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反派总被迫洗白——by落鲸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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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跳海之后没有被救,便自己游回岸边循环往复,甚至不惜在争夺谁先谁后的顺序上和其他衣着扮相是书生模样的人大打出手。
汐昀游荡在远远的海底,观望着人类之间奇怪的举动。
过了数月,汐昀终于忍不住好奇,化身一名书生的样子走进人群。
踩在干涸贫瘠的土地上他发现此时的城外饿殍遍野,生灵涂炭,天灾之下还存活的黎民百姓也饱受饥荒之苦,民不聊生。
善良的汐昀强忍着泪花,找了个破败屋子一个人躲着暗自哭泣,等哭完了又将地上的珍珠都仔细收进袖子,因为他在城内公告牌子上看到像是在找通缉犯一样对珍珠悬赏的告示。
他想着,也许自己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于是他每天趁着夜色回海里捞一些鱼,等到天亮了就随机到几家客栈换一袋子干粮。
有了这些干粮,他就沿途在路上分发给一些老人孩子。
有一天,汐昀遇到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在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四五岁奄奄一息的孩童。汐昀按惯例弯腰递给老人饼的时候,袖口内的一颗珍珠意外顺势滚落到地上,被老人看到。
他赶忙捡起珍珠,小声提出希望对方能帮他保守秘密,然而转头刚答应过他的老人就将这个消息卖了一两碎银子。
谢小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那波土匪,正是闻讯而来特意拦截他的。
爱人之所以会出现,不过是为了还原主一份救命的恩情。
在紫色的珍珠被世人所注意的时候,童年曾被原主救过一命,一条名为焦亦琛的小黑蛟也开始搜寻恩人的踪迹。
他以往多次邀请过小鲛人来地面上玩都被婉言拒绝了,因此他断定,如果汐昀果真来到人群之中,必然是受到了恶人挟持。
在了解到整个世界背景之后,谢小弥愈发觉得这次的目标主角十分可爱。虽然对方看上去一副凶巴巴生人勿近的样子,那也无法掩饰他真挚善良的侠肝义胆。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谢小弥没有和对方做无用的周旋,为了帮助原主完成解救百姓的任务,显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而且对方一直没有做出真正伤害威胁他的事情,因此他也愿意相信,相伴于男人身旁,并不是他在冒险。
为了给对方留下他自己挟持了自己的恶毒印象,谢小弥还不能暴露他就是鲛人的身份。
焦亦琛似乎十分意外自己痛快答应了他的要求,黑亮的眸子快速望过来,仿佛有光在熠熠闪耀。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谢小弥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表现出受制于人时的紧张。
焦亦琛闻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询问:“是什么样的忙,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做的。”
谢小弥扑哧笑出声来,果然还是把自己当恶毒绑匪了。
“是让你陪我去救人积德的。”
他说完,从床上爬起,在逐渐昏暗的房间点起一盏煤油灯,狭小的房间在暖黄色的光照下一览无遗。
破旧的门窗缝隙不断有风灌进来,吹得灯光闪烁着,让男人严肃冰冷的表情也好像有了一丝活力跃动。
对着房门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单人窄小的木板床,床上的被褥单薄却十分整洁。房屋中央一张缺了腿的木桌脚用石头垫着,桌子上有一张白布,里面裹着半张剩下的饼。
谢小弥拿起包着饼的布,仔细叠好塞进怀里,眼里含着笑意看向对方。
“今天晚上咱们换个口味。”
化身为鲛下海捕鱼的技能要暂时隐蔽起来了,可是对方身为黑蛟的捕猎手法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谢小弥没有给焦亦琛反应的时间,趁着太阳还有余晖,他拉着对方的手就朝门外大步走去。
二人朝森林深处行进的过程中,谢小弥不住朝对方那边瞥过去,他每一次都是在爱人深深爱上自己之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也爱着对方。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记录下二人互相心动的每一个瞬间,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好好给自己失忆的另一半讲述他是怎么沉迷在自己的魅力之下的。
对未来美好的幻想才刚开始,焦亦琛忽然直接把他按在树上,单手捂着他的嘴,严肃地看着远处明亮的火把。
谢小弥顺着焦亦琛目光,斜睨到远处三五个穿着统一带着佩剑的人,他们大摇大摆走在路上谈笑着。
“是官府的衙役?”他疑惑着小声问道,不明白爱人为什么会害怕官兵,“你躲他们作甚?你犯什么事了吗?”
昏黑的树影下,月光斑驳地照射在地面上,寒风吹起,挟卷着干涸地面的沙石划过面颊,带来阵阵切割般的疼痛。
焦亦琛神色凝重将视线拉近,低头落在谢小弥的脸上,手上桎梏的力道不减,声音浑厚而低沉。
“他们要抓的人是你。”
第76章 我带你去找鲛人?(二) 来自老攻的日……
“???”
谢小弥表情有一丝明显的意外, 在他了解的资料中并没有看到自己被通缉的消息。
可是如果焦亦琛没有骗他的话,再细想一下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毕竟从没有见过鲛人的这帮百姓之间“以身钓鲛”的行为都能被人竞相模仿,就算真的遇见鲛人, 还得讲出一个能让其落泪动容的故事。
相比之下,显然随便安排个什么罪名,直接把那个没钱没势却传闻拥有紫珍珠的书生抓回来要轻松多了。
想通这些,谢小弥乖巧地靠树站着,被对方捂着嘴也没有半点儿挣扎, 眼睛无聊地眨巴眨巴,恨不得那些遛弯儿闲逛的衙役们赶快离开,别耽误他打猎换干粮。
月影不断在他的眉眼扫过, 照亮他簌簌煽动的睫毛。
焦亦琛一只手覆盖在书生的唇鼻,另一只手高举过他头顶撑扶在粗糙的树干上,目光紧盯着远处人群的一举一动,心思却频频被近在咫尺的人反复拉扯。
他所观察过的人类, 都是即便表面光鲜,内心也无比贪婪自私的。那些人许诺着虚无缥缈的大话,却利用他人的信任和善良做出违背良心甚至伤天害理之事。
尤其是那些有些学识的读书人, 凭借着自己能说会道, 总能给自己的错误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恨那些虚伪的人们。
若不是他一向不愿意欠别人的恩情, 恰好那条紫尾小鲛又出了危险,他根本不会离开自由自在的山林深处, 来到这复杂纷乱的地界,焦亦琛恨不得离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越远越好。
但是他发现,这个书生与曾经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兴许也有对方城府极深连他都没察觉的可能,可是在初见的时刻,自己率先释放出那么明显的恶意, 那个书生也都无所畏惧,甚至还痛快干脆地答应了他的威胁条件。
现在被自己束缚在树下也不怒不恼,眼神清澈如同天池之水,即便暗夜也能剔透见底。
清俊的五官配合上从容自若的神情,像一只在林间跳跃毫无戒备之心,单纯柔软的小白兔。
性情直率,心思透明,身材纤弱却异常勇敢,仿佛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如同月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散落下一片晶润的珍珠,让人想要不由靠近,更进一步去欣赏那波澜壮阔的迷人美景。
这是为什么呢?
焦亦琛对这个疑似挟持了紫尾小鲛的人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啊——”
突然,一声稚嫩的惊呼打断了二人此时的心事。
他们循声回头望过去,发现一个五六岁般大的女孩儿扎着两个羊角辫,正直愣愣地仰头看着他俩。
小女孩的视线在他们之间上下来回反复打量,随后侧歪下头,露出深深的不解。
过不了一会儿,一个似乎是小女孩母亲的妇人紧接着追赶上来,看到树影下的二人也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地迅速伸手,蒙上小女孩的双眼。
“一对死断袖,不知道躲在家里避避人,还跑到外面来亲亲我我,真是不知羞耻。”
妇人唠叨完一大段的抱怨,握住小女孩娇细的手腕就要往远处拖拽。
小女孩似乎也从妇人话语中理解了二人关系,豁然开朗一般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妇人察觉到小女孩的表情,又抬头瞪了谢小弥和焦亦琛一眼,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揽着小女孩快速走远。
谢小弥&焦亦琛:“……”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远处的衙役也早已走远,只有秋风吹动树叶引起“哗啦啦”的一片动静。
谢小弥考虑到此时的爱人可能还没能迅速消化自己被冠上断袖之名的事情,体贴温柔地率先出声,以缓和尴尬气氛。
“可能是天色太暗,这个姿势又容易引起误会,是她们短时间内没看清楚,你不用多想的。”
谢小弥说完,眨着一双透黑明亮的眸子直直看向焦亦琛。
焦亦琛轻搭在自己嘴上的手掌像是被烫了一样,快速抽手僵硬地放在身侧,同时转过身子,打开二人面对面时产生的封闭空间。
这又是怎么了……
谢小弥头靠在树上,借着月光端量对方五官的细微变动。
心想对方难到被人说是断袖一下子接受不了打击,还在风中凌乱了不成?
在严实地观察下,谢小弥终于捕捉到爱人冷峻的表情下一闪而过的慌张,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宝贝似的,顿时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还是打猎要紧,不然明天二人自己的粮食都要耗尽了,谢小弥收起想要再戏弄爱人的心,牵起对方的手腕向山林深处走去。
二人一路搜寻大约过去一个时辰,荒芜贫瘠的土地上没有猎物的踪迹,他们途中路过的好几条细小河流已然干涸,草木缺乏雨水滋养也都逐渐皱缩枯黄。
路上不少只剩下一副白骨的尸骸,处处都弥漫着了无生机的气息。
谢小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果然还是出海捕鱼收获要更多一些。
要是能二人分头行动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趁机顺着河道向上游搜搜看看有没有鱼。但焦亦琛估计会以为这是自己脱身的办法,肯定不会同意。
正想着该怎么解决眼下困境,对方忽然留下他一人闪身窜了出去,小心翼翼警惕地来到一片灌木丛前,定睛观察着草丛深处的动静,眼神锐利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
谢小弥也被对方的气氛感染,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歪头追随焦亦琛的视线,在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出个结果的时刻,对方向前猛然一扑,配合着顺势飞起的数根羽毛,草丛中立时响起“咯咯咯”的叫声。
他竟然抓到一只野山鸡!
谢小弥瞪着眼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明明就要对捕猎失去信心的时候,焦亦琛竟然捉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猎物,而且除了意外收获的惊喜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野猎的场景。
内心的兴奋与新奇的体验,让他对爱人另一项全新的技能感到特别钦佩与满足。
“你好棒啊!”他将心中所思脱口而出。
焦亦琛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在草丛里又拨弄半天,弯腰俯身,掏出个什么握在手中。
那东西不大,在深夜里看不清楚。
谢小弥正琢磨着,就看高大的身影逐渐向他走来。男人面无表情地拎着疯狂扑腾中的野山鸡,然后伸出双臂,将收获递至他面前,掌心打开,赫然出现两颗鸡蛋。
“给。”
焦亦琛语气冷漠,表情也淡淡的,情绪没有丝毫外露。
谢小弥却并不打算掩饰此时的激动心情,他一手一个鸡蛋先仔细揣进怀里,然后就要伸手去接那只还在“咯咯咯”叫个没完的扑腾鸡,没想到对方此时突然收手,半侧过身去。
谢小弥疑惑不解地收回悬在空中的双臂,站直身体,等待对方一个解释。
焦亦琛抬脚继续向前走去,留下一个背影:“野鸡力气大,你个拿纸笔的控制不了它,万一挣脱开再让它给跑了,还是我拿着吧。”
哇吼吼!
谢小弥眼前瞬间冒出好多粉红泡泡,心想难不成这是在怜惜自己吗?
男人此时的背影似乎变得更加伟岸了。
原来在暧昧期被人宠是这样的感觉。
以前他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任务中,想方设法让对方如何误解自己,就算是同样的场景,若是放在过去他提防着对方的状态,他一定会觉得男人这个动作是不信任自己的表现。
他曾经遇到这样的细节时从来没有设想过其他的可能,原来爱人一直是这样默默照顾自己的吗?
突然好感动可怎么办。
谢小弥笑嘻嘻地没再说什么,一步步紧跟在焦亦琛身后。
焦亦琛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趁机逃跑一样,死死攥着鸡翅膀,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山边隐隐现出了鱼肚白,二人这才走到一条潺潺清澈地溪水边。
谢小弥的肚子已经咕噜噜抗议了许久,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似乎这具身躯还不擅长用双腿长途跋涉,察觉焦亦琛有停下歇息的趋势,他一屁股跌坐在溪边岩石上,伸直两条腿,两臂撑在身后,上身微微后仰。
在他肚子再度发出震天响的时候,焦亦琛走过来,语气淡漠朝他伸手,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弧度。
“把鸡蛋给我。”
谢小弥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捂成体温的鸡蛋递过去,焦亦琛拿着鸡蛋来到溪边,用已经和好水的泥巴严严实实包裹在两个鸡蛋上,然后架起篝火,把泥巴蛋放在搭在石堆上的柴禾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