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死遁后全员火葬场了——by昼眠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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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攀上这门亲事,他毫不犹豫地改口,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那位姑娘的情况。
“守规矩?”顾星斋忽然放下杯子,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何为守规矩?”
“就,就是听话乖巧啊,”那中年男人卡壳了一下,他观察顾星斋的打扮应该是个比较传统的,于是就着重强调了那姑娘的贤惠,“从小她爸妈就把她教养得很好,知道长幼有序男女大防,琴棋书画,女红针织无不精通,是咱们镇上远近闻名的才女呢!提亲的人就差没踏破门槛了,要不是看在我和你父亲多年相交的份上,我那亲戚也不会派我来走这一遭。”
顾星斋笑了笑:“伯父费心了,但恐怕我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为什么!?”
“我喜欢性子跳脱一些的,”他轻描淡写道,“不喜欢守规矩的。”
中年男人纠结片刻,结结巴巴道:“那,那其实我姨母家也有个女儿,年纪稍大一些,但上过新式学堂,还剪了短发……”
没想到啊,他纠结地想,顾星斋看着是个正经人,居然还是喜欢那种不着调的女孩儿?
顾星斋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今天不把话说绝,日后像这样的麻烦是少不了了。
“伯父,我实话跟您讲了吧,”他沉声道,“我喜欢男人。”
中年男人:“…………”
告辞!
他满脸怒容地起身离去,心想岂有此理,就算不想成婚,也用不着找个这么荒谬的借口来敷衍他!
但不得不说,顾星斋这一招的确是狠。
在他亲口说出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后,不仅上门来提亲的人没了,甚至连平时上街时会冲他微笑的大妈们也没了好颜色,取而代之的则是背后的指指点点,和越传越离谱的谣言。
而当林小冬也听说了这个传言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听到的版本是“顾少爷十八岁时上武馆踢馆,却在半路与一清秀书生一见钟情,两人私下结契,结果被那书生的家人发现硬生生拆散,最后书生郁郁而终,顾星斋愤而回乡吧啦吧啦……”看那意思,这谣言还大有整个连续剧出来的趋势,不把顾星斋弄成天煞孤星十世恶人转世不罢休。
“没想到啊,原来顾少爷也为情所困,”他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瞧着站在面前的顾星斋,“也不知今儿个吹了什么风,想起我这个旧人了?”
顾星斋深深皱眉:“什么新人旧人,你这叫什么话。”
“有什么不对吗?”林小冬理所当然道。他指了指顾星斋:“你才二十三,当然是新人。”又指了指自己,“过了这个年,我都到了而立的岁数啦,虽然这年头未婚的都能被叫做小姐,但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他笑眯眯地看着顾星斋露出一脸“你敢”的表情,心情愉悦地伸了伸懒腰,朝男人勾手:“过来。”
顾星斋僵着脸道:“……什么事,直接说。”
“我今日去镇上行医,不慎把脚扭了一下。”林小冬说着,还怕顾星斋不信,特意把旗袍撩起了一截给他看,但男人只是快速瞥了一眼便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模样。
“我给你请大夫。”他道。
“用不着这么麻烦,”林小冬指了指放在旁边托盘上的红花油,“用这个就行了。唉,可惜我不敢下手揉,怕给揉坏了。”
他换了个坐姿,用手肘微微撑起半边身子,很是期待地望向顾星斋:“我记得,你好像是习武之人吧?那你应该对这些跌打损伤很在行,帮我揉揉吧。”
不等顾星斋拒绝,他便自顾自地翘起一条腿,蹬掉鞋子,白皙的脚丫不偏不倚地踩在男人的墨色长衫上,就这还嫌不够,脚趾还故意在男人结实的小腹上使劲摁了摁。
顾星斋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把抓住林小冬那条犯上作乱的脚,却无意间碰到了脚踝上的淤青,林小冬“啊”了一声,眼中登时泛起了盈盈水光,拿起垫在身后的枕头就往顾星斋头上砸了过去。
“轻点儿!”
这一下,杀伤力没多少,撒娇嗔怪的劲儿倒是十成十的足。
但顾星斋倒像是被砸懵了,男人在原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片刻,竟真的乖乖找了条板凳坐下来,把林小冬的脚放在双膝上,打开红花油的盖子,一点一点抹在淤青上,用掌心慢慢推开。
“疼吗?”他低着头问,看不清表情。
林小冬对他的服务还算满意,哼哼唧唧道:“还行吧,再轻点儿。”
于是顾星斋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看他这样子,林小冬也有些好奇:“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我说啥就干啥?”
“拒绝有用吗?”顾星斋抬头反问道,反正林小冬总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不得不屈从。
林小冬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顾星斋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又低下头去。
林小冬的脚一看就是好生将养出来的,脚趾莹白圆润,脚背细腻柔软,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捧在手心,顾星斋一只手就能将那纤瘦的脚踝整整地圈起来。
他左手捏着青年小腿肚偏下的位置,另一只手在淤青的位置上反复打圈按摩,在红花油和摩擦的双重作用下,林小冬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泛起一层薄红,脚腕上凸起的骨节更显得线条优美的小腿愈发纤细修长。
大概是被揉的舒服了,林小冬情不自禁地从鼻子里发出了几道轻哼,像是猫儿吃饱了奶四抓朝天躺在窝里,发出的那种软绵绵的呼噜声;又像是小狐狸看到了好心人手里的肉干,眯起眼睛发嗲央求的叫声。
顾星斋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他抬起头,却发现倚在软榻上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脸,但看林小冬那双定定望着自己的漂亮凤眸,却并非是害羞,而是一种明亮如火焰一般,让他不敢触碰的热烈情感。
面前的这个人,和顾星斋从前遇到过的所有男人和女人都不一样。
在这个时代,人们表达感情都是含蓄的、隐晦的,甚至这样的都是少数,更多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所谓“规矩”和“传统”早早就安排好了一生。人人身上都带着一道枷锁,像是隔着一层灰色的纱,朦朦胧胧猜不真切。
但林小冬不是这样。
他直接、大方,热辣且美的极具冲击性,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勇于表达内心的情感,也勇于挑战人们心中的固有观念。
只要往那儿一站,他就这个时代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怎么不动了?”
林小冬轻声问道,把自己的脚从沉思的顾星斋手里抽了出来。
见男人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挑眉起身,改躺为坐,脚背弓起,脚尖顺着顾星斋瞬间紧绷的臂膀一直向上,最终点在了系在男人喉结前的领口扣子上。
顾星斋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
男人漆黑的双眸中,似乎正酝酿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漩涡。
但林小冬可不怕这个。
他两只手撑在软榻上,脚尖翘起,身体微微仰后,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从前纣王身旁魅骨天成的苏妲己:“顾少爷,你是哑巴吗?”
趾尖传来一阵颤动,顾星斋终于开口了。
“林小冬。”
“嗯?”
林小冬下意识应了一声,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就拦腰揽住了他的腰,把他狠狠拽入了一个坚实炽热的怀抱中。
下一秒迎来的,是一个几乎把他整个人溺死其中的热吻。
“你……”林小冬被顾星斋毫无章法、还带着几分凶狠惩罚意味的吻技弄得头皮发麻,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用力推着男人的肩膀,却在两人悬殊的武力值下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死死地抓住那身墨色的长衫,把胸口的布料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顾星斋的大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腰,头也不抬地用另一只手抓住林小冬在空中乱舞的纤细手腕,一把按在墙上。直到怀中人被亲得眼角泛红浑身发软,神情也不复之前的游刃有余,他压抑在内心多日的深沉欲/念这才逐渐散去。
顾星斋深吸一口气,稍稍退开半寸,虽然脸颊因为刚才的吻而泛起红晕,但他注视着林小冬的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魅魔在与人类交/欢的时候,成年男子身上的阳气会被对方吸走,这是魅魔的天性,没有办法避免。身为除魔人,顾星斋对此更是十分敏/感。
他冷笑一声,看神情,却又像是在自嘲:
“这下,如你所愿了?”
感受着男人滚烫的鼻息喷在颈间,魅魔的特殊体质让林小冬在恼火顾星斋的粗暴之余,又颇有些意犹未尽的上/瘾感觉。
他稍稍平息了一下呼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顾星斋突然伸手把林小冬凌乱的鬓角快速整理好,然后起身大步走到了院落门口,堵住了刚打算进来的管家:“有什么事?”
管家被冷着脸的男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答道:“少爷,我那犬子今日吵着要来府上看看,我一时心软就把他带来了,结果自午饭后就再没见过他的人影,生怕这小子惊扰到了小姐,正打算去院里找找看呢。”他眯起眼睛,怀疑地看了一眼顾星斋不复往日平整的墨色长衫,试探性地问道,“少爷,您这是……?”
“林小姐今日从外面回来,脚崴了,我帮她在柜子上找红花油时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下来了。”顾星斋眼也不眨地说着谎话。
见管家不甘心,还欲再探头看看院内的情况,男人顿时神色一沉,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现在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林小姐也已经歇息了,走吧,正好我帮你一起找儿子。”
“……这怎么使得。”管家见今日是没办法越过顾星斋进去院子了,只好悻悻然地说了一句。
但他在内心冷哼一声,心道方才顾星斋要是没和林小冬有什么,他头都给顾星斋当场割下来!想到林小冬平日里穿着旗袍的轻摇曼步、一瞥一笑,管家的魂又不禁荡漾起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对顾家父子深入骨髓的嫉妒和愤恨。
见顾星斋走了许久也没有再回来,林小冬缓缓吐出一口气,无趣地撇了撇嘴,也准备回屋了。
但当他视线一偏,却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边放着一张熟悉的邀请函。
之前管家好像也给过自己一张,说是某个官员的邀请,但他只是瞥了一眼,就随手就塞到枕头底下没有再关注过了。
所以,这张邀请函是顾星斋的?
林小冬好奇地打开,入目是一行毛笔写成的小楷:
“诚邀您携舞伴参加本次宴会。”
送给他的那张邀请函上可没有这句话。
但要说这是顾星斋无意间落下的,林小冬肯定是不信的。毕竟他那件长衫又没有口袋。
“把人按在墙上好一顿轻/薄,欺负完了还想邀请我去陪你参加舞会?”林小冬哼笑一声,用手背抹去唇上的淡淡水光,“想得倒是挺美。”
系统纳闷道:“你生气了?”
他看林小冬刚才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嘛,还顺便收了一波阳气饱餐一顿,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咳,”林小冬干咳一声,目光飘忽道,“主要是,我不会穿着高跟鞋跳女步。”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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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七千字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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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男扮女装的妻子
傍晚开饭前,林小冬特意吩咐了后厨,让他们把他那天带回来的剩下几只螃蟹煮好了,晚饭时送上来。
他还琢磨着,方才撩得有点儿过火,估计今天顾星斋是不会再帮自己剥壳了,说不定接下来几天都会绕着自己走。所以他到底是自己剥,还是喊个下人过来帮忙呢?
但没想到,等到了饭点,林小冬看到的不是香喷喷的大螃蟹,而是被管家扭着耳朵拎过来的一个大胖小子。
“混账东西!”管家气得半死,大半是因为丢脸造成的,“镇上哪儿不能买螃蟹?而且我平时短过你吃的吗?”
那大胖小子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脸上的肉敦实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因为耳朵疼哭得老惨,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林小冬有些嫌弃地坐远了些:“这是哪家小孩儿?”
“是犬子,”管家叹气道,“实在对不住,小姐,我今儿个下午忙着料理老爷的身后事,他妈又去镇上赶集去了,一个没看住就让他溜到后厨,把您养在水缸里的螃蟹全吃了。”
“全吃了?”林小冬还来不及心疼他的螃蟹,他看了一眼那小胖子的身高,眉毛拧得都快能打结了,“你在跟我开玩笑?这小子都还没灶台高,而且,后厨那么多人,他怎么偷偷生的火?”
那大胖小子哭着道:“我,我把螃蟹捞出来,丢到地窖的酒坛子里淹死,就直接吃了。”
林小冬:“…………”
这个是真的牛逼。
“你也不怕吃出寄生虫来?”他匪夷所思地问道,“就算是醉蟹也是要处理的,哪儿有直接泡酒就能捞出来吃的,这和生吃都没什么区别了。”
大胖小子一边抽泣一边说:“可是我们在家都是这么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