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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炮灰每天都在翻车——by杉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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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面阮夭都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受伤,他的手停在腰上的时间也太长了一点。
小少爷表情倒是收敛的很好,同样被吓得脸色发白,但只是单纯为自己居然连累了神父而懊恼,不顾自己摔疼的后脑,可怜兮兮地揪着阮夭的衣角想送他回去。
阮夭为了在傻白甜小少爷面前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高大形象哆哆嗦嗦地坚持要自己回教堂。
小少爷看起来更委屈了,尖尖下颌收紧,柔软的金色发顶上翘起一簇随风飘扬的呆毛,瓷白脸蛋上还有弹片擦过的伤痕,完全是一只被人类残忍抛弃了的大金毛。
阮夭每次看爱德华露出这个表情都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个真的很屑。
“烂就对了嘛,我们做炮灰的人品越烂越敬业,说明宿主大人真是天纵奇才,天生适合做我们这个行业呢,今年演技大赏起码可以排进前十。”系统蹦蹦跳跳地围着自家被吓得不轻的宿主大人大吹彩虹屁。
“至少您现在对小少爷有救命之恩,想骗他家的钱就更容易了。”它倒是很会挑话来安慰人。
阮夭一听见可以赚小钱钱,眼睛瞬间变超亮,和出口就是铜臭味的财迷系统一拍即合,毕竟根据管理局的规定,任务世界的财产也是可以酌情转移一部分到现实世界来的。
阮夭曾经几度后悔自己没有从之前的任务世界里多搜刮一点油水,导致每次休假只能蜗居在家里吃泡面看剧。
毕竟之前每次任务都是大失败,光是赔钱就要赔好大一笔,奖金更是想都不要想。要不是最近几次好像走了狗屎运,攻受反目成仇都能判定成功,阮夭应该至今还是过着紧巴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可怜日子。
小羊皮靴踩在被积年雨水冲蚀出凌乱刻痕的石板上,脚步声沉重又拖沓,空空地在两侧老旧却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的楼房间回响。
腿软得连走都走不动,阮夭只能勉强扶着老旧砖墙,走两步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细细密密的喘声从软红唇肉间溢出,零零碎碎掉落在寂静无人的巷道里,不像是恐慌后惊魂未定的喘息,更像是染上了旖旎色彩的暧昧呻/吟。
昏黄的暮色照得偏僻小巷里一片暖调的橙色,色泽饱满艳丽的绣球花穿过生锈的铁栏轻佻地向行人探露脸颊。
一身禁欲系黑色长袍的小个子青年狼狈靠在墙上,被冷汗浸湿的黑发湿漉漉地黏在雪白额角,浅琥珀色的眼眸在暮光流转下几近瑰丽。
“你是……迷路了吗?”略显迟疑的声音还夹杂着一点少年的青涩,突兀地在暗下来的巷子里响起。
阮夭下意识惊惶地抬眼去看声源的方向,眼里流淌的暮光被长睫撞碎,冒失的闯入者甚至可以听到琉璃碎裂的声音。
诺顿是兰斯大街上一条凶名赫赫的野狗,五岁被不靠谱的父母丢在黑城,靠扒着垃圾桶里的泔水长大,十一岁就跟着城里的黑帮做事,到处收债打人,风评极差,街边只知道流口水的小孩子都知道要绕着这个家伙走。
就算是最贪婪无耻的小人看见这种不要命的野狗也只能老老实实从裤兜里掏钱。
诺顿没有姓氏,名字也是偶然隔着玻璃橱窗从商店里的电视中听到,觉得酷就拿给自己用了。
一整个随随便便长到十八岁的小破孩,称得上英俊的脸被一头嚣张的红色短发夺去了大部分的视线,嘴唇上学人打着一个闪亮的银环,左边锁骨上盘踞一块花体十字架的巨大纹身,看起来一副花里胡哨的凶狠,实际上连和同伴们结伴去红灯区也只会睡在空房间里看一晚上电影。
爱情电影看了不少,仍然对攀上来的妩媚肉/体没有兴趣。
今天晚上那些天天泡在漂亮男人女人身上的家伙们又是成群结队地要去花天酒地,诺顿对这种事没有兴趣,也不是天天都有兴趣泡在房间里看电影的,冷着脸拒绝了浑身酒气的同伴的邀约。
那些流氓也知道诺顿不好惹,心里骂他童子鸡,表面上还要亲亲热热揽着少年胳膊说那真可是太可惜了。
“听说凯瑟琳那边新来一个妞贼带劲,会扮成修女给人……”更下流的句子隐没在发黄的齿间,几个小瘪三互相抛抛忸怩的媚眼立刻心照不宣地嬉笑起来,滚烫烟灰簌簌落在地上,被风四下吹散。
真他妈无聊。诺顿插着裤袋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黑城是个没有信仰的地方,在这里婊/子都比耶稣更来的可信,偏偏唯一的一幢破旧教堂就盖在里红灯区不远的地方,好像公然在向上帝挑衅。
这里的街区道路规划很不合理,巷子歪歪扭扭,有些地方格外狭窄细长,经常走着走着就会转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那间连窗玻璃都被人砸碎的尖顶教堂。
最近好像被人修好了一点,起码看上去不会破烂的可怜了。
诺顿漫不经心地从那里路过的时候想着有人用那种格外低廉轻浮的语气提起过教堂里面来了一个新神父。
真他妈搞笑。
神父来这里是打算救赎魔鬼吗?
像这种罪恶之城,神来了也只会堕落成撒旦。
满脸阴郁的英俊少年对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竖了个中指,嗤笑了一声转过街角。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个倚在墙角低低喘息的亚裔青年。
亚裔在这里是很少见的,诺顿忍不住走近了一点。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看不出身材,被墙灰蹭脏了的衣摆下一双还算体面的小羊皮靴,线条秀丽的面部轮廓隐没在橙黄色的日光里,看不真切。
他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只是用手指抵着墙壁,半张着的水红色唇肉里微微吐出一截舌尖。
诺顿张张嘴,他平时是懒得管这种事的,但是这喘息喘的太勾人,尾音飘飘渺渺地勾着少年人那颗向来冷硬的心脏,体温都不自觉地在升高。
他好像能闻到从那绯色舌尖吐出来的艳烈香气。
诺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是……迷路了吗?”
好像累到极点的亚裔青年听到声音受惊似的抬起一张秾艳脸蛋,浅琥珀色的眸光被浓黑长睫抖散,或许是灼烧的暮光,他看起来还没有诺顿巴掌大的脸上一片比探出铁栏的玫瑰还要娇艳的红色,湿淋淋的纯黑头发黏在光洁额角,漂亮的恍如天使堕世。
诺顿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回过神来。
他模样看起来太过凶恶,亚裔青年,不应该是少年有点瑟缩地又往墙角退了一步。他看起来比诺顿还要小,颊上还覆着一层柔嫩的软肉,漆黑领口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脖颈,随时可以叫人用牙齿研磨上面的圆润骨骼。
“我没事。”声音细细弱弱的,牙齿好像在打架。
阮夭觉得这骤然出现的高大少年看起来实在凶神恶煞,怀疑他过来要收保护费,哆哆嗦嗦地抓住了胸口唯一值钱的十字架。
阮夭抖着牙齿,甚至开始苦恼地思考要是十字架被抢走了怎么办。
装神父本来就够难的了,少了道具就更麻烦。
因此阮夭只能更无辜地看向走向自己的暴戾少年。
他目光太无害,也太好欺负。简直是明晃晃地在告诉打手你可以随意揉捏他。
诺顿发现他在害怕自己,故意走近了一点,看到小亚裔颤得更厉害。
走近了才发现小美人简直漂亮的胜过他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任何一个电影明星,橱窗里的华国瓷娃娃也没有这样细腻精致的五官,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出毛孔。
是疑心他是不是化过妆的程度。
黑发上因为缀满了汗水,看起来一闪一闪的,诺顿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星星。
他忍不住靠的更近,鼻尖几乎蹭到柔弱亚裔的唇瓣。
果然嗅到了如心里想的那般绮艳香气。
从未有过的欲望点燃了诺顿黯淡已久的暗红眼眸,男孩眼里骤然亮起的眸光几乎要把阮夭烫到。
“你是哪家店的?”他以一种热切而殷勤的口吻询问他,像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担心暴露自己的青涩而强硬装出娴熟淡定的语气。
阮夭有点迷茫地眨了下眼睫。
“你在说什么?”
可怜的小神父自己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过于艳丽的颜色和某种古板清高的职业格格不入,就算是老老实实穿着一身禁欲长袍,无意间露出的纤细手腕和白腻皮肤也很容易被误认成是在玩某种情趣。
阮夭细声细气地和少年解释:“我没有钱。”
“没有钱。”诺顿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讲价,“这里的人都没钱,你想要多少?”
阮夭目光更迷茫,抓着项链的手指更用力,以为对面红发少年在故意逗他,语气更软,哆哆嗦嗦地:“我,我真的没有钱,我只是路过的。”
诺顿皱了皱眉,他实在缺乏和流莺说话的经验,但是看小亚裔这副样子估计是自己出来单干的,也不知道“店”是什么意思。
这么蠢的家伙除了一张脸真的可以让客人满意吗?
“这里出来做事的人都是需要在店里挂名字的,你一个人被他们发现了就惨了。”诺顿难得好心给眼前小美人解释。
阮夭更恐慌,心里想这个店说不准是什么组织的黑话,生怕一不注意就像电影里黑涩会那样被砍手指,只好顺着诺顿的话:“我没有店的,对不起,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以后一定换条路走。
可恶,人倒霉起来果然喝口凉水都塞牙。
刚从被枪打成筛子的危险下逃生转脸就遇到了收保护费的混混。
诺顿发现这个小亚裔好像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有点不耐地伸手抵住了阮夭身后的灰墙,两人鼻尖贴的极近,基本再近一点低头就能吻到那张水红色的唇。
阮夭眼睫毛抖得更厉害。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哀求:“我真的没有钱,你要是想要的话,这个给你。”
他抖着手要把十字架解下来,心里苦涩地安慰自己破财消灾。
谁知道红发混混按住了他动作的手:“不用,带着更有那种感觉。”
他几乎是用夸赞的口吻和阮夭说话:“谁给你出的主意,你穿这个很合适。”像是祭坛上堕落的神女,圣洁和浪/荡界限明晰又交缠难舍。
“你这套衣服是哪里买的?看起来质量还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7章、My Father,My Lord(11)
阮夭是被这个叫诺顿的红头发混混左一句“时间还早”右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各种威逼利诱稀里糊涂地哄到家里去的。
一是因为小神父胆子小得好像兔子稍微吓一吓就什么都肯做,脑子又总是迷迷糊糊的,分辨不太清楚别人好意恶意,二是这头嚣张的红色短发很容易让他幻视成某只又凶又别扭的大狗。
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拥挤逼仄的低矮屋宇间,不远处暧昧的红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和胸口的银十字架上,偏偏脸蛋纯洁的仿佛清晨犹带露水的百合花。
阮夭有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向那个凶神恶煞的非主流少年。
他好像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连自己是来干嘛的都不知道。
诺顿看他这副纯洁无知的样子,心里也狐疑了一下,这个漂亮的小亚裔真的是出来“做生意”的吗?
但是出现在那种地方,又穿着很能勾动男人下腹谷欠火的制服,喘的还那么好听,各种奇奇怪怪又恰到好处的因素加起来怎么想都不像是完全无辜的样子。
总不能真是个神父吧?
诺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
这么漂亮的仆人,神自己也会忍不住的吧?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吧?”男生低头怼住阮夭的鼻尖,压着气声撩拨睫毛都在发颤的小美人。
阮夭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白种人凌厉的高挺眉骨和深陷下去的眼窝让少年在不笑的时候格外有一种凶恶冷漠的感觉,暗红色的眼珠让人联想到不详的血色。
他偏偏生的又比别人格外高大,和瘦小的一只手就能提着后颈拎起来的阮夭比起来压迫感强到吓人。
阮夭不太想跟着陌生的少年进门,纠结地在身后勾着自己的指节,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杀我。”
他声音本来就绵软,放得轻声一点不像讨饶更像是欲擒故纵。
阮夭把眼前的红发少年和电影里那种一言不合就拔枪杀人的黑涩会联系在一起,想到进了门就可能被灭口,心里哀叹自己倒霉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到,也只能小心翼翼勉强补救一下。
“你要钱的话,我全身只有这个最值钱了。”阮夭还是一厢情愿觉得他图财,被自己捏的发红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摇摇晃晃的一点银星。
说实在的,那条细细的链子坠在主人纤细柔韧的雪白长颈上尤其能引起男人一些不可言说的欲望。银链绕着天鹅似的颈项,下端埋入黑色的厚实长袍,偶尔走动的时候更像是一线流动的有生命的银光,隐隐绰绰地让男人口舌发干。
诺顿向来脾气很不好,黑城信奉的丛林法则告诉他喜欢的东西直接上手抢就是了从来用不着浪费口水,唯独面对这个脆弱得吹口气就会摔倒的小亚裔时总是莫名其妙狠不下心动手。
他很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和头发同色的眉毛高高地挑起,有点恶意地抓住了阮夭的下巴,两颊的软肉瞬间从他的虎口间如同甜腻奶油一般溢出一个柔软弧度。
他告诉自己这个小亚裔和粉红房间里那些男男女女都没有什么差别。
“你是在和我装傻吗?”
“穿成这样站在街上,不就是来找倒霉鬼的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烦躁起来,只是想起来他靠着墙喘得那么涩情,是不是在自己之前刚招待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那人是不是把他弄得很累很疼?
诺顿又开始胡思乱想,对待阮夭语气就更加恶劣:“睡一次要多少钱?看你这样的,应该不值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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