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反派总被迫洗白——by落鲸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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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挟持鲛人的恶毒反派形象还没有破裂掉。
虽然爱人知道了也无妨,既然他还不知道,也没有必要将这个秘密刻意揭露出来,毕竟事情还没有解决,对方知道的越多,就会为他招致更多的危险。
“小时候,娘亲教过一点儿皮毛,但是长大之后就再没试过,现在应该手生了,纺的不好……”谢小弥说出自己编好的借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贤惠过。
“已经很厉害了。”焦亦琛的语气郑重而真诚。
谢小弥脸上突然点燃一把火似的,偷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低垂着眉眼,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了吗?”抱都抱了,还那么拖拖拉拉地顾左右而言他,真是等的人心焦,赶快点破二人关系,夫夫携手对抗恶势力不好吗?
“啊……那个县令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
谢小弥瘪瘪嘴,奋力挣脱出对方怀抱,双手撑在焦亦琛头两侧,直勾勾盯着一脸茫然的爱人。
“你就没有别的问题想问吗?比如这个……”谢小弥快速在焦亦琛额头落下一吻。
“还有这个……”又一吻蜻蜓点水般落在焦亦琛侧脸。
“还有这个!”他狠狠在爱人唇瓣上啄了一下。
“你可别说你都不记得了。”
一连贯的动作下来,谢小弥喘着粗气,看着焦亦琛的表情变幻莫测,心脏的跳动不断加快,灼烧的感觉从脸颊顺着脖子扩散到全身。
第84章 我带你去找鲛人?(十) 深入国师府……
回想每一次, 谢小弥都是在任务即将结束的时候才认出爱人的身份,而在那之前,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做出很多伤害二人感情的事。
每一次, 都是由于爱人的不懈坚持他们才能解开误会,最终走到一起,而这回,该换他主动一次了。
谢小弥撑直手臂,气喘吁吁地望着焦亦琛愈发深邃的双眸, 焦急地等待着爱人做出回应,心脏“砰砰砰”持续狂跳。
脉脉的情愫不断在空气中蔓延,他欲说还休的模样让焦亦琛的内心急遽躁动起来。
焦亦琛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书生, 那面红耳赤的羞涩模样,反而像是对方被自己强吻过一样。
究竟书生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焦亦琛无法预测,他此刻只知道,若是对方做到如此地步他还躲闪着回避, 那他就真是个感情的懦夫。
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瞬间颠倒位置。
谢小弥能看出爱人此刻眼底的汹涌,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 紧接着, 带着爱人炽热气息的吻如期而至。
翌日, 天光大亮,
谢小弥逐渐从焦亦琛宽厚的怀抱中苏醒过来, 爱人细密的吻如春风一样轻柔拂过他的脸颊。
二人相拥了许久,焦亦琛才决定问出昨夜没来得及开口的问题:“丞相大费周章抓你过来,是因为把你当成了鲛人?”他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在谢小弥的心底激起微弱的电流。
“嗯……是啊……”
谢小弥轻声呢喃着,闭着双眼窝在爱人的怀抱, 声音含含糊糊的,似乎还沉溺在睡梦之中。他下意识在对方怀里蹭了蹭,哼唧着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焦亦琛的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谢小弥听出爱人语气中的担忧。
他揉揉惺忪睡眼,抬眸看向对方,焦亦琛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似乎在克制着心底极度的不安。
看到爱人这样的表情,谢小弥内心油然而生一丝愧疚,窗外巡视的人影持续飘过,丞相为着看住他,似乎动用了不少兵力。爱人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迫困于此处,为此,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没关系的,丞相爱女入宫那日,丞相府必然看守松懈,我们可以趁乱逃离此处,而在那之前,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承诺丞相要帮他女儿纺织礼服所需的绡纱。”
既然“滴泪成珠”的技能不方便对爱人透露,那鲛人另一项纺绡纱的借口便顺理成章。
焦亦琛闻言果然没有怀疑,环绕他的双臂往里用力收了收:“我其实也有件事想要和你坦白。”
谢小弥疑惑着竖起耳朵,好奇地打量着焦亦琛精致的五官,在他的印象中,爱人从来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
“哦?是何事?”
焦亦琛像是做了一项重大的决定,缓缓舒出一口气,视线郑重其事地落在谢小弥身上。
“我本是一条山林间的黑蛟,由于一些约定,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城镇。遇间你之后,我发现你和印象中的所有人都不同,你的英勇果敢散发出无限魅力,它不断怂恿着我冒出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念头。”
焦亦琛一鼓作气说完这番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好像把自己一颗跳动的心脏,毫不设防地递交给书生,任凭对方处置。
等待判决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度煎熬,为了不想让书生多心,他唯一隐瞒的只有一点,就是自己出山是由于鲛人的缘故。
谢小弥在对方怀里仰头看着对方,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焦亦琛自曝身份本是向自己敞开心扉的证明,若是自己反应激烈,说不定会让对方生出自己无法接受的猜测。
他沉默片刻,用最柔和的语气道了句:“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然后在对方手背上落下一吻。
除了自己的鲛人身份,二人从此再没任何隐瞒。
……
在接下来的十几日内,谢小弥每夜都会从焦亦琛拥紧的怀抱中悄悄爬出。
在确认爱人熟睡的状态下,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伸手在盛满花瓣的水面轻点,濡湿的指尖反复捻搓,幽暗的空中就会蓦然闪出一根细丝。
这反着银光的丝线就是鲛人纺织出绡纱的秘诀。
当准备好转日足够的份量后,他将所有银丝缠绕整理,置于竹篮中。
只要焦亦琛看不出丝线的区别,他就能当着爱人面将贤惠展现得淋漓尽致。
除了第一天,为了搭建纺纱器具,鹭莺带着众人急忙忙闯进了谢小弥的房门。在往后的日子里,鹭莺只会在三餐的固定时辰出现,因此也给焦亦琛提供了不少便利。
焦亦琛每日都静静在一旁陪着谢小弥,等到来人时就会提前化身为一指粗的黑色小蛟,藏匿环绕在书生身侧,盘踞在宽敞的袖口之中,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来回游走。
绡纱刚纺织还不到半尺,那个名叫姝慈的丞相之女就迫不及待来到他的房间,领略传说中价值万金的绝美织物,从少女爱不释手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喜欢得紧。
这也难怪,那纱细腻轻柔,薄如蝉翼,触感微凉,在阳光照耀下,如波光粼粼的清澈湖面,泛着青紫色瑰玮奇绝的光华,绚烂得美不胜收。
谢小弥计算着工期,整日慢悠悠地细细纺织,时不时还会摸个鱼,做一条素白的手帕亲手送给焦亦琛。
焦亦琛一个喜悦,就会盘旋而上,用身体将谢小弥的双手牢牢锁住,微凉的腹部贴着对方纤细的手腕不断缠绕,遏制住对方抵抗的念头,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没用多少时日,“丞相府有一个会纺绡纱的鲛人”的事就不胫而走,迅速传入宫中,钻进皇帝的耳朵,自然也绕不开一心惦念着炼丹的国师。
国师得到了这个惊天的消息,声称要测阴阳五行以推算鲛人入世是否有碍国运,特地派人去丞相府邀请身为鲛人的汐昀。
谢小弥在丞相的陪同下来到国师府,袖里揣着爱人,整个人都有了底气,他气定神闲丝毫不露畏色,一路上的举止翩翩,俨然一副儒雅书生模样。
森然的国师府不如丞相府那般奢华,院内不少地方都能看到精细勾勒出的阴阳八卦图,正厅厚重的玄色的幕帘从梁上垂坠到地面,随风微弱摆动的样子透着诡谲的气息。
袖内的黑亮小蛟不住吐着信子,似乎在捕捉弥漫在空气中微弱的信息。
在正式见到国师之前,谢小弥也听闻不少有关于国师的传言。
这几年由于河道干涸,农田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城郊饿殍遍野,还有各类天灾,归根到底都和这个国师脱不开关系。
砍树伐林,放火烧山,不少颠倒阴阳,逆天悖理的行径,被国师凭借着对国运的卦象,逼劝着皇帝做了个遍。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皆对国师的所作所为忿忿不平,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对运势推测的正确,又不得不让众人对他信服。
要说还能与其抗衡的,唯有如今的丞相。
丞相虽然客气地将人送来,却并没有将鲛人任由国师宰割的打算,对方心里究竟思虑如何,他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国师一身玄色锦袍立于正厅,捋着胸前花白的胡子对着来人迎面笑道:“丞相大人百忙特意前来,可是信不过贫道?”
“哪里哪里,国师夜观星象,算无遗策,能预言国运走势,自然不会耸人听闻,只因此事关乎小女气运,老夫自是会更加上心一些,还能亲耳听一下国师的见解,何乐而不为。”
国师听出对方话语中讥讽,却也不露声色地曲意逢迎:“鲛人出身于凶险的深海,性格暴戾,行动迅猛,有丞相亲自押解而来,也是对百姓尽职尽责。”
“国师言重了,老夫愧不敢当,话说经过几日接触,老夫倒不认为汐昀如国师所言。如今已是半月有余,汐昀织的绡纱才不足二尺,还不及那些初学女红的豆蔻少女,倒也看不出行动如何迅猛。”
说完,丞相仰面放声大笑,声音不断在空荡的正厅发出回响,变了音调的尖锐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国师闻言语重心长道:“鲛人狡诈,诡计多端,丞相切忌被其表面所迷惑啊。”
“多谢国师善意叮嘱。”
国师和丞相的口舌之争还在继续,作为二人争夺的猎物,谢小弥在一旁察言观色,并不打算掺入任何尔虞我诈的纷纷扰扰。
他此时的注意力都被身上沁凉的触感所剥夺。
焦亦琛化作的小蛟不老实地上下游走,时而盘旋到起伏的胸膛,时而萦回在修长纤细的腿间,焦急的情绪顺着二人贴合的部位传递而来,他似乎想要冲出衣袍,却又在犹豫着什么。
谢小弥努力抵抗着酥麻的刺激,就听到焦亦琛顺着他脊背,一路爬上后颈,贴在他耳后敏感处低语。
“我闻到了其他蛟类腐臭的味道。”
第85章 我带你去找鲛人?(十一) 地下室的哀……
“!!!”
什么!这里还有其他蛟类?
谢小弥背后的汗毛蓦然竖起, 眼前这个国师果然不容小觑。
对于久居在深海的鲛人而言,他并不擅长捕捉空气中的气味,身为黑蛟的焦亦琛在这方面的优势就被尽数凸显。
在这紧要关头, 谢小弥无法和焦亦琛用语言交流,他只能凭借有限的讯息独自快速做出判断。
从已知中推测,国师以天象命数来操控皇帝决策的倾向鲜明,原本有关朝堂政权的纷争,并不是谢小弥应该涉足的。
可是如今他疑似囚禁仙禽灵兽, 这事情就变得不再那么简单。
谢小弥本以为国师要以鲛人炼丹是一时心血来潮,若是焦亦琛的判断无误,估计这位国师在私下迫害仙禽灵兽的事情上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丞相爽朗的笑声骤然在房梁间回荡。
“哈哈哈哈, 国师说的这是什么道理,若那鲛人真的如国师所言,老夫岂不是早就成了地下的孤魂野鬼,哪里还有机会和国师如此愉悦畅谈啊。”
丞相双眼笑成了两条缝, 国师仍旧板着面容,晦暗不明的目光透出阴鸷的厉色。
“仿若陛下服用了以鲛人炼制的丹药,可保青春永驻, 延年益寿, 以其炼制的鲛油点燃可以万年不灭, 巩固国运昌盛。此乃百世之利,丞相大人为何要多番阻碍。”
见国师已经面露不耐之色, 丞相渐渐收起笑容。
“这天色已晚,咱可以等来日再谈,国师府一贯寂然,疏于戒备,不妨就让老夫先带着鲛人回去, 以防夜半,这不通人性的猛兽再对国师不利。”
丞相句句都在为国师担忧,连关切柔和的神色也滴水不漏。
眼看好容易到手的鲛人一块鳞片还没摸到,就要被这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带走,国师顿时肝火愈盛,周围的八卦阵法隐隐泛出幽暗的荧光。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谢小弥在一旁忽而出声:“丞相多虑了,汐昀必然不会做出伤害国师的行为。”
他在心里暗暗感谢着丞相,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他的确是为了让自己不落入国师之手而努力与其周旋着。
可是不弄清国师背后真正动机,或是错过那腐败气味的源头,也许这一连串的秘密就会沉入海底,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国师府内没有一个仆从,想必也是定有蹊跷。
谢小弥目光中亮着坚毅的星芒,而向来春风满面,慈眉善目的丞相,眼底第一次闪现出片刻的怔愣。
“既然国师愿意为汐昀算一卦,汐昀也十分好奇这卦象究竟如何。还请丞相放心,汐昀今日没能完成的绡纱,待明日回去了定将连夜加紧纺织,不会耽误了姝慈姑娘的大事。”
交代好接下来的事情,希望他还有命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如果错过此次机会,放任国师对着朝政胡作非为,就算谢小弥将海里的水都抽过来落雨解决旱灾,也救不了那些无辜百姓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