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by月亮菜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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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周牧野九点半就去洗澡,十点准时上床睡觉。不看书,不玩手机,把自己那半边的床头灯关上,安安静静,绝对称得上最佳室友典范。
倒是晓峰,怕自己影响到他休息,收拾东西都蹑手蹑脚的。
他蹲在地上从箱子里拿衣服,找了一会儿,直起上半身,歪头思考,纳罕:“师兄他,也不熬夜啊,怎么就怕晚上打扰到阮宵了?”
***
连着集训两天。
第三天白天,大家休整一段时间后,就一起坐大巴前往体育中心,准备参赛。
男单的出场顺序在近傍晚的时候,前面都是冰舞和双人滑。
叶子和东东拿了双人滑的第二,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两人有些扫兴。
第一是两位省队的选手。
阮宵的压力也陡然增大。
以前都是小比赛,大多是世纪滑冰俱乐部内部选手之间的较量,阮宵第一次领悟到省队选手的风采,感觉他们无论是技术还是气质,都十分强悍。
男单开始后,阮宵就变得坐立难安。
赛前临他上场的一段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无论心里劝过自己多少回,但还是无法抑制手脚发凉,腿发软,呼吸更是焦灼。
阮宵还没换鞋,正在冰场后方的员工通道里走来走去,一次次深深吸气又吐出。
越是这种时候,他脑子里想起越多的竟是训练时自己的不足之处。
因为柔韧性不够,劈叉不够极限,下腰不够深,后扳腿提刀时不够从容……
越想,越慌,唯恐比赛时这些问题都一齐暴露出来。
正当阮宵来回踱步时,前方走廊尽头传来闲散的脚步声。
阮宵抬头。
周牧野朝这边走来。
周牧野走到近前,上下打量:“又开始了?”
对阮宵的状态,他太过熟悉。
阮宵在周牧野面前没什么好装,苦恼地点头。
“那怎么办?”周牧野低睫,掏出手机和耳机盒,提议,“要不然听段音乐?”
阮宵大概还有一刻钟上场,他现在听不进音乐,也不想听。
阮宵低下头,拧眉,紧抿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周牧野看他半晌,重新把耳机放回口袋,很浅地叹一声:“先回去准备,快到你了。”
正要离开,手腕突然被捉住。
周牧野淡淡眨一下眼,抬头看向阮宵。
阮宵脸上一片绯红,眼角泛起湿润,看周牧野一眼,又低下视线,最后又逼自己看向周牧野。
温宁的声音有些颤:“帮我找找感觉吧。”
周牧野乌发黑瞳,眼角在灯光映照下有些薄凉。
他问:“怎么找感觉?”
说完,无意识舔了下唇。
很明显在明知故问。
阮宵手还抓在周牧野腕上,上前一步,精致小脸上俏红,眼眸里闪烁光亮,声音却蚊子哼一样:
“周院长,我紧张……”
周牧野眼睛漆黑,看他半晌,终于挪步,转身,不疾不徐地朝阮宵走。
阮宵步步后退,呼吸有些急,在周牧野的有意引导下退到一旁卫生间门口。
周牧野抬起一手按在门上,顺势推开,继续向前。
阮宵退到门里面。
周牧野跟着进入卫生间内,反手关门。
“你这个症状有点棘手,我得好好看看。”
“咔嚓——”
门内传来一道落锁声。
作者有话要说:
周牧野:周院长也不想,但谁叫周院长医者仁心。
-
第51章 求安慰
跟周牧野找感觉时, 阮宵大脑空白,懵懵地发热。
因为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比赛前紧张的情绪也能一并忘却, 还会有种轻飘飘、如坠云端的愉悦感觉。
等阮宵回过神, 他已经小脸红扑扑地站在众人瞩目的冰场中央。
阮宵朝内场的等候区看去,教练和队友都在那儿,还有周牧野也在。
肖开阳对这边高高举起双手,比出“你最棒”的手势。
阮宵顺势看向周牧野。
周牧野手臂架在横杆上, 正低头看手机。
他肤色冷白,因此衬得唇色尤其嫣红,细看之下, 嘴唇还显出些微红肿。
许是感到阮宵的目光, 周牧野抬头, 朝这边看来。
两人对上视线。
周牧野冲他微微一挑眉, 挑起鲜红舌尖, 滑过唇角, 动作间意有所指。
阮宵尚且清楚自己在比赛, 正被众多视线围观。
他不动神色地收回目光, 投向前方黑压压的观众席,握紧双拳, 暗暗深吸气,稳住陡然剧烈跳动的心脏。
周牧野这个坏男人。
一定是故意的。
阮宵的自由滑节目正式开始前。
周牧野还在手机上敷衍竞赛导师。
肖开阳瞄他一眼, 问:“刚才是去吃火锅还是麻辣烫了?”
周牧野不解, 偏头看他。
肖开阳眼神示意他的唇:“辣成这样?”
周牧野抬起一手, 摸摸温度尚且滚烫的嘴唇, 又咬咬下唇, 继续低头敷衍导师:“不知道, 问阮宵去。”
肖开阳笑:“什么乱七八糟,吃没吃自己不知道,还得问阮宵?”
周牧野没再多说什么,稳住导师后,开始订今晚的机票。
这次的自由滑节目中,阮宵仅在后半段的向上燕式转中放下浮足那一刻打滑一下,出现一个小失误,其他动作都完美达成。
他的技术分以绝对优势甩开目前位列第一的一位省队选手,不过表演内容分则不是最突出的,最终以自由滑总分154.33的成绩排第一,引起不少在场选手的频频注视。
周牧野跟教练组到的KC区,看到成绩翻新的瞬间,他抬手,似乎要揉揉阮宵的脑袋,可看到阮宵今天刚做好的造型,最终作罢。怕他一会儿在采访环节乱发型。
周牧野是明早九点开始竞赛,所以等不到比赛结束,现在就要赶去机场值机。
阮宵后面还有五位选手没上场,所以目前无法得知最终排名。
分别前。
阮宵道:“阿野,等比赛结束,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名次!”
周牧野一手抄在兜里,面对阮宵站立:“不用了。”
阮宵稍怔一瞬,垂下睫,再次抬眸时,眼角微弯:“你不想知道吗?也对,又不是什么太精彩的比赛。”
毫无征兆的,周牧野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脸颊。
阮宵停顿两秒,一边绵软的脸颊被扯到变形,口齿不清:“阿惹,里干嘛……”
“我知道你会是第一。”周牧野眉眼薄凉,淡声道,“所以不用多此一举再告诉我一遍。”
阮宵脸上霎时间升温,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蠢。
“谁说不精彩?”周牧野道,“你这总不自信的毛病得治一治。”
抬腕,看眼手表,轻“啧”一声:“今天周院长没空,下次再约时间。”
“你……你可以了……”
阮宵视线低垂,脸上的热度简直退不下去,等周牧野松开手,他赶紧用双手揉揉脸颊,正好掩饰住满脸绯色。
周牧野走后。
阮宵换好鞋,坐在场边,还有些出神。
等好不容易醒过来般,才突然意识到,分开前他还没祝周牧野竞赛顺利。
阮宵连忙问肖开阳要来自己的手机,给周牧野发去微信。
糯米做的阮宵:【阿野,竞赛加油!祝你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阮宵很喜欢周牧野给他取的网名,所以后来注册微信以及企鹅号,就算是视频账号,也都用这个ID。
过一会儿。
周牧野:【谢谢。没有我不会的题。】
阮宵:“……”
***
最后,男单比赛结束,整届省赛进入收尾流程。
阮宵以两点几分之差,赢得本届男单第一名。
这可把肖开阳高兴坏,不仅给阮宵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抱得他双脚离地。
采访过后就是庆功宴,阮宵胡吃海喝一顿,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
网上已经有本次省赛的相关讯息,阮宵随手转发一个体育平台对于此次省赛的报道,便去到#夜夜笙箫#的超话。
一点开,满屏都是Gif动图,是粉丝从比赛视频上剪辑下来的。
最上面一条热门,是最后在等成绩出来时候的Gif截图。
阮宵点开一看。
周牧野正一手抄兜,一手掐阮宵的脸,镜头对准周牧野,能看到他正在说话,而对面的阮宵,则小脸俏红,看人的眼神都是湿漉漉的。
阮宵刚往嘴里塞进一个泡芙,就有些噎住。
如果不是网友的放大镜,他永远不知道自己面对周牧野时有这么孬。
丢人!
再习惯性点开评论区,随意瞄上两眼,画风差点让他把嘴里的奶油喷出去。
【老婆脸红得这么漂亮,野哥确定不冲一下?】
【野哥不冲不是男人啊。[doge]】
【你俩在干嘛!你们可是在KC区!来,跟我念,Kiss&Cry,Kiss!Kiss!Kiss!你俩为啥不接吻呢!还在磨叽啥呢!】
【唇语十级专家在哪里?野王对小元宵说了什么???】
【大概说的是:“我知道你会是第一。”】
【嚯!还没结束,就已经预定冠军了,野王不仅对自己自信,对小男友也很自信,这就是官配。】
【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他们!周牧野自己不参加比赛,但还是来到现场了,肯定是来陪小元宵的!他们感情真的好好啊。】
【哈哈,野王又在欺负小元宵,孩子脸都给掐红了,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也欺负阮宵,污了污了,但想想也太带感了。】
【……】
阮宵正在一条一条翻评论,脸上红彤彤的,没想到他和周牧野的CP粉们都这么……奔放。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奔放,也不会取“夜夜笙箫”这种名。
正当阮宵头脑发热时,旁边叶子凑过来:“宵宵,看什么呢?”
阮宵火速退出界面,偏头看叶子,脸还通红,却一本正经:“啊?没什么,就看看体育新闻。”
叶子目光怀疑地打量阮宵片刻,道:“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阮宵茫然:“像什么?”
“像电脑上看片被发现后一键切回桌面。”叶子一脸高深莫测,“宵宵,手速飞起啊。”
“什……什么啊!”阮宵装傻听不懂,装模作样翻看刚才转发的体育报道,脸却愈发地烫。
他不过就是翻翻超话楼。
怎么就像看片?
阮宵正好在看体育新闻的评论区,翻过一页,看到某条点赞很高的评论时,却为之一顿。
【看过男单第一之前的两场比赛,说实话,这次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远远达不到前两场的水平,看得出,代入不了情绪,承认跳跃出彩,但其他都不行,如果综合来看整场的表现,比不过第二名。】
阮宵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差强人意”、“不行”、“比不过”这些字眼,来不及思考,继续往下看。
【男单第一最近被吹得太过火了,不过是跟周牧野绑定炒CP,涨了一波热度,各种号都跟风营销,这次省赛直接打回原形,柔韧性差成这样,省队那些选手随随便便拉出来,都比他可观赏性强,花滑是冰上芭蕾,不是跳远跳高比赛,整场表演太硬了,看不懂国内裁判审美。】
【粉丝没必要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就乱咬,热评那几个哪个不是说的实话,我也看过男单第一击败羽帝那一场,确实是封神之作,相信很多看过的人都有被感动到,那才是带情绪的表演,但再看这次省赛,徒有其表,没有内核,不过就是个木头美人在冰上跳跃,我都怀疑这位有没有理解自己作品的意义,反正这个男单第一在我看来,名不副实,说是黑幕我都信,毕竟能跟周太子扯上关系,背景都不差。】
【他好像一个跳跃机器哦。】
【……】
阮宵心里被跟针刺一样,扎得有些疼,胸口也闷闷地作呕。
他身体紧绷,微微发起抖来,最后“啪”的一下把手机翻过盖在桌上,拽过餐盘,埋头往嘴里塞东西。
餐桌上有人打趣:“宵宵,还没吃饱啊?”
阮宵没抬头,保持进食速度,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可注意点啊。”那人还在开玩笑,“哪天真胖了,可就跳不起来了。”
阮宵捏着银叉的手指紧了紧,最后,狠狠拧了下眉。
***
晚上,阮宵撑得睡不着,裹上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东东睡前犹豫片刻,扭过头,问:“宵宵,你要不要紧?”
阮宵探出一张脸,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
他知道自己打扰到室友,兀自想想,爬起来,道:“东东,你先睡吧,我晚上吃多了,去外面走走。”
东东看阮宵当真爬起来,而且还把酒店里厚厚的鸭绒被裹在身上,都惊了:“你就这么去啊?”
阮宵捞起坠在脚踝边的被子,不让拖到地上,点点头,笑意羞赧:“外面太冷,带床被子。”
东东:“……”
可以披上外套呀。
阮宵像超能陆战队里的大白一样,摇摇晃晃地驮上被子出门,来到走廊,左右望望,却不知往哪儿走。
他晚上睡不着,三分是因为撑,七分是因为胸口发闷。
网络上的□□对他影响太大,即便后来没再上微博看过,但那些字句都针扎似的刻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