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渣O想重生——by林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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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柏以为他放弃了自己这条路,正要起身离开就听陆廷鹤话锋一转,声音冰冷的仿佛带着刺儿:“挽星…… 叫的很亲切,你喜欢他?”
高柏瞬间懵住了,瞳孔瞪大,手掌快速握拳,“怎么可能!您…… 您这不仅是污蔑我,还是对祝总不尊重!”
陆廷鹤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目光在高柏脸上扫了两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没有不尊重我的爱人,是你对我的敌意太明显了,藏都藏不住。”
“当然这些我都能理解,” 陆廷鹤散淡道:“之前是因为我对挽星的忽视和冷对,导致你对我颇有成见,但我们和好之后你并没有多替他高兴,说简单点,你并没有为你自己高兴。”
高柏慌的不敢和他对视,强撑着解释:“这又怎么样,只能说明陆总您之前太渣了,我不像挽星那样轻易就相信你罢了。”
“又是挽星……” 陆廷鹤垂着眼笑了一声,“我注意过你们之间的相处,你从来就只叫他祝总,工作生活上也从不逾矩,但在我面前你总是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和他的亲密,在我问你跟了他多少年时,你连下巴都忍不住扬了一点。”
陆廷鹤冷笑一声,面容阴鸷的盯着他:“至于轻易不相信我之类的鬼话,只不过是你自我欺骗的手段,从心底里认定我就是个渣男,好暗示自己总有等到机会的那一天,高柏,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心思的?”
“我……” 高柏嘴唇紧抿着,僵硬的动了两下,随即彻底收住了话音,脱力似的靠近椅子里。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告诉他,然后让他开除我?”
陆廷鹤眼尾一敛,沉声道:“我还没有那么幼稚,挽星不是迟钝的人,如果你有出格的举动被他发现,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辞退你,既然他没有那就说明你收敛的很好,我也没必要帮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高柏嗤笑一声:“你会放任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这不可能。” 他见识过陆廷鹤的占有欲有多强,不可能允许觊觎祝挽星的第三者继续留下。
然而陆廷鹤只是很轻的笑了一下,“如果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我不用经他的同意就能把你支走,但高柏,你不一样,挽星把你当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
高柏抬眼看向他,陆廷鹤已经收回了视线,“所以你一定会更加注意自己和他相处的分寸,不然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高柏笑了:“你威胁我?”
陆廷鹤不以为然:“我这是相信你。”
“我相信挽星,也相信一直被他重用的你,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就是想他过的更好。”
他把 ipad 推到高柏面前,笔尖圈起那三个日期:“还不打算说吗?”
最后可想而知是高柏妥协了。
他拿着笔在那三个日期上一个个圈过,声音放的很低:“23 号,他因为合作方突然改期,去了温泉度假村开会。27 号,他请了一位粤菜师傅教他做花胶,说要给你炖排骨。29 号,他——”
高柏话音顿了一下,看向陆廷鹤的眼神里满是嘲讽:“29 号,他因为突然发情昏迷不醒,被我送进了医院。”
陆廷鹤怔愣了一瞬,随即很快反驳:“不可能,你记错了,他的发情期虽然不规律,但不会间隔那么短的时间,他 31 号发情时我就在——”
一声嗤笑打断他的话,高柏好笑的重复了一遍:“不会间隔那么短的时间?”
他沉着脸猛地站起来,怒红着眼睛逼近陆廷鹤,“你以为当时他的信息素缺乏症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我亲眼见过他一个月发情两次,到后期更严重的时候如果再没有Alpha的信息素是会死的!”
他说着苦笑了一声,轻声质问:“那我试问这几次发情期陆总有一次陪在他身边吗?”
不用他回答,高柏就接下了话:“你没有,一次都没有,不仅没有你还要大发慈悲的去照顾别的 omega,陆总可真是活菩萨。”
陆廷鹤彻底怔住了,脸上的游刃有余瞬间转为茫然,他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不敢置信的问:“你怎么知道我…… 我照顾过其他 omega?”
“我怎么知道?” 高柏看着他笑了,苦涩的敛了嘴角,开口时声音冷到能把陆廷鹤的心脏刺穿:“你在隔离室照顾那个发情的Omega时,挽星就躺在你们隔壁。”
“他也发情了,就在你温柔耐心体贴的安抚另一个Omega时,你自己的Omega在隔壁疼得几乎快要死过去。”
指尖猛地掐进手心,陆廷鹤茫然了一秒,呼吸滞住。
那一瞬间好像周身所有的一切都停住了运转,办公室里安静的像陷入真空,陆廷鹤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他的瞳孔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放大,最后像一张压扁的黑白照片似的被定格了。
“不会…… 不可能……”
陆廷鹤从喉咙里硬挤出几个轻到要听不见的字音,像个孩子一样无措的眨着眼,脖颈痉挛似的扭了好几下,最终只转过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
心脏疼得像被人当胸插了一刀。
看他这副模样高柏甚至感觉可恨又可笑,想到当时的情景他抬起来的手都是抖的,只能又放下,“你知道我当时冲进去时挽星在干什么吗?”
“他晕倒了,贴着你那侧墙壁蜷缩在床上,手里紧握着手机,昏迷前唯一一个求救电话是打给你的,” 他冷笑着看向陆廷鹤,一字一顿:“就是被你挂断的那通。”
“咔嚓” 一声,杯子被碰到地上摔碎,陆廷鹤像被惊醒似的眨了下眼,一滴眼泪倏的滚了出来,滴到西裤上登时印出一个水圈儿。
“现在知道心疼了?” 高柏冲过去揪住陆廷鹤的衣领,愤怒至极的逼问:“那你当时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他当时有多危险吗?他浑身都是过敏的疹子,抑制剂只刺进去一个针尖就推不动了,只有手指勉强有力气能动,但给你打电话求救还被你挂断了!”
陆廷鹤痛苦的摇了摇脑袋,喘息不断加重,喉咙里挤出几声撕裂难听的哽咽。
“你知道他当时刚从一个变态手里逃出来吗?你知道隔离室的隔音有多差吗?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听见你安抚别人的每一句话还要受虐似的贴着墙壁吗!”
“砰” 的一下,陆廷鹤撞到桌上,高柏双眼殷红的吼道:“因为他有信息素缺乏症,他本能的想要你的信息素……”
但是隔离室的封闭做的太好了,他能听清陆廷鹤说的所有话,却闻不到一丁点Alpha信息素。
陆廷鹤猛地咳嗽起来,像是呛水昏迷后好不容易挣出了一口氧气,剧烈的咳嗽把眼泪和口水一起往外震,陆廷鹤眼前一暗,脱力似的跌坐下去。
无尽的悔恨和钻心削骨似的疼像海水倒灌一样挤进脑袋,他清醒的意识到,那天他假意照顾林然时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语气词,祝挽星都听的到,在他疼到求救,绝望至极到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一直清清楚楚的响在耳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祝挽星会只间隔两天就再次发情了,因为从药店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被自己强暴了。
而从村里回来那天,陆廷鹤又几次威胁要扯开他的衣服。
所以那根本不是发情,只不过是精神极度恐惧痛苦之下,omega的身体引发的自救——在欺骗自己粗鲁的对待只是Alpha在安抚他的发情期。
第58章 雪地里带着壁炉的玻璃大房子
和尤然的谈话结束半小时后,祝挽星才起身往陆廷鹤的办公室走,他慢吞吞的穿过公共办公区,跨进隔断后那条细窄的长廊,长廊尽头就是陆廷鹤的办公室。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见陆廷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会显得不是那么无力,更不知道陆廷鹤有没有调整好情绪来见他。
短短一条路被他走的歪七扭八,又慢又乱的步子始终成不了一条直线。
祝挽星低下头时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两块小蛋糕,是尤然塞给他的,他经过自己工位时都忘了放下。
祝挽星好笑的摆了摆手,正要返回去把蛋糕放下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高柏从陆廷鹤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紧接又关上了门。
他眼圈红着,定好型的头发也随手抓乱了,松散开的领口处沾了些水痕,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冷静下来。
“祝总,您还是等一会儿再进去吧。” 高柏低头说。
祝挽星眼神怪异的扫了他一眼,预感非常不好,“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你们谈了什么?”
“我告诉陆总了,那天您也在药店。”
祝挽星点头,这在他预料之内,高柏根本拦不下陆廷鹤,可下一秒就听他说:“还有您那天被送进医院差点抢救不过来,您求救时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和您之前为他做过的很多事,我也都一五一十和陆总说了。”
祝挽星瞬间沉了脸:“谁让你说这些的!”
“陆总应该知道,就凭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他就根本配不上您,不过是一个卖酒女生的私生子,有妈生没妈养的,仗着自己是高等级Alpha就卑鄙无耻的用信息素折磨您!他也配?”
高柏一想到自己苦等三年,结果祝挽星还是鬼迷心窍的和陆廷鹤和好了就不甘心,他愈发激动,眼圈殷红着向前跨了一步,指着陆廷鹤的办公室言辞激烈。
“他妈把他当工具,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借他上位,活该陆临江当时把他赶出家门!他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下三滥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家世性情品格,他哪一点能和您相比?他害的您几次进医院,现在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和您在一起!没关系,祝总不方便说的,我都帮您说了!”
祝挽星怔愣两秒,抿唇噤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高柏,半晌露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嗤笑。
“私生子、活该被赶出家门、有妈生没妈养…… 你以为你在指责谁?”
高柏哑然失声,眼里透着慌乱,“祝总,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祝挽星扬手打断他的话,面色沉的滴水,“你是站在谁的立场去讨伐他的,我吗?那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爱他,你替我指责不上,你不过是拿我做借口来满足你贬低他的私欲。说到底我们之间的事,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高柏怔住了,开口时磕巴了一下:“外…外人?我跟了您三年,每天都在您身边照顾您,您说我是外人?”
祝挽星眉头凝的更深,眼底有晦暗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敛着眉眼思忖两秒,再开口时声音冷然。
“我一向公私分明,不会拿你对我私生活的态度去质疑你的工作能力,但是高柏,我不想你每次在我面前汇报工作时,心里都在言辞恶劣的辱骂我的Alpha。”
高柏这次彻底怔住了,眼神茫然了两秒,“你这话是…… 是什么意思?你要辞退我?”
祝挽星不做声,算是默认。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高柏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堵了好几秒,开口问他时满脸不敢置信:“挽星,你要为了那个渣男辞退我?”
祝挽星低头正了正表带,轻声道:“你应该知道你这句话问的有多可笑。”
别说他只是一个助理,就算换了其他任何人,在祝挽星面前都不可能越的过陆廷鹤去。
光是凭他没头没脑的骂那两句话,只是辞退他就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更别提祝挽星还发现了他对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更不可能继续留他在身边。
“挽星,你不能辞退我,我、我会改的…… 我以后不会了,我会注意分寸,我会继续陪着你,就像之前你被陆廷鹤伤害时那样,你应该明白不管发生什么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我陪了你三年你不能这样对我!”
“陪了我三年?” 祝挽星掀起眼皮看着他,只觉得可笑,“你为我工作三年,我也付了你三年薪水,我们之间只是最简单的雇佣关系,我倒不知道这三年能让你自我感动成这样。”
“不是!挽星我——”
“够了。” 祝挽星垂下眼眸,一个字不想再听,直截了当的说:“后天之前,我会准备好你的离职证明。”
*
高柏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长廊里又只剩了祝挽星一个人,他没了再回去放蛋糕的心思,就那么提着一直走到陆廷鹤办公室门口。
他没有敲门,在门口沉默着站了两三分钟,最后还是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于是陆廷鹤神色黯淡的走出去时,正看到祝挽星乖乖的蹲在门边的墙角。
宽松的白色毛衣在下摆处解开了两颗扣子,他捞着下摆罩住自己的膝盖,膝盖上还放着一块打开的小蛋糕,刚用勺子挖掉一个角。
越看越像像一只背着主人躲在家门口偷吃的白色小博美,软乎乎毛茸茸,还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吃,让人连和他大声说话都不舍得。
祝挽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来,拿着勺子呆呆的看向他,陆廷鹤很快扭过了头,抬手抹了抹眼睛,开口前清了两下嗓子:“怎么躲在这儿?”
祝挽星顿了顿,假装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哽咽,软绵绵的回道:“我怕进去会打扰哥,就想在这里等一下。”
说话时晶亮的眼睛正好被柔和的灯光照着,衬得那层雾霭迷蒙的水光柔软又可怜。
“不会打扰我,” 陆廷鹤的眼圈又漫上一层热意,他甚至有些不敢看祝挽星的眼睛,视线越过他落在小蛋糕上面,“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