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by月亮菜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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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开阳听明白了,陆飒同样不抱希望。
就在两人纠结之时,1号滑冰室突然乌泱泱涌进来许多人。
陆飒眉目沉沉地瞄了两眼:“怎么回事?”
肖开阳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白熙羽公开排练,邀请同学们来观看……也好,给我们俱乐部涨点人气。”
又报备道:“今天要训练的人去其他滑冰室,场地不冲突。”
陆飒也就没管了,翻了几页纸,长长叹气一声。
观众席前方有休息区,阮宵被周牧野领到了那里坐着,然后周牧野去了更衣室。
阮宵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扭头看向观众席,扫视一圈,发现人来的真不少,有上百人了。
白熙羽人气挺高的。
阮宵把冰鞋袋靠放在一旁,有些无所事事,下意识瞄了眼旁边的茶几,今天茶几上却没有放小零食。
小小的空虚之感一闪而过。
阮宵正要用通讯手表找秦双琪,说自己不上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人突然坐到他旁边。
阮宵余光瞥到,顺着看去,首先入目的是一头张扬的白金色毛发。
是那个小狮子,不,陈墨。
阮宵看陈墨一眼,想了想,低下头,继续戳自己的电子表,假装没看见。
看得出来,这人挺讨厌他的,他不想主动讨嫌。
然而过了片刻。
“你上周好几天没来。”旁边传来略显傲慢的声音。
还不是因为你们笑我。
阮宵暗暗腹诽,又瞄向身旁,然而陈墨始终目视前方,摆着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墨发丝浅淡,眼瞳深黑,很容易会被误会成不好惹的不良少年。
阮宵始终没应声。今天他被周牧野禁止上场,多半逃不掉这些人的一顿嘲讽。
就在他以为陈墨要开启嘲讽模式时,陈墨突然从宽大的校服下摆掏出一塑料袋的东西,不由分说塞到他怀里。
“……”阮宵猝不及防。
抬头。
陈墨脸色微微发红,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他的样子,声音别扭,说话有些不利索:“你、你喜欢吃鸭舌吧?给你买了点,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反正你来的话就能看到我……对了,我、我叫陈墨,耳东陈,钢笔里的那个墨……”
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说了点啥,陈墨送完零食就扭头跑了。
阮宵抱着东西呆滞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低头打开一看。
不仅有鸭舌,还有芒果干、扇贝肉、鹌鹑蛋、芝士肠……
阮宵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本来不饿,现在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收养情敌家的小狼狗是种怎样的体验?
阮宵摸摸肚子:嗝~
第09章 于别处开花
在吃方面,阮宵一向很难矜持。
孤儿院里的时候,他有好吃的都会留给弟弟妹妹,尽管自己馋得很。
有一年冬天,院里经营困难,连孩子们的温饱都成问题,那个时候阮宵正处青春期,饭量大,夜里饿到偷偷躲被子里抹眼泪。虽然后来院里情况有所好转,但阮宵的胃变得有些填不满,对食物有种近乎贪婪的需求。
直到十六岁遇见他师傅,阮宵的伙食才得以稍稍改善。他吃了人生中第一顿麦当劳,第一次知道人间有种美味叫炸鸡,师傅每月会带他下一两次馆子,可每次师傅看他吃饭时,都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实在忍不住了,才说:“少吃两口,当我很有钱?”
现在面对一袋子的小零食,阮宵难挡诱惑,正要拿一包烤肠出来,前方“刷”的响起一声冰面摩擦声,又突兀地刹住。
阮宵下意识抬头。
中分和眼镜站在冰场内,隔着半人高的围墙,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中分敲了敲护栏:“哟,你可算来了,听说你买鞋了?那是不是该兑现承诺,给我们来个阿克塞尔一周跳?”
阮宵眼神躲闪一瞬,看向别处,气虚:“我今天不跳。”
“不跳?”眼镜意外,接着一脸好笑的表情,“耍我们玩呢?”
中分跟着附和:“对啊,你当初不是很狂吗?这就认怂了?切,怂货。”
阮宵觉得刺耳,拧眉,挺直腰杆,望着前方两人道:“只是今天不能跳,又没说一直不跳。”
这时,一道纤长的身影滑过来,引起身后观众席上一片小范围尖叫。
白熙羽站在冰场上,睥睨阮宵,眼底满是讥讽:“算了,不为难你,真不会就别跳了,怪我,跟一个傻子较了真。”
阮宵一口气提上来,一袋子零食放一旁,直接气饱了。
他正要解释是周牧野不让他上场,余光一瞥,发现在冰场对面,有个教练领了几个学生走出1号滑冰室。看他们提着运动包的样子,似乎要到其他地方去训练。
阮宵看得分明,周牧野也在其中,刚跟着教练出门了。
他神色稍顿,接着,又黑又亮的眼瞳一转,心下有了主意。
“你不是快公开排练了吗?”阮宵看向白熙羽,道,“我如果现在换鞋上场,能来得及吗?”
白熙羽还没说话,中分又“切”了一声,翻个白眼:“别再找借口了,你就是个谎话精,没劲儿。”
阮宵瞥他:“没跟你说话。”
“嘶——”中分一副要直接越过围墙的架势,被一旁眼镜拉住。
“还有十分钟,怎么?”白熙羽在一旁瞄了眼手表,“十分钟,连个跳跃都完不成?”
“好。”
阮宵弯腰侧身,将靠放在沙发脚的冰鞋袋提起,“嘭”的一下坠放在两腿之间的地面上。
下一秒,抬头,难掩傲然地翘起唇角:“十分钟够了。”
***
阮宵起初内心里憋着一股气,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可当他穿着新买的冰鞋踏入冰场内,一抬眼,望到四周洁净纯白的冰面时,那股憋屈的恶气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起的平静和喜悦。
他从未站上过如此宽广的冰面,好像无论怎么滑,都不会碰到边界,很难不产生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之感。
这一刻,阮宵变得心无杂念,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这块难得的冰场上好好地滑一滑,将曾经师傅教过他、却因为场地小而束缚住的动作,都能完整地做上一遍。
正当阮宵为站上如此专业的冰场而震撼之时,身后响起不耐的催促声,是中分:“还跳不跳?别干站着啊,故意拖延时间呢?”
阮宵眨了下眼,回头,看向场边靠着的三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
他们身后观众席上,坐着上百名学生,他们此刻都闹哄哄地交头接耳,或者玩手机,没多少人关注这边的情况。
阮宵想着反正没人看,就算看到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告诉周牧野,他会很快下场,等周牧野回来的时候,他一定已经乖乖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一边这么想,一边褪掉身上过于宽大的校服外套,手一抻,外套哗啦一声,干脆地落在一旁冰上。
阮宵接着微微伏身,快速蹬冰,滑到前方宽敞的位置,一个骤然的回旋,刀刃下钻出些微冰碴,脚尖落成丁字步。
只见他转过身的一刹那,肩胛骨朝后打开,像一张束紧到极致的弓,显出芭蕾舞演员才有的挺直且优雅的肩。不过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将他整个人在视觉中拔高了几公分,愈发显得纤挑玉立。
此时,阮宵面上带着放松的微笑,他朝冰场边缘三人抬高下巴:“就一个阿克塞尔一周跳是吗?”
不知为何,场边的人,包括白熙羽在内,表情都有些怔然。
其实从阮宵抬步蹬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不简单。那样利落平稳的滑行动作,至少能说明阮宵会滑冰,而且技术不弱。等再看到阮宵转身的刹那,他们已经完全震撼住。
阮宵天生一张美人脸蛋,配上乍现的自信光芒,让人觉得一切关于美的形容词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且阮宵平时穿宽大的校服外套,掩住了自己的身材,让人看不清腿有多长,等现在外套褪去,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众人这才看出他的身材比例好到离谱,简直像CG动画里完美遵循了黄金比例的人物。
当他亭亭玉立地站在刀刃上时,那种晃人心神的炫目感铺天盖地袭来。
不仅是白熙羽三人,观众席上原本就关注这边的一些人也停止了一切动作,直愣愣地看着场上,甚至有人为了看得更清楚,撑着前面的座位半蹲了起来。
眼镜和中分还没回神,又被阮宵那么一问,不过脑子地点了点头。
阮宵笑了一下:“那你们看好了。”
他抬起双臂悠然地在冰上打了个转,留在冰面上的弧度长而饱满,接着,定住,气势。
阮宵轻松转换内外刃,踏步,转体,刀刃踩着冰面猛地一跃,纤瘦的身材腾空,极速转体,转过一段抛物线,落冰,摆起的一腿稳稳收回。
整套动作流畅干净,优美而松弛,如一只白翅蝴蝶轻轻闪动了下翅膀。
阮宵落冰的刹那,观众席里有一大半的区域响起惊呼声,好多人都站了起来。
中分捏住身后的护栏,踩着冰鞋的双脚不停打滑,一副挣扎在垂死边缘的模样,嗓子有些嘶哑:“那是、那是……那个是……”
眼镜也因为差点忘了呼吸而脸色涨红,目光紧紧盯着阮宵的身影。
观众席间,坐在前排的陈墨猛拍了下大腿,眼睛亮得不正常:“3A!”
接着,他身旁起起伏伏的响起惊呼声:“我靠,3A!阿克塞尔三周跳!”
“我没看错吧?怎么觉得他一直在转,到底转了几圈?”
“我人傻了!那是阮宵……”
是的。
阮宵没有完成1A,他完成了一个足周的标准的3A。
仅仅一个动作,就将全场人的目光紧紧地吸了过去,再也无法挪开。
阿克塞尔跳,本就被封为万难之首,3A要求在空中转体3周半,绝大多数业余爱好者练一辈子都不可能达成,当今世界男单虽然已经步入3A时代,但能掌握3A跳跃动作的专业运动员屈指可数。
阮宵能完成那样漂亮的一个跳跃,可见绝对是个王者!
陆飒坐在最后排观众席的角落,本来整个人都泡在低气压里,提不起精神,然而此刻,他坐正了身,一边紧盯苍白冰场上那抹娇小的身影,一边快速翻看手上的人员资料,急切地想将场上的人跟花名册上的名字对应上。
阮宵滑了半圈回来后,目光挨个扫过白熙羽、眼镜和中分。
温宁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你们总该相信我会1A了吧?”
众人:“……”
阮宵的逻辑很简单,如果自己跳出个3A,那别人就能相信他会1A,他没有任何炫技的意思,只是冰面足够宽敞,看着就爽,不来个3A都觉得浪费场地。
阮宵想到白熙羽给自己留了十分钟,反正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他刚找来感觉,于是不再理会场边的三人,滑向另一边,在场中央大大地岔开前后步,面朝上地下腰滑行,纤长的双臂向后延展,尽情地享受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刻。
看着场上阮宵突然做出的鲍步,所有人心中只能反映出两个字——绝美。
本来还闹哄哄的场地安静了下来,大家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上人的身姿,舍不得眨眼。
冰场上,阮宵虽然还不能适应新鞋,再加上一周没上冰,突然上场做3A,脚磕得着实痛了,但他不管这些,只想滑行。
于是在全场观众的眼里,阮宵从冰场的一角以华丽的蛇形接续步开始,轻巧垫脚,接躬身转,过程中重心没稳,单膝跪在冰面上,整个人甩了出去,但他笑着爬起,一刻不停地接下一个动作。
他压右脚后外刃,又在瞬间以左脚刀齿点冰,随着一声脆响在场馆内点响,他腾空至最高点再转体,完成了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
陈墨都激动地站起来趴在围墙上了,拍了下护栏:“延迟转体!”
那稍纵即逝的停滞感,使阮宵看起来像在风中盘旋的蝴蝶,轻盈、优雅、动人。
阮宵依旧在场上尽情滑行,他完全抱着一种玩乐的态度,自由而随性,步法跳跃全靠编,由于心性不如训练时认真,跳跃的时候扑冰了好几次,但他都不在意,站起来继续滑。
可没人在意那些瑕疵,所有人都因为他流畅的步伐、利落高超的跳跃以及浑身散发出的自信所折服。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寂静声中,阮宵最终收步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轻抬的右手,指尖在空气中缠绕,仿佛在挽留一片云,又仿佛在轻抚一朵花,最终缓缓垂落。
阮宵垂下眼睫,气息喘得有些急,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
突然之间,全场掌声雷动。
这动静把阮宵吓了一跳,惊惶地抬头看去,前方乌泱泱的一片人全部起立,情绪激昂地拍动手掌。
阮宵回头朝身后看了好几次,确认场上只有他自己时,才明白大家在为他鼓掌。
就连场边的中分也愣愣地抬起手拍动,只是被白熙羽冷淡地看了一后,又硬生生地放了下去。
阮宵小脸因为运动后带着薄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响亮的掌声中,陆飒起身,将一叠花名册摔在座位上,弃之如垃圾。走之前:“今天下班前,他的资料,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