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不可能被掰弯——by宋公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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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声音娇嫩欲滴,任天底下哪个男人听了也难以把持。
呵,女人真是天真,以为用贱兮兮的声音递上一块桃花酥就能赢得君心吗?
陆云深忍不住腹诽。
赵衡珞斜着眼看看旁边的少年,一副满肚子怨气无处发作的样子,小嘴噘得都能挂俩油瓶了,心里不禁有几分得意,“爱妃这桃花酥果然不错,陆云深,你也来尝尝?”
“谢陛下的好意,这是贵妃娘娘对陛下的心意,奴才不配。如果陛下和贵妃娘娘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就不打扰二位,先行退下了。”
赵衡珞看到陆云深这幅样子,浅尝辄止后便及时收手,没有说什么,由他去了。
殷贵妃本以为,打发走了陆云深,自己便有机会和赵衡珞更近一步,尽快地推行自己的计划。
便将玉手轻轻地搭在赵衡珞的肩上,上半身向他身上贴去,拿一双柔媚的丹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却没想到,陆云深一走,赵衡珞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爱妃,今日你看也看过了,桃花酥朕吃也吃过了,你回去忙你的吧,不光建章宫离不开你,整个后宫朕还得倚靠爱妃呢。”
听闻此言,贵妃的手悬在了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陛下……”贵妃欲言又止。
“爱妃有话直言。”
“陛下,求您治臣妾的罪,休了臣妾吧。”贵妃露出了一幅十分悲戚的神情,言语中似是饱含了几分真情。
“爱妃何出此言,朕不知爱妃何罪之有啊。”
“臣妾也不知自己罪在何处,但必定犯下了某些难以原谅的罪过。不然为何自臣妾入宫以来,陛下从未……临幸过臣妾?”
赵衡珞知道贵妃向来心直口快,却没想到她直接把这件事放在了台面上,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沉默片刻后,方才回复。
“爱妃莫要多想,朕年幼登基,前朝后宫暗流涌动,朕片刻不敢懈怠,所以无形中疏远了后宫众位妃嫔,并不针对你自己。
再者说,朕不明说你可能也知道,过两年确定皇后人选时,你是前朝后宫不二的选择。
所以在朕的心里,是把你当做结发妻子看待的,封后大典之时再行夫妻之实,才有洞房花烛的意义,爱妃可明白朕的心意?”说着还不忘轻轻握一下贵妃的手。
听到冷面君王的这番话,原本有些悲戚的贵妃,竟生出了几分感动之情。
“但每日送进宫里的那些少男少女呢,陛下又如何解释?”
看着赵衡珞对自己态度转柔,贵妃索性使起了小性子,乘兴撒起了娇。
“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爱妃难道不知道,只有越重要的人才会越珍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吗?”
“陛下恕罪,是臣妾蠢笨了,没有理解陛下的用心良苦。”贵妃听闻此话,心中大喜,原来陛下心里是有她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十分娇羞的笑容。
“不怪你,只怪朕没有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与爱妃之间产生了嫌隙。你且帮朕照应着后宫,待朕真正把控了朝堂大势,必定早日立你为后。”
殷贵妃重重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垂拱殿。
走在路上回味起之前的对话来,殷贵妃刚开始仍然十分开心,脚步轻快。
但有些越想越不是滋味,走到半路,啪得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也太蠢了,不管陛下是真情还是假意,但事已至此,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想法子早日和陛下圆房才是正事,不然皇后不皇后的,我殷氏满门就先万劫不复了。”
想到此处,贵妃就加快了脚步,早点回建章宫商议对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料,却和前方来人撞了个满怀。
第80章 、14
——有点不太对劲——
“殷贵妃娘娘脚步为何这样匆忙?”前方来人原来正是小侯爷。
“兄长,我适才去了垂拱殿,事情遇到了瓶颈,陛下根本不着我的道,我不知如何应对了,还需从长计议呀。”
“汝钰,不要着急,有兄长在呢,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与高檀一起商议,再作打算吧。”小侯爷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两人匆匆往建章宫走去。
“我适才给陛下送了几碟糕点,却发现那个陆云深竟在陛下的床榻上,看来此人跟陛下的关系不一般哪,狗奴才有点儿东西。”殷贵妃有些愤愤地说道。
“娘娘,侯爷,那个陆云深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样子,总是想方设法地接近我,不会是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吧?”高檀立在一旁,把声音压得很低。
小侯爷眉头紧蹙:“按理说不应该啊,此事绝密,知道的人不过我们几个,采月那两个丫头也都是我们殷氏一族的人,应当是靠得住的。难道你们日常行事中露了什么马脚?”
殷贵妃:“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怎会不谨慎呢?不过如今看来,陆云深跟陛下的关系很不一般,若是他真知道些什么,势必很快传到陛下耳朵里,我们要尽快调查清楚陆云深是否知情,又知道多少,实在不行,只能想办法永绝后患了。”
“汝钰,这件事不可鲁莽,你也知道他跟陛下不一般,如果除掉他,很可能引起陛下的注意,反而不利于我们的计划。
高檀,你先派两个可靠的人,探一探陆云深的底,汝钰,你这边必须要抓紧行事了。”
“我何尝不知道呢,但今天早上去垂拱殿,陛下对我的态度阴晴不定,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一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就使障眼法,根本不着道。”
“汝钰,你也太天真了,正常的法子行不通,就需想一些旁门左路的法子了。”
“哥哥,你是说……”
“嗯,高檀,帮殷贵妃娘娘准备准备,事不宜迟,今晚就得行动起来了。如果还是行不通,我们就全都玩完了。”
“是。”
陆云深从垂拱殿出来后,心里一直不大畅快,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顺眼,一路走走停停,大半天才走到承明殿。
今日的午饭有陆云深最喜欢的红烧肉和四喜丸子,但他吃了几口,觉得味同嚼蜡。
不应该啊,这不是我平日最爱吃的东西了吗,今日怎么会跟肉过不去呢,我必定是生病了。
陆云深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只能逼自己不停地干活,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把院子扫了三遍。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有些念头,越刻意去回避,就越往脑子里钻。陆云深正烦得不行,拿着笤帚赌气似的疯狂地扫着一块地砖。
“这是谁惹到陆大人了?”一个幽幽的,略带瘆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回头一看,竟是赵衡珞,和安容一起从后门走了进来。
“给陛下请安。陛下不陪着殷贵妃娘娘品尝桃花酥,为何来到这小小的承明殿呢?”
“朕在垂拱殿里坐得好好的,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醋味儿,循着这味道一路追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承明殿。”
“陛下的鼻子怕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吧,不如唤个太医来瞧瞧?”
“不是朕的问题,安容也闻到了,是不是?”
安容憋着笑点了点头,陆云深白了他一眼。
“安容,去四处瞧瞧,看看承明殿里哪个醋坛子打翻了。”安容听闻此言,便笑着走开了。
陆云深却没有搭腔,仍是自顾自地扫着那块倒霉的地砖。
赵衡珞见他这幅样子,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作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帮自己探知了少年的心意,心里又出现一丝狂喜。
但眼前最紧要的是把人给哄好,不然晚上谁来暖床?
“陆云深,今晚朕命御膳房做了红烧肉和四喜丸子。”
“哦。”
“那红烧肉色泽金黄,肥而不腻,口感微甜,入口即化。”
“哦。”
这种幼稚的伎俩,我难道是三岁小孩吗?
他却不小心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一时没有忍住,抬头看了看赵衡珞,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光。
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又急忙低下头,“哦。”
“陛下莫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上您的当的。我在垂拱殿里,只会碍您和殷贵妃娘娘的眼,您就当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静吧。”
“可是朕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耳边聒噪,如果突然安静了,朕反倒睡不着觉呢。”
“还不承认,你分明就是吃殷贵妃的醋了嘛。”
“我不是。我没有。请陛下自重,不要缠着奴才了。”
话音未落,眼前一个高大的人影将他揽入怀中,吻铺天盖地而来。
陆云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所有反应和思考的能力,只能任由眼前人探索幽深秘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衡珞放开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垂拱殿……
看书的赵衡珞无端笑了一下。
“陛下在笑什么?”安容纳闷道。
“哦,朕觉著书中内容颇有些好笑。”赵衡珞目光坦荡。
“可是陛下,您看的是《华严经》。”
赵衡珞:“……”
这时,建章宫的高檀来到垂拱殿外求见。安容将他领了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请陛下移驾建章宫。”
赵衡珞继续翻阅他的《华严经》,头也没抬:“诊病开药是太医的职责。”
“陛下,娘娘迷迷糊糊说想见您。”
建章宫里。
赵衡珞一进门,发现殿里比往日昏暗的多,完全没有往日富丽堂皇的气氛。
空气中缭绕着一股熏香的气味,这味道虽然并不常见,但也并不难闻,让人身心舒畅,莫名的安心。
往里间走去,发现殷贵妃侧倚在床榻上,身边也没有什么服侍的人,请他前来的高公公也不知去向,烛光摇曳,气氛暧昧。
他缓缓走到床榻边,在一个圆凳上坐了下来,淡淡地开口问到:“爱妃,身子这是怎么了?”
“陛下,不知为何,自从早上打垂拱殿回来,身子一直不大清爽,到了晚间,更是心悸不止,阵阵虚汗。臣妾心里很慌,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唯一想到的人便是陛下了。”
“生病了就传太医,朕又不懂医术,即使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陛下有所不知,从你走进建章宫那刻起,臣妾感受到您的气息,心里便觉得十分安宁,精神也好了许多。”
贵妃拿那双勾人的眼睛脉脉地看着赵衡珞,把手放到他的手上轻轻摩挲,“陛下为何离臣妾那么远?”
赵衡珞听着她湿腻的声音,有些心烦,打心眼儿里抗拒,身子却不知怎么,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地听从了贵妃的话,坐到了床边。
“陛下您可知道,自打汝钰十五岁入宫,见到陛下的第一眼,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那天跟今日一样,是个晴朗的春日,整座宫城里都弥漫着百花的香气。
彼时陛下刚登基不久,身着一袭碧色长袍,坐在花下读书,周身似乎散发着一圈光晕,英气极了。您抬起头来看了汝钰一眼,汝钰此生便再也无法忘记那个场景了。”
赵衡珞只是看着她的嘴不停地一张一合,这些话并没有听到耳朵里,心中也并不为所动。
但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加速,身子有些莫名的燥热,很像冬日将尽时安容把炉火烧得极旺,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都扯掉。
殷贵妃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赵衡珞的脸:“只可惜,这几年,陛下对汝钰不管不问,态度更是忽冷忽热,让人琢磨不透,臣妾从未感受过为人妻子的幸福和快乐,所以汝钰的那颗心,约莫早就枯死了,只是看起来勉强像个人罢了。”
说到此处,两滴热泪从她的眼眶中无声地流下,滴在了赵衡珞的手背上。
而赵衡珞此时,意识愈发地涣散,身子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贵妃贴得他越来越近。
“陛下,事到如今,汝钰已经别无他想,只有一桩心愿,求陛下给汝钰留个龙种,今后我们母子便可相依为命,汝钰在这深宫中,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和盼头。”
赵衡珞想拿开贵妃此时正放在他胸口的手,却根本没有力气,意识逐渐涣散殆尽;
……烛火仍旧摇曳着,诉说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陆云深吃了几口红烧肉,太咸,吃了半串糖葫芦,太甜,穿上衣服,太热,脱了外袍,太冷……总之怎么着都不痛快。
“安公公,现在几时了,陛下为何还不回来?”
“陛下这一去,确实时辰不短了,此时已经是亥时了。”
陆云深心里非常乱,原本没有多想,但联想到之前发现的秘密,再联想到贵妃今日的奇怪举动,摆明了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名正言顺的爹。
“臭流氓挺有福气啊,啥都不用干,就有儿子来喊爹。”陆云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奚落道。
正在陆云深胡思乱想的时候,建章宫里来了个小太监,说陛下今夜留在建章宫就寝了,特意差他回来说一声,让安容等人不要等着,关门休息就好了。
“安公公,既然陛下今晚有了好去处,我们就各自洗洗睡了吧。垂拱殿里没有陛下,我们都能睡得踏实些,您说是吧?”陆云深冷冷地说道。
“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安容若有所思,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