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by饮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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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开了口才终于听见一句顺耳话的殷盛乐眉头一挑:“阿徽说得对,放着战败国来送降书的手下败将在我朝皇都里撒野,各位大人都很有本事嘛?”
他刺完了鸿胪寺众人,当然也没放过五皇子:“还有五哥你也是,若叫父皇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你的禁闭期只怕又要延长了啊。”
五皇子:......
“本殿下也只是为了两国邦交考虑,若再起战事,免不得劳民伤财的。”五皇子的声音像是他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既然你都教训过了,将人打成这副模样,也算是......”
殷盛乐本能地觉得自己这位五皇兄似乎是有些心虚的模样,明显不想叫自己从郑少卿口里问出什么,而郑少卿等人也一副鹌鹑模样,只怕早就被敲打过。
想明白这一点,殷盛乐压根就没仔细去听五皇子说了些什么,而是用下巴点了点将静华护在身后的水月:“既然他们都不敢开口,那王女你来说吧。”
水月没想到殷盛乐会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依旧躺在地上小声喘气,眼皮跳得飞快的兄长,这一看便明白了,水侬早就已经清醒过来,却不知又因为什么一直在装晕。
用力咬咬下唇,水月心中暗骂这兄长实在是靠不住,又想起方才他与五皇子的那些勾当......小心翼翼地抬起低垂的眼眸,她的声音并不软绵,有些生涩的中原官话伴着种奇异的韵调从水月口中缓缓淌出。
“是王兄他、他想叫这个小姑娘跟着他回去,伺候他,小姑娘不愿意,踹了王兄一脚,这才闹腾起来。”水月生得一副好相貌,杏眼琼鼻楚楚可怜,一枚水滴状的银饰坠在眉心,愈发惹人怜惜。
躺在地上的水侬呼吸声霎时变得急促起来。
水月假作不觉,依旧操着她那口不太熟练的官话继续说道:“王兄喝多了酒,站不稳,也追不到小姑娘,恼火起来,便拿东西开始乱砸,他、他还说,若是贵国五殿下能帮他将小姑娘送给他,他就把我许给五殿下作妃子。”
说完了,她便又垂下了脑袋,心中却还在小心忖度自己此举可能会带来的结果。
从一开始水月就知道,自己来到殷朝的皇都,肯定是要嫁给殷朝的宗室成员的,还很可能要嫁给一个皇子。
以自己的外族身份而言,皇子的正妻肯定是当不了的了。
山民们对女子的偏见并不如外界那么大,水月在家里也是叫父母宠着长大的,若不是此次兵败投降,只怕是要在家里招赘个驸马——明明父王和母后在送别的时候,反复叮嘱过水侬,一定不能让自己嫁给皇子当侧妃的,可他今天两杯酒下肚,竟然张口就是要把自己许给五皇子......
水月的心里生出来一股子戾气。
早在来京的路上,她就找人打听过了。
殷朝的二皇子夫妻情深,只怕不会接纳自己;四皇子的后院风雨太盛,自己实在不想趟那个浑水;五皇子的后院相对而言清净一些,可他对正妃很不好,听说还放任侍妾给正妃下毒!这种没担当的男子如何嫁得?
最后便只剩下个七皇子......水月又偷偷地看了殷盛乐一眼,这七殿下虽然比自己还小一岁,但生得倒颇有男子气概,又没娶正妃,还深受皇帝宠爱,所以......更不能是他。
若是殷朝的哪位公主殿下不介意在后院里有个女宠就好了,比起男人,水月觉得自己跟女孩子相处起来更自在,她甚至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有个一起聊天打猎养蛇逗弄俊俏小郎君的好姐妹就行。
实在没有的话,那嫁给一个宗室子弟当正妻也可以的嘛。
水月将手拢在袖子里面,摸了一把盘在手腕上的小蛇。
谁都不知道水月那张惹人怜爱的皮囊底下翻腾着何等惊世骇俗的逆反念头,殷盛乐听完她的诉说,又见五皇子满脸被抓住了尾巴的心虚,而在场的一众官员具是低着头的模样......嘲讽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五皇兄,你猜猜,今年的中秋节你能出来和大家一起过吗?”
五皇子的下场自然又是被丢回府中关禁闭思过去了,听说还要在半个月之内写满一万字的检讨,皇帝要亲自过目的。
而抢人不成反被一椅子抡倒的水侬也仅仅是比五皇子好了一点儿,被殷盛乐建议着让皇帝派了一堆只会读书的老学究,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学大殷律法,还赔给了静华小姑娘一大笔压惊的钱。
“......我跟着师父在书库的时候常常能看见在国子监和上书房当值的夫子们拿着沈大人文章来记档呢!”
殷盛乐一出去,就看见静华围在沈徽身旁,小矮子手里捧了个好大的荷包,神情雀跃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大人写的字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就是不知是谁,总在您的文章背面涂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沈大人你别担心,师父交了我如何临摹他人的字迹,我都给您好好誊写过一遍啦!”
总是在沈徽的文章背面画猪头王八的殷盛乐黑了脸,走过去:“怎么这小丫头还没送走?”
静华一见他来,顿时又重新变得规规矩矩:“见过七殿下。”
“嗯。”殷盛乐点点头,横了合乐一眼,“还不快把她送回去,免得柳大人丢了徒弟着急!”
送走小姑娘。
殷盛乐抬起手就勾上沈徽的肩:“阿徽,怎么这些丫头小子在你跟前就这般活泼,见了我就像霜打了一样?”
“这都得怪那些到处败坏殿下名声的人。”沈徽正了脸色,严肃地说道,“不过殿下您也该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了,臣知道您并非是那等不可托付之人,但旁人不知道啊!”
“我是可托付之人?!”殷盛乐很有抓错重点的天赋。
他嬉笑着凑上前去:“放心吧阿徽,你家殿下心里自由成算,你就等着......等着当我身边的第一贤臣吧!”
殷盛乐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心里满是后怕:好险一个“第一夫人”就从嘴里蹿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好想跟阿徽表白,好想跟阿徽贴贴,好想跟阿徽做绿勾勾不允许的事情QAQ
鹤:现在还不行,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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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城里的细雨绵绵
“说起来倒也是巧了, 那小孩儿先前臣便瞧着有些眼熟,今日问了她两句,竟是沈家旁枝里出来的孩子。”沈徽与殷盛乐并肩走在宫道上, 小雨过后的青石路泛着润润的水光。
殷盛乐的脚步猛地顿下:“什么?”
沈徽只当他又是不小心出神发呆去了,没在听自己说话, 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祖父在跟随陛下起事之前, 原是威县的一个教书先生, 为补贴家用, 也做过县里酒楼的账房;那个时候祖父的父母具在,头上还有一兄长。”
老临川侯早早就与他兄长分了家, 因兄长拿了家产的大头, 所以由他奉养父母, 然而老临川侯的这位兄长是个糊涂的, 被人引着学会了赌钱, 没过上几个月,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就被败了个精光。
又恰好那一年兵乱四起, 天灾降世。
在一片混乱之中,老临川侯作为县里唯一一个教书先生,被皇帝带着人给抢到了山寨里头, 叫他管钱管粮,而他那长兄一家,则是自此没了消息,直到皇帝占下了大半个天下,才又将他们给寻回来。
这个时候, 老临川侯的父母已然在兵乱之中逝世, 他那不靠谱的长兄也只撑了两年就过世了, 侄子侄女倒还剩下两个,只不过那个侄子也像他爹一样,除了赌钱喝酒瞎折腾,就什么也不会,扒上老临川侯就不肯放手的,生生把一家子的情谊给折腾散了。
“臣的那位叔父如今也已是卧病在床了,因他从前做过的荒唐事,所以临川侯府上下都不怎么待见他那一家子——不过他生的两个儿子倒还挺上进,听说考上了城郊的书院,如今正准备三年后的科试呢。”
“所以。”殷盛乐憋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所以那小破孩儿是?”
“是臣的堂妹,是叔父老来才得的女儿,他那个样子,多半也没想过要怎么照顾女儿,她到柳大人那儿做徒弟,还是自荐过去的。”
还真是沉静华啊!!!
殷盛乐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由又想起原书里那个暴君的死法。
他是在跟沉静华饮酒作乐的时候,喝高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躺在床上的时候,被沉静华仗着“宠妃”的势遣走了宫人们,接着便被一根绳子套在了脖子上。
沉静华一边用自己整个体重压在暴君身上,一边用了全部的力气来拉扯那根绳子。
原书里她硬生生勒了半个时辰,直到她自己也脱力,才抖着手确认暴君确实是已经断了气息。暴君死后,她召来沈徽安插在宫里的钉子把消息传出去,之后她半点都没有犹豫地就服毒自尽了。
沈徽在朝中经营多年,虽然与暴君愈发不睦,但这君臣二人始终没有撕破脸皮,于是在他得了暴君逝世的一手消息之后,连夜进宫,先叫人去夺了皇宫禁卫军的权,将外宫内宫全部控制起来;再模仿暴君的字迹写了两封诏书,一封传召皇都大小官员以及宗室入宫,一封调动守护皇都的羽林卫将士,将自己的心腹换了上去。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将整个京城捏在了自己手里,顺顺利利地将自己的学生立为新帝。
殷盛乐感觉自己脊背上正不断地发凉,他往前飞快地走出几步,又在沈徽疑惑的目光里折返回来:“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刚刚吹了一阵凉风觉得有点儿冷?”他说着,手掌摸进沈徽的袖子里,“嘶,你手怎么这么凉?”
沈徽轻轻一挣,便将自己的手腕从殷盛乐烧铁一样的掌心里脱出来:“臣向来如此,而且近来这段时日阴雨绵绵,外头冷,臣身上便也跟着冷了些罢了。”
“也是,许久没见皇都下过这么长的雨了。”殷盛乐脑筋一转,动起了小心思,他清清嗓子,“阿徽你那儿的炭火可还够用?”
“臣记得去年冬天的碳还没用完。”沈徽答道。
二人踏入重华宫门,殷盛乐见陈平迎出来,便吩咐他:“你去瞧瞧阿徽那儿的碳还够不够用,这些天老下雨,万一放潮了可就不好了。”
他侧着脸,在沈徽看不见的地方给陈平递了个眼神,陈平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话道:“殿下怎么晓得沈大人那里的碳都受潮了?”
“嗯?”殷盛乐本来只是想着让陈平装模作样地去看上一圈,再回来给自己报个沈徽那里的碳都受潮了,一时半刻用不了只能先到自己这边休息的结果,没想到这往日里总是苦瓜脸脑子还有点轴的家伙竟然这么变得这么机灵。
不太对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平苦着脸:“早上殿下您和沈大人出门了之后,秋容姑姑担心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库房里的东西会被放霉了,便叫各处都清点一遍,不单单是沈大人那里呢,连殿下您库中的炭也有不少已经受了潮的,奴婢听说宫里各处都是这么个情况,新碳最快只怕也要明天才能运过来,殿下您看?”
殷盛乐皱起了眉,这次的雨下的实在是太长了。
原书里有过这么一遭吗?
这个时候,剧情应该是进展到沈徽为了躲避原主,悄悄搬出去住了吧?
宫里尚且如此,外头受潮的情况只怕更严重,也不知阿徽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殷盛乐细细回想,在那书里对气候的描写不是很多,但也出现过好几次沈徽出行的时候都带着伞的描述,而且沈徽似乎还以自己感染了风寒为由几次将催促他去争临川侯世子之位的原主给搪塞了过去。
而且就在这段时间里,皇都还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宫内外都没什么伤亡,就是地动的时候在深夜里,把所有人都吓了好一大跳,隔天原主便被人弹劾不慈不仁,要将地动的黑锅扣在他脑门上。
不过也难怪,谁叫原主在地动的前一天才把一个出言顶撞他的书生拴在马后面拖了一路,叫大半个皇都的人都看着那书生慢慢挣扎咽气......殷盛乐心中顿感恶寒。
原主的恶不仅仅来源于身上的陈年老毒,更是被皇帝皇后生生纵容出来的。
但自己可不会像他一样,拿人命当草芥。
这几年来,自己表面是很凶恶不错,脾气上来了也会跟人动手,但至今都没出过人命,更何况是那么残忍地将人拖行致死了。
本来地动就没啥伤亡损失,自己这几天除了教训过水侬之外可以说是十分地安分了,那口黑锅应该是扣不到自己脑门上来了......吧?
殷盛乐没啥把握,毕竟朝野内外多少人都看他不顺眼想把他给弄倒呢。
多想无益,还不如好好想想今晚上要怎么过呢,他摆摆手:“我这儿用不用碳倒是无所谓,你去库房里点些还干着的炭出来,给父皇母后那里各送些去。”
他说完,拉着沈徽进了屋:“情况如此,只能委屈咱们沈大人今晚上跟我挤一个床了。”
沈徽没有异议,更体会不到殷盛乐热情邀请自己留宿背后的不良用心,他只是有些担心自己房中的书籍。
陈平便适时地开口:“沈大人放心,奴婢等人发现库房里有物件受潮之后,头一个便将书本和绢帛都挪到干燥的宫室,摆到高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