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剧本都要亲一下——by枝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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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煮了粥。”柯炔的嗓音属于又低又柔的那种,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慕之蝉冷眼看他坐在身侧,道:“你打我。”
“这一觉睡得不好么?”柯炔用勺搅拌着软糯甜香的南瓜粥,眸光柔和的看着他。
尽管这算是他这一个多月里唯一一次睡着的好觉,但慕之蝉也不会就这么顺了他的意,只漠然道:“不好。”
“听禾先生说你最喜欢喝南瓜粥,先喝点吧。”完全不在意的柯炔将碗递给他。
“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慕之蝉不为所动,冷声下了逐客令。
“好。”柯炔答应的很爽快,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直接站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只是他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后,从卧室出来的慕之蝉才发现本堆积在客厅里的酒瓶全部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无论是已开封还是未开封的。
而且更令他愤怒的是,放置在茶几上的相册不见了。
那是他和卫昀戮的相册,里面盛满了他一切感情,每当他难受痛苦的不行时就会靠着这本相册来缓解情绪,就会稍微让他好受一些。
“相册呢?”慕之蝉当即从禾沐沐那里要了柯炔的通讯号码,二话没说就给那人拨了过去,简直怒火中烧。
“我在楼下花坛这里。”柯炔的话音刚落,他便听见对方穿鞋穿衣服的窸窣声,唇角不由轻轻上扬。
随后,基本上一个月都没出过门的慕之蝉在这一天,终于再次走到了阳光下。
当他望见明媚湛蓝的天空,闻到鲜花青草的芬芳,又感受到微风拂过面颊的时,脸上神情不由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坐在花坛台阶上的男人给吸引了,眼神立刻阴沉了下来,大步向前走去。
“相册。”慕之蝉居高临下的对他伸出手,结果被对方握住手后一个用力就把他拉了下去,搂着他的肩膀并排坐在了花坛前。
慕之蝉还没来得及恼怒,就看见柯炔从光脑调出了虚拟光屏,上面呈现出了相册的立体投影。
“只要你完成了我每天给你布置的小任务,我就会还给你一张照片。”柯炔嗓音低柔道,抬手将慕之蝉凌乱的长发轻轻理顺,“不用担心,都是些很简单的任务。”
“别废话,赶紧把相册给我。”慕之蝉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
其实照片不是没有备份,只是这相册里的每张照片背后都有他和卫昀戮写的话,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地方。
柯炔不甚在意的关闭虚拟光屏,也不在继续说话,就这么安宁祥和的望着青草蓝天,惬意的不行。
慕之蝉看的气不打一处来,可在柯炔身上又没看见相册,也就是说这家伙肯定把相册放到别的地方了。
“什么任务。”慕之蝉很烦躁,可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吵,不然只会显得他无理取闹。
“嗯……第一个任务,先把之前我给你煮的南瓜粥喝完。”柯炔站起身笑眯眯道,并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轻轻对他晃了晃,看的慕之蝉想都没想就伸出手上去抢。
可柯炔却像变魔术似的两手一错照片变凭空消失了,任由慕之蝉在他身上扒拉了半天也没扒拉出来,气的差点没原地爆炸。
妈的这个狗男人!
慕之蝉阴郁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个来回,随后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沉声道:“你别食言。”
柯炔步伐轻快的跟上了他,笑意浮于眼角道:“当然不会。”
……
……
时间线拉回至现在。
“给。”慕之蝉懒洋洋的将填完了的a4纸递给柯炔,与此同时,悬浮车则在一家名为秋木楼的高档中式餐厅停了下来。
柯炔接过后没有立刻查阅,而是垂眸将它放进了文件夹里,温和笑道:“最近这里新上了一批菜,我来带你尝尝鲜。”
慕之蝉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柯炔在秋木楼里已经提前定好了半敞式包厢,那是个靠窗的位子,视野绝佳。
刚一落座服务员就开始上菜,慕之蝉拿起筷子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目光从他温润尔雅的面庞落到执筷的手,冷不丁说了句:“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柯炔面上的笑容不变,并没有立即接他的话茬,只是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肢解一个名叫梭鳕的蟹,动作慢条斯理,干净利落,他用银制小刀将蟹肉挑出放到旁边的餐碟里,又将散开的蟹壳组合摆放成一个完整的梭鳕蟹,每次柯炔这么做的时候,慕之蝉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脊背发凉。
讲真,他跟柯炔认识也差不多有五年了,自从熟悉之后他们也聊过很多话题,比如说柯炔在当心理医生之前其实是位外科医生,是总部医院的一把手,凡是他主刀的手术没有一次失败的。
慕之蝉也奇怪,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就屈尊降贵来给他当了心理医生,还一当就是五年,禾沐沐托关系找的人未免也太牛批。
当然这个问题他不是没问过,对方的回答则是:「外科医生太过劳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刚好这时有朋友问我有没有好的心理医生推荐,我就想起了我那尘封许久的心理医师证,于是我就把自己推荐过去了。」
……
“时间会淡化感情,同样也会加深感情。”柯炔微微一笑,将处理好的蟹肉推给慕之蝉。
听到这话,慕之蝉不在继续跟他聊这话题,因为每次跟柯炔辩论关于他真的无法在爱任何一人时输的总是他。
是的,柯炔喜欢他。
可柯炔是个聪明人,知道他心里有人就从来没有跟他挑明过,只是润物细无声的侵占着他的世界,直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柯炔以为他熟睡时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慕之蝉才猛的意识到对方过界太多了。
“我去趟洗手间。”吃了大半饱的慕之蝉跟柯炔说了一声,待对方温声应道后便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等慕之蝉解决完生理需求,甩着手上未干的水珠刚从洗手间出来时,眼前猛的一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着泛起了细细碎碎的白色雪花点,顿时就知道自己这是低血糖犯了。
可等他刚做好跟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的心理准备时,一股清冽浅淡的香水味骤然扑入鼻腔,接着,他便感到自己的腰间一紧,被扯进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怀抱。
他瞬间就僵住了。
待眩晕感逐渐散去,慕之蝉抬眸怔愣的望着环抱住他的男人,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还好么?”男人嗓音低沉道,猛然打断了慕之蝉的所有思绪与错觉。
“啊,谢谢,我没事。”乍然回神的慕之蝉急忙脱离他的怀抱扶着墙站稳,垂眸笑了笑道:“只是低血糖突然犯了。”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目光沉沉的凝视着他。
慕之蝉面上不为所动,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因此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人的容貌跟边霁月卫昀戮是何等相似,脑中只想着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真的好像那个已经离开他五年的爱人。
尤其是那双烟灰色的眼……
二人就这么沉默僵持了下来,当然慕之蝉也不知道他们在僵持什么,直到等许久都没等到人回来的柯炔找了过来。
“之之,怎么去了这么久?”柯炔走到慕之蝉身边站定低声问道,余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身形高达容貌冷峻的上等人,眸色不由微暗。
“刚刚突然犯了低血糖,是这位先生扶了我一把,我正在跟他道谢。”将种种思绪快速压抑回心底的慕之蝉对柯炔扬唇笑道,回过头来对男人点了下头后便跟着柯炔离开了。
……
几滴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那是由于握拳过于用力而令指甲陷入肉里造成的。
可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死死的盯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在此刻平静寸寸碎裂开来,那些阴戾可怖的情绪翻滚叫嚣着,甚至是弥漫着几丝杀意。
“杵在卫生间门口干什么?菜都上完了。”左等又等等不回人的岳镜尧也过来找了,本来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但当他看见男人脸上的神情后立刻住嘴,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
“没什么。”男人蓦地松开手,任由血液滴落,话说的很轻。
只不过是有点想念杀人的快.感了。
*
下午三点,用完午餐的慕之蝉被柯炔送回了家,之后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做完了心理疏导,柯炔在确认完他的自杀念头已经降到了60以下后便被一个通讯叫走了。
在柯炔走后,慕之蝉抱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发呆,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墙壁上挂着的双人照片上,脑中思绪错乱纷杂,不由自主的就会回想起先前在秋木楼里扶他的那个男人,甚至是清楚的记得那人身上的所有细节。
那是位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上等人,他的翻领上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胸针,五官深邃,眉峰凌厉,黑色头发尽数梳到脑后从而露出了光洁饱满的前额,整个人呈现出的气场摄人且充满了压迫感。
尽管男人的模样很陌生,但那个怀抱,那个眼神……
慕之蝉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自语道:“慕之蝉,你在做什么梦呢……”
死而复生音容大改什么的,是只有话本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桥段。
况且,当初他可是亲眼目送着江戮的遗体被推进了焚化炉。
……
越想越暴躁的慕之蝉抓了抓头发站起身,决定还是回公司工作,想什么男人想男人!都说了要放下了!工作信用点它难道就不香吗!?
作者有话要说:慕之蝉:我觉得我还是独自美丽比较好:
柯炔:我觉得我还是跟之之一起美丽比较好:
被作者死命压住棺材板的江戮:……
对,柯炔是情敌,他是一个致力于想各种意义上搞死江戮的男人:
第44章 剧本三(一)
天色阴沉,细雨如丝,苍天古树盘根在村口,叶片被雨水冲刷的愈发苍翠,平常会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攀爬上去纳凉,又或者是专门爬上去眺望远处无边无际的碧绿梯田来放松心情。
这里是宛家村。
宛家村坐落于澧神山里,除了开拓出来的梯田,周遭皆生长着百年古树,矮林灌木,对于当地村民而言就是靠山吃山,除了赶集和孩子去镇里上学,其他成年人和老人根本就不会离开村子。
“啪嗒啪嗒”
一名七八岁的男孩趿拉布鞋快速从青石小路上跑过,不顾溅起的泥点子弄脏了裤脚,直直冲向不远处的平土瓦房。
“爷爷!爷爷!大刘叔挖到了一口特别漂亮的棺材!!让您赶紧过去看看!”宛小虎小炮弹似的冲进屋子,不顾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大声对在后厨烧火的老人喊道。
“棺材?”宛国富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尽管他已年逾古稀,可仍精神矍铄。
“对,而且还是口石棺!”宛小虎天不怕地不怕的比划道,“快呀,我带您过去。”
宛国富沉吟片刻,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发现棺材的地点是在村子的西南方,宛大刘今日本想趁着下雨去田地里刨点山根地皮菜,捞几个小螃蟹或泥鳅回去炖着吃,可当他用自制的小铁铲子刨山根的时候,只听“铮”的一声响,铁铲像是与什么石头相撞了。
而由于宛大刘挖的这个地方是个斜坡,因此也许是那一铲子用力过大,以至于本稀软的泥土簌簌滑裂开来,一大块白玉便呈现在了宛大刘眼前。
宛大刘用手抹去上面的泥土,发现玉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而作为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他无法形容纹路的样子,只觉得好看极了。
出于好奇,宛大刘趁着雨水把泥土浸泡的松软,就用铲子沿着石块将周遭的泥土全部挖开,随后发现,这竟是一口白玉石棺。
*
泱湄镇殡仪馆,遗体化妆间。
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穿透到地面,一名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手握着眉笔,动作轻缓的为躺在冰床上的遗体描眉化妆。
“小慕,赫淑女士的妆化完了吗?”轻柔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同样带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过来,眼角展现出的鱼尾纹彰显出温和之意。
“就快了。”慕之蝉低声说着,从一旁的化妆包里拿出了一支正红色的口红,为女人青紫色的唇仔细涂抹。
“完事了陈姐。”涂抹完后,慕之蝉将口红放回化妆包里,直起身子温声对陈筱谙道。
“化的真好,她的家人看见了应该也会慰藉许多。”陈筱谙望着单人床上的遗体缓缓叹息道。
慕之蝉看着冰床上仿若睡着了的女人,她应该刚上班没多久,在下班路上遭遇车祸,被一辆小轿车撞飞两米多高,摔下来后枕骨后脑勺全部震碎,当场死亡。
是花一般的年纪。
慕之蝉摘下手套对遗体鞠了一躬,随后,等值班的另外两名化妆师到来后,他们二人才离开化妆间向食堂走去。
“小慕,你怎么会想做这一行?”陈筱谙和慕之蝉洗完手,脱下白大褂,摘去口罩,并肩而行走出了殡仪馆。
可刚一走出,慕之蝉就听见了一道凄厉至极的哭嚎声,循声望去,便看见不远处的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被亲人扶持着,看起来站都站不稳,哭的声嘶力竭,依稀可以听见妇人含糊不清的话语:“囡囡才20岁,才20岁啊!”
周围的人都在不停的低声劝:“您节哀,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