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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by饮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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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抬头,沈徽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沉入池中,倒映烛光的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殷盛乐只看得见沈徽略显瘦弱的上身,原本白净的肤色也度上一层微微的粉红,乌黑的长发散在水面上,一缕自肩胛处蜿蜒而下,发尾小勾子一样地蜷曲着,正好落在胸膛上。
  “殿下?”沈徽不解地看着池边发呆的殷盛乐,“这水不烫的。”
  殷盛乐猛地惊醒:“不是......唉这衣服怎么那么多暗扣,难解得很,肯定又是陈平搞的鬼!”
  “让臣看看?”
  “不用不用。”见沈徽已经淌着水过来,殷盛乐几下就解开了藏在内侧的衣扣,他又变得活泼起来,“本殿下还能奈何不了这一个小小的扣子?!”
  他飞快地脱下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孩子气的举动让沈徽无奈地摇摇头,水面下灵活得像是鱼儿一样的身影迅速地钻到他身侧,沈徽心思一转,伸手从池边捞来一篮子花,全部倒在自己身旁的水面上。
  殷盛乐一浮出来,就顶了满头的落花,他用力抹着脸上的水,不停地咳嗽着,睁开来的双眼泛红。
  “怎么了?”沈徽立马扶住殷盛乐的手臂,给他轻轻拍拍后背。
  “咳咳......没什么,咳,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殷盛乐咳着咳着脸就红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又把黏在身上的长发全部往后一抹,抓了一手的花瓣,“阿徽你也学坏了。”
  沈徽冲他眨眨眼:“殿下与臣一起长大的,岂会不知臣之本性?”
  “是是是,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
  “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完,旋即便一同大声笑起来。
  殷盛乐趴在沈徽边上:“那你还老是臣臣臣的。”
  “这是在臣在提醒自己,虽然殿下待我亲近,却也不能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沈徽再清楚不过了,他必须守住那条不能逾越的底线,“过近则狎,则放肆,则不恭,这不是臣子该有的行为。”
  “就算本殿下允许,也不行?”
  “殿下允许,是殿下宽容,而臣理当恪守。”
  “行吧。”殷盛乐把自己整个人埋水底,只露了半个脑袋在水面上,鼻尖也贴着水用力吹气,“我还以为,除却君臣之外,咱们怎么说,也都还是朋友呢。”
  得想个法子叫阿徽不这么守着规矩才好,其实沈徽待自己比待原身来说已经十分亲近,并不真真把自己当成个上司供着,更多的是那种属于朋友之间的亲近,但殷盛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沈徽在跟前自称是臣,还时不时扯些君臣相处的大道理,他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他忽然凑过去,伸手戳戳沈徽的肋骨:“算了,不扯那些,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科举考下来,你身上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就又都瘦下去了?”
  沈徽顺着看下去,往后稍微退了些,躲开殷盛乐的指头:“殿下,臣怕痒.......臣的身子向来如此,倒也没有瘦多少下去。”
  池水哗啦啦地响,殷盛乐又猛地从水里站起来了:“才不是,我刚才就想说了,在马上的时候,你背上的骨头都硌到我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与沈徽偏瘦弱的身材不一样,殷盛乐身上肌肉紧实,纹路鲜明。
  他拉过沈徽的手:“你摸摸我的,再摸摸你自己的,看是不是不一样。”
  沈徽的手掌只是在他腰侧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便飞速拿开,又回转来仔细地捏了下自己:“臣与殿下本来就不同。”
  “你就嘴硬吧,今天非盯着你多吃几口肉不可。”殷盛乐笑着绕到他身后,按住沈徽的双肩,把他按下水去,“来,我给你头发上上香胰子,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你总不能说这个也不合规矩吧?”
  沈徽点头,还没等他说什么,殷盛乐就抢着说道:“我先帮你洗,然后你再帮我洗,难不成你要本殿下自己动手洗发搓背么?”
  沈徽无奈:“殿下,臣只是想说,臣坐在你脚上了......”
  殷盛乐一惊,这才感觉到自己脚背上那不同寻常的触感,他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连忙松开沈徽,让他挪了个位置。
  “咳咳......本殿下只是没注意到,不是故意耍那个什么流氓。”
  “......是,殿下。”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单恋!
  其实是双向的!他们都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对方有好感,就只是下意识地去做这些事情。
  但是阿徽比较钝(。)而且对这种亲密关系特别逃避。
  现在是暧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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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讨你做我家媳妇
  给沈徽擦洗后背的时候, 殷盛乐还是没忍住拿指尖沿着他蝴蝶骨处划拉了两下,沈徽颤着身子往前躲开:“殿下,痒!”
  “啊, 抱歉。”越听见沈徽强调,殷盛乐就越想手贱地去扒拉他两下, 偏偏他上下两辈子都是那种挠脚底心都不觉得痒的家伙,见沈徽躲避, 就愈发地想要上前戏弄, 好不容易克制住了, 手又攥着擦洗身子用的巾子一下滑到沈徽腋下。
  这一下子,沈徽猛地朝旁边一歪, 半个人都跌到了水面下, 殷盛乐忙把他拉上来。
  长发全部被水打湿了, 黏在脸上的沈徽语气有些幽怨:“殿下, 您是故意的吗?”
  “这个可真不是。”殷盛乐耸耸肩, 凑上前去,“阿徽, 你这般怕痒,若日后有了枕边人,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满脸怪笑, 换回沈徽一个白眼:“殿下莫非又叫合乐从宫外头带什么不得了的闲书了?”
  “咱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对、对那种事情好奇有什么不对么?”殷盛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偷偷看小黄书的事情,虽然这个年代的书画对他这个后世来客而言有些不写实,但胜在新奇不是?
  沈徽在这种日常的小事上是从来都拗不过他的:“那殿下可要藏好了些,莫要再被秋容姑姑给翻出来了。”
  闻言, 殷盛乐脸上的红色瞬间变得更深了:“我那次就是不小心, 才忘了要把那本书藏起来的。”
  这一世, 他在出现了男孩子青春期的小烦恼之后,就好奇心大起地暗地里叫合乐去给自己寻些有颜色的小本子来涨见识,结果文言文啃了一晚上才啃下来一篇,里头的插图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美感,殷盛乐纯粹是被书里的“之乎者也”给催眠了,睡得比平日都更香些,起床后就忘了自己枕头底下藏的小黄书,被收拾床铺的宫女发现,直接报给了秋容姑姑,秋容姑姑擃魵又跑过去给商皇后报喜:咱们殿下长大了,知人事了!
  殷朝人通常将女孩子的月事,男孩子的梦遗视为他们长大了,可以说亲事的象征。
  殷盛乐对这些的了解多半都来自于同班相处得比较好的同学的科普,他初中时候的班主任也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知道殷盛乐无父无母,掐着他差不多到年纪了之后还特意给他上过生理卫生课的。
  所以殷盛乐在头一次发现自己“长大”之后,极其淡定地去柜子里摸出一条新的裤子换上,顺便把脏了的那条往炭盆里一丢,直接毁尸灭迹。
  “而且你又不是没看过。”殷盛乐一边说,一边在水里转来转去,最后他停在沈徽的右边,盯着后者通红的耳垂,“别害羞嘛,好兄弟之间分享些小书小画小影片——啊,不对,没有影片——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沈徽就想起这小祖宗做贼一样地,说是要和自己分享个好东西,结果就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来个这个......
  沈徽把离得太近的殷盛乐推开:“殿下看错了,这是被热气熏的。”他捏捏自己的耳垂,将湿发捋到后头,“咱们还是洗快些吧,莫让公主殿下等久了。”
  他早就习惯了殷盛乐时不时的不正经,十分自然地拿过巾子,叫殷盛乐趴在水池边上给他擦起了背。
  “哎哟。”略微粗糙的澡巾沿着脊背往下仔细擦洗,在腰后的小窝略一停,殷盛乐突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身“啪”地攥住了沈徽的手腕:“嘶,怎么回事?”
  “是臣的力气太重了吗?”
  殷盛乐摇头:“不是。”
  明明跟从前两人一起沐浴的时候没什么不同的,这洗澡巾的材质也没啥问题,但它裹着沈徽的指头,落在自己后背上的时候,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像是有条热烘烘的蛇在脊柱上蜿蜒着,然后落在腰间,细密的鳞片若有若无,轻轻搔动。
  他小心地放开沈徽的手腕,拉着那块澡巾左瞧右瞧:“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啊。”手背过去摸了下自己腰窝,“阿徽,我好像也开始怕痒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心也突然跳得很厉害,满室氤氲的水雾隔着两端的脸孔,殷盛乐忽然有些不敢看沈徽的脸,但他们挨得实在是太近了,若低下头,入目的是些叫他更感觉异样的东西。
  殷盛乐没再转过身,而是直接坐进水里:“反正这么冲洗一下,身上的汗就下去了,倒也不必洗得太仔细。”
  水面一阵波澜轻轻漾开,沈徽坐在他旁边:“刚刚是不是臣的指甲刮到殿下了?”在考场里头的这几天,他都没时间去打理自己,指甲已经长出来许多。
  沈徽将双手抬到眼前,仔细端详。
  殷盛乐继续摇头:“不是,不一样的。”他突然想到了些不大正经的东西,于是换了种带笑的语气道,“若真是你的指甲在我背上剐蹭到了,那岂不就要留了印子,就好像那什么.....”
  他嘴巴张着,后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卡在喉头的是一则不正经的段子,两人私底下开的各种玩笑话殷盛乐也没少说,可今天就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看着沈徽,就越没法像往常一样轻易地把那些调笑的话语说出口了。
  “像什么?”沈徽没往这方面去想,只不过气氛正好,他也就习惯性地当起了捧哏。
  当沈徽那双淡色如金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殷盛乐呆了一下,然后他放任自己整个人缓缓滑进水里,混合着气泡咕噜噜的声响,他闷闷地回答:“不像什么,我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因为殷凤音还在等着见他们两个,所以二人也没有耽搁太久,从浴池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裳。
  殷盛乐的手依旧滑得厉害,他的腰带是特制的,里头藏着软剑,扣起来比较麻烦,他拧着眉毛,怎么也扣不准。
  早把自己收拾好了的沈徽走过来,在他身前弯腰:“殿下,还是臣来帮你扣吧。”
  殷盛乐红透的脸颊还没有褪色,他忍不住从沈徽肩上抓了一缕湿哒哒的头发:“你头发还没擦呢。”
  “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的。”沈徽笑笑说,“反正不容易干,就先晾着吧。”
  殷盛乐的指头勾了勾,像是要紧握成拳,却又在最后一刻失了力气,他揉揉鼻梁:“阿徽,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极了个小媳妇吗?”
  过去的十年里,无论哪一方面,总是沈徽照顾自己比较多,自家的小男主好像天生就很会照顾人一样,若不是在宫里,若二人只是寻常人家里的一对兄弟,他怕是恨不能将自己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全部都包揽了去......
  殷盛乐想着想着就皱起了眉毛,不行,不能是兄弟......
  一声脆响,沈徽很轻松地就扣好了扣子。
  他直起身来,发间的水汽微微逸散,殷盛乐一个激灵,猛地摇摇头:不行不行,那也不能是夫妻啊!
  但......也总不至于是爸爸和儿子......
  他苦恼地捂住了脸,沈徽见殷盛乐突然抽风,也没太在意,而是将擦头发的巾子罩到殷盛乐脑袋上,拇指触碰到他的侧脸,温度出乎沈徽意料地高,他顿时便担心起来:“殿下的脸怎么这么烫,风寒当真好了?”
  他说着就抬手去试探殷盛乐额头的温度。
  殷盛乐往后头一躲:“我风寒早好了!我体温本来就比你的高嘛,而且这不是才刚刚泡了澡......”为了验证他的说法,殷盛乐抬起手就在沈徽的脸上用手背挨了挨,“你脸上的温度也不低!”
  他做贼一样迅速地收回了手,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若无其事地说:“头发我自己擦就行了,叫外头的人进来帮咱们梳一下,然后就去见姐姐。”
  长到后背上的头发刚刚洗过,自然不可能干得太快。
  二人只是将上头的水分吸去了些,便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去见殷凤音,都是一家子人,倒也不必计较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殷凤音虽已年过三十,但她的面容比起从前来说也只是多了些成熟的风韵而已,穿着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头发松松地挽着,只簪了根简单的银簪,可即便打扮简单未施粉黛,她眉眼处流转的艳色也已经是十分夺目。
  见弟弟过来,殷凤音绽开笑颜,她一笑,眼角处才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笑纹:“我给你们准备的两套衣裳,你们怎么也不仔细看看就穿上了?”
  “嗯?”殷盛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淡淡的天青色衣袍,再挪过眼看身旁沈徽的鲜艳红衣。
  这两身衣裳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或者记号,他从殿试刚刚结束之后就一心想着要给沈徽添大红的新衣了,从浴池出来自然而然就将红色的那套拿给了沈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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