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 番外篇——by问尘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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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将那颗削好的蒲桃塞到了他嘴边,堵住了他的嘴,眼里有些恼意,心里觉得这方啼霜脖子上顶着的可真是颗实心的榆木脑袋,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开窍了。
陛下瞧着他,见他还同小孩儿一样,一点也不顾及形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脸上吃的全是汁水,连衣襟上也不幸被他弄脏了一块。
“你长大了,”裴野斟词酌句地同他解释道,“孤也不是小孩儿了,两个大男人成日里连睡觉沐浴都黏在一起,像什么话?”
方啼霜则回应给他一个很坦然的眼神:“这有什么的?咱俩不都是公的吗?既做不了夫妻,又下不了崽,你怕什么?”
裴野欲言又止,却又怕不小心教坏了小孩,方啼霜被他养在这大明宫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里澄澈干净,恐怕到现在还以为男女碰个嘴就能怀崽呢。
转眼那一盘的蒲桃便都进了方啼霜的肚子,裴野心思有些乱,因此也不记得要拦他,他说一句“还要”,陛下便下意识又给他削上了一颗。
方啼霜吃饱了,就靠在椅上拍拍肚子,笑嘻嘻地给陛下展示他顶起来的肚子,玩笑道:“陛下,我也怀崽啦!”
裴野下意识道:“那哪能啊,孤还没……”
还没什么,他没敢往下说。
于是话锋一转,又顺着他的话往下打趣:“你完了,你怀了蒲桃的崽了,来年恐怕要生一筐桃子精出来。”
“那怎么能生的全是桃子?”方啼霜不服气,忽然认真起来了,“怎么说也该有几只猫混在里头……”
说完方啼霜便下意识在脑海里构想出了一副画面,只见脑海里成排的长着桃子脑袋的小猫崽子,喵喵咪咪地喊他阿爷。
他被自己这幻想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话:“不生了不生了!怪吓人的。”
裴野的目光忽然不自觉地略过他湿漉漉的唇瓣,有些鬼迷心窍地问他:“桃子酸吗?”
方啼霜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一点儿也不酸,是甜的啊。”
“孤不信,”裴野道,“方才孤吃的那颗,分明就是酸的。”
方啼霜见那样好吃、那样无私奉献的桃子被他这样数落,顿时就有些不太高兴了:“我方才尝了那么多颗都是甜的,你舌头肯定是坏啦。”
他心里急于想替那清甜可口的桃子正名,于是又道:“不信你再尝一颗试试呗。”
裴野将那空荡荡的托盘指给他看,面上佯出几分委屈模样:“这不都被你这小饭桶给吃光了吗?”
方啼霜看了眼那托盘,也很苦恼:“那怎么办啊?你方才又不说,说了我还能留给一口给你吃,不然你让他们再捡几斤送来吧?”
裴野目光灼烫地盯着他的眼:“可孤等不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方啼霜整个人揽进了怀里,而后稍稍低头,吻了一下他那仿佛含着水光的唇瓣。
方啼霜的气息里还带着一股清甜的桃香,眼里湿漉漉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陛下吃过了他的嘴,心里很满意,于是在他耳边笑道:“孤记错了,是甜的。”
方啼霜眼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想推开他,可手脚都麻得不利索了,等好容易缓过劲来了,方啼霜才恨恨对着裴野的胸膛上来了一拳:“你……登徒子!”
“你……”方啼霜词穷了好半晌,这才又红着脸骂道,“你不要脸,你太不要脸了!”
他是实在没想到,他往日里当兄长、当知己来疼的陛下竟然这样坏,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知礼守矩的一个人,如今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他的嘴!
方啼霜还想骂他,可憋了半天,已然是再想不出什么新词来了,于是便推开他,往寝殿的方向跑去了。
跑下堂的时候他脚一软,差点让那几层台阶给绊倒了,踉跄了几步,这才站稳了。
裴野怕他真摔着了,故而忙起身要扶他,方啼霜急赤白脸地打开他的手:“走开,我不要你扶!”
说完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方啼霜飞快地跑回了寝殿,而后又急慌慌地把门栓一插,两步扯落了靴子,然后迅速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眼下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仿佛有一尾游鱼在他胸膛里可劲翻腾、不得安生。
紧接着,他的脸颊连着耳廓,耳廓又连着后脑勺,一整片一整片地着起了火。
他一心以为着,两个人互相吃嘴该是夫妻俩躺在被窝里才该做的事,他和裴野不是夫妻,却吃了嘴,已经是干了一件大坏事了。
更别提这事是发生在正堂里,虽没被旁人看着,可方啼霜还是觉得羞极了,也荒唐极了。
羞恼之外又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他与陛下都是公的,否则这样不知分寸地一吃嘴,说不定就要怀上崽子了。
他可还这么年轻呢!
没过多久,裴野便也追了回来,在正门外敲了敲,见里头没人应,便又绕了一圈去到侧门。
方啼霜眼下脑子里一顿浆糊,哪里记得这殿内还有两扇侧门没关,正趴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床边却忽地传来了裴野的声音:“霜儿?”
方啼霜差点跳了起来,口不择言道:“你怎么进来的?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第八十二章 “还要再亲几回?”
裴野并不听他的,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而后静静地在床沿坐下了, 过了半晌,才抬手隔着那一床锦被拍了拍他的背:“亲个嘴而已,你寻常也没少往孤脸上亲。”
“那怎么能一样?”方啼霜忿忿道,“嘴又不是脸,哪是能随便亲的?”
“哪儿不一样了?”裴野循循善诱道,“不都是身上的肉吗?这还分高低贵贱的?”
方啼霜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 忖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他这话说的很不对:“你少胡说八道了!反正都是身上的肉,你怎么不去亲戚公公的嘴?”
裴野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然后刻意激道:“你要是不肯给孤亲,那孤就只好去立后封妃了, 到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 方啼霜便从锦被里翻了出来, 面红耳赤地骂道:“你敢!”
他气得不轻, 有些语无伦次道:“你和我亲了嘴,你怎么还敢再娶妻,你要是敢……”
“孤要是敢, ”裴野忍不住笑了笑, “你要如何?”
“我就打死你!”方啼霜凶巴巴地瞪着他, “打断你的腿,再把你绑出宫去,把你丢到山洞里喂大黑熊!”
陛下也不恼,只那样温和地盯着他笑,继而又反问道:“那你不愿意和孤亲嘴, 难道留着给你未来妻子么?”
方啼霜红着脸, 诚然道:“我不想娶妻。”
“那不就得了, ”裴野理直气壮道,“你不娶妻,又不让孤娶,咱们俩徒留着这嘴的清白又什么用?”
方啼霜仔细想了想,竟觉得他说的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在。
“那也不能在大堂里,”方啼霜有些纠结地说道,“让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裴野笑了笑,顺着他的意道:“好,那以后就不在正堂里,咱们躲起来,偷偷的……在这儿成吗?”
“不成,”方啼霜下意识否决了,“不成不成,一日里哪能吃那么多回嘴——你害不害臊?”
陛下一点也不害臊,伸手撑在他耳侧,而后一俯身,又是一个吻,不过这回却并不是一触即分。
两人唇瓣相贴,方啼霜顿时觉得自己鼻尖忽然只剩下了裴野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气味,混杂着还没散干净的桃子甜香。
慢慢地,将他越烘越热。
方啼霜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偏那裴野却和铁铸似的,推也推不动,于是方啼霜便只好往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裴野“嘶”的一声,吃了痛,这才稍稍退开了:“做什么咬人?”
方啼霜迅速又把那床被衾盖到了脸上:“说好了亲嘴,你做什么伸舌头?”
“不对,我都说不成了,你还贴上来,”方啼霜找不到词骂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实在太不要脸了,心太坏了,太可恨了。”
“吃嘴都要伸舌头的,”裴野一本正经地与他解释道,“方才是在正堂里,眼下回了寝宫,门都关严实了,是要好好亲一回的。”
方啼霜也没听别人细说过这亲嘴是怎么亲的,故而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轻信了他。
他缓缓地露出半对眼睛,然后道:“那你也不能亲得这样久,我方才差点就要憋死了。”
裴野其实也就比他多见了几分世面,他虽读书不少,可那圣贤书上却并不写两个人要怎样亲嘴,故而他方才也是胡啃一通,并不比方啼霜熟练多少。
“孤也差点要憋死了,”裴野复又意犹未尽地凑上去,状若无意地蹭过他的鼻尖,“你再和孤吃几回嘴,不就熟能生巧了吗?”
方啼霜瞪着眼睛看他:“还要再亲几回?你这是贪得无厌!”
裴野稍稍垂下眼,面上看起来有几分落寞:“这么多年了,孤身边连一个体己人也没有,你总不能让我真去找戚椿烨吧?”
方啼霜仔细又忖了忖,想着他阿爷在陛下这么大的时候,阿娘早怀上他了,心肠不免又软了几分。
“那你以后不许再去吃旁人的嘴,”方啼霜很认真地说,“只许同我一个人亲嘴。”
裴野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而后两人便又贴在一块,腻歪了小半个时辰,裴野再低头看他的唇,又湿又粘的,艳红红地肿了起来。
陛下直觉不能再和他这样闹下去了,再闹下去,恐怕只吃吃嘴是不够了,于是这才终于舍得松开了他。
两人有些尴尬地对望半晌,裴野才没头没尾地问他:“饿了吗?要不要让小厨房做些点心来?”
“吃什么?”方啼霜盯着屏风上的山水画、看着床头摆的花瓶,目光跑来跑去,就是不肯看他,“你把我的嘴都吃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吃东西?”
他的语气很委屈,听得裴野既心疼又想笑。
与此同时,戚椿烨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陛下、小主子,该用午膳了。”
“走吧?”裴野道。
方啼霜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现在怎么出去?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又遭蜂虫给蛰了——我不出去!”
裴野为他这话笑了半天,方啼霜眼下正羞恼着,脑袋晕乎乎的,也懒得爬起来打他。
“你还好意思笑,”方啼霜恨恨道,“一点也不知羞,哪有你这样的一国之君?”
裴野眼下心里餮足,任由他怎么骂,心里还是欣雀不减,面上笑意也丝毫不淡。
他不肯出去,裴野也不舍得让他真这样饿着,于是便同外头的戚椿烨道:“把饭菜端进来吧。”
戚椿烨心里觉得奇怪,可还是应声退去了。
皇帝的脾气他虽然说不上是门清,但到底还是知道些的,他自己是从不肯在寝殿里用膳的,故而也从不许方啼霜躲在寝殿里吃东西。
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两人也不知道躲在屋内做了什么,竟要在寝殿里用膳了?
戚椿烨不敢多想,转眼便抛了邪念,往小厨房方向去了。
*
半月之后。
自先帝上位之后,突厥对中原便骚扰不绝、边境冲突不断,朝廷对此本以安抚为主,因此两边一开始至少还勉强维持着明面上的和睦。
然而就在十日前,邹老元帅阖然长逝,突厥那边才不过一两日,便闻风而动,随口找了个理由,便动了兵。
裴野早料到有今日,去岁便遣了几万兵马驻扎边关,只是朝中从前握有兵权的几个将军,大多都与寇党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因此后来入狱的入狱,革职的革职,临到战时,竟无人可用了。
裴野于是便提携了一名年轻副将,副将受宠若惊,当朝立下了军令状,而后领兵去了西北。
如今这场战事才刚打到一半,眼看西北那已经落了一场初雪,若再耗下去,他们这些来自中原的将士们恐怕要吃亏。
故而裴野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御驾亲征,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正好带兵支援前线,以助他们在入冬以前拿下突厥。
方啼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半日都没和裴野说上一句话。
陛下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就闷闷地贴着他坐在椅上,过了很久才道:“你要去多久?”
“快的话一两月,”裴野诚然答道,“慢的话兴许要小半年。”
方啼霜一听他要去这么久,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两人还从没有要分开这么久过。
“什么时候走?”方啼霜又问。
“明日午后。”
“说走就走,”方啼霜气呼呼地嘀咕道,“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我商量商量……”
裴野顺手揽过他的细腰,把下巴蹭在他肩头:“怎么?舍不得孤呢?”
“谁舍不得你了,”方啼霜嘴硬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等你走了,我每日想睡到傍晚都成,也不用日日辛苦地练字练画了,多好!”
他嘴上说着高兴,可面上扯了扯,却没能露出半分笑意来。
裴野很怕他闹脾气,二人忽的要分别这样久,他心里也不好受,方啼霜若真闹起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眼下见他不疯不闹,只是在那可怜巴巴地生着闷气,陛下顿时就更心疼了,于是便贴上去搓揉他的脸颊:“孤尽量快些回来,回来时你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孤都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