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 番外篇——by问尘九日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1
“你怎么咬人呢陛下?”方啼霜眼角微红,试图撒娇着把这事糊弄过去,他将下巴枕在他肩头,而后稍稍偏头,伸出舌尖碰了碰裴野的耳垂。
陛下很不自然地抖了抖,而后那半只耳朵顿时烧得通红。
裴野忍了这么些年了,自以为自制力极强,然而被他这么一舔|弄,心里顿时就乱了。
他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别说眼前人还是他肖想了那么多年的心间人。
眼下能沉住气,不将他按倒在桌案上,已经是很自持了。
“别闹,”裴野声音低哑,像发了热,“你少来这套,裴逸才刚往宫里递了口信,说你弄丢了孤送你的佩玉,独身去平康坊里找了,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方啼霜蔫蔫地挂在他身上,嘀嘀咕咕道:“都怪他多嘴,我以后再不和他玩了。”
裴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玉佩找着了吗?”
“找着了,”方啼霜一动不动的,“你自己摸。”
他这样黏糊糊的,声音软而轻,像受了什么莫大委屈似的。
方才在他回来前,裴野早已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要如何如何质问他,再如何如何罚他,都事无巨细地在脑子里排演好了。
可谁知瞧见了他的人,再听见了他的声音,陛下便对他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我心里记着你的话,都没敢再往那间妓馆里去呢。”方啼霜撇着嘴道。
裴野气笑了:“不是那假母鸨子不肯放你进去么?”
方啼霜在他脸上咬了一口,龇牙咧嘴地说:“你叫他们跟着我,他们什么都要和你说,你太过分了陛下!”
“他们什么都没说,”裴野无辜道,“那鸨母经了上回那一遭祸事,哪里还敢放你进去?”
方啼霜仔细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语气都已经硬上来了,若忽然示弱,便显得很没面子,因此又硬梆梆地说:“谁知道,他们都那样听你的话,都是陛下的眼睛。”
陛下笑了笑,他很愿意给方啼霜留出一个自由环境,上回是在出征路上,实在很担心他,这才让苏靖将他每日的所作所为都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信件里。
因此这回他其实也没怎么过问那些跟他一块儿出去的千牛卫,陛下很清楚,无论他再喜欢、再疼爱,方啼霜也不该是他的所有物,他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私事、自己的小秘密。
只要不被人骗,不被人欺负,裴野都任着他去。
陛下太爱他了,也正是因为爱极了,才不愿意、也不舍得让他做一只困在金丝笼里的鹦哥儿。
“对了,你昨日说给孤做的礼物呢?”两人昨日闹得太荒唐,因此连他都将这一茬给忘了,“都今日了,也没见着影儿。”
方啼霜这才想起了礼物的事,于是借机将那画箱提回了寝殿,而后又绕去猛虎堂,问婉儿要那枚荷包。
事情过去这样久了,婉儿都有些记不清了,见他来要,便慌忙道:“奴婢也记不清了,像是收在了一只小箱匣里,您先等等,奴婢去找一找。”
方啼霜心里藏着事,一离开御前,便觉得呼吸舒畅多了,故而便不慌不急地同她一道找:“没事,你慢些找,我不着急。”
他话音刚落,便听婉儿忽然道:“找着了!”
方啼霜却不是很提的起劲的样子:“这么快呀——给我瞧瞧。”
婉儿拍了拍上头粘的线头,而后才递给了方啼霜:“主子那日不是才做到一半么,那样好的料子,奴婢看着可惜,便又添了几针,再加了些穗子上去。”
方啼霜接过那只荷包,左看看右瞧瞧,他那刺绣缝的一塌糊涂他是知道的,故而那日才半途而废了,眼下被婉儿缝好了,到底还是有了点荷包的样子,不像从前那般难看了。
“真好真好,”方啼霜很高兴地说,“婉儿你手真巧,多亏你了,我正愁我那半成品拿不出手呢。”
婉儿稍稍一愣:“主子您是要……拿这个、送给陛下?”
方啼霜点了点头:“怎么啦?”
婉儿恐怕自己说了实话,要伤了他的心,故而便拐弯抹角地问:“嗯……陛下会喜欢这个吗?”
“当然啦,”方啼霜完全没听懂她的话外之意,“他要是敢不喜欢,我就揍死他。”
婉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觉得圣人有点可怜。
方啼霜拎着那只荷包,开开心心地往正堂里去了,他背着手,将那枚荷包藏在身后后,欲擒故纵地问道:“陛下,你猜猜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一幅画?”裴野顺着他的意猜道,权当逗小孩儿玩了,“还是你那猫毛团成的球?”
这小猫儿还小的时候,陛下有一年生辰,便收到了小猫儿给他搓了大半年的一颗纯白色的毛球,现在还用一只大匣子装着,收在寝殿里呢。
“才不是,”方啼霜笑着走到他面前,“那些都太俗气了。”
“哪儿俗气了,”陛下也笑了笑,“寻常人能收到家里小猫儿亲爪揉的猫毛球么?”
方啼霜却忽地蹲下了身,往他腰侧一瞧,裴野腰际除了那枚玉佩,还有一只绣工精细的龙纹荷包,他寻常在宫里使不上银子,因此里头装的都是特制的香料。
若不与他腰际那只荷包作比,那方啼霜手上的只荷包至少还有个荷包样,可眼下他亲眼瞧见了陛下用的那只荷包,却忽的觉得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了。
“怎么了?”裴野很敏锐地觉察出了他的情绪,“什么礼物这样宝贝,到现在也不肯给孤看一眼。”
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捧出了自己那枚荷包:“我还以为刺绣和画画一样容易呢,可是我缝的好丑啊。”
裴野笑了笑,并不嫌弃他的手艺,反而还安慰道:“挺漂亮的,你第一次写字的时候不也连笔都拿不好么?能有这样的耐心,做完一个荷包,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稍稍一顿,而后又道:“孤正想换一只荷包呢,你替孤带上吧——缝的时候没扎着手吧?”
方啼霜下意识摇了摇头,而后又一点头,不知怎么,又委屈上了:“扎了好几下手,当绣娘的人可真辛苦。”
裴野稍稍俯身,看着他蹲在那儿,很乖巧地替自己系上了那枚其貌不扬的荷包,他轻笑了一声,而后忍不住轻揽过他的后颈,在他发旋上落下了一个吻。
“伤在哪儿了?给孤瞧瞧,”裴野温声细语地问道,“孤给你吹一吹。”
方啼霜伸出左手,撒娇道:“十根指头都伤了,疼死我了。”
裴野很纵容地一笑,而后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他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
方啼霜看着他的眼睫,垂落的目光温柔而灼烫,分明只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日常的动作,方啼霜的眼眶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那一瞬间,他清晰而真切地感觉到了裴野对他的爱意,被这样的爱意包裹着,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他手里才好。
“阿野,”方啼霜痴痴地说,“你可真好。”
陛下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才发觉呢?孤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还逮着空就要来气孤,小没心肝的。”
方啼霜噘着嘴“哼”了一声,狡辩道:“我什么时候气过你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再说了,”他理直气壮道,“定是我上辈子是个大善人,这一世老天才把陛下指派给我做‘娘子’的。”
“谁是你娘子?”裴野捏起他的脸,“又找打呢你?”
方啼霜笑得贱兮兮的,嘴硬道:“阿野就是我娘子,我是你郎君,你怎么对你郎君的,嗯?还敢捏郎君的脸了,我要休了你了!”
裴野气急了,一把将他按在桌案上,一面咬着他的唇,一面隔着衣襟揉他锁骨往下的那一点。
“你哪来的胆子敢休孤?”裴野手上力道不轻,“你再说说,谁才是郎君?”
方啼霜都快哭了,他从没被人碰过这儿,才不过一会儿,便喘了起来,身下的猫尾巴也顶着了衣裳,他羞红着脸,回头见那正堂的殿门还敞开着,唯恐有宫人进来,支吾着说:“别这样,我们不能在这儿……”
裴野却有些来劲了,手上不肯停,还要继续逼问他:“谁才是郎君?”
方啼霜这会儿听见一点儿外头的风吹草动,都羞得要死,因此只好委曲求全道:“你,你是郎君,好了吧?”
裴野这才俯身将他抱起,带着他往寝殿里去了。
……
半个时辰后,方啼霜躺在陛下的臂弯里,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怎么这样坏啊?我都要被你蹭秃噜皮了,说了那么多次了,你还不肯停……要是被你蹭坏了,我以后尿不了尿了怎么办?”
裴野才从方才那暧昧的氛围里醒过神来,听见他这样委屈的抱怨,忽然乐了好半晌。
“那有什么办法,”陛下刻意模仿着他寻常说话的语气,“谁让你上辈子做人太坏,这辈子可不就摊上孤了,倒霉呗。”
方啼霜气死了,低头就往裴野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一口不是吓唬他的,是真咬。
裴野吃了痛,慌忙掰开他的脸,而后在自己那条手臂上,瞧见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养了一只属狗的猫。
“方啼霜!”陛下真想再将他按在身下,狠狠地蹭上一回,可又舍不得见着这小孩儿哭,故而只阴阳怪气道,“刚认识你的时候多好啊,文文静静的,会唱歌哄睡人,还帮整理衣裳,早知道你是这样……”
“你就不愿意和我在一块了?”方啼霜方才被他摁着蹭了好半天,现下声音都哼哑了,可还是不肯示弱地举起了拳头,强买强卖道,“我们都干过这样龌龊的事了,用过的色料是不许退的,你现在嫌弃我了,来不及了!”
裴野稀罕他还来不及,何来的嫌弃,可听他这样的语气,还是觉得好笑。
“孤哪敢嫌弃,”裴野在他额上落了一吻,玩笑道,“谁让孤就栽你身上了,只好自认倒霉了。”
方啼霜掰开他的人手臂,扭过身去,不要枕他的臂弯了,明明冷着脸不肯理他,可却还要在旁边哼哼唧唧地惹他注意。
裴野拿他没办法,只好凑过去,低声下气地哄他。
“方才蹭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倒霉?”方啼霜一爪子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气呼呼地说,“吃我嘴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倒霉?”
陛下听他的语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啼霜顿时更气了,热锅里的泥鳅一样,侧躺着在床沿边上跳了跳:“还笑!”
裴野生怕他滚下去了,忙伸手揽住他:“错了错了,孤不笑了,方才那是开玩笑的,今晚叫小厨房给你烤兔子吃,好不好?”
方啼霜哼声道:“不吃兔子,我要吃烤鹅。”
“成,”裴野笑了笑,“冷库里还有前日江南上贡的新橙,你吃不吃?”
方啼霜两眼放光,可碍着面子,又不肯太激动,只哼哼唧唧道:“蛮吃一点吧,你让人随便装两筐来。”
第九十二章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方啼霜被那两大筐橙子熨平了心肝, 接下来的两日里,除了逼着裴野给他剥橙子吃, 便是在吃橙子的路上。
他不肯要切好的橙子,说是用刀子切过了,便少了些滋味,陛下虽然很不解,但还是不厌其烦地用小刀给那橙子削了皮,而后再仔细地将上头的白膜给剥干净。
方啼霜花了两日时间, 一个人吃了快一筐的橙子,吃的整张脸都发了黄,看见橙子就要倒胃口,这才终于消停了。
他的注意力从贡橙上挪开以后, 某一日午憩时, 方啼霜终于想起了自己藏在画箱里的那本小画册, 他都快把那小册子忘记了, 自从将其从外头带回宫里,那本小画册便一直躺在他的画箱里,他是碰也没碰过。
方啼霜思忖片刻, 接着又翻身下床, 然后偷偷摸摸地猫到自己那只小画箱旁, 旋即取出了里头那本烫手的画册,做贼一样塞进外裳里去。
在这寝殿里看这样的坏书,实在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裴野便会悄没生息地走进来。
方啼霜仔细地想了想,于是便轻车熟路地猫进了偏殿的一间小屋里, 以往他画小画不愿意给人看, 或是和陛下拌嘴吵架的时候, 都要躲到这里来。
方啼霜对这本画册真是好奇极了,坐在那小屋的凳子上郑重翻开第一页,只看了一眼,却忽而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热晕晕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瞧。
于是他又只好抱了只团蒲,窝到桌案底下,点着一根矮烛偷偷地翻看。
那册子里画的东西实在很大胆,一开始还是普通的男男女女,一页换一种姿势,一页比一页要不堪入目,到后来便出现了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再后边便更离谱了,人数不断变多,性别组合也越来越繁杂。
方啼霜被那画中人的行为烫了眼,很怕一会儿要长针眼,于是便自欺自人地抬手遮了眼,从指缝里看那小画。
没一会儿,他脑袋上便顶出了一对猫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叫那橘红色的烛光给烫的,方啼霜的脸上从面颊处红到了脖颈,像快要烧起来了。
与此同时,寝殿里。
裴野批完了周章,正打算来给方啼霜掖掖被角,可他人到了床前,却只见一床被掀开的被衾,根本没见着方啼霜的人影。
方啼霜只要一用过午膳,两眼便要发晕,一年之中几乎没几日是不用午憩的,因此这样的情状,实在很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