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绿茶穿成炮灰真少爷——by雪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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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眉乐呵呵地开始打电话:“不行,我得告诉你舅舅你外公这个消息。”
温荣也忙活开来,朋友圈低调地贴上温茶获奖的新闻,并且配文:
“嗯,还得继续努力。”
温茶早就习惯了他哥哥喜欢不露痕迹的装逼习惯,没有去拆穿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回复接踵而至的消息。
郑明中的反应最积极:[弟弟,牛逼啊!出来喝酒不出来赛车不!不庆祝一顿说不过去吧!]
温茶回复:[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退出聊天框以后,他返回vx页面,齐修竹的消息静静躺在第一条,言简意赅:[恭喜]
温茶挑了挑眉,思考几秒钟没有回复。
另一头的薛眉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郁气,和家人还有几个姐妹们通完话以后,绑起头发,招呼温茶和温荣:“我们去找神仙还愿去。”
这是薛眉的习惯了,凡是遇到什么好事她就会到常去的那家古寺烧香还愿,要说究竟有没有起作用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东西心诚则灵。而且多年以来,薛眉在寺庙最大的收获就是捡到齐修竹当干儿子。
唯物主义者温荣很想告诉薛眉世界是物质的,但是怕被他妈揍,只好无奈地说:“我去换套衣服。”
温茶还没来得及答应郑明中什么时候开派对的事情就被薛眉拉到了城郊一个环境清幽的古寺之中。
古寺巍巍,进门一棵硕大的菩提树枝繁叶茂,薛眉轻柔的声线和安静的环境相称:“你外公外婆经常来,我时不时也会过来坐坐,吃点素斋。对了,修竹小时候也呆在这儿过,我刚才把他给叫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距离温茶上回从齐家公司哭着出来已经过去了四天,四天里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主动找齐修竹,也没有理会齐修竹的信息,两个人之间似乎就这么断了联系。
齐修竹神色寡淡,眸色漆黑,双眼皮敛起的折痕深刻,整个人深沉安定。
温茶站在温荣旁边装没看见。
“修竹,来得这么快啊。不要嫌干妈烦,都是周末了,你得出来走走,不要整天忙工作。”薛眉和蔼地絮叨。
“好。”齐修竹应得干脆,温润平静,身上的戾气收敛许多。
寺庙清静,薛眉低声和温茶介绍几句以后就要去找主持论禅,让他们自己四处转转。她转念一想,眼珠子转了转,把不情愿的温荣给捎上,给齐修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要不要我带你逛逛?”齐修竹问温茶。
温茶抬脸盯住他,齐修竹的表情平静,瞧不上什么神色。
反正两个人就互相演呗。
温茶不置可否,点头答应下来。
佛像宝相庄严,温茶乖巧地闭上眼许愿世界和平。
齐修竹睁开眼撇过头看温茶。
这是他第一次在神明面前如此不敬。
几天没见,温茶的头发仿佛又长了一些。鬓边的头发软软贴在小巧的耳垂后,狡黠灵动的眼睛闭上,鼻尖挺翘,看上去特别乖,一点也不恶劣。
那抹熟悉的和衣料混合的茶香缓和他这几天莫名其妙的烦躁感,走到小径上,齐修竹说:
“恭喜你得奖。”
温茶反应淡淡,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一片落叶:“嗯。”
齐修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cd:“补给你的礼物。”
温茶一个生日过完什么都有了,要选礼物实在不好挑,他看到温茶在wb抱怨过没有抢到绝版cd,于是想办法拿到一张。现在送出去时甚至生出了几分忐忑,不知道会不会让温茶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他会不会更不高兴,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
这种情绪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齐修竹喉结滚动,明明有许多话要说,但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说出只是在心里咀嚼很久的两个字:“温茶……”
林间水雾的湿气让齐修竹的黑发颜色更深,眉间眼前,浓郁深邃的墨色。以往强大无坚不摧的男人也染上几分湿漉漉的水汽,蒸发走了坚不可摧的外表,显出几分脆弱的疲倦。
唉。
温茶叹了口气。
齐修竹长得太好看了,让他忍不住想原谅他。
而且听温荣说齐修竹从月初忙到月末没有停歇,期间还要忍受温茶的作,温茶再没有良心,也得适当退一步,免得把人吓跑了。
“好吧,谢谢小叔。”温茶松了口,总算肯跟齐修竹讲话了。
齐修竹舒了一口气:“不客气。”
温茶把拦在路中间的小石子踢到一旁,脚尖磨蹭地面,嘀咕道:“我想了想,我也没理由生气。”
“没有,你可以生气。”齐修竹说。
温茶笑了,摸出一个香包塞到他的手上:“行,那我们和好了啊。”
香包不怎么值钱,是刚才庙里的阿姨看他嘴甜好看,被哄得心花怒放多塞了好几个给他,现在又被他拿来借花献佛。
齐修竹在这儿呆过这么多年,当然能看出来送礼的人有多么不走心,但莫名的,沉郁的心情放松些许,香袋上山玉兰的花纹枝枝蔓蔓,像要长到他的心上去一般。
“聊什么呢?”可算从观音殿里出来的温荣见不得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场景,正义凛然地打断他们的二人世界,“准备回家了。”
“啊?”温茶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空气清新,想要多呆一会儿,“这么快?”
“你不忙吗?比赛结束了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回家好好学习。”温荣对温茶说完,又对齐修竹说,势必把恶人当到底,“你不忙吗?你大哥那档子破事处理完了?”
“什么事啊?”温茶好奇地问。
但温荣耿直地回复:“没事,说了你也听不懂。”
温茶:……
那他确实听不懂。
听不出温荣话里赶客的意思算白活了这么多年,齐修竹在温荣的死亡射线之下淡定回答:“有事联系我。”
时至黄昏,温茶身上被夕阳笼罩了一层光,远远望去边界线毛茸茸的,他的手指从宽大的毛衣袖口钻出来一点,敷衍地朝齐修竹告别:“小叔拜拜。”
远没有之前热情。
还没有消气呢。
齐修竹驱车回家时还在回味少年的态度,无奈轻叹一口气,在管家的迎接之下走进家门。
齐家老宅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只有齐修竹的妈妈齐夫人一个人呆在客厅,她是位全职太太,安心呆在家里每天插花弄草。作为齐家家主的第二任夫人,她和丈夫是典型的老夫少妻组合,尽管现在年纪上来了,不过心性时常像个少女,被宠过了头。
“妈。”齐修竹喊了她一声要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齐夫人放下剪刀,铁质金属相撞发出“当啷”一声:“你过来和我聊聊。”
齐修竹停下脚步,诧异道:“聊什么?”
齐夫人坐在沙发上把垂在臂弯的披风往上拉,不疾不徐地说:“关于温家那个小少爷,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叫温茶。”齐修竹如她所愿坐回布艺沙发前,语气有了些不悦。
齐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温茶的名字,故意装作记不住的样子无非是想要抒发看不上温茶的态度。
齐夫人一双美眸盯住齐修竹一小会儿,笑了笑:“看来传言不是假的,你还真挺在意那个小孩。”
她苦口婆心地劝:“他是你侄子定好的媳妇,你和他传出去些绯闻成何体统。前几天带他去公司一趟,流言蜚语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长辈最忌讳家人间的情感纠纷,温茶身为齐君浩的订婚人选和齐修竹又扯上关系,再加上她听到的耳边风,她自然先入为主对温茶感到不喜。
齐修竹没有感到奇怪,公司人多嘴杂,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眼线。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到齐修竹没有反应的模样,齐夫人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问:“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
从温茶回来以后她就听说,温茶的长相优越,确实引人注目,可齐修竹不太像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
“你在意薛眉?”齐夫人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答案,红唇扯出冷笑,“你叫她一声干妈,还真把她当亲妈了,你亲妈明明就在你面前。”
她比薛眉年纪大上不少,结果薛眉认了个干儿子反而成了她的平辈了,对此她一直愤愤。
“修竹,我们这样的人家,施舍出去点喜欢没什么大不了,但最忌讳为爱冲昏理智。”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装作为齐修竹着想的模样。
齐修竹没有反驳什么,他英俊逼人的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淡淡说:“妈,人的心都是偏的,我偏心他也很正常,对吗?”
齐夫人忽然说不出话,无论齐修竹的话是否有暗示的意味,她都心虚了。
偏心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年轻时婚前婚后都在疯玩,没有养孩子的计划,意外怀上齐修竹后,担心打胎影响身子,而且为了拴住丈夫的心,她不情不愿地将齐修竹生下来。而且齐修竹从小呆在齐老太爷太奶奶的身边和她并不亲近,再大一些又被送到寺中,她缺席了他的一整个童年,母子之间不算亲近。
而后妈难当,她必须在外人面前足够偏心老大和老二,才能够不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难免疏忽了小儿子。
而最近齐修竹忙得夜不归宿的原因并不是外人口中要拿下什么和市政府的商谈,而是齐家的大儿子、齐修竹的大哥负责的大项目决策出错、资金链断裂,差点无力回天,她只能让齐修竹帮老大补窟窿。
“妈,那些无聊的话很快就会消失,你也不要去打扰他。”齐修竹告诉齐夫人。
他妈妈这人虽然骄矜,但实实在在是个傻白甜,怕不是被人当木仓使了。
齐夫人来不及追问,又因为齐修竹的态度而隐隐感觉到不舒服,气得把丝绸缎的裙子好不心疼地揉皱。
温茶到底是个什么小妖精能让她情绪不外泄的小儿子出面维护?
不过很快,她就可以知晓答案。
薛眉发了封邀请,邀请齐夫人参加她举办的茶话会。
“来的都是妈妈的同龄人,小茶不要紧张。”薛眉神采奕奕地化了个全妆向温茶介绍。
“妈妈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温茶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贵妇人之间时常举办小型茶话会打发时间交流八卦,薛眉心血来潮突然发邀请的理由就更加简单了——
她要炫耀她家的宝啊!
温茶拿了缪斯奖的事情不值得她放下仙女形象吹上个三天三夜吗?这几天她已经和认识的人都夸过了,是时候向平时做美容的小姐妹下手了!
温茶顺着她的意,答应帮她泡点花茶露个脸,配合她的演出。
温荣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贵妇型社交,默默逃离家门,深沉地拍了下温茶的肩膀:“辛苦你了。”
温茶回答:“不辛苦,命也不苦,但是哥哥得给我带一份你公司楼下烘焙店的红丝绒蛋糕,好不好?”
温荣揉乱温茶松软的头发:“好。”
茶话会还没开始,泡花茶也远比泡正儿八经的茶叶简单得多,温茶就暂时没有参与进去。
薛眉在薛家旁边还有一套房屋,现在小花园前专门开辟成聚会的地方,北欧风布艺桌,奶茶咕噜咕噜煮沸,小饼干摆盘精致。
优雅贵妇们的调笑和窃窃私语已经开始,温茶自觉没有出门,免得打扰到他们熟稔的氛围,准备等薛眉召唤了再出门,于是拿起游戏机在室内玩上一盘。
胜利的小旗成功插上敌方阵营,温茶把游戏机往沙发上一丢,走过楼梯想要去换套衣服。
楼梯旁多了位美丽的妇人,眼边有几道皱纹也不失优雅,但神色焦急,嘴角念念有词:“早知道不来了,烦死了,新买的手链又脏了。”
她边嘀咕边把绿松石手串摘下来,要放在水龙头下,洗掉蹭上小污点。
“你好。”一道轻柔的声音伴随了“笃笃”的敲门声在她身后响起。
“绿松石硬度低,水洗很容易开裂造成损坏,需要用柔软的布来擦拭,我想美丽的女士或许需要一片手帕……”
拿着手链的女士,也是齐夫人诧异回头。
站在门口彬彬有礼保持距离的少年朝她扬了扬干净的英伦风格子手帕,笑意盎然,灵动地向她眨眨眼。
“需要我帮忙吗?”温茶见她没有反应,自然地靠近,接过绿松石手串小心翼翼地擦拭。
齐夫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她似乎感觉到一阵夹杂清新草木的风,再回过神少年已经上手,她从对方白皙细长的指尖慢慢移到眉眼昳丽的脸庞。
所有人都说她最讨厌长相明艳性子爱娇的人,无非是因为她老公年轻的时候和人小姑娘纠缠不清把她给气到。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她的审美一直是这种类型,只不过从那以后得了明艳美人tsd。
而且别人也知道她的忌讳,但凡有点内味的长相都不会往她面前凑。
人总逃不过真香的命运,说实话她身边总是那种清秀小白花类型的长相确实有点看腻了,没人知道她总会在夜深的时候给娱乐圈什么知名狐狸精女明星偷偷应援。
这是她时隔多年如此近距离看到从头到脚长在她审美上的人,但偏偏和当初那个小姑娘有点相似,让她说不出的膈应。
齐夫人一把年纪又体验了一把爱不得恨不能的琼瑶剧内心活动。
温茶把手串拖在手帕上递还给她:“给您,绿松石和您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