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是心机钓系/虐渣攻我真是快乐极了——by醉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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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汇出去了,那外面的哄闹声却更大了。
不一会儿,一向从容淡定的黎汇就进来了,附在黎济耳边说了一句话。
黎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耐着性子和桌子上的人说道:“有点小事出去解决一下,先失陪一下。”
说完他匆匆地出了门。
连断水也没顾得上。
同桌的人面面相觑,都不肯错过这个热闹,全部一窝蜂地出门了。
大厅里的人渐渐空了,断水顺着人群往外走,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围着游轮边上尖叫。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失语。
十里之外,在他们正对面,正霸道地横着一艘巨大的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艘大到几乎不能称为船的船,有十个“沧海月明”那么大,站在这艘船面前,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而这样遥远的距离,众人却能清晰地看见船上一个广袖长袍的男人。
那人的衣袖随风飘荡,墨发在风中飞扬,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飘渺,体型优美,遗世而独立,看上去竟如仙人一般。
而在他的身旁,则是一头体型巨大的不知名野兽。
那野兽长得青面獠牙,身高有十层楼那么高,远远的冲着他们扬声吼了一声,震得“沧海月明”顿时像撞上了冰山一样,差点翻船。
所有人狼狈地扶住身边所有能扶的东西,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个怪物,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男人见状,轻飘飘地在怪物身上拍了一下,责怪道:
“小淘气,不准没礼貌。”
众人麻木地看着那个怪物趴了下来,蹭了蹭那人的衣角。
他们肯定出现了幻觉!竟然在一头怪物身上看到了“憨憨”地样子!
还有,鬼知道为什么隔了那么远距离,那个男人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清晰可闻,犹如在耳边低语。
船上四五千的人慌了神,最后还是黎济咬着牙站了起来,稳住身形,冲那个神秘出现的男人问:
“你想做什么?”
他说的声音并不大,但他没来由地确信男人能听见。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笑了笑,对他说出一句话:
“我想让你请我去做客。”
黎济:“………”
船上的所有人:“………”
对不起,怕是装不下你的怪物。
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只有断水冲着那个男人怔怔出神。
他脑中一片空白,心跳像停了一般,脑海中的思绪复杂到难以言表。
他脑海里的各种杂念纷纷扰扰,最后却只想起了一个画面。
于是,在船上所有人哭丧着脸一副末世来了的模样的时候,断水却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笑声地发源地。
包括那个神秘人。
断水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傻逼吧。”
神秘人:默默地黑了脸。
断水抬起头,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遥遥一望那个人,果然看到他脸色黑了。
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懂他为什么笑。
断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佛祖抱着你吃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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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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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海上游轮06
断水笑着笑着,却忽然红了眼眶,他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再也不看那个人一眼。
下一瞬,他被挡住了去路。
之前还在十里之外的长袍男人就站在了他面前。他之前出现的那艘船此刻化成了一粒尘埃,而刚才那个体型巨大的野兽,此刻却化形成一只茶杯犬大小的模样蹲在他肩上。
像是卖萌的。
周围一片死寂。
断水瞄了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全都像是蜡像馆里的蜡像一样,一动不动。
珩莲冲断水微微一笑:“时间静止。”
断水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过去,他学会了这项法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断水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和他记忆里的人像,又不像。
他的眉眼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只不过他好像又成熟了些,脸上的神情更从容不迫,周身的气度也更淡定雍容了。
他长出了头发,换下了僧袍,穿着自己曾经非常想看他穿的仙界衣服,梳着自己无数次想看他束的发。
他总是记得清楚自己的喜好。
但是,断水却总觉得眼前人,不是他心上人。
他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走过了那么多世界,看尽了人间百态,尝尽了离合悲欢,经历了无数个文明的兴衰,习惯了无数个朝代更迭兴亡。
但繁华落尽时,一个人独处,总是难掩寂寞。
那种“人间烟火,万里山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的感觉,折磨了他无数个岁月。
伤心难过绝望悲伤,他一一熬过,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他无数次想过自己和珩莲的重逢,会如何痛哭流涕,会如何高兴地发疯,他会哭着打他却舍不得用力,他会一边骂他让自己等太久却舍不得语气重,等等等等。
他甚至想过再也看不见这个人。
他为那人的牌位都立好了,还上了不少香。
他却从没想过,自己真的看见这个人,会有些害怕。
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那个人早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陌生的让他害怕。
他一直避开不去想的事情,摆在了他面前。
仔细算了算他们之间隔着的岁月,竟然有数十万年,他游历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却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那么这数十万年里,珩莲是怎么过的?
他是怎么从那场浩劫里生存下来的?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后遗症?
他这么多年里经历了什么?
他为什么活着还不来找他?
还有……
他有没有,有过别人?
越想断水越觉得很有可能。
岁月那么漫长,珩莲又长成这副模样,那他在寂寞的时候,就有很大的可能身边有别人的存在。
比如他肩上那只看不出品种的小兽。
以前的珩莲,除了他,可是谁都不让近身。
一想到这里,断水就觉得心里就憋屈地难受,他这数十万年压在心头沉甸甸地委屈怨恨和彷徨无措,一瞬间全涌了上来。
他想哭。
珩莲今天为了来见断水,特意把一身华丽的锦袍穿得严严实实,长发用玉簪簪住了,鞋也老老实实地穿上。
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还是很能打的,断水看见了肯定会很喜欢。
他周身气度极佳,但更让人称道的却是他的容貌。
他的脸长得极为俊美,一双长眉斜挑,眼睛是极为特殊的莲花瓣状,眼角内收,眼尾狭长,染着好看的嫣红。
他的长相,是一种介于圣洁和妖.艳之间,极具攻击性地俊美。
在佛界的时候,珩莲一直是个形容词。
即使他贵为佛子,即使他已入了佛门,每年依然有大把的少男少女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佛界,只为在佛界法会上,一睹那个美名在外的佛子。
但珩莲性子却极冷,坐在高高的法坛上,专心讲着佛理,目光不肯看那些人分毫,众人远远望去,只觉得,这位佛子当真是只可远观。
而此刻,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佛子,却收敛了一身气性,整个人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眼里似有万千春水,凝视着断水,隔着数十亿的时光,说道:
“阿水,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清澈有力度,如山涧泉一样好听,连字字间的停顿都与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眼前这个像画一样不真实的人,终于变得立体起来。
让他感觉这真实出现的人,而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场景。
这真的是他等了无数时光的人,也是他找了无数岁月的人。
断水死死地捏着衣角,指尖用力到发白,他梗着脖子,憋到嗓子发疼。
等他觉得话里不会有哭腔了,才若无其事地地冷笑道:
“对,你别来,我就无恙。”
人找到了,那么就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珩莲似乎没看到,他缓步朝断水走来,走路的步伐依然不紧不慢,走动间,那种独特的旋律的刻骨熟悉,让断水生理性迷恋,心理上又抗拒。
珩莲走的极近。
两人几乎面贴着面,断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却被珩莲一把拥在怀里。
一碰到他温热的身体,闻到他身上熟悉入骨的淡淡莲花香味,断水就忍不住挣扎,珩莲却抱紧了他:
“阿水,我就知道是你。即使你变了模样,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语气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一瞬间让断水怔住了。
骄傲如珩莲,何曾这样卑微过。
断水僵立在原地。
珩莲抱住朝思暮想的人,一直以来空洞洞心头瞬间像填满了一样,他静静地抱着断水,就在断水以为珩莲一直沉默的时候,他却忽然轻声道:
“当年佛界的事不让你知道,是佛祖的决定。
佛界和仙界水火不容已久,迟早有这一战,最后还是佛祖决定,此一战双方谁都没有把握必胜,就留下一份火种,那份火种就是你。
无论你修仙还是修佛,你都是在佛界化形长成人的。
你总归是佛界的一份子。
虽然佛祖这样说,但总有人容不下你,你身份毕竟特殊,未免你与仙界通风报信,所以,所有相关消息你都不能知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当时还不能做主,我也有私心,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不是怕你上阵杀敌受伤,我是怕你在前线为佛界卖命,身后还有同伴捅刀。”
其实真实情况远比他嘴里说的残酷。
佛界一开始对断水的处置,本就是宁错杀,不放过。
那时佛界接连出现了许多仙界的奸细,而一直以来光明正大修仙的断水更是成为众矢之的。
是他以命相逼,才让佛祖下了禁口令的。
这些珩莲并不想告诉断水,他怕他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
珩莲停顿了一会儿,才说:
“那次战争仙佛几乎同归于尽,我也差点魂飞魄散,差不多过了十几万年吧,我才一点一点苏醒,这么多年才能勉强捡回这么点修为。
抱歉,这么多年才找到你,抱歉,让你最难过的人是我。”
珩莲说完这些,情难自抑地抱紧了断水。
其实他差点魂飞魄散,不是在那场战争里。
他当时是差点没活下来。
他努力养伤,找到了原世界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沧海桑田,他给断水的那个魂戒也失去了感应。
他去问人,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断水的下落。
他一寸寸找遍了那个世界也没找到断水。
他以为断水被人害了。
之后的时间,他见仙杀仙,见佛杀佛,几乎要疯.魔。
直到后来,他被仙佛两界联手镇压。
这才差点魂飞魄散。
十几万年里,他几乎没有一点意识,像个活死人一样,身体的生机近乎全断。
是断水,吊着他心头最后一点念想,才让他冥冥之中一直努力地活下去。
现在,他终于找到他了。
珩莲胸中涌过阵阵热流,他忍不住将断水抱得更紧些,又试探地揉了揉断水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揽向自己的胸口。
看断水难得没有抗拒,他又小心地亲了亲断水额顶柔软的头发。
尽管珩莲并没有形容他有多痛,但是断水从他简单描绘的场景已经能想象到,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知道珩莲并没有忘了自己,也一直在找自己,那这漫长岁月等待的煎熬,就不是他一个人在受着。
他没什么好矫情的。
断水心中的怨念稍减,却又更难受,自己在他最难挨的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
想到珩莲一个人在几十万年里差点没了性命,断水就感觉胸口一窒,他说:
“别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我希望你有什么事能够告诉我,我想遇到事情能和你一起去承担。
我不想像个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能做,又怕做什么都错,我这样很难受你知道吗?”
珩莲心疼地亲了亲断水的额头,“我不该瞒着你,我错了。”
断水听出他语气里的悔恨,心中有些满意,他说:
“那下次知道怎么做了吗?”
珩莲脑子里一下子就出现了断水腹背受敌,满身献血的模样,想想他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