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by青色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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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霜落默默接过锈剑,心想擎天剑派真是奇特,连扫地的工具都是剑。
金丹期剑修带着岑霜落来到后山,到了山脚下,他便停了下来,对岑霜落说:“接下来的路我就不能走了,除了每年开剑冢的日子外,其余时候,金丹以上不入剑冢,清理这里只能找筑基期和炼气期的弟子。你拿好这个铃铛,我把你送进去,等你清理完毕,就晃动铃铛三下,我便开门让你出来。”
金丹以上不入剑冢,和只能用普通铁剑打扫剑冢,其蕴含的原理是相同的。
金丹期以上的修者,往往达到了心中剑的境界,会被剑冢内的神兵们当做同类剑,一入剑冢就会被攻击,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
反而是筑基期修者,由于境界过低,不过是一把没有灵性的普普通通的剑,剑冢内的剑祖宗们是不会在意他们的。
在剑冢内,要么特别平凡,法力特别低,低到神剑们懒得耗费神力理你;要么法力特别高,神剑们奈何不了你。除这两种外,其余人皆不可入剑冢,否则这金丹期剑修也不会到处找低辈弟子去打扫。
金丹期剑修用令牌将剑冢外的结界打开一道口子,见岑霜落没有主动进入,伸手用力一推:“怕什么,吾辈剑修,当如一柄长剑,不管敌人多强大,都要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勇气和魄力。只要砍到最后你没有死,就能达到重剑无锋的境界!”
岑霜落已经是元婴期巅峰,平日里自然不会被金丹期剑修一推便移动。
可这里是剑冢山脚下,岑霜落感受到无数道杀意被封印在这座山上,他必须将境界压制到筑基期以下,才能不被这些杀意注视。
由于法力被压制到最低,岑霜落被金丹期剑修猛然一推,顺势进入了剑冢中。
他进入后,金丹期剑修立刻关闭了阵法,再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金丹期修者,而是一望无尽的山脉。
岑霜落仰头看着梦境中他被万剑穿身的地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发觉,他的运气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好。
明明已经提前梦到很多未来,做足了准备,却总是遇到更为意外的事情。
事到如今,似乎除了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岑霜落提着铁剑,拿起金丹期剑修给的地图,确认了下还没有清理的区域,徒步走了过去。
希望他可以尽快清理那片区域,希望万毒门的人足够难缠,与骆擎宇、喻铮等人多纠缠一会,在他清理那片区域过后,骆擎宇还没抽出身来去探望假轩辕泽。
剑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面插着无数把剑,是擎天剑派这么多年累积封印的剑。
有些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剑,有些被门派高手收服的剑,有些是被封印于此邪剑,也有擎天剑派已经飞升或者去世的先辈留下来的剑。
它们在剑冢之上彼此制约,达成一个巧妙的平衡,新来的剑要么在这股力量之下化为灰烬,要么强悍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强行融入平衡中。
岑霜落小心翼翼向前,生怕稍有不慎,透出一点金丹期的功力,便会引来万剑齐发。
好在他并非剑修,剑修的功力在剑冢内是无法隐瞒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压制修为,进来后都会被立刻发现并攻击。
而其他修者,隐藏的技巧强一点,也不轻易挑战剑冢的威严,便还能保住性命。
还好岑霜落是伪装这方面的佼佼者,他快步行走,终于来到那片还没清理的区域。
这片区域可不小,比轩辕泽的宫殿还大,满地都是落叶,附近插着十几把剑,剑柄上满是灰尘。
岑霜落手中没有扫把,只有一柄锈剑,要用挥剑时激起的剑气将落叶和灰尘聚拢在一起,再以剑火焚烧。
对于不被神剑们重视的筑基期修者来说,这样的清理方式既可以积攒门派贡献值,又可以修炼剑气,还能在无数神剑中磨炼剑意,的确是最好的任务,也难怪那金丹期剑修一副“你占便宜”了的样子。
可岑霜落又如何才能激起剑气,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好在龙之一族都有操纵天气的天赋,之前的冰霜之术便是如此。
风霜雨雪,皆为天气。
岑霜落谨慎地控制着功力,让一缕清风环绕在铁剑四周伪造剑气,他挥动铁剑,清风将一片区域的落叶卷在一起,并没有引起这附近的神剑注意。
可行!
岑霜落心中暗喜,继续操纵风清扫,这速度比起用剑气可快上太多太多。
不到半个时辰,一半落叶便扫在一起。
按照这个速度,等他离开剑冢时,骆擎宇未必能摆脱万毒门的纠缠。
毕竟是抢了人家守候多年的灵药,单是归还肯定不行,人家满门高手来到擎天剑派讨个公道,不要点利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擎天剑派这么多年给骆擎宇兜底,若真谁上门来都要送东西,门派内不管有多少家底也不够送的。
关于赔偿的问题,两派定要扯皮许久,一两个时辰还真未必能解决纠纷。
岑霜落见有希望逃脱,立刻加快速度。
终于将所有落叶和灰尘全部扫到一起,岑霜落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而冒出的汗水。
他手掐灵诀,正打算放火烧掉这些落叶、枯枝和灰尘。
刚抬手,岑霜落忽然感受到身后一股寒意袭来。
他没有回头,本能地侧身闪避,果然一把剑从他腰际擦过,险些将他拦腰斩断。
当时若稍有迟疑,这半条命怕是要没了。
躲过生命危机,岑霜落这才有时间查看攻击者,定睛一瞧,竟是一把龙骨剑。
与他梦中出现的为他展示骆擎宇与轩辕泽自相残杀景象的龙骨剑一模一样。
除了这柄剑外,周围其他剑并无异动。
刚才这一击虽未伤到岑霜落,但划破了他的蛇鳞腰带。
蛇鳞腰带是他蜕掉的皮幻化而成,一般武器无法破坏。可龙骨剑能在剑冢安身立命,当然不是凡品。
幼小螣蛟蜕掉的皮,被龙骨剑轻轻一划,就这样坏掉了。
里面藏着的东西一样一样掉落下来。
有银两、草药、岑霜落买来假扮他人的衣服,还有一颗鹅蛋大小、水蓝色的珠子。
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甚至因此与应无愁失散的应龙内丹!
这颗内丹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那把龙骨剑见内丹出现,便没再攻击岑霜落,而是凝立在空中,也散发出同样颜色的光芒。
岑霜落立刻明白,龙骨剑与应龙内丹一定有关联。
梦里的他或许已经吃掉了应龙内丹,所以龙骨剑会偏向他,为他展示他想看到的事物。
此刻他还未服下内丹,又在剑冢上施展与龙族有关的术法,才引来龙骨剑的攻击。
龙骨剑杀意未减,只是因应龙内丹停滞了一下,下一刻,它竟是绕过应龙内丹,直奔岑霜落而来。
岑霜落狼狈闪过几次攻击,谁知龙骨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不是他的功力能够抵挡的了。
更可怕的是,应龙内丹似乎在与龙骨剑遥相呼应,为龙骨剑增加力量。
似乎想要躲过这龙骨剑的攻击,只有服下应龙内丹。
可是一旦服下内丹,他体内就会充满霸道的龙气,这属于龙族的力量,会让他暂时认知失调,时而清醒,时而霸道,时而幼稚。
而吸收应龙内丹的过程,起码要十年之久。
他是打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服下内丹,蛰伏十年才出关的。
怎么能在剑冢这样危险的地方服用内丹?
可龙骨剑的威力越来越强,仅凭岑霜落展现出的筑基期功力已经支撑不住了。贸然将实力提升到金丹期,一样会引来万剑攻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应龙内丹会暂时释放出庞大的力量,让他化身巨龙,说不定能抵挡住万剑的攻击,让剑冢内的剑暂时奈何不了他。
他也会利用这股力量冲出剑冢,寻一深海藏起来。
即便骆擎宇再强,长剑入海也难以发挥出威力。
岑霜落似乎注定要在生死危难间求一条生路,他已经没有退路,只得一搏。
他化为原形,在万剑躁动起来的瞬间张口服下应龙内丹。
内丹一入口,龙骨剑便停下了攻击。
可一个龙骨剑停下来,千万把神剑“岑岑”作响,几乎要冲破封印,将这条胆敢出现在剑冢内的小螣蛟碎尸万段。
岑霜落在内丹的作用下身躯愈发庞大,他双目赤红,大脑被龙气冲击,理智彻底消失。
一条巨大的白色螣蛟仰天长吟,似乎在向万剑宣战。
你们来啊,看看是你们的剑硬,还是我的鳞片够强!
在这样的挑衅之下,无数柄剑铿锵作响,从岩壁中慢慢飞了出来。
然而比这些剑更快的,是一块石板。
石板上立着一把古怪的剑。
它是由两个半圆弧拼接而成的,一个半圆向左右,一个半圆向右,中间由一条锦带连接。
这把剑没有剑柄,握剑的位置正是中间的锦带。
锦带滑落,两个圆弧从石板上飞了下来,弧度变得更深,合在一起化为一个圆。
这把圆形的剑飞快地旋转着,快到只剩下一个光圈,快到人眼难以捕捉它的痕迹。
快到连光都追不上它的速度。
时间在这个瞬间是仿佛凝固下来,白色的螣蛟望着那圆形的剑,竖瞳都跟着一同转了起来。
拖着圆形剑的石板破碎,露出一块鳞甲,鳞甲上刻着一行行上古流传下来的心法。
其中一行字上写着:“此为禁忌之法,修炼者绝不可用此心法炼化生灵。违者不成魔不活,血不尽不停,灵不灭不生。”
这正是应无愁留在擎天剑派的鳞甲,是他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灵觉鳞甲。
鳞甲飞入圆形剑的光圈内,绽放出异彩。
一瞬间,整个剑冢山被这道光芒笼罩住,即便化为巨蛟的岑霜落也不例外。
而这光芒也仅是一瞬便消失,随着光芒散去,灵觉鳞甲、圆形剑与那条白色螣蛟全部消失。
就好像他们未曾出现在这个时空一般。
守在门外的金丹期剑修察觉到剑冢内有异动,立刻联络了门派长老。
长老不敢随意进入剑冢,只能通过阵法变化推测,似乎有个弟子引发了万剑齐鸣后在剑冢内消失了。
金丹期剑修:“那个执事堂弟子该不会在剑冢内顿悟后突破金丹期,被神剑们给杀了吧?怎么如此不小心,在剑冢内突破境界?我真是害了他!”
长老道:“看阵法变化似乎如此,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人存活的迹象了。我这就去找喻铮长老,让他查查是哪位弟子牺牲了。”
金丹期剑修:“喻铮长老在和万毒门的人斗法,暂时脱不开身。”
长老问道:“骆擎宇不是已经将肉灵芝还回去了吗?万毒门还想怎样?”
金丹期剑修道:“听说万毒门要赔偿,喻铮长老和掌门不肯,他们便要求斗法。三局两胜,若是我们胜了,他们便离去,若是他们胜了,不仅要赔偿,还要抽了骆擎宇的剑骨!”
长老道:“那还是暂时等一等吧,等他们斗法结束再提此事,不能让他们分了心。”
两人来到斗法的广场外,在外面等待他们斗法结束。
另外一边,莫名消失的岑霜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像正在极速飞行,又好像在转圈圈,还好像根本没有动。
他的身体好像被极为可怕的力量撕扯着,但又有一道温柔的力量将他包裹在其中,不管怎样可怕的攻击都无法伤害他。
岑霜落本就因内丹之力而变得失去理智,现在又晕头转向,他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的。
晃了许久,终于等到四周安静下来,岑霜落动了动爪子,睁开眼睛,用初生螣蛟不怕虎的眼神观察着四周。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在剑冢山上,但季节与之前不同了。
之前是秋季,满地落叶,山上灰突突的。
此刻却好像是春季,漫山遍野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山花烂漫。
剑冢上的剑也全部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岑霜落看到这些花,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失去理智的他完全没有担忧、未雨绸缪等想法,他觉得这里很安全很漂亮,就不去思考他究竟到了哪里,又为何出现在此处,这里是否有危险等问题。
他、要、玩、花!
巨大的白色螣蛟在地上一滚,从小山大小变为一米长的小螣蛟,他四个小爪子飞快跑动,滚到花丛里蹭后背。
正滚得起劲,忽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像是很多锁链困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动,就会传出这种声音。
花丛里打滚的小螣蛟冒出脑袋,头顶鼓包处顶着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鼓包的地方应是要长角了,一个小角顶着鳞片长出一点点,角周围的鳞片要掉不掉的,就夹住了这样一朵花。
小螣蛟爪子一蹬,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在山腰处的一个很大的平台上面。
小螣蛟爬上山壁,露出顶着小粉花的脑袋,看向那个平台。
只见一个仅着单衣的男子,手脚被锁链锁住,端坐于平台之上。
他白色的单衣被血染红,衣服也有多处破碎,衣襟敞开,胸口上有数道血色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