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 番外篇——by问尘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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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陛下便循着顺序,去了几个他往日里很爱待的地方找了找,等寻到那小屋前的时候,他只见那屋门紧闭,便知道那小猫儿是躲在此处了。
裴野也不出声,只出手轻轻一碰,便发现那傻小猫儿又忘了锁门,他勾着嘴角一笑,而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第一眼,陛下并未见着他人,第二眼,陛下忽地蹲下身,与那立着猫耳朵红着脸的方啼霜对视了一眼。
后者立时瞪大了眼。
“啊!”方啼霜慌忙把那本画册往身后一藏,做贼心虚地问,“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敲门,也不出声,你要做什么?”
按理说他眼下连猫耳都冒了出来,耳朵是很灵的,可他方才被那画中人那样淫|乱的做派看花了眼,一门心思全扑在那画里,哪里还能分神去听那门外的动静?
裴野缓步走到那桌案边上,而后蹲下身,仿佛知道他在偷看什么似的,朝他很轻地一笑:“孤倒想先问问你,你今日不午憩,躲在这小屋里做什么?还有,这屋里有椅子你不坐,为何非要藏在这桌案底下,你是做贼了么?”
方啼霜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有人拿了只大鼓,在他心里不要命地擂着。
他分明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可还要嘴硬地辩解道:“我今日不困,我这是在看书呢。”
“什么书要躲在桌底下才能看?”裴野忽地又凑近了些,方啼霜那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一眼便知道他是在做坏事。
方啼霜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着墙,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像是个闯了祸的小孩儿似的,低着脑袋继续撒谎:“是本杂书……”
他稍稍一顿,而后又强调道:“但是是本很好的杂书!我要继续看了,陛下你快走吧。”
裴野才不信他的话,硬是挤了进去,与他贴在一起坐,而后又忽然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就要抢他藏在身后的那本画册。
方啼霜怕极了,于是只好慌不择路地将他抱住,然后半贴半撞上去,重重地吻他的唇。
裴野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吻给亲蒙了,一时也忘了要抢书的事,下意识回扣住他的腰,压着他的下巴,一寸一寸地吻。
半晌之后,先吻人的方啼霜靠在陛下怀里,轻轻地喘。
“要叫旁人瞧见了,”裴野很轻地在他耳边说,“咱们这样大的人了,却还这般挤在桌底下坐着,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方啼霜有些不服气,反驳道:“他们要笑也是笑陛下,是你硬要挤进来的……啊你还我!”
他话音未落,一直紧紧捏在手里的那本小册子却忽然被裴野抢了去,陛下站起身,方啼霜情急之下,便也跟着他一道起来,谁知脑袋不小心磕上了桌沿。
这一下他全无防备,磕得狠极了,那样大的声响,陛下在旁边听着都心惊。
裴野心一软,便又折了回去,查看他的额角:“没事吧?孤看看……”
方啼霜眼里还含着疼出来的泪花,这会儿连自己的额角也顾不上了,趁着裴野分神,便一把将那本肮脏的画册从他手中夺了回来。
画册一到手,他便腾地一下跑远了。
裴野真是又心疼又生气,瞪着他道:“你给孤回来!”
方啼霜看了看手中那本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画册,又望了望裴野,情急之下,一口便啃在了那画册的一角上,试图将其囫囵吞了,销毁罪证。
裴野见他额角渐渐顶起了一个小包,转眼又要啃书,被他气的差点要吐血,忙又追了上去。
方啼霜见状转身就要往屋外跑,可惜却被陛下一扯领子拉了回来。
“方啼霜,你给孤吐出来!”裴野一把拽下他咬在嘴里的那本小册,“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呢?”
方啼霜眼见自己行将伏法,可却仍不肯认罪,被身后人拽掉了画册,也要狠命在他怀里折腾着,张牙舞爪地要夺回自己的罪证。
裴野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扯了腰带,将他那双要挠人的手绑到了身后。
片刻后。
方啼霜低着头,手腕被一根绛色的绸制腰带束缚着,腰带的另一端则被陛下牵在了手里。
那本画册,裴野只草草翻了几页,便将其放在了一旁,而后他抬眼看向面前那死不认罪的“小罪犯”,先是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接着才问:“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方啼霜头顶上的那两只猫耳朵很明显地耷拉着,低声回答道:“路上捡的。”
“哪儿路上捡的,你和孤说说,”裴野道,“带孤也去捡捡看。”
他稍稍一顿,然后又问:“是不是那日你去妓馆里找玉佩,那些人给你的?”
方啼霜快羞死了,可又怕陛下知道了真相,要去找那小倌麻烦,于是干脆便自己认下道:“是我管他们买来的。”
“你怎么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可买,嗯?”裴野扯了一把那根腰带,将他往自己面前带了带,“谁告诉你的?”
方啼霜眼下真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去,脑袋垂得像是秋日里那莲花池中枯折的莲蓬,他犹豫了一会儿,而后随口胡诌道:“他们摆在门口,我见着了,便要了一本。”
裴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谁家妓馆光明正大地在门口摆这样的册子?这可是禁画,他们是嫌活的太舒坦了,等着官府来捉人吗?”
方啼霜窘着一张脸,看也不敢看裴野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好奇嘛……”
他话音未落,鼻间却忽然一热,然后一行鼻血便从鼻间滴落了下来。
裴野的目光一紧,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率先立了起来,着急忙慌地扯出了带在身上的绸帕,替他捂住了鼻子。
“审讯”途中忽然出了这样的变故,陛下只好先将这事放下了,遣人去叫了太医过来。
秦太医才赶过来,方啼霜这儿便自己止了血,他替方啼霜把过脉,而后禀明一直坐在他身侧的皇帝道:“陛下,依脉象来看,小主子并无大碍。”
“那怎么忽然就……”
秦太医又道:“想是肺气过热,阴虚火旺,火淫所胜,只需煎些败火的草药……”
方啼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着额角磕出来的小包,拒绝道:“我不要喝药,我自己能好。”
秦太医早料到他不肯喝,故而话锋一转,又道:“不喝汤药,让厨房熬些下火的雪梨汤也是好的,这几日再注意些,停了那些上火的膳食,不几日便好了。”
方啼霜怕吃药,裴野也很怕哄他吃药,故而两人都很同意他后头说的这以膳食败火的法子。
等秦太医走了,裴野这才又看向方啼霜,将他抱在怀里,用棉布装着冰块,轻着手给他冷敷。
“孤都还没骂你呢,”裴野的脸贴的很近,启唇时有热风扫在方啼霜的眼睫上,“你倒先负伤了。”
他轻声训他:“吃着点好吃的东西,便要拼了命地往死里吃,那一筐橙子下去,搁谁能不上火?上了火还要看那样的淫|书,不出鼻红才怪了。”
他嘴上骂着方啼霜,心里却也怪罪自己,怪自己对他太过纵容,见着他撒娇,便一个接一个地替他剥橙子,和个傻子似的。
方啼霜撇着嘴,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样子:“我都这样了,陛下还要说我。”
“说你两句,你又委屈上了?”裴野俯下身,抵着他的鼻尖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臭脾气,被孤抓着了还要啃书,你多大了方啼霜?”
方啼霜眼下脑袋上顶了包,鼻红也才刚刚止住,体力大减,没气力再跳起来挠他了,于是便权当自己是个聋子,任由他教训。
“那淫|书孤没收了,”裴野叫他自己抬手扶着那一小袋冰,而后又用沾湿的棉布,轻柔地替他擦试着鼻间的血污,“一会儿叫戚椿烨拿去烧了。”
方啼霜嘀嘀咕咕地回嘴:“我还没看完呢……”
“你还想看完?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倒快。”裴野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却并不是恼他看春|宫,而是气他虎头虎脑地把自己磕伤了,又出了鼻红。
他表面上装的正经,可心里却巴不得这小孩儿能多懂些坏事,来日他们再进一步时,方啼霜才不会哭着埋怨说他欺负了自己。
第九十三章 “要试试么?”
距离方啼霜那本春画集才被没收没多久, 忽而有一日夜里,他先裴野一步躺上床的时候, 顺手便往他那只枕具底下摸了一把。
这顺手一摸,便从那底下捞出了一本册子来。
方啼霜有些奇怪,裴野平日里要看的书,一般不会往枕具底下藏,大多都放在那床头小柜上。
他先是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字,那上头端端正正地, 写了“策论”二字,方啼霜顿时便没有什么翻开的兴致了。
可仔细一想,这本册子放的位置这样反常,实在有些奇怪。而且眼下陛下又还没回来, 他闲着无聊, 便随手翻开瞧了一眼。
只是瞧了这一眼, 方啼霜便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方啼霜连忙将那本罪证收好了, 而后躺在床榻上翘着脚,很舒坦地等着裴野回来。
陛下今夜一回寝殿,便觉着躺在床榻上那小孩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对, 仿佛捉着了他什么把柄似的, 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方啼霜从来憋不住话, 原来还想着再装一会儿,等裴野躺上了床,再骑到他身上好好质问他,可今日陛下更衣慢吞吞的,可把方啼霜给急坏了。
“你做什么慢吞吞的?”方啼霜还没来得及开口审问他, 自己倒先把自己给气坏了, 他从床上翻身跳了起来, 匪里匪气地朝他一招手,“过来,我替你脱!”
陛下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也不逗他了,三两下解开了外裳,紧接着便如往常一样上了床。
他才刚躺下,方啼霜便坏笑了一声,而后骑马似地,跨坐在他腰腹上,很得意地将那本伪装成“策论”的春画集往他胸膛上拍了拍:“我方才在你枕头底下摸到了这个,陛下你瞧瞧,这是什么?”
裴野捡起那本画册,面上却连半点羞愧之色都没有,方啼霜很失望地搓了他一把:“说话啊,心虚啦?”
“这是春画。”裴野回答道。
方啼霜这才又满意地继续往下说道:“好啊陛下,你那日不是让戚公公把它拿去烧了吗?它是自己长了脚逃了吗?怎么跑到陛下的枕头底下去了呢?嗯?”
陛下脸不红心不跳,很理直气壮地答:“孤年纪大了,可以看。”
方啼霜对这个审讯的结果不满意极了,气急败坏之下,便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你放屁!”
说完他便扑了上去,眼里盯着裴野的脖颈,哈着气挠他痒痒:“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凭什么我看这个你就能骂我,你自己看就理所应当,你太欺负人了陛下!”
裴野本来并不觉着痒,可见他这样龇牙咧嘴地囔囔,顿时便觉得可乐极了,抱着他笑了好半天。
方啼霜原本已经气上心头,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日不挠死他誓不罢休,可被他搂着这么一笑,他便莫名其妙地也跟着乐了起来。
两人贴在一起闹了好半晌,而后忽然又腻在一起,一道看起了那本春画集。
那画册看到一半,方啼霜便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顶烫到了手指尖,也就是此时,他忽然听见裴野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什么。
方啼霜没听清,便侧耳问:“你说什么?”
“我说,”裴野的声音微沉,带一点哑,“要试试么?”
方啼霜不记得自己答了句什么话了,而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醒来之后还会腰酸背痛的春|梦。
次日清晨。
裴野今日难得没早起去习剑,陪着方啼霜在被窝里多躺了一会儿。
方啼霜掀开了半只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他实在是醒不过来,裴野稍一低头,在他下巴上碰了碰:“要替你向夫子告假吗?”
方啼霜气呼呼地嘟囔道:“你看我还能去上学吗?”
他身上的痕迹从腿根爬到了脖颈,眼下又是夏季,再围着那一条毛领子遮掩,肯定是不能了。
裴野笑了笑,而后哄劝道:“那就不去了,你别气了,总撅着嘴可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方啼霜翻过身去,拿后背对着他,“知道我今日去不了了,你还要这样装模作样地来问,你烦不烦?”
他才背过身去,便不由地又想起了昨夜的事来,方啼霜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还觉得脸热,很不明白他的陛下在床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
裴野将他搂得更紧,而后又强硬地掰过他的脸来亲:“弄疼你了?哪儿疼了?孤给你揉揉?”
方啼霜很想将他按在床上臭揍一顿,可苦于现在手脚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便只能冷着脸哼道:“哪儿都疼,你揉了也没用,不如你也让我一回,陛下让我还回去,我就能立时好起来。”
“好啊,”裴野眯着眼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了,“下回让你。”
“真的?”方啼霜忽然支楞了起来,他的那对猫耳朵到现在还没能收回来,在脑袋顶上一晃一晃地扎陛下的眼,“你自己答应的啊,到时候可不许食言,我要在你上头。”
裴野面上笑意不减,依然那个回答:“好。”
方啼霜心里顿时便没那么气了。
再过了一会儿,陛下便要去上朝了,方啼霜黏糊糊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许他走,可他知道他最是勤勉了,故而也没有撒娇让他留下,只是闷声道:“你不要和他们说那么多话,今日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