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渣O想重生——by林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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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挽星摇摇头,也垂着眼不看陆廷鹤:“不饿,就是无聊,想吃点甜的,等一会儿哄你也可以甜一点。”
陆廷鹤看了他一眼,没接下话茬儿,小长廊里本就不算明亮,祝挽星头顶的灯光还被陆廷鹤挡住了大半,他看不清陆廷鹤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出一声很轻微又很压抑的叹息。
“我要出去一趟。” 陆廷鹤垂着眼说。
祝挽星明白这意思是不带他去,他就乖乖点点头,又问:“那我进办公室里等哥行吗?”
陆廷鹤嘴唇抿了抿,极其艰难的启开唇:“不行,办公室现在很乱,进不去人,我让小李先送你回家好吗?”
满地的文件夹和玻璃碎片,还有划破的抱枕,踹倒的灯柱…… 一片狼藉,他怕祝挽星进去会吓到。
祝挽星眼睛懵懵的眨了两下,垂着脑袋低喃了一句 “我不想自己回家,” 又很小声的和他商量:“我就还在这儿等行吗?正好我可以把蛋糕吃完,我不会乱跑出去的,我知道外面很黑了。”
陆廷鹤没做声,侧过头闭了闭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手掌一点点收紧,握成拳。
祝挽星以为他不同意,落寞的垂下了眼,捏了捏手里的勺子,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还小了:“或者我就进办公室里面行吗?很乱也没关系,我就要一小块地方坐着等哥回来,我…… 我想呆在离你近点的地方……”
他绝口不提药店的事情,原谅亦或苛责,半句都没显露,只乖乖的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陆廷鹤,然后示意对方自己永远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像是无知无觉,实则小心翼翼。
连陆廷鹤脸上的表情都不敢多看,所有情绪都收在紧紧捏着勺子的指尖,没人知道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整块蛋糕,才堪堪压下喉咙里的苦涩,说出几句成调的话来。
陆廷鹤垂着眼默不作声,心脏疼得像是被钝刀切割捅碎,他不敢去看祝挽星,视线一落到他身上脑海里就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他蜷缩在隔离室里的样子。
更不敢开口说话,怕祝挽星听到他的声音,会想起绝望至极时隔着墙壁听到的那几句给别人的安抚。
他第一次觉得回忆太过残忍,像拿着刀斧满目狰狞的追着他们砍的刽子手,可他和祝挽星都无处可逃。
因为时间一旦滑过去就不可逆转,绕是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穿越回那一天,接通祝挽星的求救电话,就像祝挽星也回不到前世陪他吃完那顿晚饭,再答应他的求婚。
对不起、后悔、愧疚这些字眼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夏天的柳絮,到处都是且又虚又飘,落不到实处,他束手无策,茫然又无措,最后只能走到祝挽星面前,和他面对面蹲下来。
“我想去看看自己做过的事。” 陆廷鹤说。
祝挽星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多红,眼底布着一层红血丝,他垂下眼,把脸埋在腿里,头顶抵着陆廷鹤的膝盖,“想去哪儿看呢?”
“那家药店。”
祝挽星默了默,想起尤然的话,声音闷闷的隔着毛衣传来:“那哥想我陪你一起吗?”
*
两人一起下楼时员工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陆廷鹤走在前面带着祝挽星进了停车场。
全程没有交流,没有牵手,一路上两人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直到祝挽星开口说:“我把高柏开除了,他的态度很奇怪,偏激过了头。”
没有提高柏对他别样的心思,毕竟是跟了自己三年的人,祝挽星不想在背后议论。
陆廷鹤点头,彼此心照不宣,“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会安排他暂时离开京城,身边的人还够用吗?有没有能顶他位置的?”
祝挽星沉吟两秒,老实说:“没有,我之前确实太依赖他了,就这一个助理,估计得过一阵子再找合适的人提上来。”
“别找了,尤然一直带着两个 beta,工作做的很不错,对你的习惯了解的也差不多,今晚我给你拨过去。”
祝挽星点头说好,没有问为什么他的助理会了解自己的习惯,短暂的对话结束后就再没人开口,一路安静着驶向了药店。
到了之后陆廷鹤先下车,再绕到副驾去帮祝挽星解安全带,祝挽星乖乖等着,临下去前和他说:“我准备了东西给哥。”
转头从口袋里拿了一副墨镜给他戴上,遮住了那双红肿到不正常的眼睛,温热的指腹落在他两边眼尾处慢慢揉着,“这样就看不到了,正好一会儿在药店买管药膏抹一下,明天早上就消肿了。”
陆廷鹤点头说好,没再动作,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让他给自己揉,过了两三分钟才开口,今晚第一次叫他:“小乖,我们模拟一下吧。”
祝挽星没听懂,“模拟什么?”
陆廷鹤抬手摩挲了一下他的眉心,沉声说:“模拟我们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今天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你在路上突然进入了发情期,虽然很慌乱,但并不害怕,因为我会很快赶过来陪你。”
祝挽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陷入了怔愣,胸腔里有暖融融的热流涌进心海,他含着眼泪自嘲的问:“那我以后再经过这家药店,是不是就不用再快走过去了?”
“对,” 陆廷鹤笑了,夹着两声几不可察的哽咽道:“以后再想起那天,再经过这家药店,再走进这条街道的时候,都不用难受,也不用瞥开视线,所有不好的记忆都留在今晚吧,以后只记得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回忆永远摆在那儿,吹不散,揭不过,也忘不掉,每次想起来都要把愈合的口子重新扯开一遍,陆廷鹤深知这个道理,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代替它,既然拦不住刽子手砍下的刀,那就把它换成鲜花。
陆廷鹤拥着祝挽星走进了药店,目标明确直奔前台,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但架不住两人都生的极好,高大温文的Alpha还戴着副墨镜,一进门就引来不少侧目。
正在排货的 beta 女医师第一眼就觉得祝挽星眼熟,再三确认后兴冲冲走过来,“是你啊!那个用机械表制服流氓的小 o!你现在气色可真好,更好看了耶!”
祝挽星也想起了女医师,笑着说谢谢,悄悄看向身旁的人,突然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好神奇,明明上一次踏进这家药店还是他噩梦的开始,现在陆廷鹤已经坚定的站在了他身边。
女医师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陆廷鹤,墨镜挡了三分一的脸也掩不住他身上的气质,女医生冲祝挽星挤了下眼睛,“原来你的Alpha这么帅啊!怪不得你那么小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了,可一定要幸福啊!”
陆廷鹤淡笑着感谢她的祝福,开口问:“我们能借用一下第一间隔离室吗?”
女医师有些诧异,“借用隔离室?你们有人发情或者进入易感期了吗?” 她扫了一眼两个人,并没有发现问题,于是小声对祝挽星说:“还是建议你们去酒店哦,隔离室不能借给情侣…… 咳,那个的,不符合规定!”
祝挽星脸上瞬间爆红,“不是!你误会了,我们就——”
“嗨呀嗨呀我都懂!” 女医师老神在在的揶揄他:“年纪小想玩刺激的嘛,我又不是见过第一对了。”
祝挽星臊的恨不得钻进柜台里,欲哭无泪的看着他,陆廷鹤这才真情实感露地出一点笑来,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去那边儿等一会儿吧,我来和医师说。”
他把女医师叫到一边,一板一眼的和人说想要借用隔离室和自己的爱人求婚,因为两人当初就是在隔离室认识的,选在这里比较有意义,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影响有突发情况的伴侣使用。
女医生满脸震惊,八卦兮兮的问:“在隔离室认识的?这么说你是持有义工证的志愿者,在隔离室救助发情的陌生Omega时爱上他了!”
陆廷鹤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不仅我在救赎他,他也在救赎我。”
“他也在救助你?” 女医师没注意他的措辞不同,疑惑问:“omega 也可以考取义工证做志愿者吗?没听说过啊。”
“他不用考,我直接发给他。”
女医生更疑惑了,“你直接发?你是街道办的?哪个街道办这么方便,我也想我弟考个证。”
“考不了。” 陆廷鹤笑着看向走过来的祝挽星,说:“我们是个人街道办,人员稀少,就我们两个,所以他只做我的义工,我也只做他的志愿者。”
*
从女医师那里骗来了钥匙,羞红了脸的祝挽星拉着陆廷鹤一溜烟跑进了第一间隔离室,里面的布局还是和两个月前一模一样,只不过一次性床单换了颜色,上次是天蓝色,这次是黑色。
他被陆廷鹤整个儿拥进怀里,一条胳膊揽着肩膀,一条胳膊圈着后腰,下巴抵着额头,手掌抚摸着脸蛋,用最亲密的姿势面对面侧躺在床上,近到呼吸时两股喘息互相交杂缠绕在一起,鼻尖尽是Alpha慢慢释放出的乌木香,安全又满足。
祝挽星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小猫打盹似的蹭着他,陆廷鹤说想他忘记不好的回忆,只记得今晚。
他还想着自己一定要努力不分心才能做到,却不想一躺进人怀里就脑袋空空了,除了这一分钟的陆廷鹤,什么都想不了。
祝挽星暗道自己好没出息,又黏黏糊糊的问他:“如果是突然发情,急匆匆进来的情侣,应该先做什么啊?”
陆廷鹤的情绪好了很多,闻言也散漫的笑了笑,“不清楚,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总归不会是打抑制剂。”
如果真的发情了,那陆廷鹤想尽办法让他舒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舍得用抑制剂把情热往下压。
祝挽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假设起来:“第一步应该先脱衣服?不过如果发情了的话我可能没那么守规矩了,要是忍不住把哥哥的衣服给撕了怎么办?”
陆廷鹤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脑子里满是小醉狗上次急吼吼发酒疯的样子,可爱又好笑。
他笑着垂下眼睫,吻了吻祝挽星的发顶,温柔道:“给你撕。”
祝挽星哼了一下,美滋滋的抱怨:“哥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你一定又要说我急,叫我小色狗,没准还会把我屁股打红。”
“不过今天再想绑的话就不行啦,” 他伸手过去暗戳戳的拨了拨陆廷鹤的领带,幸灾乐祸:“隔离室里没软绳,哥又在办公室就把领带解了,那你可能就弄不了我了。”
“不弄你,到时候小乖想怎么样哥都依着你。” 放在后腰的手指随着话音滑到祝挽星的小腹,示意般点了一下,陆廷鹤吻着他耳尖小声道:“不论信息素还是别的,想要多少我都会给灌给你,不想清理也没问题,可以存到发情期结束。”
祝挽星惊喜的瞪圆了眼睛,又羞又高兴,不确定的问:“真的可以存起来吗?不用我再耍赖求了?”
受Omega的身体结构影响,祝挽星总是比陆廷鹤还要渴望更加亲密的身体触碰,且腺体和其他地方获得饱涨感会让他的满足感加倍。
但之前因为一直没有进入腔内终身标记,也怕祝挽星突然怀孕,陆廷鹤总是清理的非常及时,每次都要祝挽星撒娇耍赖撒泼各种招式用个遍才能多留一会儿。
今天突然被告知可以存到发情期结束了,他自然欣喜非常,薄雾朦胧的眼睛湿漉漉的眨了眨,水红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肉,然而陆廷鹤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闻到他的信息素陡然间夹了苦味儿,祝挽星疑惑的看向他,“哥哥怎么了?”
陆廷鹤看了他一眼,如实说:“我最近在很多地方都预订了位置,想陪你度过发情期。”
“海边的独栋小别墅,连墙壁都是蓝色的,你会很喜欢那里傍晚的海风,南山的滑雪场里那座建在雪地里的玻璃房子,我可以在温暖的壁炉边听着雪声抱你,还有十三路的郁金香酒庄,你说想躺在花田里看日出,我也一直都记得……”
“但这些或许都实现不了了,” 陆廷鹤话音一顿,看向他的眼神里压满了痛苦:“你现在可能连正常发情都做不到。”
在非自然的情况下,受Alpha的信息素诱导或者强制威胁进入的发情期,对Omega的身体伤害极大且完全不可逆,极大可能会影响后续发情期甚至生育能力。
两人解开误会之前,祝挽星曾经在极短时间里因为恐惧连续两次非自然发情,陆廷鹤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已经糟糕成什么样了。
祝挽星心大的笑了笑,劝他:“不用那么担心,出院之前不是做过检查嘛,我没事的。”
“这些没有临床上的病理表现,查不出来的,很多Omega都是在发情期延迟很久之后才被确诊。”
祝挽星笑容僵在脸上,一瞬间脑袋里闪过了很多可能,他深吸了一口气,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也不一定就会不能发情,哥先不要想那么多。”
“再…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确诊了也没什么,不用发情正好省了很多麻烦,如果以后真的…不能生宝宝的话——”
“我无所谓有没有宝宝,” 陆廷鹤急声打断他:“我只想你健健康康的。”
“我现在已经很健康了啊!气色好体力好,陪你一整晚都没问题了,就算前世我身体最好的时候还有几次累到晕过去呢,这么一想我还挺厉害嘛。”
不说不知道,一对比还挺骄傲,祝挽星拉着他坐起来,掰着指头细说自己现在有多棒多厉害。
陆廷鹤心疼的根本听不进去,抬手把他捏成鸭子嘴,亲了一下:“你说就说,不用安抚我,小乖越这样我心里越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