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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不可能被掰弯——by宋公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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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看不见,但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像盯猎物一样盯着他。
  陆云深走到床榻边,回头看看赵衡珞,发现他正在站在五尺之外,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陆云深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露出一幅英勇赴死的神情,缓缓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狗皇帝的被窝竟然这么舒服,而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莫名的味道,甚是好闻。
  大概是被那些妙龄少女的胭脂水粉腌入味了吧,陆云深心想。
  但很快,陆云深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和意识都在渐渐模糊。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起床操办给贵妃的贺礼,忙活了整整一天。
  头甫一沾枕头,那种困倦乏力之感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隐隐约约中,他似乎看到赵衡珞走到了近前,他在心里剧烈地抗拒着,但那股潮水已经将他彻底淹没。
  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平时多梦少眠的陆云深睡得异常踏实。
  似乎睡了很久了,他在被窝里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意识逐渐复苏,他睁开困倦的双眼,却发现赵衡珞正伏在床榻边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陆云深赶紧掀开被子,所幸发现自己穿着内衣,只有外袍不见了踪影。
  再看看赵衡珞,发现他衣衫整洁,嘴边一圈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像是一夜和衣未眠的样子。
  “陛下?您一夜都没睡吗?”
  “床都被人占了,朕怎么睡?难道你想让我与你同床共寝吗?朕倒是不介意,可是又会有人自作多情地说朕耍流氓。”
  陆云深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便走下床来,准备回去。
  “站住,提起裤子就想走人?陪朕用过早饭再走,不吃饭哪有力气抄佛经呢。”
  恰好安容此时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衣衫有些凌乱的陆云深,又看着陆云深身后的赵衡珞,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这回肯定需要多吃点,我特意嘱咐御膳房做了一道小炒春韭。”
  随后遭到了狠狠的两个白眼。
  快速地用过早膳之后,陆云深想赶紧逃离赵衡珞的视线,便一溜烟回到了承明殿,害怕被人发现,特意悄悄从后门溜进去,没想到进去的时候,恰好听到两个洒扫的小宫女在聊八卦,本来没放在心上,却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贴着墙壁听了一会。
  “你听说没有,昨晚咱们宫里的陆云深,打碎了贵妃娘娘和陛下的定情信物,听说被陛下罚得很惨,没想到咱们这陛下,传闻中荒淫无度,对贵妃娘娘还是挺深情的。”
  “深情?我可听说陛下跟贵妃娘娘从未圆过房呢。”
  “从未圆房?不可能吧,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且不说别的,贵妃娘娘的姿色在这后宫中也算是艳绝一方了,陛下怎么就?”
  “跟我一起进宫的宫女里,有一个就被分到了贵妃娘娘的宫里。她悄悄告诉我,陛下去建章宫的次数本来就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和衣而眠,并未更近一步。”
  “原来陛下和贵妃娘娘只是……逢场作戏?”
  这个小宫女一时惊讶,声音明显高了不少,吓得另一个宫女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小点声!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呀,要是传开了,我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听说贵妃娘娘一直告诫身边的下人不能说出去,你可千万要记住!”
  说完二人便到其他地方洒扫了,留下陆云深一个人惊呆在原地。
  “这么说来,贵妃娘娘和狗皇帝从未圆房,但贵妃娘娘却明显有了身孕,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狗皇帝头上长草了,哈哈哈。”陆云深喃喃自语,非常得意,有种恶人自有天收的感觉。
  “这个狗皇帝四处耍流氓,却没想到自家房子先塌了,被绿得明明白白,也算是解了小爷的心头大恨。”陆云深这样想着,一边往自己房里走去。
  “那位给狗皇帝戴帽子的,是个真正的勇士啊。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和机会,给皇帝戴绿帽子呢?”向来八卦心极重的他在心里盘算。
  后宫里除了女人就是太监,侍卫啊禁卫军啊都是进不来的,只有皇帝一个有行为能力的男人,到底会是谁呢?陆云深想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想出可疑的对象。
  但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答案,即使看似多么不可能,那也是最后的真相。
  陆云深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爆炸性的想法——那个人很可能是个没有净身的太监。
  晚上躺在自己又硬又冷的被窝里,陆云深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但他又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赵衡珞呢?
  如果告诉了他,那么他作为九五之尊,一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说不定还会迁怒于陆云深,而且陆云深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他的臆测。
  但如果不告诉他,眼看着他头上水草丰茂,陆云深竟感觉有点于心不忍。到底该不该告诉赵衡珞,陆云深一时没有决断。
  但自己此刻躺的被窝又冷又硬,他竟然有点怀念昨晚那个又柔软又暖和的被窝。
  于是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怎么能用宝贵的名节去换取一时的舒服呢?
  下一秒,陆云深就猛得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颠颠地溜去了垂拱殿,毕竟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呢,对吧。


第77章 、11
  今晚一同洗澡如何?
  陆云深借着月色来到了垂拱殿,远远就发现赵衡珞背着手站在大殿前,遥望着天上的月亮。
  不禁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那个人,心里出现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此时的赵衡珞一袭白袍,头发稍显凌乱的垂到腰间,月光照在他清俊隽永的脸上,一半是明,一半是暗,眼睛里流露出少见的落寞和孤独。
  这样的赵衡珞,有些陌生,有些神秘。
  陆云深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心里忍不住好奇: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赵衡珞一垂眼,发现了台阶下的陆云深,便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扬扬下巴,绷着脸问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主动来找朕,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陆云深支支吾吾地说:“陛下,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呢,我是来抄佛经的。”
  “哦,抄佛经啊,你不说朕都忘了这回事,朕还以为你是来给朕暖床的呢,哈哈哈……”
  赵衡珞甚至过分地笑出了声。
  安容赶忙拿着一件披风出来,给赵衡珞披上:“陛下,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夜里的风还是很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安容,伺候笔墨,陆云深半夜三更不睡觉,可是专程来抄佛经的。”赵衡珞往殿中走。
  展开宣纸,陆云深开始抄写《楞严经》。
  赵衡珞则坐在茶桌前,一边品茶,一边品他。
  所以陆云深书法功力本就一般,再加上多年未曾拿笔,更是有些生疏,前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让人不忍直视。
  赵衡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左手扶在案上,右手轻轻握住他拿着毛笔的手,引导着他一笔一笔写了起来。
  他的鼻息缓缓地吹到陆云深的耳后和脖颈,他身体有些发酥,任由赵衡珞的手牵引着,完全忘记了此时此地,今夕何夕。
  “你这笔力,着实有些令人着急,看来朕罚你抄佛经是正确的,刚好给你一个锻炼书法的好机会。”
  赵衡珞略带奚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陆云深的意识才重新恢复,发觉赵衡珞带他写的这几个字,笔法遒劲,方正又不失意趣,颇有几分大家之风。
  “陛下的笔力果真雄健,陆云深自愧不如。”
  赵衡珞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缓步回到了茶桌前,留下陆云深继续抄写。
  不一会儿,陆云深的困意就上来了,哈欠连连。
  困意大概是会传染的,赵衡珞和安容也打起了哈欠,几个人的眼皮都要撑不住了。
  “陆云深,时候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
  “陛下,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到一半呢。”
  “改日,改日吧,毕竟来日方长。”
  闻言,陆云深停了笔,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赵衡珞纳闷:“陆云深,你还有何事?”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赵衡珞恍然:“都是朕记性不好,忘了今日还缺个暖床的人呢。”
  困到极致,陆云深在御榻上很快睡去,全然忘记自己只是来暖床的了。
  赵衡珞无奈地笑笑,悄悄派安容另拿来一套被褥,在陆云深外侧轻声躺下了。
  雪宝纵身一跃,在二人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大摇大摆地躺下了,尾巴还扫了一下赵衡珞的鼻子。
  “得,两位都是大爷!”
  第二天一早,安容将御膳端来,二人相对而坐,一起吃着白粥。
  “陆云深你看,窗外第一朵桃花似乎是开了。”
  “陛下,今天的粥,有点太甜了。”
  “陆云深,你看这个瓷碗的花纹,你可喜欢?”
  “陛下,今后的早餐能不能加点肉,我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还真是不见外。”
  ……
  吃罢了早饭,又抄写了半篇佛经,似乎实在找不到什么把人留下的理由了,赵衡珞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陆云深回了承明殿。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直接把人调到垂拱殿当差不就好了,不过是您一点头一句话的事。”
  安容看着神情恍惚的赵衡珞,不解地问到。
  “这你就不懂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者说,把他调到身边,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朕现在,还没有护他万分周全的能力。”
  说完长叹一声,回到了书案前,拿起《谷梁传》旁边的《秦策》看了起来。
  陆云深回到承明殿后,先是陪着蕙嫔娘娘下了一局棋,又和空照走了一趟内务府,大半天已经过去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那件事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贵妃娘娘真的给陛下戴绿帽子了,那人多半是个未净身的太监,因为其他男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陆云深在心里一个一个盘算着可疑的人选,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个高公公嫌疑最大。
  一来,他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安国侯府举荐入宫的,大概有一些天然的情分也未可知。
  二来,高公公皮相还是不错的,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但比建章宫里的其他太监耐看的多。
  最重要的是,回想起高公公的声音气质,好像确实跟宫里其他的太监不太一样,阳刚之气比较重。
  这样一盘算,必定是他无疑了。
  但一切都是陆云深的臆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贵妃娘娘宫里的下人们,一个个趾高气扬惯了,在宫里也算是上等奴才了,陆云深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所以也无法跟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思来想去,还是先探一下这位高公公的虚实为好。
  正巧,蕙嫔娘娘亲手绣制了一些手帕,要差人给各个宫里的娘娘们送去,陆云深主动请缨去建章宫,正好去会一会那位高公公。
  走到建章宫门口,恰好遇到贵妃娘娘在院子里散步,陆云深躲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请安。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蕙嫔娘娘亲手缝制了一些手帕,特意选了几条最精巧的,差奴才给娘娘送来,还望娘娘笑纳。”
  殷贵妃看他眼熟,突然想起:“哦?是你啊,你就是当日打碎梅瓶的那个奴才吧?!”
  “回娘娘的话,正是奴才。这些日子,奴才每日面壁思过,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当日的莽撞无礼,所以每日都虔心地抄写佛经,为娘娘和大楚祈福,只求能够将功抵过。”
  “你倒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就连小侯爷也为你求情。不过,本宫的气至今未消,还需你帮本宫纾解一下。
  后院里刚好拉来了一车新柴,何时劈完,何时才能踏出建章宫,小福子给我监督着他。”
  说完,贵妃娘娘留下几个白眼便扬长而去,岂料正合了陆云深的心意,正愁没有机会接触高公公呢。
  没想到劈柴可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以前在家里娇生惯养,来到承明殿以后,也仅仅干了几天的体力活,就一不小心成为承明殿的红人了。
  不但各种活计全免,还能花钱雇人给自己按摩,成功地把资本主义的压榨本性带到了大楚后宫。
  刚劈了两块柴,手上就磨起了几个水泡,一碰就嘶辣辣的疼。
  陆云深看着旁边的小太监,灵机一动:“小福子,你来帮我劈劈柴呗,十钱银子怎么样,不亏吧?”
  小太监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贵妃娘娘亲口下令让你来劈柴,我要是帮了你,小命就甭想要了。”
  “此言差矣!贵妃娘娘只说什么时候劈完,什么时候就可以允许我离开,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让我劈完。
  再者说,如果我没来建章宫,这些活本来就是你分内的事情,现在我花钱请你做你本该做的事情,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件这样的好事?二十钱怎么样,不乐意就算了,我还是自己干吧。”
  小福子挠挠头:“你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二十钱银子搞定了小福子,而且顺带问到了高公公的下落,得知他正在小厨房监督晚膳的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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