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by饮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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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弟弟实在是邪门得紧。
小小年纪,哪儿来这么多专门钻人心窝子的废话?
五皇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正想抬脚走人。
却听见殷盛乐长长地:“哦——”了一声。
顿时后背汗毛竖起。
果不其然这小豆丁又有话要说了:“不是不想成亲,那五哥你就是因为父皇把李家公子指给我当伴读而心生不满,才趁着李武毅他一个人在的时候跑来找茬咯?”
五皇子:“......不是!”他仿佛能听见自己把后槽牙咬碎的声响。
“那你干嘛冲他发脾气,他哪里冒犯到你了吗?”
五皇子憋着气默了一阵,说:“秋风恼人,吹得我心底不快活,这才......才不小心迁怒了李家表弟。”
他飞快地说出一句歉,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走了,气鼓鼓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虽然不怎么诚心,好歹是逼着他道歉了。
殷盛乐一撇嘴,打击敌人就要从方方面面都叫他吃瘪才行。
万一自己回不去了,从此就留在这个世界了,那难道自己还能跟从前一样咸鱼懒散地过日子吗?
上辈子可是法治社会,自己不偷不抢趴在父母的余泽上过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但在这个世界里,自己虽有父母姐姐相护,但如果自己不能支棱起来,一个不慎,就会连累着身边人一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小豆丁攥紧了双拳,眼神坚定。
手上还沾着许多墨迹的李武毅突然抱头:“殿下你要是心情不爽,想打人,可千万别打脑袋。”
殷盛乐:???
他对着李武毅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把陈平叫上来,让他把食盒摆开。
李武毅见他不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而且还给自己带了吃食,顿时感动起来:“殿下......我大字还没写完。”
“哦。”殷盛乐把双手拢回了袖子里,“陈平,你在这儿盯着李公子,等他写完了大字,才许他吃饭。”
陈平自然是小心地应承下来。
李武毅苦着一张脸:“殿下,能不能把这饭菜拿的离我远些,我怕我闻着香味儿就没心思用功写字了。”
“陈平,你拿把扇子把饭菜扇一扇,让香味儿飘远些,要是太阳走到山边上了,李公子还写不完,你们就当着他的面把这饭菜吃了。”殷盛乐说完,十分不留情面地带着沈徽离开。
只留下满脸苦涩的李武毅,和一脸无奈的陈平。
出了御书房的范围,就只有沈徽寸步不离地跟在殷盛乐后头,另外带来的那两个宫人则是远远地坠着。
天色愈发地黯淡下来。
这条宫道上行过的人渐渐少了。
那些藏匿在草叶底下,墙缝里头的小虫“曲曲”地叫了起来。
“......他要是今天真写不完,吃不上饭,你晚上就去小厨房里要些吃食给他送去。”殷盛乐淡淡道。
而沈徽似乎早有预料,并无讶异之色:“便先代他谢过殿下的体恤了。”
殷盛乐站住了脚,一回头,看见沈徽也跟着自己停下脚步,眼中露出些疑惑,小少年的声音轻轻软软地问了声:“殿下?”
“你觉得......”殷盛乐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烧热,他吞下自己心底属于成年人的自持自傲,竟不觉连声音也放得低了下来,“你觉得我是个好孩子吗?”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设下的目标,在扮演一个熊孩子的同时,得让男主角知道自己内在其实十分地真善美。
清秀可爱的小孩儿那双漆黑的眼珠上似乎蒙上了一层不安的夕光,微红的双颊好像十分软绵,沈徽始终都将殷盛乐当做自己必须争取来的一座靠山,是他此时此刻立身的保障,亦是他将来向上攀爬时必须争取到的助力。
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沈徽一直谨慎地讨好着殷盛乐,将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近乎巴结,但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不知怎么的,像是被一根柔软的指头戳了一下一样,异常地猛蹿了一下。
自己跟前的孩子正仰着头,眼中盛满了柔软的期待。
沈徽唇角的笑容比他往常更深了几分,他蹲下来:“殿下当然是个好孩子。”
虽然不知道七皇子是因为什么理由,才不得不将自己善良柔软的一面隐藏起来,但既然他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那些许的真实,那是不是也能说明这个孩子在心底是信任自己,亲近自己的?
沈徽忽然有些惭愧。
殷盛乐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既然男主觉得自己不是个熊得没法救了的孩子就好。
他又开心起来,大步地走在前头,拐过一个弯角,阳光变得更暗了。
殷盛乐听见一阵细碎的风声,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一株扭曲的老树,底下是一座形状古怪的石头,树荫底下的空间格外黑暗,而有一道颜色更深更黑的人影就站在树下。
殷盛乐心里咯噔一下,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抬在半空的脚,果断扭转方向,蹬蹬蹬跑回沈徽旁边,攥住了他的袖子:“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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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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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瞧我抓住了啥
愈发昏暗的宫道,树荫底下觑不见真容的黑影。
殷盛乐只觉得从耳旁刮过的微风也变得诡谲了起来。
他攥着沈徽的袖子,听见原本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两人走了上来,梳着双环的宫婢穿了身鹅黄的衣裙,她冲着殷盛乐一屈膝:“殿下,奴婢与合乐先去前头瞧瞧。”
合乐正是另外那个宫人的名字,是一名十来岁的太监,殷盛乐看了她两眼,想起来这宫婢名叫莲实,是与秋容姑姑一道被商皇后指派来自己身边的。
殷盛乐点点头:“你们小心些。”
那黑影看身量不是很壮实,但也不是自己和沈徽这样的小孩儿过去能对付的。
莲实合乐快步走了过去。
那黑影起先是一动不动,待听见脚步声了,才侧了下身子——原来他是背对着几人的。
黑影的动作有些犹豫,莲实瞧出他似乎是想跑,开了嗓子厉声高喝:“你是哪个宫的,怎么鬼鬼祟祟,见到贵人,也不知上前请安?”
她这一嗓子应是把黑影吓住了,他脚已经抬了起来,动作却又一僵,看见莲实二人越走越近,才猛地回过神来,就要拔腿跑了,然而莲实在喝住他的同时,脚底下的步子也没停下,并且一个眼神丢给合乐,合乐立马会意地纵身扑到了那黑影上边。
黑影立即被合乐扑倒,莲实也几步上前,借合乐摁住黑影的空档,迅速地拧了黑影的双手关节,“咔嚓”几下,竟就将黑影的双腕拧得脱臼,卸下力道,再一瞬间给人怼回去,疼得那人浑身发颤,再没了挣脱的力气。
殷盛乐站在沈徽侧边,他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商皇后会把这姑娘派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看得有些发呆,又开始思考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能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的大侠高手。
沈徽却当殷盛乐是被这变故吓到了,将小孩儿攥着衣袖的肉爪子捞进自己手里:“殿下,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殷盛乐脑筋一转突然又想起自己是穿越进一本主要讲男主政斗的小说来了,什么江湖大侠大抵都是不存在的。
他安安分分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沈徽手里:“当然要去看的。”
俩小孩儿手牵着手,那黑影已经被莲实二人压了出来,殷盛乐定睛一看,竟是个年纪也不太大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生得有些瘦弱,一双三角的眼睛里透着哀求,却被莲实用帕子堵了嘴叫不出声儿,但当他看清楚了过来的人是殷盛乐之后,那眼中的哀求在一瞬间变成了恐惧。
“我从前见过他吗?”殷盛乐现在基本上已经习惯了遇上的人大多都害怕自己这个糟心的设定。
他郁闷地问出这一句,又想起在场的这几人都是最近才到自己身边来的,对自己以前见了些什么人都不怎么清楚。
“禀殿下,奴婢方才查看了他的宫人牌子,这人叫孙兴,他的名儿从不曾在梧桐宫中出现过。”
梧桐宫正是商皇后的住处,乃是栖凰之所。
莲实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此人的名牌中并未写明究竟是哪宫哪室,应该是个帮上头人跑腿的,平日就住在掖庭前头的内监所里,只消压着人过去,就能知道他今天是接了哪处宫室的命令。”
“方才他见人就跑,倒不像是有正经差事要做的模样。”沈徽知晓莲实说这么多不单单是在给殷盛乐解释,也是在恐吓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太监孙兴。
他慢慢悠悠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话要问他的?”
殷盛乐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从见到人影开始,就有些发闷,还有了点像是心悸一样的难受的感觉,原身再怎么,也只是个被爹娘千娇百宠着养大的孩子,被死在自己跟前的人吓到高烧昏迷,虽然来看过的御医都说只要养着就好了,但殷盛乐总感觉这副躯体像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一样,但凡光稍稍暗些,风声大点儿,自个儿心里慌乱难受不说,连体表也是一阵接一阵的发寒。
他下意识地往沈徽身旁又凑紧了些:“就问问他,刚刚在这儿做什么,为什么一见人过来,他就要跑。”
莲实提着孙兴的耳朵,凶狠地把殷盛乐的问题着重重复了一遍,才将堵在他口中的帕子取下。
孙兴颤颤巍巍,连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结结巴巴地交代,自己今日没接到差使,而是受了一个同乡宫女的托付,去宫门口给她家里人送东西。
殷朝的宫人除了太监之外,都是到了一定岁数就能放出去的,因此皇帝皇后也没禁止宫人们跟外界往来,但进出时身上带的东西都必须查点清楚,一样一样登记在册才行。
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那些从前朝后宫留下来的老宫人习惯了跟外界买卖消息,或是将自己悄悄贪墨的物件拿出去卖,结果被新官上任的商皇后当场逮住,还牵连进来一个前朝降臣献上的宫妃。
此时被帝后二人拿作筏子,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好生清洗过一回,才有了如今的严格规定。
孙兴浑身上下都抖成了个筛子模样,磕磕巴巴地说完,他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能看了。
“真的是这样?”殷盛乐木着表情,孙兴的视线落在他绣着龙纹的黑色鞋面上,顿时整个人又是一缩。
“千真万确,奴婢断然不敢撒谎......”孙兴慌得没了人色。
沈徽俯了身,在殷盛乐耳边低语两句。
他露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莲实姐姐,宫人们见家人的那扇宫门,到内监所,要走这条路吗?”
莲实闻言立马扫了一眼沈徽,眼神十分讶异。
作为商皇后特意培养的宫婢,她虽从没在殷盛乐跟前当过差,但也对小主子的性情有七八分的了解,倒是没能想到,历来都阴晴不定执拗霸道的七殿下,竟然会跟个伴读如此亲近。
她不是很熟悉宫中的道路,便也没往这上头去想,而合乐在此时补上了缺口:“殿下,这条宫道也连着内监所与宫门,但因要穿过御书房后头,不及另一条道更近,所以咱们通常都是走得另一条道儿。”
“这么说来,你还特意绕了条远路?”殷盛乐一歪脑袋,大概是小孩儿的壳子里,装着一个演技不佳的大人灵魂的缘故,这个本该十分可爱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多了几分阴诡的古怪,瞧着十分瘆人。
孙鑫原本就心慌意乱,被他这么一吓,顿时更是连跪都跪不住了,软成了一滩,若不是叫合乐架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殷盛乐画蛇添足地伸手去戳他,边戳边道:“你要再不说实话,本殿下就叫人把你挂在那颗树上,风干了都不许放下来。”
“殿下......您别吓唬他了。”沈徽轻轻拽了下拉在手心里的肉爪子。
殷盛乐低头一看,却见宫道的青砖上头多了一滩深色的液体,他神情一僵,牵着沈徽往后退出去好几步。
莲实也察觉不对:“个作死的,怎敢叫这个污了殿下的眼?!”
她说着就要吩咐合乐把孙兴拖下去审,那架势像是要把掖庭的种种刑罚都要往孙兴身上招呼一轮似的。
哪知孙兴突然能出声了,他惊叫起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并非是有意隐瞒!”
合乐觑了眼殷盛乐的脸色,手上动作一停。
孙兴跪在地上,声音依旧是打着颤的:“殿下容禀,奴婢确实是受了同乡所托,去给她家里送东西的,奴婢就是......就是在回来的时候,遇上了跟奴婢一个通铺的王保,他从他家里拿到了好些银钱,奴婢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哪儿想到他转身就往这边来,奴婢跟了他一路,方才是躲在那假山后头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哦?”殷盛乐继续追问,“王保是谁,他又做了什么?”
说到这儿,莲实与合乐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莲实,她看向孙兴的目光似乎是要喷出火来一样,抬起手来就把孙兴的脑瓜往地上一摁,生生截断了他的话,一双粉唇微微张开,呵斥就要出口了,却又猛地听见殷盛乐沉了嗓子说:“莲实姐姐,有什么是本殿下不能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