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憨憨,不会掉马!——by浅草饼

班主任看他们这样，捏了捏鼻梁，“你们不用开心这么早……”
“学校决定继续上课一周。”
因为浦安中学上个寒假放的时间短，所以这个暑假就要补几天，严格来说那几天仍属于上课时间。
延长上课时间虽然不厚道，但是并没有违规。
这话比一百句说教都管用，全班马上静了下来，紧接着是齐刷刷的一道哀嚎。
“怎么又要上课啊！”
“刚考完试就不能放假几天？”
班主任开始搬出“没剩几天就中考了，你以为时间很多其实很少”的论断开始反反复复地说。
“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下，原来的计划是在放假时才出成绩，现在因为延长上课，你们能在学校里就知道自己的成绩，到时候全科老师陪着你们查漏补缺。”
又是一阵哀嚎。
等班主任走了以后，有人冷笑道：“我看延长上课是她申请的的吧。”
“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她儿子跟我们同一届，也在这里上学。说是划片规划上来的，不甘得很，一心想考去市重点。”
“这快临近中考了，她能坐得住？补课也好怎样都行，得把她儿子成绩拉上去。”
……
市里的老师联合改卷效率很快，这回说是加紧改卷，暑期上课的第三天成绩就出来了。
听到同学说能查到成绩了，许子凌比晏彻还担心。
他倒不是怕孩子成绩不高，他怕的是孩子被打击到后就更不想学了。
[其实我上次说的礼物是骗你的。]
晏彻一向不动声色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他眸色深沉，等着祂的下文。
[就算你不是第一名，我也会给你礼物。]
许子凌打开查询系统，轻车熟路地输入晏彻的学号考号。
[你不能看！]
许子凌挡住晏彻的眼睛，但他作为空气，没有实质的阻挡他的能力。
好在孩子很懂事，自己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太多人同时查分导致系统崩溃了，许子凌觉得如果他还是人形的话手已经全是冷汗了。
查分抢课抢宿舍系统必404是不是全国统一的！
终于小圆圈转呀转呀，转出来了。
姓名：晏彻。
语文：106
数学：120
英语：117
物化小综合：118
政史小综合：110
总分：571
满分600，考了571。
这合理吗？
这很不合理。
许子凌以为是出bug了，又退出了系统，重新进入，抖着手再查了一次。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的分，当场就傻眼了，颤抖着在晏彻背后写下：
[你知道你多少分吗？]
晏彻对自己多少分倒不是很感兴趣，轻柔的风离开了他的眼睛，带走了最后一丝温暖的触感，他眼里划过一丝遗憾。
“多少？”
[你猜猜？]
晏彻把玩着笔，闻言一挑眉。
他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大概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可一世的。他的长相是精致深沉的，挑起眉来却显得有些痞气。
“我猜571。”
？？
这什么？
他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查过成绩了！
[你猜你各科多少分。]
他就不信邪了。
那就证明总分他猜对了。晏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发现了，祂有些小孩心性，心里藏不住事。
“要我猜？”
许子凌坚定地点点头，他才不信他能猜中。晏彻笑了笑，把自己的预测尽数说了出来，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数学和物化他很有自信，都猜的满分，事实也确实是。
其他的科目可能有些许偏差，但是总分加起来他算的不偏不倚。
[你是不是背着我查分了！]
晏彻无辜地摊手。
看他的样子，许子凌渐渐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家里疑神疑鬼质疑丈夫出轨的老婆。
这样是不对的。
缓过来后，巨大的惊喜砸中了他。崽子这次怕是真的要县第一……不，市第一都是很有可能的！
[你真厉害啊，你太棒啦！]
许子凌忍不住抱着小孩亲了一口，他感觉晏彻好像也伸出手搂了他一下，但是时间太短触感太轻，等他回过神来之后面对的就是晏彻微笑着的无辜脸。
晏彻云淡风轻地揉了揉头发，神色却若有所思。
以祂的反应来看，不仅祂能触碰他，他也能碰到祂，是双向的。
许子凌太高兴了，这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崽！他恨不得三分钟就去看一次成绩页面。
他的情绪也像春雨一样浸润着晏彻，他并不因外物而喜悦，但会因为祂的喜悦而喜悦。
他病态吗？
或许吧。
晏彻伸出手，眼巴巴望着祂道：“礼物。”
对哦。
还有这个。
许子凌心里发虚，虽然系统让他别送教辅书，但是他当时觉得系统就是在放屁，这小孩成绩这么差，明显就需要资料帮助，于是还是用积分兑换了不少。
现在他是真的知道晏彻可能……真的……用不着这些了。
系统死鱼眼喝茶：呵呵，早跟你说了。
许子凌看着小孩星星眼问他要东西，不好意思不送，就只能让他闭上眼睛。
晏彻听话地闭上眼，但是周围心虚的情绪包裹着他，让他难以忽视。
再次睁眼时，在抽屉里“惊喜”地发现了一摞教辅书。
《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培优设计》
《点对点》
……
他一点都不觉得书桌里突然出现书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对祂的存在已经适应良好了。
许子凌偷偷瞄了他一眼，见孩子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偷偷松了口气。
觉察到他突然放松，晏彻心里觉得好笑。
祂在担心他不喜欢吗？
只要是祂送的，他不可能会不喜欢。
但是晏彻还是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许子凌“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完了，孩子果然失望了！
许子凌：“251咋办，他果然不喜欢！你说的是对的，痛哭流涕.jpg”
251：“那你换一个呗。”
傻子愣是没有发现晏彻在钓他。
“换什么啊？”
“你自己想。”
一整个下午晏彻都郁郁寡欢，又恢复以前那种听不进去课的状态。他躺在课桌上，头埋在臂弯里，连许子凌戳了他几次他都没有抬头。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难受了吧。
许子凌觉得自己就像许诺给考好小孩惊喜最后食言的家长，心里满满都是负罪感。
推心置腹一下，如果是他在考完试后收到教辅书做礼物……
气炸了，想直接绝交！
难怪晏彻会失落。
251：他又不是你。
班里就成绩讨论了起来，他们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很热衷于八卦，尤其是班主任的儿子还跟他们同学校同年级的情况下。
“你们谁知道陈姐儿子这回考多少分？”
“她儿子成绩不一直那样吗，中上的层次。”
“我问到了，487，排名不算高，但在咱们学校算是尖子了。”
许子凌一听，心里很是骄傲。
跟他崽差了八、九十分呢。
这些人还不知道晏彻的分数，丝毫不知道真正的大新闻在这个班里。
同学A摆手笑道：“陈女士一直想她儿子能考去市一中呢，市一中是什么地方，学霸多如牛毛，高手如云……”
同学B阴阳怪气：“就算暑假缩短延长上课时间也不行。”
C站在讲台：“来来来，开个局，猜猜陈女士一会要说她儿子多久，我压起码二十分钟。”
也不怪这些学生都不太喜欢班主任，据许子凌观察，她总是喜欢打击差生捧他儿子来找优越感，三句话不离她儿子，总拿他来跟其他人做对比。
总是这样，不仅她在学生中的风评不好，也连坐了她儿子。
尽管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她儿子，也完全不认识他。
他在背包里浏览了一番，心里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许子凌飘到晏彻背上，一笔一划地写上：
[你会害怕我吗？]
晏彻耳朵动了动，从臂弯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不会。”
[那你要答应我，不管你看到什么事，都不要相信怪力乱神的事。]
晏彻埋在课桌下，神色却格外平静。听到他的话后心脏骤然加速，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烫起来了，眸色渐渐加深。
他有种感觉，这次是一个大进展。
晏彻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不管你看到什么事……]
他的手心都开始兴奋地冒汗。
会是什么事。
是什么值得祂这样说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礼物是什么（doge

第016章 第一次见面
晚霞爬上地平线，火烧云像是她微笑起来憨厚的红晕。建筑物被打上朦胧的光晕，小巷子里好像能闻到家家户户饭菜的香气，诱着学子踏上回家的小路。
放学后晏彻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了，许子凌跟在他旁边，飘累了就直接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要有发现美的眼睛，哪里都有风景。县里虽然教育水平不好，但是街景秀美。路并没有修遍整个县，而是还保留住了部分水田。
稻子探出了头，一片白金瑰丽的颜色。乡间的道路就像是在一幅画卷上铺展开。
许子凌向系统确认了化形卡的用法，“这个卡是能让我变成人吗？”
系统仔细看了卡面后严谨地说：“是的，但是只能变成很短的时间，大概二十秒左右。”
许子凌想把这个当成给孩子的礼物，可是又有点担心，“那我在短时间内会变成我原来的样子吗？”
“长相身材都一比一复刻。”
“这可不行。”许子凌皱起眉头，鼻子都缩成了一团，“晏彻要是认识我了，不就完了吗！到时候他要是黑化了，肯定第一个拿我开刀。”
哟，这小傻子防范意识还挺强的。
系统想了想后说：“我可以帮你屏蔽他的记忆，等他第二天就会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许子凌惊喜，眉毛都飞舞起来，“还能这样！”
他看着系统，又狐疑道：“你有这么好？”
系统251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算盘来，“只需50000积分，良心买卖，童叟无欺。”
五万积分，是他的一半积分了。
呸，黑心商家！
但是他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同意了。
两人达成交易，许子凌在晏彻的背后写下：[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晏彻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他说的慢悠悠地拐上了一条荒芜的小路。
这里以前是钢铁厂，但是由于经济不景气倒闭了，传说死了几个员工，有怨气在这条路上。
乡下人迷信的居多，久而久之就没人走这条路了。
晏彻信步走着，等着祂的下文。
[要相信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晏彻失笑，祂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吗？还强调二十四字。
他忽然感觉背上的重量移走了，好像飞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所有的风都汇集在面前的某处，那里与周围完全不同。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心却跳得很快。
眼前的空气慢慢汇聚到一处，好像逐渐开始凝结出实体。每一帧都像是慢动作一样在他的面前播放。
渐渐地轮廓能看得清楚了，每一根线条都缓缓加粗，显示出应有的形态。所有的笔画汇成一个人形的样子，再予以色彩。
从透明的变成绚烂缤纷。
晏彻不由自主得屏住呼吸，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目光狂热地等待着祂的降临。
在光影的变化中，祂来到他的面前。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地点，没有任何前提征兆，没有盛大的阵势。
祂就这样来了。
看起来就很软很好摸的毛绒绒的头，脸上是一对写满茫然无辜的湿漉漉的小鹿眼，漂亮且单纯。
身上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就像一个正常上学上班误入这里的普通人。
年纪不大，大概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许子凌歪歪斜斜地向他走过去，三步一个趔趄，五步一个后仰。
他觉得他现在应该蛮好笑的，应该就像是“人类一败涂地”那个游戏里玩家的样子。
“哎呀。”许子凌驯化四肢失败，摔了个跟头。
他艰难地动用双手从地上撑起来，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在地上留下一串东倒西歪的脚印。
太久没做人了，天天飘来飘去，都不习惯走路了。
人类早期驯服四肢现状。
晏彻以前构想过无数次，关于祂是什么，祂的样子。
有很多种可能。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祂作为人的可能性。
没想过，也不敢想。
但是现在，犹如醍醐灌顶般。
是啊，如果他的神是一个……人，呢？
晏彻眸色渐渐加深，里面翻滚着墨色。面上却还不动声色地，向他的神微笑。
他目光深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一寸寸盯着他的神向他走来。
天地间好像黯然失色，只剩下他和祂。
而祂，正在向他的怀中奔来。
在许子凌即将摔第二次的时候，他快步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
鼻腔里充斥着柑橘的香味。
是他的错觉吧。
他的身材优越，已经比许子凌高上几公分了。柔软的触感在怀里，让人眷恋。
许子凌却坚定地推开他，哑声说：“我自己走。”
他的声音就像是初生的小兽从喉咙里蹦出的音节，沙哑稚嫩，如同玳瑁划过清脆的琴弦发出的声响。
许子凌一说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太久没当人了，身体各项数值都退化了。
说话都像是在嘤嘤嘤，把他恶心得不轻。
晏彻退开半步，心脏犹如被羽毛尖划过，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子凌就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然后伸出手给了晏彻一个很有仪式感的拥抱。
在化形失效之前扬起微笑，连眼里都盛满盈盈的笑意，就像即将流出的蜜糖：“晏彻，希望你以后天天开心！”
他的怀抱很暖，直暖到人的心窝里。十几年了，他没再感受过这样全心全意想着他的，没有杂念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