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还能再拯救下 番外篇——by山横小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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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则借着这一下,握剑的手向前一冲,将剑刺入了楚云留的肩膀处。
楚云留被逼着向后退了一步,雪白衣襟处被鲜血染红,吴青岚在旁慌张道:“师弟!”
许则然情况并未比他好,他用着系统给他开的逆天外挂,也要承受着外挂带给他身体的副作用。因而许则然面对的是楚云留,副作用也就越大。
他此时使出了那一招,眼前便一阵阵发黑。
可他还是一咬牙,手腕一转,手中的剑便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没有丝毫犹豫,许则然将剑送入自己心窝,剑尖在体内寻摸片刻,便一挑,一根淡蓝色的灵根便从他体内出来,落到了地上。
青年痛的狠了,身体虚晃了晃,可到底还立住了,哑着声开口:“诸位可看好了,楚云留先待我师弟不义,如果日后我师弟前来复仇,可是天经地义,没有人有资格对他议论什么。”
他说完这一句,随手将剑往旁边一丢,一转身,慢慢往宗门下走去。
身影微晃,可脊背挺直。
第二十八章
白云巷是京城中地界最好的地方,到皇宫是连马车都不用的,因是这样,住在这里的不是皇亲国戚,便也是达官显贵。
其中最特殊的,莫不过是西王侯许延,此人一无功名,祖上也非显贵,拎起来甩两下,甩不出来半点墨水。偏生人家有做生意的头脑,不过四十,已经赚得了他人百世赚不来的钱财,获得了个“但凡人到处,皆有许家店”褒奖。
但为商向来是末流,但好在皇帝昏庸,在许延给皇帝填充了几次国库后,使得皇帝龙心大悦,便大手一挥,就给他了个西王侯侯爷当当,这两人一个敛财一个挥霍,也算配合默契。
许侯爷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谓奢靡至极,使钱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到了一个修道的大宗门,说是一个什么厉害的仙长门下,当了关门大弟子。
好玩的就来了,他这小儿子不知怎么得罪了仙门,当了几年关门弟子后,竟被逐了出来,一身血的倒在了侯府大门前。至此西王侯府便开始广招名医,不知要给他这小儿子治什么病。
*
西王侯府。
西王侯用重金修复了这座前朝留下来的公主府,改为西王侯府后,他又买下来周边两幢宅子,与西王侯府合并在一处,因此西王侯府内各院落皆大气开阔,再加上随处可见的各色玉器摆件,一副富丽堂皇的样子。
只有许则然的院子中不一样。
他的院子虽说宽阔漂亮,但因为他看不见,所以许老侯爷就命人将他院中所有的锋利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连桌子都换上了圆润没有棱角的。
许则然卧在院中的躺椅上,手斜斜地搭在扶手上,晃悠悠得拿着一个白瓷小碗,碗中还有半碗褐色的药汁。
他微微蹙着眉,手又掂量了掂量碗中的药:“知言,你别仗着我看不见骗我啊,这副药比上副要少吗?”
知言在旁站着,听见许则然这么问,连忙笑道:“少爷,真比上副要少,新来的这个大夫听说医术高明,药用的少了,效果却是比上一个要好。”
许则然勉强接受了他的这个观点,捏着鼻子皱着眉仰头就将药喝了下去。
顿时间满腔的汹涌苦涩。
知言连忙递上去一晚清水,许则然喝了之后,才舒展开眉头。
知言在旁边低眉顺眼,但还不住的偷偷去瞄许则然,他心中感叹,不愧是修过仙的人,如今哪怕眼都瞎了,整个人还都跟玉做的一样。
等口中苦涩褪去后,许则然开口问道:“这几日有发生什么吗?”
无言一拍脑袋:“我正要给少爷说呢,最近可发生了一件大事。”
许则然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碗,好奇道:“什么大事?”
“少爷是修过仙的人,可知道荒芜域?”无言道,“我听说,最近荒芜域出来一个什么新大王,那大王可厉害了,说是去了一个大宗门,把那宗门搅得翻天覆地,那叫一个腥风血雨!”
他没读过几本书,大王大王的叫着,把许则然听的一乐。但他转念一想,敛了笑容,直起身子问道:“知言,我回来多长时间了?”
知言对这就熟悉了,大声道:“少爷是三年前的十月十六回来的,今天十月十五,明儿就是少爷回家三年整了。”
许则然弯了眉眼,温和道:“原来已经三年了。”
他三年前那日从凌云宗出来,硬撑着身子回到了京城,按着记忆找到了西王侯府,实在是支撑不住,在侯府门前晕倒了下去。
再之后睁眼,他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可见bug也不是能随便用的。
他眼睛瞎了,又没了灵根,身体一落千丈,许老侯爷将他拘在侯府中,拿金银养着,才换来这副身子的苟延残喘。
许则然索性也就在侯府里待着了,剩下时日不多了,许老侯爷和夫人谢氏对他很好很好。他便当剩下的日子来尽孝了。
这三年来他在侯府养病,闲来无事打听一下修真界的消息,时间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如今将要三年整,许则然听知言说荒芜域中出来一个大王,不由得坐在躺椅上沉思了起来。
按理说,戚泓应该还有两年,才应在荒芜域中出来的,现在才只三年......
许则然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如果出来的不是戚泓,违背了剧情主线,系统应当会提醒他,可系统也没有消息,那从荒芜域中出来,闹得修真界宗门天翻地覆的,应当是戚泓了?
他的沉思被一道声音打断,知言伸手收了他捧着的白瓷碗,提醒道:“少爷,该去夫人院子里用午膳了。”
许则然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知言哎了一声,扶着他往侯夫人谢氏院子中走去。
许则然收了心思,不再去想戚泓的事。
他应当不会再与戚泓有交集了,便是想,也无用了,干脆就不念不想了。
谢氏的院子离的不远,绕过一个连廊,也就到了。知言带着许则然刚进了谢氏院子,就有一个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接替了知言扶着许则然,嚷嚷道:
“我儿今天觉得如何?爹给你找了个新大夫,说是南海来的,专门治些疑难杂症的,等会儿吃完饭,爹让他去你院子里看看。”
许则然还未接话,就又有一道声音从堂屋中传来:
“今儿南海明儿北山的,然儿最不喜欢喝那些苦药,你专挑午膳的时候说,也不怕他没胃口。”
许老侯爷扶着许则然,身为一个妻管严,又不敢说话去呛娘子,只能在那里和谢氏吹胡子瞪眼。
许则然被许老侯爷扶着坐了,笑道:“我闻到有桂花鱼的味道,今天是有桂花鱼?”
谢氏和许老侯爷立即不斗气了,许老侯爷哎哎的点头:“现在桂花正开得好,你喜欢吃鱼,爹就让厨房做了道桂花鱼,我儿要喜欢,这几日让厨房常做,过了十月,就不好吃到了。”
谢氏也笑眯眯的点头,给他夹了一块:“然儿尝尝,这道菜娘亲亲自看着做的呢。”
许则然笑着应好。
三人坐在堂屋吃饭,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许老侯爷和谢氏见了许则然总有说不完的话,堂屋中话语声絮絮,似乎是惊扰到了堂屋外的桂花树,一顿饭吃完,桂花便落了满院子,金黄薄薄地铺了一院子。
因是堂屋门大开着,谢氏和许则然说笑着,一转头,就看见了院子中美景,她心情顿好,就想让许则然一同去看,可转念一想许则然的眼睛,谢氏说出去的话就堵在了喉中,眼神黯淡下来。
许老侯爷敏锐的感知到谢氏的低落,他眼珠一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乐呵呵地塞到许则然怀中,胡子一抖一抖:“你在宗门中的那个朋友,又来给你送信了,爹给你存着,你回去让知言读给你听。”
知言在旁边候着,闻言利落的从许老侯爷手中接过信,放到许则然手中,他看了一眼信封:“少爷,是沈水云。”
许则然笑道:“你替我收着吧。”
他这三年,也就和沈水云有些书信来往了。
用完饭后,许则然就要回去午睡,他起身给爹娘告退。
许老侯爷踌躇良久,直到谢氏的帕子快甩他脸上了,他一咬牙,喊住了许则然:“我儿先别走,爹给你说点事。”
许则然果真停住了脚步,他循着声音将目光投掷到了一个大概方向:“爹请说。”
许老侯爷咳嗽一声,将手心的冷汗在绣着金线的袍子上一抹,道:“你以前的那个凌云宗,最近不太安生,那宗门龌龊至极,如今不太平,你和这个沈水云小友的信,爹觉得最近不要送了。”
他强硬的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忙软了声音:“我儿呀,是爹对不住你,当年蒙了心,把你往那龙潭虎穴送,害的你如此,实在是爹没本事,惹不起那大宗门,咱们就躲着......”
他话没说完,就被许则然打断了。
许则然温声道:“我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再往凌云宗送信了。”
他话音温和,十月阳光正好,说出去的话都像被阳光晒过的一般暖软。
许老侯爷的话没说完被打断,怔愣了一下,五十多岁数的人了,红了眼眶。
他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儿子,当年知他有灵根,送他上仙门,就觉得对不住,仙门孤寂,在人间繁华中长大的贵公子,怎么能受得了。可入道修得了本事,便能活千岁万岁,他觉得千岁万岁是顶顶好的事情,一咬牙,也就送去了。
可当他的小儿子一身鲜血倒在家门口的时候,许老侯爷压在心底许久不碰的愧疚又汹涌奔腾了起来,他不觉得许则然没本事,只觉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仙门中的人太不是东西,仗着他儿没爹娘在身旁,将他欺负成这样。
那日知道许则然身体亏损的厉害,恐活不了几个年头后,不信命的许老侯爷也在侯府中盖了个小祠堂,他和娘子每日真像模像样的去拜一拜,香火钱不要命的给京城周边各大寺庙中送去。
仙门靠不得,就想求求佛门,望诸天神佛怜悯,什么恶果他来胆,只求他的小儿子,不再受苦,长命百岁。
许则然拿了信回了自己院子,在屋中让知言将信给他读了一遍。
果真是戚泓提前两年出来了,沈水云在信中说,戚泓回了凌云宗,不过一夜,整个凌云宗都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他将楚云留肉身毁去,只留下了灵识日日折磨。
可这个行为竟没引起修真界愤慨,实属是因为三年前许则然揭发了楚云留在戚泓身上作的恶,现下楚云留属于自作自受,其他人自然没有立场去讨伐戚泓。
再加上戚泓虽然将楚云留挫骨扬灰,可他一路打过来,竟没有杀了其他一个无辜的人,青面獠牙的魔族们被他驯的服服帖帖,一个个竟“知书达理”了起来,实在是奇哉怪哉。
沈水云写到最后,又道,但是戚泓先下如今阴沉的很,整个人阴沉不定,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谁在他眼前晃悠惹了他,虽然不至于死,但皮肉之苦总逃不过。
许则然是含着笑看完这封信的。
这样的戚泓,已经是他的意料之喜了。
虽也收复了魔族,喜怒不定,可再也不会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之人,虽和书中大致轨迹相同,但一个人品性如果改变,即便成了魔君,也不会有人骂他辱他。
他没完成系统任务,可终究改变了戚泓品性,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知言读了新信,就看见许则然笑的开心,他弯腰出门去,只觉得这心中叫戚泓的那个人真厉害,只要提起他,他家少爷都能笑出花来。
许则然很高兴的睡了一个午觉,这一觉酣畅淋漓,直到日薄西山,他才醒来。
虽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时候不早了,许则然昏昏沉沉坐在床边,喊了声知言。
知言并没出现。
许则然又喊了两声,也没听到有人来,他就自己起身摸索着出了门,就在出了门的那一刻,许则然摸到了一双手,他以为是知言,笑道:“你跑哪里去了,我就是睡得久些,你都能跑出去玩,是不是仗着我看不见就为所欲为了?小心下次扣你零嘴钱。”
第二十九章
他这么说完,却没见对面有回答。
他等了一会儿,发觉对面似乎不是知言,可他看不清人,手下拉着的那只手又颤抖的厉害,仿佛很害怕他一样。
许则然松了那只手,往后退了一步,尽量声音放柔,不吓着对面的人了:“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还是新来的,你只管说,不用害怕。”
又是很久的等待,许则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起来,对面那人拿手指在他掌心写道:“我叫小七。”
许则然感受着手中的痒意,眨了眨眼:“你不会说话?你是我爹新招来的侍从?”
他身子不好,就算在家里,许老侯爷也对他放心不下,知言还是个孩子,于是他就专门给他找了保护他的侍从。不过前段时间一直跟着他的侍从乡下老娘病了,他也就离开了。
想来这个小七就是新来的人。
戚泓站在对面,将三年未见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师兄眼睛看不见后,望人就多了些茫然,此刻这茫然轻轻落到他身上,刚刚压在喉咙中的痛又涌了上来。
他忍了忍,又在许则然掌心写下来一个嗯字。
许则然就笑了,他道:“你说不出话,能出来找到差事就已经很厉害了,正好我看不见东西,我们两个做个伴也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