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by红笺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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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玄墨箫不能死,他不能死!杜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啊!”叶清衣强撑起身子道。
“我当然知道他不能死。”杜仲将叶清衣按回床上,“掌门师兄也知道,我想,掌门师兄会用比锁灵丹更好的办法控制住玄墨箫。”
叶清衣眉心一颤。
“你或许下不去手,但掌门师兄,一定可以。”
杜仲的话如尖刀一般插进了叶清衣的心口。
他无法猜测到华子尘会对玄墨箫做什么,却笃定玄墨箫此刻正在遭受苦难,那孩子毕竟救过他两回,他当真要置之不理吗?
叶清衣难抵良心上的不安,伸手拽住杜仲青色的衣角:“杜师弟,求你,带我去执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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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墨翠做壁的执法堂内,幽暗之中透着一股子华贵之气。
玄墨箫跪在光可鉴人的玉砖上,双目低垂,面无表情,他大概失血失得多了些,脸色很是苍白,嘴角也干裂了,碎发乱糟糟地挡在面前,看上去既可怜又无助。
他的身边,站着一脸不耐烦的苏梦笙,苏梦笙照旧将手里的折扇摇的哗哗作响,一边摇一边拿眼去瞪坐在执法席上的华子尘。
一身滚金玄袍的华子尘几乎与黑漆漆的执法堂融为一体,但表情肃杀,周身散发着强大威压之气的掌门人远远比执法堂本身更令人惧怕,华子尘身边,站着执法堂长老柯竞,柯竞望着短短几日内再次踏入执法堂的苏梦笙,表情很无奈。
“苏峰主,掌门要审问的人是玄墨箫而不是苏峰主你,且苏峰主是玄墨箫的师父,合该避嫌才对。”柯竞道。
与华子尘僵持了许久的苏梦笙合上扇子一笑:“柯长老此话差矣,正是因为箫儿是在苏某的徒弟,苏某才更应该待在这里,岂不闻教不严,师之惰,徒弟有错,当师父的自然是难辞其咎。”
“你确实是难辞其咎。”华子尘道,“若不是你胡闹,玉穹山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梦笙听罢好看的眉头皱巴巴地拧了起来:“掌门师兄,你讲不讲道理,胡闹的是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你怎么骂起我来了?”
他走到玄墨箫身前一叉腰,带着几分傲娇的笑意道:“说起来,若不是箫儿及时赶走了狐妖,替叶师弟拔毒,咱们玉穹山怕是要出大乱子,掌门师兄不奖赏箫儿便罢了,怎的还将他押在了执法堂。”
华子尘目光幽幽地望着苏梦笙,被他说得甚是头疼。
“怎么了?”苏梦笙轻挑剑眉,“师弟我说的不对吗?”
华子尘哼了一声,扬手将一封书信扔给了苏梦笙。
“溪谷主派人送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苏梦笙沉吟片刻便去拆信,始终沉默着的玄墨箫喉结轻滚了几滚,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了衣角。
然而他依旧直挺挺的跪着,无声无息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飞快读完了信函的苏梦笙莫名暴躁起来,“这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信,掌门师兄,溪谷主一向不喜欢箫儿你是知道的,他说的话压根没有证据,你不能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华子尘甚是冷漠地瞥了苏梦笙一眼:“梦笙,你也胡搅蛮缠够了吧。”
“我没有胡搅蛮缠!”苏梦笙高声争辩,“我说的是事……”
“够了!”华子尘厉声打断了苏梦笙的话。
整座执法堂都在华子尘的呵斥声中震了三震,苏梦笙犹记得玉华殿内,脚下玉砖瞬间化为齑粉的恐怖画面,心有余悸,登时便不敢和华子尘放肆对呛了。
“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逍遥了,越发的任性妄为,不知轻重!我且问你,若日后真的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大事,你预备如何赎罪!”
苏梦笙面色煞白:“我、我……”
华子尘抬手拦下了苏梦笙支吾不出的话:“你不用说了。”继而转眸看向仿佛置身事外的玄墨箫,“玄墨箫,溪谷主指认你为杀害同门,协助妖物盗取渡灵珠的凶手,请本座处置了你,本座念你是玉穹山的弟子,且罚你到蛮荒看守蛮荒大门,你可有怨言?”
玄墨箫闻言一凛。
虽不知蛮荒是何地,可他的身子仍旧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头皮发麻,脑海陷入一片混乱。
他慌得怕得不得了,却无力说出一个“不”字,便红着眼望住华子尘,期待华子尘能收回成命。
“蛮荒?”站在玄墨箫身前的苏梦笙亦是在颤抖,“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因溪暮海的一封信,便要将这孩子打入蛮荒吗?”
华子尘静默不语。
苏梦笙勾唇冷笑,向前几步道:“蛮荒?掌门师兄,若不是杀不得这个孩子,只怕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了这孩子的命了吧?”
华子尘凤眸微觑:“你这话什么意思?”
“掌门师兄智勇双全盖世无双怎会不知道师弟我话里的意思!”苏梦笙猛地一甩衣袖,恨声嘲讽道,“掌门师兄,那个始终压制着你一头的人已经死了!再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了!你何苦还要赶尽杀绝!”
此话一出,饶是一向沉稳持重的柯竞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峰主!”柯竞抬步走到二人中间,劝诫道,“苏峰主不可妄语啊!”
苏梦笙强压着剧烈起伏着的胸膛,似笑非笑:“师兄,我说错了吗?”
华子尘目光幽冷地瞪着苏梦笙,半晌不说话。
“你说我不敢杀他?”华子尘眼底寒光一闪而过,“也好,我便杀了他,以绝后患!”
玄色云袖凌空一舞,两道赤色铁链自墙壁内蹿出,闪耀着刺目的雷电一左一右缠住了玄墨箫的双臂。
*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
第21章 21 箫儿,别这样……
玄墨箫惊得张开惨白的薄唇,正欲讨饶,带着雷电的铁链已然发作,刹那间,两股蚀骨销魂的电流通过双臂钻入体内,寸寸爬过他的肌肤,撕咬着他的骨肉,拉扯着他的五脏,将他折磨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地不灵。
“呃!!”忍受不住的玄墨箫仰面惨叫,青筋自脖颈处涌出蔓延至额头,顷刻间逼得双眸迸发出殷红的血网。
师父……
师叔……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在内心呼喊着,因为撕心裂肺的痛楚根本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墨箫!”苏梦笙扬着手中折扇朝玄墨箫飞了过去,却被一道无形气墙撞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结界!!苏梦笙瞪住华子尘:“你竟用结界拦我!华子尘,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不要因苏家,因你哥哥而过分猖狂,苏师弟,师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华子尘淡淡道,全然不理会遭受煎熬的玄墨箫。
“你、你!!”苏梦笙起身扑向玄墨箫,隔着结界朝玄墨箫呼喊,“墨箫!墨箫!”
“师父……”浑身抽搐不止的玄墨箫转眸看了看苏梦笙,眼睛一闭,吐出一口鲜血来。
“墨箫!”苏梦笙奋力拍打着结界,奈何他修为与华子尘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破不开华子尘的结界,“墨箫!”
苏梦笙泣道:“是师父没用,师父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碧蓝灵光利箭般划过半空,势如破竹冲开了他身前的结界。
苏梦笙一愣,话不多说飞到玄墨箫身边,挥扇斩断了他身上的铁锁。
“墨箫!”苏梦笙将满面是血的玄墨箫抱在怀中,抬头望向执法堂大门,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叶清衣与杜仲。
“叶师弟,杜师弟。”苏梦笙动容道,“你们来了。”
施展过法术后的叶清衣来不及回应什么,便靠在了杜仲的身上。
他轻喘着望着双目紧阖,嘴角沁血的玄墨箫,虚弱道:“带我过去。”
杜仲无可奈何,只得扶着叶清衣走向了玄墨箫。
越是靠近那对师徒,叶清衣的心情便越发沉重,“他还活着吗?”叶清衣的声音发着寒,“苏师兄,他还活着吗?”
苏梦笙抬手拂过玄墨箫的面庞,摇了摇头。
叶清衣在杜仲怀中一晃。
“死了?”他断然出手相助,却还是没能将那孩子救回来吗?
叶清衣在杜仲的搀扶下半跪在玄墨箫身边,蹙眉望着那张清隽稚嫩的面前,哀然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清衣,杜仲,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华子尘冷着一张脸道。
沉寂在悲伤之中的叶清衣无力回应,杜仲则道:“叶师兄惦记着此子的救命之恩,求着我要来看望,我一个做人家师弟的,怎能不应,便带着叶师兄过来了。”
华子尘闻言蹙了蹙眉,别过脸不予理会。
“掌门师兄若要杀他挥剑斩了便是!何苦用如此折磨人的方法!若掌门师兄实看我们这对师徒不顺眼,大可以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算什么本事!”苏梦笙不管不顾地怨怼道。
叶清衣默默守在玄墨箫的身边,心中仿佛下起了雪,萧索寒冷的不得了,他握住玄墨箫的手,轻轻唤了句:“箫儿……”
掌心中冰冷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叶清衣立刻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低头看了看玄墨箫的手,又细细打量了打量乱发之下的面庞:“箫儿?”他小声地呼唤着,“你能听到师叔的话吗?”
玄墨箫的手几乎立刻在他掌心中动了动,便是连一旁的苏梦笙都看到了,苏梦笙激动地晃着玄墨箫:“墨箫!墨箫!你醒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师父,看看师父!”
苏梦笙用力晃动着玄墨箫,奈何玄墨箫怎样都醒不过来,杜仲在旁轻翻了个白眼:“他没死,掌门师兄也没真的要他死,但你如果继续晃他,保不齐他就死了。”
“你说什么?”苏梦笙停下动作,“杜师弟,你话说的简单一点,我徒弟到底怎么了?”
“不过就是被洗经伐髓了而已,只是过程有些激进凶险,死是死不了的。”杜仲挤开苏梦笙,将一粒药丸塞进了玄墨箫口中,继而将一道灵力灌入其印堂,灵力于印堂消逝一刹,玄墨箫缓缓睁开了眼睛。
“墨箫?”
“箫儿?”
玄墨箫轻蹙着眉头看了看一脸灼色的苏梦笙,又看了看白衣胜雪的叶清衣,淡淡一笑,虚弱道:“师叔……”
叶清衣心头一颤。
他握紧玄墨箫冰凉的手指,柔声道:“箫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玄墨箫轻轻摇了摇头,眼底一片破碎,“师叔……你没事了?”
“没事了。”叶清衣道,“箫儿,谢谢你。”
“师、师叔言重了。”玄墨箫嘴角抖了抖,“师叔……对我好,还有、还有师父……”
玄墨箫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苏梦笙的衣袖,尚未能说出后面的话,便再一次昏了过去。
“墨箫!”
“箫儿!”
叶清衣与苏梦笙一并晃着玄墨箫的身体,奈何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却怎样也不肯再睁开了,杜仲在一旁不耐抱怨:“让人将他送去丹青峰,我门下弟子自会救他。”
“好,好。”苏梦笙忙唤进两名弟子,嘱咐他们将玄墨箫送去丹青峰。
叶清衣一脸担忧地目送玄墨箫离开,明知道玄墨箫已无性命之忧,依旧忧心忡忡,更令他忧心忡忡地是,执法堂中的温度,显然已经降到了冰点。
“掌门师兄,你满意了?”苏梦笙率先发难。
放眼整座玉穹山,敢这么和华子尘说话的,只有苏梦笙一个,叶清衣时时觉得,若非他是苏家的二公子,仙家掌印苏梦泽的亲弟弟,怕是早就被华子尘一掌拍死了。
果不其然,听过了苏梦笙挑衅之语的华子尘脸色比锅底还难看,他目光幽幽地望着苏梦笙,将不满都写在了眼神里。
华子尘一向如此,越是生气越是沉默,倏然间爆发,出手绝不留情。叶清衣焦虑地望着针锋相对的二人,隐隐有些上不来气,拖着病体走到二人中间道:“掌门师兄,苏师兄,不如听我说一句吧。”
苏梦笙看了叶清衣一眼:“清衣你回去,这执法堂是什么地方,又阴森又血腥的,对你的身子不好。”
叶清衣没有理会苏梦笙,只看着华子尘,华子尘对着叶清衣语气软了七分:“你若是劝我放过玄墨箫,便不必张口了。”
苏梦笙一听一双桃花眸又瞪了起来,叶清衣生怕苏梦笙又说出什么惹恼华子尘的话,慌忙赶在他前头道:“掌门师兄,我不是要为玄墨箫求情,我只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想请掌门师兄听一听。”
叶清衣说话的声音轻柔冰凉,像是雪山之巅飘下的一片雪花,听着令人十分舒畅,华子尘望着一身病气,娇娇弱弱,仿佛随时都要倒地不起,与世长辞的叶清衣轻轻叹了口气,软下神色道:“你坐下说吧。”
叶清衣笑笑,扶着杜仲坐在华子尘下首,缓慢道:“掌门师兄为保六界绝对安宁,欲送玄墨箫到蛮荒,以绝后患,师弟我可以理解。苏师兄惦念故友,想将故友之子留在身边照拂呵护,师弟我亦可以理解。眼下玄墨箫虽身陷疑案,却终究是无凭无据,依师弟我的意思,我们不妨试一试玄墨箫,若真的试探出他确实为杀害寒晶谷同门,盗取渡灵珠,且将魅妖引至玉姝峰的罪魁祸首,便将其送至蛮荒,若不是他做的,便还他清白,让他在玉穹山好好长大。掌门师兄,苏师兄……”
叶清衣喘了口气:“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