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by红笺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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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柳无恨和苏梦笙的记忆力都见过这把云霜剑, 这把剑是他父亲在万剑山庄降魔时,自己从剑冢里飞出来,主动来到他父亲身边,认他父亲做主人的, 记忆中的云霜剑如它的名字一样, 冷白如霜, 身刻祥云,当真是一把耀眼夺目, 灵光大盛的宝剑, 万万没想到, 它如今居然是这个样子。
被苏梦泽以禁锢的方式, 藏在了璃花宫的地宫里。
玄墨箫一颗心又痛又胀, 激动与悲愤之情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膛, 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那么的悲痛欲绝,他步伐沉沉地走到石台前, 仰望剑体斑驳,满是锯齿的云霜剑,颤抖地唤了声:“父亲。”
云霜剑轻轻浮动在布满灵力的石台上。
玄墨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云霜剑磕了三个头。
地宫中虽然安静,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玄墨箫知道,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因为苏梦泽随时会过来。
那个心胸狭隘的伪君子, 早已将他父亲的残剑当成了发泄妒怨的对象。尤其对方又在打紫玉丹功的主意,每每心情烦躁, 抱怨紫玉丹功下落不明时, 总会到地宫来对着云霜剑发泄一番。
可笑……他苏梦泽难道真的以为, 找到紫玉丹功便能打败他的父亲,便能重建乾坤墙了吗?
玄墨箫一哂,起身来到石台前,朝着云霜剑伸出了手。
昏暗阴森的地宫内,霎时间被一片荧绿色的灵光锁笼罩。
残破的云霜剑剧烈颤抖着,连带着身下的石台都抖动了起来,它努力地朝玄墨箫的方向前倾着身子,终是摆脱枷锁,飞进了玄墨箫的怀中。
玄墨箫已然是满头冷汗,他吸纳了柳无妨的修为,如今已是渡劫,本以为破除一道结界轻而易举,却没想到竟是如此费劲,可见,苏梦泽的修为已经高到了怎样可怕的地步。
他胡思乱想了片刻,捧起云霜剑,再次运灵。
灵光抚过云霜剑的剑身之时,玄墨箫缓缓闭上了双眼。
溪暮遥的所有记忆,跃出云霜剑,飞进了玄墨箫的脑海中。
玄墨箫的面色由一开始的皙白变得惨白,再由惨白变得紫胀,最终变成了无比苍凉绝望的颜色。
他猛地皱紧眉头,不知疼地攥住了云霜剑剑身,任由不再锋利的剑刃割伤了自己的手,鲜血横流。
父亲……
他睁开眼睛望了手中残剑一眼,半跪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父亲,竟是被人活生生逼死的……他的师公,苍亓真人,居然也是被人活生生逼死的!
而那些人,那些受过他父亲帮助的人,居然作壁上观,无动于衷!
好,很好……
玄墨箫珍重的收起了云霜剑,将一只烛台幻化成云霜剑的样子放在石台上,修补了苏梦泽布下的结界。
他知道他这么做有些冒险,可云霜剑是他父亲的唯一遗物,是他父亲的本命法宝,更是从未背叛过他父亲的好友,他不忍,更不能看着云霜剑再受苏梦泽的折磨。
苏梦泽……
你等着……
翌日清晨,叶清衣等乘坐马车,前往寒晶谷。
原本,叶清衣是要与杜仲共乘一辆马车的,可苏梦笙叫嚷着身子不适,非挤了进来,一进马车便躺在了叶清衣怀里,说自己脑袋疼。
“难受,真难受啊,我怎么感觉被人撬开了脑袋,灌了一堆冰碴子进来啊。”苏梦笙一边揉着太阳穴在叶清衣怀里打滚,哀声抱怨。
杜仲则面无表情地给苏梦笙扎着针,不一会儿便将苏梦笙的脑袋扎成了刺猬,叶清衣无奈地抱着满头是针的苏梦笙:“苏师兄,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啊?”苏梦笙一副宿醉未醒的迷糊模样,“我、我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干啊,就和大哥谈了谈心,然后,然后就睡着了,再然后就醒来了,爬到了你们的马车上。”
叶清衣有些迷茫地望着苏梦笙,这事如果发生在杜仲的身上,那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可现下躺在他怀里的人是苏梦笙,苏梦笙这个家伙一向是放荡不羁,没个正形,什么古怪之事都做得出来。
“除此以外呢?”叶清衣道,“苏师兄,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偷喝了你大哥的酒?”
“有吗?”苏梦笙明显也怀疑了自己,“没印象啊,而且,我如果偷喝了大哥的酒,醒来之后应该浑身酒气的啊。”
叶清衣正想问问是不是玄墨箫或是宴清河他们帮他清洗更衣过了,可当玄墨箫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从他脑海中飞过去的刹那,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苏梦笙是否与他一样,被人抹去了一部分记忆。
他立刻去看杜仲,杜仲见叶清衣冰着脸,表情疑虑地望着自己,已然明白了叶清衣的想法,便冲着叶清衣轻轻点下了头。
叶清衣倏地皱紧了眉头,既然杜仲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他赶紧问:“苏师兄,你昨夜是一个人去找梦泽君的吗?”
苏梦笙幽幽喘了口气道:“是啊,不过当时墨箫在那,正给我哥活络筋骨,做按摩呢。”说完酸溜溜地补充了一句,“人家父子俩的感情,可太好了……”
叶清衣两道秀眉越发紧皱。
昨夜,玄墨箫居然也在璃花宫?还给苏梦泽活络筋骨?
他隐隐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细想,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连抱着苏梦泽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梦笙立刻转头看叶清衣:“叶师弟?你怎么了?”
叶清衣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的山景,面色很是不好看,杜仲见状掀开车帘对容莲道:“去跟梦泽君说,叶峰主身子不适,想下车透透气。”
容莲传信传得飞快,不一会儿,马车便在距离寒晶谷不到二十公里的鸡鸣山停了下来。
一下马车,叶清衣便看见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不用他多说,杜仲已然扶着他走了过去。
“杜师弟,你说,苏师兄是不是也中了术了。”叶清衣道。
“十有八九。”杜仲带着几分郁色道,“不过,没有绝对的把握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叶清衣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小河前,恰好看到玄墨箫与苏梦泽站在河边说话,正如苏梦笙所言,这父子二人相处得当真是不错,苏梦泽望着玄墨箫的目光柔和亲切,玄墨箫亦是满眼崇敬地看着苏梦泽。
叶清衣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二人。
“听闻梦泽君带着玄墨箫见过璃花宫的众位长老了,那架势,当真是把玄墨箫当成了继承人在培养。”杜仲没有什么感情的道。
叶清衣淡笑:“是吗?”
杜仲低头看了看叶清衣:“之前,我跟你说此子心怀叵测,你半信半疑,如今,我瞧着你对他的怀疑,似乎比我更甚。”
叶清衣迷醉朦胧的含情眸微微一眯:“我也希望我怀疑错了,毕竟,那孩子待我极好……可是,每每我出事时他都在我身边,却又在我顺利脱险后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太巧,巧得我心里很慌。”
话音刚落,玄墨箫竟是与苏梦泽一齐看向了他。
叶清衣满是淡然地冲着那父子二人笑了笑,苏梦泽端起手来,回之一笑,玄墨箫则呆望了叶清衣几秒,这才欠了欠身。
“清衣,听闻你身子不大舒服?”苏梦泽来到叶清衣身边,虚扶住了叶清衣。
叶清衣不动声色地避开苏梦泽的手:“有点憋闷而已,透透气就好了。”
苏梦泽搭在叶清衣腰侧的手便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中,杜仲看到了却当没看着,玄墨箫则上前一步,道:“师叔,弟子带你去河边散散步吧。”
叶清衣望着时不时跃出鱼儿的小河:“好啊。”
玄墨箫眼中浮现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扶住叶清衣的手,朝小河走去。
河堤泥土湿滑,叶清衣得摇摇晃晃,玄墨箫小心地保住叶清衣的减半:“师叔,足下小心!”
叶清衣便若一片白云一般,轻飘飘地依偎在玄墨箫的怀抱中。
玄墨箫借着清澈的溪水看了看二人紧密相拥的画面,喉结滚了滚。
“师叔。”玄墨箫道,“你没事吧?”
叶清衣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脑袋发沉:“没事。”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便靠在玄墨箫的怀里,“本想看看水中的鱼,却忽然没有力气了,箫儿,送我回去吧。”
玄墨箫明知道苏梦泽与杜仲正看着自己,却仍旧不舍得松开叶清衣,便抱紧叶清衣的腰道:“好,弟子送师叔回去。”
二人堪堪转过了个身,苏梦泽端然走了过来:“墨箫,把你叶师叔交给我,你去吧。”
玄墨箫眉心一皱,抱着叶清衣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弟子送师叔回去便好。”他拒绝道。
苏梦泽理也不理玄墨箫,走到叶清衣身边,不由分说将其打横抱在了怀里。
玄墨箫与杜仲皆是一愣。
天旋地转间落进了苏梦泽怀抱的叶清衣更是傻眼,他蹙眉打量着苏梦泽:“梦泽君,你这是何意?”
苏梦泽回眸望着美色动人的叶清衣:“清衣,我送你回去。”
他抱着叶清衣,在玄墨箫冰冷的注视下走向马车。
叶清衣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便安之若素地躺在苏梦泽的怀里,半阖着眼眸什么都不说,苏梦泽忍不住问道:“清衣,你又生我气了?”
他这几日心情烦躁,加之又膈应着柳无妨一事,已经好几天没去看望过叶清衣了,就像在跟叶清衣赌气一样,可他这么做非但没有感觉到半丝快活,反倒是格外的憋闷,再一想叶清衣马上就要回玉穹山了,那股憋闷气就更重了。
偏偏他怀中之人对此毫不在乎,他气或不气,急或不急,娶或不娶,他都漠不关心。
“梦泽君误会了,我闲来无事,生梦泽君的气干什么。”叶清衣微微睁开双眼,认真地道,“待我回到玉穹山后,梦泽君不妨细细想想你我二人之间的婚事,长辈的安排固然重要,但你我若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
苏梦泽脚下一顿。
“清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我们勉强了?”
叶清衣冷漠地道:“谁也没有说,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运灵从苏梦泽的怀里飘出来,扶着容莲的手走进马车。
因为叶清衣的这句话,苏梦泽一路上心情都烦躁得很。
玄墨箫同样心情烦躁,他与苏梦泽共乘一辆马车,中途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偏偏人多眼杂,他不敢冒险,以至于错过许多良机。
再次看到寒晶谷的大门时,玄墨箫的心中当中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灵堂设置在了落琼台,叶清衣一下马车便看到了漫天的纸钱与雪白的琼花,心境瞬间变得无比悲凉。
吊唁过溪彦茗后,溪暮海亲自带着叶清衣等人到偏殿休息。
数日不见,溪暮海又是憔悴了许多,人也瘦了整整一圈,他强撑着悲恸的心情,与叶清衣等客气道:“感谢各位赏脸,来送犬子一程,溪某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
“溪谷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修真界一体同心,如今寒晶谷有难,我等自会帮助寒晶谷渡过难关。”苏梦泽开口道。
“是啊,溪谷主,你有什么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不错不错。”
在座之人纷纷应声,溪暮海却毫无愉悦之色,他长叹口气道:“劫数,劫数啊,溪某哪还敢求什么,只希望老天爷放过我,放过寒晶谷……”
说着眼圈一红,落出两滴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溪暮海还是寒晶谷的谷主,平日里也是威风凛凛,呼风唤雨的,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当真是凄惨。
与溪暮海是亲戚的谭玉祥在一旁红了眼,叹了口气,怆然道:“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到处都不消停啊。”
一句话,把众人说得都唉声叹气起来。
苏梦泽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显得他这个修真界当家之主多么窝囊无用一般,便立刻道:“各位如此颓丧干什么?寒晶谷失去一位少谷主确实令人心痛,可终究没有伤了寒晶谷的根本,前些日子冒出来作乱的妖精也已经被剿除,蛊人案也已了清,如今我们修真界安宁祥和,欣欣向荣,各位应宽心才对。”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略略坐直了些,没人敢再颓唐着,唯有华子尘冷冷道:“可渡灵珠与万山卷依旧是下落不明,柳无妨的去向也成了谜团,梦泽君,依我看,咱们修真界不过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啊。”
苏梦泽听完这话后脸色难看了一瞬,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他盯着华子尘凌厉的凤眸看了片刻,嗤笑一声道:“原本想来看望看望溪谷主,吊唁过溪公子便离开的,没想到聊着聊着,又聊到这些令人头疼的事上了,华掌门说得对,我们确实应居安思危,其实苏某也一直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做到一劳永逸。”
“在下倒是觉得,当务之急,应该解决幽冥河畔的那些妖孽。”华山派掌门裘元道,“乾坤墙虽被勉强修补了起来,可总感觉摇摇欲坠的,说不好某一天便崩开了,咱们应想办法再建一道乾坤墙!”
“再建一道乾坤墙?”谭玉祥苦笑,“这、这不大可能吧,毕竟,毕竟……”
“此事当然有可能。”不待谭玉祥说完,苏梦泽便道,“当年溪暮遥凭借紫玉丹功成功建造了乾坤墙,如果我们有紫玉丹功在手,别说一面乾坤墙了,便是十面也造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