli曩缝ng的大眼睛盯着男人的脸几乎就没有移开过。
啧,哪里都帅,就是这气场也太冷了一点。
生人勿近的。
听他说话都要冻下来一身的冰碴子。
“你这里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徐野的客人入住?”男人脸上连一个笑都欠奉,说话时冷冷得连起伏都没有。
小姑娘打了个寒颤,声音都不自觉哆嗦了:“有,有的。”
“他住哪里?”
小姑娘脸上露出很为难的神情:“这个,我们酒店是要保护客人隐私的,我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的。”
男人一只修长瓷白的手搭在黑色大理石的柜台上,映得整只手白的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像尊冰冷无生命的工艺品。
小姑娘心里暗暗地想,帅哥虽然好,但是气场实在可怕。
男人眸光森寒地盯着小姑娘煞白的面孔,良久终于挤出一个不怎么温柔的笑来:“实不相瞒,我并不是陌生人。”
“我是徐野他爸。”
商迟一脸冷漠地盯着小姑娘:“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拐了自己的小妈躲在这里好几天了,你不会想看一个幸福的家庭就此破碎吧?”
小姑娘迷茫地张大了嘴,目光空洞:“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5章、宠物情人(25)
一室的狼藉。
门锁是已经被破坏过的。
商迟一脚踢开半掩的大门,入目的就是满地破碎的家具残片。
心中逐渐升腾起越加浓烈的不安,一直到看见床边一星殷红的血迹,这种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心尖挖去的恐慌瞬间飚至了极点。
商迟不愿意相信这是阮夭留下的血迹。
他有点狼狈地跪在地上,碎掉的瓷片嵌进了膝盖里似乎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他死死盯着那小小的一星血痕,从血迹边上发现一簇银灰色的猫毛。
那是阮夭身上的。
男人捻起那绺散落的猫毛,上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带有小猫的体温。
窗户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外面就是平滑的墙面,距离地面几十米高,嫌疑犯不可能跳窗逃脱。
看地上血迹凝结氧化的程度,嫌疑犯离开的时间一定不长。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内。
半个小时已经足够嫌疑犯做很多事。
前台的小姑娘说过一个小时之内都没有人从酒店出来,那么说明他肯定还在酒店里面。
他会藏在哪里呢?
一只连咬人都不会的小猫落到这样穷凶极恶的犯人手里,又会发生什么情况?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他转身打量着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虽然名义上是下城区唯一一家星级酒店,房间里的设施还是非常简单。
不过一个嵌着磨砂玻璃的空荡浴室,一张凌乱的双人床,外加一个角落里的方形衣柜。
商迟额角青筋微微一跳。
电光火石间把目光钉在了衣柜将合未合的黑洞洞的缝隙上。
同房顶一般高的柜子,要是藏一个人是再轻松不过的。
深黑的缝隙里似乎连通着一个邪恶诡秘的未知空间。
不知道要是打开的话会发生什么。
皮鞋踩在地上牵扯出迟缓的响声。
一声细软的隐约带着颤音的猫叫骤然打破了一室的死寂。
……
阮夭和那双布满红血色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头脑中骤然一空。
还淌着血的粗糙手指从逼仄的床缝外伸进来,执着地要抓住这只小小的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生物。
阮夭舌尖舔舐过锐利的犬齿。
下一刻尖锐犬齿狠狠地嵌在了男人的皮肉里。
阮夭不敢和他多做纠缠,男人因为猝不及防的疼痛停顿了一下,阮夭借着他怔愣的空隙窜出了床底。
咸腥的血液从被割破的伤口中溢出,“噼啪”一声溅在地上。
那人喉间发出震颤的“嗬嗬”声,好似在笑。
他一点一点舔掉手指上的黏腻血液,如果忽略掉这副病态落魄的样子,其实还称得上是个清秀的男人。
眉眼间甚至还隐隐有一点书卷气。
就是这种看起来斯文有礼的男人变态起来才更可怕。
阮夭瑟瑟发抖地想藏起来,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尾巴。猫的尾巴有时候很灵活,有的时候却成了反过来掣肘他的工具。
小猫头朝下很难受地男人拎在了手里。
他试图用力弯过身去咬他,偏偏小短腿挠了半天连男人的一层油皮都够不到。
男人的精神显然不正常,阮夭不敢想象自己落到他手里会发生什么。小猫就这么一点点大,除掉厚厚的一层毛也没几斤肉。
而且我听说猫肉是酸的,不合适吧。阮夭战战兢兢地想。全身的毛都要因为恐慌炸起来了。
“统子哥,我好像要凉了。”阮夭有点绝望。
虽然在这种任务世界里死了就死了,但是他都还没有见证主角攻受的幸福人生呢。
任务只完成一半的话应该也能领二分之一的工资吧。小猫只能苦中作乐地想。
“宿主大人不用担心,要是您本世界光荣了我们完全可以申请重置嘛。”
系统安慰也安慰不到点上。
阮夭脸色更苍白了。
他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
男人动作很粗鲁,简单粗暴地拧着小猫的脑袋,逼着那双海蓝色的圆眼睛看着自己。
小猫很凶狠地“哈”他。
明明是很危险的警示动作,男人却微微地笑出声来:“你长得和他好像。”
小猫愣了一下。
他在说谁?
“跟着我吧,到时候你就是我送给他的礼物,他一定会喜欢的。”血迹未干的手指捻过小猫嘴边的雪白绒毛,蹭的小猫好像饮了血似的。
浓腥的铁锈味刺激着小猫敏感的嗅觉,阮夭恶心地要吐出来了。
“如果他不喜欢……”男人眼神骤然凶狠,死死地抓住了阮夭的脖颈,用力之大几乎要把那一截脆弱的骨头硬生生拗断。
“我就把你的皮给扒了。”
阮夭只能在窒息的边缘无力地发出一声呜咽。
再没有人来,他就要死了。
很奇怪的,明明是一只被养的身娇肉贵的臭脾气小猫,这个时候却连一点示弱的眼泪都流不出来。
尖锐的指甲终于穿透了男人的衣服,在手臂上留下了一排猩红血痕。
或许是那一声微弱的声音触动了男人哪根莫名其妙的神经,攥紧的手指松了一下,小猫被他拎布口袋似的随意拎在手里。
走廊上传来很急促的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有人在往这边赶过来。
和一只猫纠结了太久时间,这个时候要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匪徒往窗边一看,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了一声,只能先选择暂时在那坏掉的衣柜里藏身。他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小猫的口鼻,毫不在意他会不会因为缺氧而死去。
阮夭试图挣扎着,指甲都牢牢地嵌进了男人的血肉里,逼仄空间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逼得他脑子都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
很多的血从伤口里涌出来。
到处都是血。
白色的衬衣都被腥红颜色浸得湿透了。
阮夭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面。
只是那个人,不是现在这个精神出问题的变态杀人犯。
是一个……是一个……
阮夭想不起来了。
缺氧和恶臭让他丧失了思考和回忆的能力。
直到他透过狭窄的缝隙,模模糊糊地在房间里看到了商迟的身影。其实他根本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了,但是莫名觉得,这样干净这样清隽的身影,一定是他的。
阮夭知道必须想个办法弄出点声响。
这个时候就要庆幸商迟当初怕剪到血线没有给他剪指甲了。
后面被徐野捡走,自己都过的相当随便的少年当然也没有想起来给小猫剪指甲。
就算是因为陷入幻境对疼痛不敏感,阮夭不信他这样都不松手。
只要有一秒的时间。
陷在手臂里的尖锐猫爪转拧了一个方向,霎时间划断了血肉。男人这下没有忍住疼痛,手臂剧烈的一抖,几乎捂不住小猫的脸。
缺氧的小猫就在这样猝不及防的一瞬,颤颤巍巍地叫出了声。
于是抓着小猫的嫌犯知道自己这样愚蠢的躲藏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小猫就是他找到恨不得把整个下城区翻过来的画中神明,轻易地丢开了手中唯一的筹码。
所以说陷入疯狂的人,很容易会做出一些蠢到极点的举动。
男人当初在商场试图绑架阮夭的时候显然是见到过商迟的脸的,自然也知道两人之间有多少亲密到足够让他失去理智的小动作。
亵渎神明的人都应该去死。
他喘着粗气,一脚踹开了柜门。
阮夭被他直直地朝着商迟的脸丢了出去。
向来冷静的男人看见飞出来的小小一个毛团子顿时变了脸色。这个时候顾不得杀人犯会伤害他,商医生的脑子里只留下了要接住阮夭这一个念头。
小猫被用力地甩进了他的怀里,商迟伸手揽住小猫,手臂上却没有防备被男人用陶瓷摆件的碎片狠狠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高级的丝质布料瞬间破碎,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商迟在看清阮夭嘴边被血染红的白毛时,脑子里顿时轰了一下,看向疯子的脸色愈加森寒。
如果不是他接住了,阮夭会被他摔死的。
已经完全是个疯子的男人咧开一个扭曲的微笑:“我知道你也是来找他的,对吗?”
“贱种!你也想来和我抢!”
他几乎是自己就这么撕心裂肺地跳起脚来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不公一般举着沾着商迟血迹的碎片朝男人大力地挥舞过去。
“我一定比你先找到他。”
商迟怀里抱着阮夭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他和赵凛先前已经知道了这个神经病发病的症结,闻言更是想笑。
辛辛苦苦要找的人,差一点就被他自己摔死了。
就这样没脑子的蠢货,也敢想着绑架阮夭。
商迟瞄准了疯子的破绽抬起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对这种手上不知道沾了几条人命的凶手,商迟也不在乎下手阴不阴,踹的力度足够让这傻逼一辈子都某种意义上的站不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狼狈地捂住了裆部往后退了几步,凌乱微长的发丝下一只猩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商迟。
操,这他妈还自带狂化的。
这外挂过分了吧。
商迟怀里带着小猫显然是很不合适直接和他对打的,几乎只是思考了一秒钟的时间,男人果断屈起鲜血横流的手肘狠狠地在变态的下巴上磕了一下。
男人的后脑勺直接撞在窗玻璃上,劣质玻璃顿时破碎,一颗满头是血的脑袋被牢牢卡在了窗户外。
稍微一转头,下面就是距离这里几十米高的地面。
从这里下去,绝对死透了。
男人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破碎喘息试图再度抓起手里的武器。
商迟当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到底大学时候也是拿过擒拿冠军的男人,就算一只手被掣肘,要正面制服一个傻逼也不是难事。
“你应该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
色白如冰雪的男人冷漠地低眸看他,像是在看一团肮脏的垃圾。
“相信我,有时候枪决反而是对你这种蠢货而言最舒服的死法。”
男人脸上牵起一个没有半分笑意的弧度,嘴里说的话却很奇怪:
“你说是吧,画家。”
像是透过疯子的皮囊,在挑衅另外一个虚空里的魔鬼。
赵凛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满脸都是血的男人一脸灰败地倒在地上,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彻底抽干了。
脸色都白的恐怖。
垂在地上的四肢不停地抽搐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一些叫人听不懂的怪话。
一副中了邪的怪样子。
商迟摸着怀里睡着的小猫,淡定地等着警察们上来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