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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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叶山城的神君像上出现过这张脸,在轩辕皇陵的神君像上也出现过这张脸,前者开心,后者愤怒,仿佛在接受他信徒的祈祷,同时也在向整个世界宣战。
轰的一声,杀到那个掌控了他恶鬼军团的人面前的徐妄迎上一只金色的手掌。
鬼王宗少主被那戴着金丝手套的手掌一推,就倒飞了出去,连着砸穿了两座山!
而因为在意识中直视了那张脸,楚倚阳的眼眶里生出了灼烧的痛楚。
他条件反射地别开了头,闭上眼睛,断开了跟北堂寒夜的目光接触。
才刚被那在黑暗里、幻境里跟无数幻梦里响起过的铃声从梦境中唤醒的北堂寒夜,听见面前的人闷哼一声,然后看着他的眼角流下了两行血泪。
紫衫剑尊目光一沉,第一反应就是用还在流血的手环住面前的人,然后转身一剑劈向山坡上的人。
这摧枯拉朽的一剑连空间都能冻结,可是却丝毫奈何不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人。
山坡上的人抬手从空气中抽出了一把遍体通黑的、仿佛浸透了无数杀戮的凶剑,一剑就把北堂寒夜的剑光挑向了旁边的山头,将那座山击得粉碎。
随后,他一剑挥向了站在深渊边上的二人。
漆黑中带着猩红的剑光撕裂虚空,里面透出无数杀戮战场的影子,凶恶至极。
深渊底下,原本已经封死的阴阳翻覆眼也因为这一剑彻底苏醒过来。
血雾在深渊底下凝聚,漩涡中闪烁出猩红的光芒。
楚倚阳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杀机,令他的皮肤都感觉到刺痛。
但他被灼烧的双眼一时间无法睁开,只能感到抱着自己的人挡下了这一剑!
两人被齐齐打飞出去,落在地上。
落地之时,北堂寒夜仍旧护着他。
楚倚阳感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随即有带着茧的手指抚了上来,将落在他脸上的血抹去了:“没事吧?”
停在北堂寒夜胸口的手指一僵。
楚倚阳知道,他认出来了。
等到眼中的灼烧感退去,他才在残留的痛楚中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笼罩在自己上方,单手撑着乾坤剑,将他护在身下的紫衫剑尊。
那张冠绝四境的俊美面孔逆着光。
他看楚倚阳的方式,就好像这世上再没有让他在意的旁事旁物。
那惯常握剑的手指依然停留在楚倚阳的脸上,像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和触觉一起确认他一样。
在血雾翻滚,天地变色,跟外面传来的地动山摇之中,北堂寒夜目光沉沉,用带着血的指尖抚过他的脸,他的唇,将触碰到的血液都从这张脸上轻轻抹去。
楚倚阳感到自己掌心触碰的地方,被他的傀儡丝锁住的那颗心跳动得厉害。
这震动顺着傀儡丝传递过来,令他躺在北堂寒夜的指尖之下,也跟着心脏紧缩,呼吸难过起来。
站在山坡上的人收起了剑。
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他没有过久的停留,身形化作烟雾消散。
砰的一声,徐妄从被他砸出裂纹的山壁上滑了下来。
他看着北堂寒夜笼罩在楚倚阳身上的这一幕,见到楚倚阳烧毁的红衣一角跟露出的金色铃铛,只不甘地瞪圆了眼睛,恨不得冲过来把北堂寒夜推开。
而就在这时,有什么庞然大物穿透了他放出的鬼雾砸了进来。
这团黑影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掷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徐妄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下一刻,就见到那弥漫的烟尘中露出了晏寻的蛇,还有那个青衣魔修的影子。
晏寻此刻看上去狼狈至极,青衣染血,一点也不复平日的风流潇洒。
在他之后,蓬莱岛主驱散徐妄布下的鬼雾,走了出来,随即是轩辕大司座、七情谷主,还有一群跟过来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一看清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北堂剑尊呢?北堂剑尊在这里吗?”
银发紫眸的蓬莱岛主一站定,目光就掠过了漫天烟尘,穿过了整个战场,落在北堂寒夜身上。
等看清他之后,恍若谪仙的蓬莱岛主极为克制地闭了闭眼,轩辕大司座在旁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从深渊里升腾上来的猩红雾气有如活物,因为是被北堂寒夜唤醒,所以亲昵地围拢在他身后。
雾气凝聚又变幻,仿佛为杀戮之主增添了一对羽翼。
“那、那是什么……”
众人看到这一幕,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仿佛能从猩红到发黑的血雾中见到深渊的影子。
——不是说魔域的阴阳翻覆眼已经死了吗?那这是什么?!
越过北堂寒夜的肩膀,楚倚阳看到了这团自深渊中凝聚而出的杀戮之息。
它们诡异地改变形态,但楚倚阳却没有感到畏惧。
也许是因为它们是被北堂寒夜的血唤醒的,追随着他要席卷整个大地。
它们的主人爱着他,它们也永远不会伤害他。
但对其他人来说,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们的眼中见到修罗战场,耳边响起无尽的杀戮,有人失声叫出了这片血雾的名字——
“杀障!是杀障!”
“他入魔了!他走火入魔了!”
人群陷入了恐慌,纷纷朝后退去。
昆仑剑尊走火入魔,驻守在这里的魔修已经被他杀死了,他们这些人很快也会死在这里!
轩辕大司座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看到北堂剑尊甚至已经用心头血去激发死去的阴阳翻覆眼,从其中引出杀戮之息,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七情谷主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普通的修士入魔当然没问题,他这么多年都是跟入魔的人打交道,可是一个渡劫期的剑修陷入疯狂杀障,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他看着刚刚还在外面拦住蓬莱岛主,不让他们进来的好友,实在不知道聪明如晏寻在这种问题上犯什么浑。
就在他疯狂示意晏寻赶紧过来的时候,听见这些声音,将注意力从楚倚阳身上移开,首次看向满地死尸和遍地寒霜,再看向身后从深渊底下升腾起的黑红雾气,北堂寒夜的神色有了变化。
楚倚阳按在他胸口的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掌下的布料。
还没来得及让他不要看,蓬莱岛主就站在原地开口道:“天意如此,看来我还是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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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疯了,下章跳(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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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要写一万字才能写完?
我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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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当初你师祖选择你继承他的衣钵, 就是希望用杀戮之心压制你的血脉,叫人不会看穿你的出身。”
“没想到,你还是觉醒了魔骨, 更唤醒了魔域深渊之下的杀障。”
这句话犹如在众人耳边砸下了一记惊雷——
北境玄门之首, 昆仑剑尊北堂寒夜,居然生有魔骨?!
一时间,他们看北堂寒夜的眼神变了。
虽然玄门现在跟魔域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 一见面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这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之下的缓和。
魔修全都有着极强的破坏欲,生性残暴又缺乏约束。
每每过境, 他们就在人境烧杀抢掠,肆意侵犯。
每一个魔修手上都沾着血,每一个门派都与他们有着新仇旧恨。
如果是门中弟子被魔修侮辱, 往往会选择自我了断, 绝对不会生下带着□□者血脉的孩子。
北堂寒夜倏地看向他,深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死寂:“你说什么?”
周遭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见到他身后的黑红雾气怒张了一下, 又猛地像是被什么力量定住,缓缓地变化起来。
楚倚阳听见他声音里的紧绷,心中默然。
对别人来说,修为进境已经达到这个地步, 血脉纯粹与否或许根本不需要在意, 可是对北堂寒夜来说,这却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答案。
他从不知道为什么亲生母亲要那样对待自己。
但一切今天似乎就会有一个答案。
在他的心口, 楚倚阳的手仍然停留在上,指尖的傀儡丝只要轻轻一收束, 对他没有防备的北堂寒夜就会受他操纵,不会听到这种让他心碎的事情。
可当看到北堂寒夜的眼神,楚倚阳却知道自己不能。
这是他被困一生的问题,就像拴住小象的那根木棍,哪怕他现在已经如此强大,如果不拔掉,他就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站在蓬莱岛主身后,见北堂寒夜此刻仍然清醒,轩辕大司座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上前一步,想让蓬莱岛主不要在这里多说:“岛主——”不管要说什么,都等带北堂回了青叶山城,见了宿剑尊再从长计议。
然而北堂寒夜却撑着手里的乾坤剑,胸口与楚倚阳的手分开。
堆叠的衣袍下摆上黑色的魔气涌动,一路上行,将紫色的法衣浸染成近黑的颜色。
楚倚阳支撑着自己从地上坐起,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
深渊边上,狂风渐起,北堂寒夜站直了身体,两眼死死地盯着蓬莱岛主:“岛主方才所言何意……回答我。”
蓬莱岛主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地叹息一声:“魔骨仙躯,本就杀性深重,修行起杀戮道来,进境自然也比旁人更快。你的父亲身为魔修,论强大,整个魔域恐怕无人能出其二,如果不是他对你母亲有情,就凭你师尊也不可能留得住你。”
听见一境之尊的身世,从其中品味出了极其隐秘的密辛,猜测到他的魔骨继承于何人,在场的修士——包括轩辕大司座在内,都微微变色。
再看已经收回了重伤的伴生魔蟒,摇晃地起身的晏寻,众人就明白他方才为什么用尽手段也要将他们挡在外面。
先是被操控来到了这里,杀死了驻地里的魔修,又用心头血激活了魔域深渊之下的黑红雾气,此刻再从蓬莱岛主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世之谜,种种情感冲撞在一起,令北堂寒夜本就被破开过一次的剑心越发生出裂痕。
他听到那些充斥在耳边的无边杀戮在这一瞬间成倍地扩大。
而在这其中,一片衣角火红,映入他眼中。
他站在原地,低头朝着楚倚阳看去。
只见为了他来到这里,将他从困住的梦境里唤醒的人左边脸上的血泪未干,血迹和红衣衬托得那张脸越发苍白。
但是那双颜色较常人浅淡的眼眸却前所未有地专注地看着他。
里面没有对面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流露的厌恶跟恐惧,只有无力回天的疲惫。
蓬莱岛主的声音还在不疾不徐地在他耳边回响:“情之一字,哪怕是最强大的魔修也难以参透,只可惜,一切都是因艳毒而起的悲剧。这些年,魔域禁了一切与合欢宗有关的人和事——”
晏寻的声音响起,其中仿佛还带着血沫:“你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我们魔域的事,跟你们蓬莱岛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就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而北堂寒夜已经被蓬莱岛主话中的两个字触动了神经。
艳毒。
又是艳毒。
把两个本来不应该在一起的人捆绑到一起,让他的母亲生下了他这个不被期待的、令她一生痛苦的产物。
他看着因为受伤、还没有积攒起力气起身的楚倚阳。
甚至连他们两个也是。
在他胸膛里,原本因为找到了他而欢喜的心情也像火焰一样熄灭。
他们之间的开始,也是因为艳毒。
本来就不应该产生联系,所以面前的人才会一直躲避,用那么多的谎言来避开他的注意。
在两人静默地对视的时候,站在七情谷主身后的修士中,忽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安静:“我们不需要一个杂种来做我们北境玄门之首!”
这一声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仿佛所有人都找到了勇气,向这从来都高压强势、一手遮天的昆仑剑宗发出了抗议。
“对!我们不需要一个魔修来当剑尊!”
“魔修都是一路货色,只会残暴杀戮!他是魔修,身上有魔骨,走不走火入魔都没有差别!”
“他这些年杀的人还少吗?就是你们昆仑的其他剑子人选,也是被他杀光的吧?”
“杀人魔!滚回你的魔域去!我们北境不需要你!”
轩辕大司座勃然大怒,转身喝道:“住口!”
然而没有用。
这些人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缺口,像苍蝇闻到了血,一股脑地朝着北堂寒夜宣泄他们这些年在昆仑剑宗的强势统治之下积攒的压力与不满。
他们脸上的狰狞表情越来越明显,声音也越来越响。
因为知道昆仑剑宗这一次是错的,而不管他们现在怎么骂,昆仑都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
对面的杀神就更加不足为惧了,有蓬莱岛主在此,就算他要暴起杀过来,也要过蓬莱岛主这一关。
北棠寒夜耳边回响的疯狂嘶语更响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乾坤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脸上神色的变化在疯狂与清醒之间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