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by饮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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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实垂了眼眸,将摁在孙兴后脑上的手放开。
孙兴才吃了一嘴的土,门牙也叫磕碎了半个,他吐出一口带血的沫子及半颗碎牙,慌慌张张地说:“王保......是王济的弟弟,他家里一穷二白,偏生生了五六个小子,就把他俩净了身送到宫来当太监。”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去端详殷盛乐的脸色,见这小小的孩子面无表情,对自己所说的完全无动于衷,孙兴紧张地咽了一下嗓子,又接着说道:“王济没了,王保今儿个去见家人,他家里人却半点不见伤心,往常都是要他们两兄弟给家里送钱的,如今却是反了过来,奴婢觉得奇怪,就跟在王济后头,就在假山那里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河边种了许多的柳树,那枝条一垂下来,就难见人的身影。”
“我瞧见王保的靴子在那树下头漏出来,另外对着一双,是宫女的靴子,上头绣了金桂......然后殿下您便过来了。”
他说完,讨好地对着殷盛乐笑了笑,但他这笑容看上去分明更像是痛得快哭了。
殷盛乐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他细细一回想,才猛地想起来,先前那个在原身跟前自尽,把原身吓得病倒,便宜了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个小太监,名字不就正是叫王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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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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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补上昨天的更新
王济在殷盛乐跟前一头碰死了,王保和他家里人却发了一笔横财......殷盛乐若有所思地看向莲实。
他可不信这么大个明摆着的线索商皇后会查不到。
难怪莲实会在孙兴说出王保的名字之后顿时变了脸色,不欲叫自己知道其中的种种。
他看了一眼自己短小的腿脚,心里也明白商皇后瞒着自己,不许自己知道跟王济相关的事情,是为了要保护自己。
说到底,在旁人眼里,殷盛乐不过是个脾气糟糕的五岁小娃娃的罢了。
哦。
还被王济的死吓到差点儿就病得丢了小命。
沈徽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的。
殷盛乐在宫内宫外的名声实在是算不上好,但碍于皇帝皇后两个护犊子的家长在上头镇着,也没谁敢明面上编排。
尤其这一次,王济死了的消息也被牢牢摁下,但还是在某些有心人的故意散播之下往共外头传了出去,但即便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只知道是七殿下逼死了个宫人,至于这宫人姓甚名谁,是宫女还是太监,外人是一概不知的。
但这样模糊不清的消息就已经足够让那幕后的推手满意了——反正殷盛乐还小,坏他的名声也不急在这一时,就他这个熊脾气,迟早还得惹出祸事来。
可惜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殷盛乐皮子里已经换了个灵魂。
众人听着孙兴磕磕巴巴地说完,莲实满脸懊悔:“方才不知道那假山后头还有人,早知道就不喊那一嗓子,连着王保和那宫女一起押下......眼下那两人怕是已经走脱了。”
商皇后一直在查究竟是谁指使王济故意在自家崽子跟前自尽,手上抓了许多条似是非是的线索,其中自然也有王家的这一条。
王家人收了钱来害自个儿儿子,商皇后恨不能将他全家都下狱,如今不过是为着想钓出后面的那人来,才暂时留着他们罢了。
但这些阴谋阳谋的争斗,商皇后是半点儿也不想叫殷盛乐掺和进来的。
于是乎,殷盛乐与沈徽被赶来的秋容姑姑带着人领了回去,而孙兴暂时被押下去再行审问。
他们回到重华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李武毅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天黑之前写完十张大字,然而他写到这么个时候,饭菜都早已凉透,被留下的陈平脑瓜子十分灵活,等李武毅回了住处之后便吩咐小厨房再给他上了一桌子热饭热菜。
趁着李武毅狼吞虎咽的时候,陈平还不忘了给殷盛乐说些好话,免得李武毅心中介怀。
但脑子里似乎天生比旁人少了根筋的李武毅浑然没将陈平的絮叨听进心里,他只顾着埋头苦吃,吃完还不忘谢一谢给自己带饭来的陈平,着重夸奖了七皇子小厨房的手艺。
“我在北疆的时候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要是我大哥和商元帅他们也能吃到就好了。”李武毅揉着滚圆的肚皮就往榻上一躺,没多时,就又听见前头有通传唱名的声音,心下好奇,找了个小太监来一问,才知道那是商皇后来了。
“都这么晚了,娘娘还过来作甚?”李武毅疑惑了一阵子,耸耸肩,决定只要不叫自己上前去,那自己就没必要多这么一嘴。
商皇后来,自然是听说了殷盛乐在御书房附近遇到的那件事情。
她走进来,最先看见的是自家儿子拉着沈徽的手,俩小孩儿亲亲蜜蜜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商皇后先是紧紧地蹙起了眉毛,没过半瞬又松懈开来。
秋容午间的时候已经将殷盛乐似乎格外亲近沈徽一些的事情给自己报上来过,这宫里出生的孩子,大多不是从自己腹中生出来的,不大适合与殷盛乐做朋友,前两天殷凤音带着弟弟去了一趟国子监,回来后她也劝说过商皇后,该给弟弟找些年龄相近的玩伴,于是帝后二人这才破例给殷盛乐指下两个伴读来。
罢了。
本就是期望他们能跟孩子处得好,才接进来作伴的,只要他能讨了儿子喜欢就好,若他敢撺掇着孩子往歪路上走......不过一个青黄不接的侯府,收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商皇后把殷盛乐检查了一遍,见他身上没有沾到灰,精神也还好,这才又放心下来。
命人将沈徽带下去,她搂着孩子,细细地问起他跟这两个伴读相处得如何。
殷盛乐故意做出亲近娇憨的模样,道:“李公子是个直性子,大条得很,不难相处,就是诗书上差了些,今儿个还被夫子留堂来着;沈公子性子好,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从没见过他着急,也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我挺喜欢他的。”
殷盛乐不记得原书里沈徽是怎么成了七皇子伴读的,但他记得很清楚的一点就是,七皇子的伴读原本就只有沈徽一人,而李武毅,从来没有在那本书中出现过。
这倒真是奇怪了。
变数不出在主角身上,反倒是出来了一个从未现身过的角色。
殷盛乐把这事抛在脑后,小心地跟商皇后说了一箩筐沈徽的好话,听得商皇后眉眼弯弯,转过身,她脸上的笑却淡了下来。
盯着殷盛乐洗漱完了,将他送上床去,掖好被角,商皇后走到前厅,令人将沈徽传来。
沈徽恰好也还没有休息,他对眼下的情况早有预料——没有哪家父母不会关心自家孩子跟什么人交朋友,尤其殷盛乐还是这样敏感的身份。
他穿着从家里带来的旧衣,一身干干净净的天青色,袖口和领口的位置洗得发白,偏他人生得也瘦弱,眉眼精致中带着些婉约的病色,叫人一眼瞧了就很难从心里生出苛责来。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他的礼仪也是恰到好处,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没有,跪在地上,连衣袖堆出来的褶皱都是规规矩矩的。
商皇后见沈徽在自己跟前这个样子,心里由自家儿子对外人显了亲近而生出的酸意淡去,她的笑容变得和蔼起来:“好孩子,且起身吧。”
沈徽谢过,站起来,双手贴在身侧。
商皇后令人给他搬了凳子坐下,言语温柔地询问起了今日几人遇到的种种事情,这一问,就问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
商皇后温声细语地探了探沈徽,再由身边的嬷嬷帮腔,将这小孩一顿推拉敲打,直到叫沈徽再度表明了自家绝对只忠诚于七皇子的决心之后,才满意离去。
又过了一关,沈徽心中的巨石再放下一块来。
单是得了七皇子的喜欢还不够,他必须也能讨好帝后才行,不然哪天帝后觉得自己不该再待在七皇子身边了,直接把自己带走,七皇子这么小一个人,到时候,又如何会记得自己呢?
沈徽要抱好大腿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被一通盘问,他也是心神俱疲,正打算回去休息,一转头,却看见自家的金大腿穿着寝衣,肩上批了条小被子,在门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探进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我都睡醒一觉了,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殷盛乐打着哈欠问道。
他知道商皇后肯定会叫沈徽来问话,于是就先装着睡着了,哪想到闭了眼躺着,没过太久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做了个混混沌沌的梦,霎时惊醒了,一问守夜的宫人,才晓得商皇后将沈徽盘问到这个时候。
他心里的男主角还是个小孩儿,正长身体呢,怎么能熬这个夜?万一个子长不高了,还怎么当男主角?
殷盛乐不顾宫人的阻拦,趿着鞋就跑了出来,正好遇上刚要回去的沈徽:“你走回去也还要一段路呢,不如今天就跟我睡吧。”
近秋的夜晚没了夏日的燥热,反而夜风一吹,就有些寒凉。
殷盛乐又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上课呢,我那儿热水什么的都有,你也别回去折腾了。”
他走上前,牵起沈徽,发现这小孩儿之前牵着自己还是暖融融的手心此时变得凉悠悠的。
“殿下,这于礼不合。”
“本殿下的宫里,本殿下说的话就是最大的道理。”殷盛乐用力拉了一下沉徽。
到了现在他才觉得沈徽的手实在是太瘦了,简直就是一层薄薄的皮肉裹着骨头,好看是好看,但总让人觉得他身子不够康健。
得多让这孩子吃点儿肉,养得壮实些才好。
没人敢上前来阻止殷盛乐的举动,就连一向严肃的秋容姑姑,也爱纵着他:“给沈公子打好热水,再取一身新制的寝衣来,先前给沈公子裁的新衣裳不是送来了么?直接拿过来一套,让他明日穿吧。”
沈徽就这么被殷盛乐拉着进了他的房间,作为帝后最爱的孩子,他房里的摆设自然都是最精致的,沈徽却不敢多看,而是乖乖巧巧地洗漱完毕,他本想睡在脚踏上的,却被殷盛乐横了眉毛拉到床上。
“我都不叫守夜的那些宫人睡脚踏的,又窄又硬,降温了还会冷得厉害。”殷盛乐心里叹着气,把自己和沈徽都裹进软绵绵的被窝里,“你现在仗着年纪小,不计较这些,到老了可就要吃亏了。”
他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了比自己大三岁的沈徽。
沈徽侧着身子看他,见到个裹成球的粉脸娃娃。
在被祖父注意到之前,他是睡惯了冷硬的床榻的。
身下的床榻软绵得超出了沈徽的想象,他也学着殷盛乐的动作,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声若蚊冉:“殿下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
殷盛乐自觉他又刷到男主的一波好感,尾巴都恨不能翘起来了:“我道理可多呢,你今后就都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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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做到了!
叉腰!
第10章 甜甜美美小日常
殷盛乐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摆出了个歪歪斜斜的“大”字状,脑袋顶在沈徽的怀里,四肢摊开,把睡相极好的沈徽整个人都逼到了床边上。
沈徽昨夜躺下没多久就睡实了,他的梦境从温暖逐渐变得闷热,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一样,待清晨的第一缕眼光隐隐约约地从窗纸中透出来的时候,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胸口的地方多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圆脑袋。
小皇子睡得香极了。
双颊上透着可爱的昏红,还不时地皱皱鼻子砸砸嘴,仿佛是感受到了有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他一个翻滚,抱住了沈徽,还把脑袋往他怀中拱了两下,口中一段无法听清的呓语让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沈徽彻底地清醒了。
“殿下。”他小声地喊道。“已经卯时了。”
“嗯?”殷盛乐迷瞪瞪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我再睡一会儿,明明是周日......”他嘟嘟囔囔了一阵,忽然感觉自己怀里的抱枕似乎不太对,心下一惊,猛地撑起了眼皮,抬起头,看见沈徽那张比寻常人更雪白几分的脸。
“你说几点......啊不,什么时辰了?”殷盛乐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几乎占去了大半张床的位置,而沈徽可怜兮兮地侧身躺在床边上,还被自己用手脚八爪鱼一样地缠着。
自认身体虽然缩小,但心智很是成熟的殷盛乐怀着歉意往床里面退了退:“我挤着你了?”
“没有,草民昨晚睡得很香甜。”
比起家里那坚硬冰冷的床板,单薄破旧的被褥,以及从破旧的窗框中漏进来的冷风......这已经要好上太多太多,而且殷盛乐年纪虽小,身上的温度却很高,整个人都像是只小火炉一样,紧紧地挨着沈徽的时候,会让忍耐惯了寒凉的他忍不住去靠近。
沈徽微笑起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上课了,草民服侍殿下穿衣?”
“啊?”殷盛乐揉揉眼睛,从床上一下蹦起来,“这倒不用,我可以自己穿......”他伸手拨开床帐,与帐身相连的机关触动,外间传来两声铜铃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