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不可能被掰弯——by宋公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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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猎物心甘情愿来到自己的餐盘中,是一只老虎最后的尊严。
陆云深赢了棋,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承明殿,心想这回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但不知为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手不知道往哪放,脚也不知往哪搁,总之怎么着都不对,心中总有一股淡淡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无处安放。
此时,陆云深的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人的样子,他的目光,他的微笑……
啪!
大半夜不睡觉,我想一个臭流氓干嘛。
陆云深边想边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不过,提起这个臭流氓,就不得不提起今晚那场冠绝古今的经典对决了。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灭了那老流氓的威风。
手里拿着一个盐焗鸡腿,正准备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陆云深的后脑勺。
“握草,我的鸡腿!”
“陆云深,先擦擦你的哈喇子!我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虽然肖公公和你狼狈为奸,但夜不归宿可是违反宫禁的大罪,要打板子的,连陛下都救不了你。”空照在一旁问。
“陛下都救不了我?如果我告诉你,我正是在陛下的寝殿呢?”说完陆云深一把蒙上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你……你!竟然!”空照结结巴巴,“你成了陛下的男宠?!”
“什么男宠!你怎么这么龌龊!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再说了,我还看不上那老流氓呢。老流氓只是让我陪他下了一局棋,下完我就回来了。”
“你小子,竟然敢这么称呼陛下,活腻味了是不是。得得得,你命好,娘娘主子都护着你,那就祝你岁岁有今朝吧。”
“你小子说话怎么阴阳怪气,没事赶紧出去,昨天晚上累坏了,小爷要好好补补觉。”
“我的大爷别睡了,肖公公找你有急事,正在外面等你呢!”
天刚蒙蒙亮,肖公公就火急火燎地来找陆云深。
“陆云深,陆云深,江湖救急!李公公突然约我下棋!就是庄妃娘娘宫里那个掌事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会下棋,一大早就派人来请我,赌注很大,咱家心里有点没底啊,我的小爷啊,您赶紧起来吧。”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公公莫急,咱俩肯定杀他个头破血流。”
有了陆云深的助力,附近几个宫里的公公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名声越来越大,没成想,竟传到了宫城另一端的庄妃娘娘宫里,虽然心里隐约觉得不妥,但事已至此,肖公公除了硬着头皮应战以外,别无他法。
这次棋局设在庄妃娘娘后院的小花园里,陆云深早早就“潜伏”在了观战的人群中。
听说这位李公公颇有一些财力,陆云深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捞一笔。
对决很快开始了,这位李公公棋下得不怎么样,落子速度却是慢的一批,落一个子恨不得花去半柱香的功夫,下巴都快被他摸秃噜皮了,一向急性子的陆云深在旁边等得直跺脚。
下至中盘,局势渐渐明朗,肖公公显然是占了上风,胜利在望。
但陆云深在肖公公身后指挥的时候,总感觉似乎有个人在盯着他看,等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能只是做贼心虚吧。他这般想着。
终于,肖公公以四五目之差赢了李公公,赢了一大笔彩头,陆云深也能分到六两银子,这可是入宫以来赢得最多的一次了。
再加上前几天被柳总管坑了一大笔,这回正好能填补一下亏空。
陆云深正在心里盘算着今晚加个什么菜,突然有人从背后捉住他的双手,摁着他的脖子,把他押到了众人中间。
“终于抓住了,就是这个人帮肖公公作弊!”两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喊道。
“我就说呢,以前从未听说肖公公有如此厉害的棋力啊,怎么最近这段时日,突然变得这么无敌了呢,原来是有了高人助力。赌棋赌棋,关键是一个“诚”字,你们坏了咱们宫里的规矩啊,定当重罚呀。”
陆云深望向肖公公,一向牙尖嘴利的肖公公被当众戳穿,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的,豆大的汗珠子簌簌地流下,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请公公明鉴!这绝对是天大的冤枉啊!小人根本不会下围棋,日月为证,苍天可鉴,我以当朝陛下的性命发誓,我没有作弊!”
“我的人明明看到了你们二人的下三滥伎俩,你无需再狡辩了,先打个五十大板,拖到内务府等候发落吧。”
说话间,几个小太监已经摆好了刑具,陆云深也被五花大绑地绑到了一张条凳上,眼看数寸厚的板子就要落在屁股上了……
“慢着。”
第74章 、8
你最喜欢谁?
早朝过后,赵衡珞在垂拱殿里百无聊赖,翻开任何一本书,这些书里似乎都一张俊俏的脸,看得他头晕眼花,只好合上书闭目养神。
无奈闭上眼睛,那两张脸依然在他脑海晃来晃去,阴魂不散,让他无处可逃。
“安容,陪朕出去走走吧。”
“陛下,可是去承明殿?”
“承明殿承明殿,朕满脑子都是承明殿!咱们往东南去,离承明殿越远越好。”
赵衡珞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安容在背后吐吐舌头。
在赵衡珞身边服侍多年的他,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早已经见惯了他口是心非的样子。
不过,这倒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赵衡珞没有带随行仪仗,只带着安容轻装而行,目光随意,脚步散乱。
两人正在闲逛的时候,听到一处宫墙里面有些嘈杂,似乎起了什么争执,赵衡珞不禁停住了脚步。
“安容,这是何处?”
“回陛下,墙内正是庄妃娘娘的后花园。”
“有点意思,随朕进去看看热闹。”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二人从后门轻声走了进去。
偌大个鸣鸾殿后院,竟没个值守的,不知道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刚走进去不远,赵衡珞就隐约听到有人高声咒自己,说什么以当朝陛下的性命发誓。
“此人胆子不小,朕倒想见识见识了。”
赵衡珞循声而去,看见几个小太监正扛着板子准备打人,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太监!
本想作壁上观,看场好戏,但一想到那么厚的板子打到他的小身板上,定是钻心的痛,心里有些不忍。
再者说,要是打坏了,以后还怎么……
“慢着。”
一众人看到陛下驾到,一个个都像丢了魂儿似的,参差不齐地跪到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周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奴才犯了什么错啊,值得这般用刑?”
“回陛下的话,这个狗奴才和肖如海两人互相配合,四处赌棋,而且不守规矩,偷偷摸摸地作弊。”
赵衡珞心中若有所思。
“朕认识陆云深,朕可以帮他作证,他只会下连珠棋,根本不会下围棋,又何来赌棋之说?”
“陛下,奴才明明看见……”
一个小太监还没说完,就被老谋深算,深谙君心的李公公狠狠捏了一把。
“陛下说得极是,是奴才们冤枉陆公公了,陛下恕罪!”
“今日之事,朕就不追究了,要是再出现私下用刑,冤枉好人的事情,就按宫规处置了。”
“是,陛下。”大小太监齐齐叩首。
陆云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救下自己的赵衡珞,心中微动。
……似乎也不像往常那么讨人厌了。
陆云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其他小太监也互相使使眼色,识趣地走开了。
“陛下,大恩不言谢!”
“不管别人言不言谢,朕向来可都是有仇必报,适才朕可听说有人用朕的性命发誓,说他不会下棋。”
陆云深讪讪一笑:“陛下莫要放在心上,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为了活命斗胆冒犯了陛下,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他冷笑一声:“朕可不像你想的那么豁达大度,朕小气得很,睚眦必报。不过到底怎么罚你,朕一时还未想好,你且等着吧。”
陆云深一听,对赵衡珞刚刚生出的那丝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陆云深悻悻地回到了承明殿,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赵衡珞这个老流氓会如何惩罚他。
刚进大门,就看到空照在院子里清点物什,他瞥见陆云深喜出望外:“你可回来了,过会儿跟我往殷贵妃宫里跑一趟。”
“贵妃娘娘?有何事?”陆云深纳闷道。
“蕙嫔娘娘的兄长送进来一批上好的皮毛,娘娘让肖公公找两个办事机灵,模样周正的下人,给殷贵妃送些过去。”
“蕙嫔娘娘和贵妃娘娘感情这么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后宫后位虚置,殷贵妃如今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嫔妃,其父就是赫赫有名的老安国侯殷昶靖,除了当朝宰相,满朝官员无人能与其抗衡,如今爵位已经世袭给了贵妃娘娘的长兄。
殷贵妃凭借自己的家世,一入宫就封了妃位,一年不到就晋封了贵妃。
等来日诞下位小皇子,封后指日可待。这后宫的嫔妃们,哪个不想方设法地巴结这位未来皇后。”
陆云深点点头。
“而且啊……”空照凑过来,带着一丝邪笑,“听说殷贵妃倾国倾城,身姿曼妙,我等下人远远瞻仰瞻仰,就是莫大的福分啦!”说着猥琐地朝陆云深眨眨眼睛。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贵妃娘娘长什么样子,陆云深暗想。
二人抬着一奁装满上等毛皮的樟木箱,来到了贵妃娘娘宫里。
建章宫紧邻太后的翊坤宫,坐落在宫城的北侧。
院门前种了一大片竹林,穿过一条窄窄的石子小路,就来到了大门之外,有一种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感觉。
这寝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深有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相比之下,蕙嫔娘娘的承明殿简直寒酸的像草庐。
通报之后,一个小太监从侧门把他们俩领进了院子,让他们在原地等候片刻,小太监去回禀贵妃娘娘。
陆云深二人在院子里等着,忍不住四处打量,不时发出几声乡下人进城的惊叹。
忽然,陆云深发现两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抓着一只鸡进了柴房,那只鸡扑棱不止,弄出不小的动静。
陆云深不禁感慨:“果然不一般,就连贵妃娘娘宫里的鸡,都比别宫里的气性大呀。不过杀鸡不在小厨房里,抓着去柴房干嘛呢?”
好奇心极重的他,忍不住跟过去瞧一瞧。
陆云深在门缝里往里看,只见地上放着一只大碗,两个小宫女笨拙地在给鸡放血,笨手笨脚的样子,一看就是新手。
两个小宫女衣着讲究,还戴着各种配饰,想必在建章宫的地位非同小可。
眼见放了半碗鸡血,一个宫女把鸡扔到了一边,另一个宫女则从怀里抽出几块绣着纹样的白布条,放进碗里浸了鸡血,用一个小包袱包了起来,随后起身把周边收拾干净,眼看就要出来了。
陆云深赶紧轻手轻脚地回到院子里,两个小宫女神色慌张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随后便进了正殿。
这时,进去通传的小太监出来了:“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刚刚请了太医诊脉,无法亲自接见你们了,劳烦两位公公向你们主子转达贵妃娘娘的谢意。”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公公请留步,小的告辞。”
空照和陆云深二人从侧门出来,绕到正门时,正好遇到两位太医从正门出来。
陆云深放慢了脚步,无声地跟在两位太医后面,无意中听到两位太医聊天。
“贵妃娘娘的病情,怕是有些严重啊,你怎么看?”
“敬事房的公公私下跟我说,贵妃娘娘的月事向来准时,这次却晚了两天,刚才瞧那颜色也与往日不同,只怕内里有些不调,事关高位妃嫔,我看还是要回禀陛下呀。”
“你说的是,但是刚刚贵妃娘娘坚持说自己身体无碍,不希望惊扰陛下,若是我们一意孤行,惹怒了贵妃娘娘和侯爷家,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唉。”
“你说的对,我们还是等等看吧,多留意一下建章宫这边的动静。”
两位太医在前方的路口向左拐向了另一条路,陆云深和空照才敢喘口气。
“这下可好,原本以为能瞻仰一下贵妃娘娘的倾城之貌,这回啥也没看着。不过听起来,贵妃娘娘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距离贵妃娘娘的生辰不足半月了,会不会影响生日宴呀?听说贵妃娘娘的生日宴极其豪华,我们这些下人也能跟着沾点光。”
空照有些失望地说。
陆云深若有所思:“刚才太医说贵妃娘娘的月事不太正常,我之前还看到两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往白布条上染鸡血,二者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空照不以为意:“陆云深,你小脑瓜子想啥呢!你管得也忒宽了,这可不是我们这种小太监该操心的事情。在这宫里,人人躲是非还来不及,你还往自己身上惹是非,活腻味了吗!”
“我就是觉得纳闷而已,这宫里除了你,这些事情我也不会跟第二个人讲。”
“那好,既然我如此得你信任,那你跟我说句实话。咱们宫里的宫女,你最喜欢谁?锦瑶还是茴香?”空照又露出他八卦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