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by饮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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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肥肥的手腕上有一个拇指大的小红点,殷盛乐怀疑这是刚刚被临川侯世子按住的时候按出来的,他眯眼:“你将阿徽伤成什么模样,还要本殿下再重复一遍么?”
殷盛乐心里想起在现代社会时某个曾经流传很广的笑话,说是某人手上擦了点皮,像是快要送命了一样跑到医院求救,医生便无奈地说,你来得再晚一点,这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
只可惜现在说出来有些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于是殷盛乐顺着自己脑子里的另一点灵光直接开口:“本殿下与阿徽说,要砍了你的双手,来给他赔罪,他心里竟还挂念着你们原是血脉至亲的兄弟,不愿你受这样的罪。”
“我......”沈德探出半个脑袋,殷盛乐脸上的戾色已经被抹去了,他忽然又变得大胆起来,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临川侯府的子孙,哪里又能说砍手就砍手的?
沈德顿时又觉得他可以了:“凭什么要我给他赔罪?!他就是个没娘养的贱种,哪里有资格用那些上好的缎子,他不自觉给小爷送来就算了,小爷去要,他竟然还不肯给,我不过是小小惩戒他一番罢了,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住我家的,他当然不能怨恨我,还要讨好我护着我了!”
他理直气壮得让殷盛乐咋舌。
再一看众人,皇帝爹爹的眉头已经拧得能夹死苍蝇,商皇后更是不加掩饰:“好好好,这便是临川侯府的好教养?”
一直在旁边装死的临川侯世子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膝盖结结实实地砸了下去,疼得这个酒色子弟面容扭曲,他还不忘抬手给了沈德一巴掌,把这越说越是一脸蛮横神色的小胖子给抽翻在地:“陛下赎罪,殿下赎罪,这......这、这孩子叫他娘宠坏了,臣并不知道他是这个样子,孩子都是他娘养的,都是柳氏,把他教坏了,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虽然早就听说过临川侯世子的饭桶废物名头,他的表现还是让众人不忍直视,沈德这个样子,他这个当爹的哪里会不知道?却还把一应责任全都推卸在柳氏身上,全然没有半点担当。
尤其是临川侯,老人家经历接连的冲击,已经快喘不上气,杜绪已经叠声地叫宫人去御医院请御医过来了。
而挨了一巴掌的沈德脸上顿时肿了起来,他先是懵了一阵,张开嘴便开始嚎啕,一颗断牙从他嘴里掉出来。
临川侯捂着胸口,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老臣内务不清,管家不严,实在是有负皇恩,愧对陛下的优待啊!”
嚎哭的小孩儿,瘫在地上的中年人,看上去随时都可能被不肖子孙气得断气的老人,这一家子乱糟糟的,叫殷盛乐理不清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偏偏这个时候柳氏也已经被掌嘴完了,叫宫人们照旧架着进来。
她一进来,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高高肿着,嘴角还在淌血,下意识又要嚎哭,却对上露华警告的眼神,顿时所有的声息都滞住,伏跪在地上,连沈德爬到自己身边叫着娘亲求安慰,也只是将他抱在怀里,不敢再有动作。
殷盛乐也没想到,原书里就已经显得很智障的小炮灰在现实里竟然更加智障,欺负一个脑子没发育好的熊孩子让他实在没什么成就感,反而被他哭得头疼。
沈德说到底也只是这一对爹妈故意纵容宠溺出了一副坏脾气的小孩儿而已,沈徽被欺负,童年不幸的源头,还在他这个贪花好色的软蛋爹身上。
这一家三口,存在的意义似乎就只是男主成长路上的几块绊脚的小石头,他们终究是要被男主踢开的,但也确实是膈应了男主好一阵子,尤其是临川侯世子与柳氏二人,存在的每一秒,都提醒着沈徽,他的母亲是如何无辜枉死,而这两人又是如何让自己像条丧家的幼犬一样,养在临川侯府的角落里,任人欺凌侮辱,谁都能踩上一脚。
每每想到此处,殷盛乐就觉得痛心。
男主不好当啊。
尤其是沈徽这样美强惨类型的男主。
沈德还想继续哭,这一回捂住他嘴的变成了平时最疼爱他的亲娘,他再是霸道智障,也明白过来,自己怕是闯了什么不得了的祸了。
他逐渐收住哭声,眼睛却还忍不住地偷偷往殷盛乐的方向瞄着,只见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自己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沈德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吓得一哆嗦。
就听见殷盛乐说:“儿臣瞧着,这沈二公子闯了祸害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阿徽好心是理所当然,不如就叫他去庄子上住个一段时间,不许用临川侯府公子的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奴,也好叫他明白,这世上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理所当然是他的。”
御医已经赶到,在殷盛乐说话的时候,给临川侯诊了脉,又拿出应急的药丸给他吃了,才看着脸色变好了些。
他依旧很艰难地呼吸着:“殿下说得极有道理,老臣并无异议。”
临川侯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他恨极了柳氏在自己跟前颠倒是非,连带看沈德也开始不顺眼了起来。
“至于世子与这个妇人,嗯......”殷盛乐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不许他们去探望沈二公子,也不许他们偷偷接济,就叫世子在沈家的家庙里为阿徽跪经,直到阿徽的伤好了为止。”
“这原就是他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临川侯瞪了瘫在地上烂泥一样的儿子一眼。
殷盛乐很满意他的态度:“还有她,本殿下听说,这妇人是在世子夫人有孕的时候进府,至今还没个正经名分呢,怎么临川侯府能让个通房丫头来管教少爷呢?这规矩实在是太糟糕了些,不过这毕竟是临川侯世子的内院事,本殿下倒也不好插手,只叫你们自行处置便是。”
柳氏跟临川侯世子的事情实在太过丢脸,以至于当时她大着肚子就匆匆进了府,连个正经的酒席都没有,从前柳氏总是拿捏这一点让临川侯世子对自己愧疚,却不想如今成了自己的大把柄,直接就让她从临川侯府有实无名的世子夫人,变成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
柳氏惨白着脸,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没关系,等家里的大侄女入宫,夺了皇帝的宠,自己还能起来。
她心中全是恨意,表面却表现得极为驯服。
殷盛乐不知道她心里此刻对自己恨得磨牙,有模有样地说完自己的处置后,又装着小孩儿脾气地扑进皇帝怀里:“爹爹,我这么处置可还行?”
皇帝抬眼看向临川侯,临川侯郑重起身下拜:“殿下的处置极为妥当,老臣并无异议。”
他拜倒,说完这句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臣还有一事,望陛下成全。”
“讲。”
“老臣欲去不孝子沈健世子之位,改立嫡长孙沈徽为临川侯世子。”
“爹!”临川侯世子——沈健这会子终于有反应了,他不再瑟缩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而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大喊了一声。
临川侯闭上浑浊的双眼,坚定地再一次叩拜:“望陛下成全。”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没意外的话都是晚上九点更新啦,要是不能准时更的话我会在假条上说明情况的,么么哒!
第22章 你非得瞒着我吗
中秋的一场意外, 让沈健和柳氏两个原书前期的小boss提前熄火。
且先不提被夺了世子之位的沈健回去后会如何地恼恨,殷盛乐只觉得自己看见那小胖子脸上的震惊和空白,心里一直压积的郁气就瞬间消散了。
该。
叫你一家子全都换着法儿地欺负我家阿徽!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寝宫, 沈徽睡得正熟,与他前后脚回来的商皇后在听说儿子到了现在还想吩咐人给他在沈徽房间里加张床的想法, 顿时觉得不大妥当,她亲自将殷盛乐提溜出来:“娘亲晓得你喜欢沈家孩子, 但你要明白, 有的时候, 荣宠太过,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会惹人眼红?谁敢眼红!”殷盛乐下意识地抬起脚想跺地, 突然觉得自己当着长辈的面发脾气实在太不应该, 于是力道一歪, 一下子就歪歪斜斜地平地摔倒。
“唉!”商皇后忙将他抱起来, “可伤到什么地方没有, 怎地站着也会摔呢?”
殷盛乐苦恼地垮着一张小脸:“可能是我不想动,但我的身体他偏偏动了, 两厢一拧巴,才会站不稳。”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母亲抱在自己身上的手忽地紧了一下:“娘亲?”
商皇后罕见地有些慌乱:“没什么, 你刚刚真是吓到娘亲了。”她一双英气的眉毛格外黑浓,小剑一样,却藏着愁绪。
“娘亲你别担心,小七没事的,忙了这么一大晚上, 您也早点休息。”殷盛乐感觉自己摸到了些许脉络, 原主的脾气会这么暴躁, 估计也是有什么内幕的。
商皇后亲昵地摸着他的脑袋:“娘亲知道,咱们小七是再体贴孝顺不过的孩子了。”
殷盛乐为了安商皇后的心,乖乖巧巧地没再闹着要跟沈徽睡一个房间,他在沈徽的隔壁睡下,翌日一早,没等别人来叫,就自己清醒过来。
他迅速地穿衣洗漱,从桌上拿了两个包子几口啃完,迈着小短腿跑到隔壁。
沈徽还没有睡醒。
殷盛乐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的声音,走进去,看见沈徽的脸色依旧是有些发白,眉头微微蹙起,双眼紧紧闭着,伤手压在被褥的上方,绷带里头渗出来的些许血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的血痂。
他趴在床头,仔细地观察起小男主的睡容。
身为男主角,沈徽的长相自然是极佳的,毕竟都1202年了,长相平平无奇,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男主早就不流行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殷盛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睁开眼看见明显是古代风格的床帐时都要花上个几秒钟的时间来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后来沈徽入宫成了他的伴读了,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他再睁开眼看见的,有的时候是沈徽瘦弱的胸膛和一小节下巴,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倒了个个儿睡到床尾,他得先让自己爬起来,才能看见沈徽规规整整地平睡着,偏怀里抱了一只自己的脚丫子。
对这张脸,殷盛乐已经熟的不能更熟。
他现在的注意力更多地落在沈徽的手上,重重叠叠的绷带下面,那道触目惊心的长长伤痕。
伤成这个样子,他以后上课抄笔记可怎么办?
殷盛乐忧愁地想着,还有这么长的一道伤口,沈徽是不是沐浴也要变得麻烦了?
万一他吃饭的时候右手没力气夹不起菜怎么办?
各种稀奇古怪的担忧在他脑子里纷飞着,殷盛乐转念一想,自家阿徽可是左右手能能写出一笔工整小楷的,就算右手暂时没法抄笔记,那他还有左手可用,至于他平时左右开弓给自己抄的那一份,大不了自己来抄写就好了,毕竟老是受一个孩子的照顾,还是让殷盛乐心里有些小小的羞愧的。
至于沐浴的问题......伤口没长好之前最好不要沾水,那就让宫人帮他用湿帕子擦一擦不就行了?就算洗得不太干净,那、那自己也绝对不会嫌弃,只要不妨碍到阿徽养伤,还跟他睡一张床。
他完全忽略了比起洗不洗澡的问题,分明他糟糕至极的睡相才是更大的隐患。
殷盛乐盯着沈徽发着呆,脑子里正想着不如把合乐拨给沈徽,让他去照顾一段时间的时候,床上躺着的小少年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沈徽眼里还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在床头有一团小小的红色影子,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便清楚地看见他家小殿下一双肉手扒着床沿,再把下巴搁到手背上,眼睛睁得大大地,也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这模样像极了冬日里趴在炉火边取暖的猫咪,他会心一笑。
“殿下。”
“嗯?”殷盛乐一下子回神过来,“阿徽你醒啦,有没有感觉不舒服,饿了吗,我现在叫他们摆膳好不好呀?”
“臣并无不适之感。”虽然右手还在隐隐作痛,但在宫里,在殿下身边,比在那临川侯府里让沈徽安心了无数倍。
因怕他右手乱动会再碰到伤口,所以御医拿来他们自家缝制的,在殷盛乐看来跟后世的“悬臂带”没什么区别的东西,让沈徽把右手搁进去,再将带子拉到他脖子后面,就这么把手挂起来。
这一次给沈徽看守的御医并不是殷盛乐认识的那一个,他看上去才三十出头,这对于御医来说,还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年纪,也不知是因为他自认年轻不太有行医的底气,还是早早就听说过殷盛乐的霸道名头,这位姓唐的御医在殷盛乐跟前就显得格外小心,连带他带来的那个小太监也是一直低着头,缩着肩膀,看上去是恨不能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本殿下有这么吓人吗?”殷盛乐问急急忙忙从重华宫里赶过来的陈平道。
陈平把合乐从他身边挤开,脸上堆着笑:“殿下自有天家威仪,那位唐大人是去年秋才入御医院供职,若不是昨日御医院其他大人都回家团聚去了,就他一人值守,也不会传他来给沈公子看伤,他头一次面见殿下,心里紧张些罢了。”
“他紧张倒好解释,可那个提药箱的小太监,怎么见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仿佛我再多看他几眼,他就要当场晕过去了......”殷盛乐郁闷得很。
原生/自己的名声不太好听,他认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陈平的脸挂了一瞬欲言又止的神色,很快消失,但他还是被殷盛乐一把抓住:“嗯?怎么回事,你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本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