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白切黑小师弟的恶毒师兄——by一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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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丛以为两人不信,正想再说些什么找补,却被沈寒凌拽过手。径自往前。
沈星丛一个趔趄跟上:“去、去哪儿?”
沈寒凌:“回家。”
沈星丛:啊?
沈家大门,几名家丁候在两侧。远远瞧见寒凌少爷与如烟小姐回来。
他们正要作揖行礼,又见寒凌少爷拉了一个男人。嘴巴微张,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人从身旁经过。
快跨进门槛时,沈星丛不死心扒住大门。
“就到这儿吧!能摸一摸沈家大门我已心满意足,不奢求还能进去。”
是说他也不想进。
做做样子就够了。瞧瞧沈可儿与沈鹤对他的态度,便足以想象沈家看见他会如何。
现在里头这般热闹,他可不想进去泼冷水。
沈寒凌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星丛见其不阻止,转身就要回走。却被一道倩影挡住。
“这怎么能行。”
柳如烟美目满是同情。
她完全信了沈星丛方才的话。分明想归家,却犹豫徘徊这么久。
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定是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可既已反省改正,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她诚恳道:“我相信此前之事定是有误会在。有寒凌哥哥陪你,不用怕的。”
说完又转头问,“对吧?寒凌哥哥。”
沈寒凌点头:“兄长不必介怀。有我在,无人敢拦你。”
沈星丛:“……”
沈星丛:“其实我也没那么想……”
柳如烟摇头:“不必逞强。今日今回,我与寒凌哥哥一定要实现你的心愿。”
“走吧,兄长。”
沈寒凌再一次拉过沈星丛的手。
感到一股大力袭来,沈星丛被迫进门。朝外伸出尔康手。
不要啊!
他不想进去啊啊啊!
三人走远。守门家丁亦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方才那位……好像是大少爷?”
“这怎么可能,大少爷此前意图毒害小少爷,已被逐出家门。如今又怎会手牵手一同出现?”
他们虽是觉得样貌熟悉,却又不敢置信。
没过一会儿,几人瞧见沈可儿远远走来,连忙作揖:“可儿小姐,你回来了。”
沈可儿停步:“寒凌哥方才进去了?”
“是、是。”一人犹疑答道,“与如烟小姐,和一个……”
他不知该如何介绍。
然而沈可儿也没有要继续听他话的意思,径自走了进去。一张小脸苍白。
方才沈寒凌出现以后,她本想要搭话。结果对方全程当没看见她似的,只顾与沈星丛说话。甚至还唤其兄长。
她第一次瞧见沈寒凌对他人如此亲近,偏偏还是那个沈星丛。
她实在难以理解。
自从那日论道会以后,她便再也没法在天道宗抬起头来。师父不唤她,同门也不再对她为首是瞻。
就连那唯唯诺诺的穆小柔——当她偶尔遇见谈起沈星丛,对方也会忽然严肃,告诫她不许说“星丛哥哥”。
沈可儿是不知沈星丛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将周围人哄得团团转。这次回来沈家,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却没想到寒凌哥亦是变了样。
沈可儿紧咬下唇。只觉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沈家大堂内,在那短暂的噤声之后,众人们又开始一派欢笑。并且打定了注意不再提那禁忌的名字。
毕竟对沈家而言,“沈星丛”可以说是全家族的污点。
嗐,也都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先提及沈星丛的客人心中默默箍了自己一掌,正要夸茶好喝。一抬眼就瞧见外边来人,不由呆住。
“额、星丛少爷?”
音量虽不大,但众人此刻小心翼翼的,全都清晰听见了这话。气氛再次凝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同伴拍了他一掌,“怕不是喝灵茶也给喝醉了?”
“没有啊。”客人手指外边辩解,“我真看见了,星丛少爷从外头经过!”
同伴:“你还说!这外边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他说着转头,恰好瞧见外边有人进来,正是沈寒凌。
他尴尬摸了摸鼻子:“寒、寒凌少爷,你回来了。”
那人目光投来,分明只是淡淡一眼。他却觉浑身冷下一般,立马不敢发话了。
“寒凌。”
沈家主热切站起。
方才因听人提起那见不得光的嫡子,他本有些面上无光。可现在看见小儿子,心中那点不快立马烟消云散。
“说是要去逛逛镇里。怎么样,与你儿时相比变化许多吧?”
沈寒凌实际早已不记得儿时这里什么样。他没应话:“父亲,我有一人想让你见。”
沈家主:咦?
介绍如烟姑娘时都没这般郑重其事,这是要唤何人?莫非……
沈家主心头一跳。
这回才是真命天女?
沈家主:“她在哪儿?”
沈寒凌侧头。
沈家主循视线望去,依稀从那门后瞥见一道身影,心下了然。
这定是害羞了。
他主动过去。
“来者是客,不必不好意思……”
沈家主以为是一个姑娘。但越靠近越觉哪里不太对劲,直到那人身影彻底映入眼帘。
沈家主顿下脚步。
沈星丛头贴着门,余光察觉有人出来。
该来的总归回来。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他轻呼一口气,抬起眼。
恰好对上沈家主那张已然变黑的脸色。
“哈、哈啰?”
他讪笑打了声招呼。
沈家主是听不懂“哈啰”是什么意思的,只觉被莫名念了一句咒术。
他不知这逆子犯下滔天大罪、为何还敢出现在沈家。正要沉着脸斥责,却见沈寒凌横插过来,挡在他与逆子之间。
沈寒凌:“今日客宴,兄长可否同席?”
兄、兄长?
沈家主怔住。
从前他热心教导,要小儿子唤大儿子兄长,大儿子唤小儿子内弟,可从未成功过——直到那手足相残的惨剧发生。
这期间是经历了什么,竟让这兄弟俩关系和好如初了?
不,准确而言是焕然一新。
沈家母亦是不解。宾客们面面相觑。
方才争执那人小声道:“我就说,你还不信。”
另一人冤枉:“这谁能想到啊?”
怕是沈家主本人都没想到嫡子会回来。
毕竟在对外介绍时,家谱里已经抹去了“沈星丛”这一人,只剩“沈寒凌”一个。因此对于不了解沈家的人而言,都以为沈寒凌就是嫡子。
沈寒凌说完那一句便不再发话。沈星丛亦是眼观鼻鼻观心。
他倒希望沈家主能够义正言辞回绝,否则在这里待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想沈家主沉吟良久,竟是答应了。
“……好。既是寒凌请求,那便一同吧。”
晚宴极其丰盛,摆了好几大桌。
沈星丛坐于主桌中央,被众人簇拥。他呆呆望着眼前饭菜,终于后知后觉一个事实。
对于修士而言,修为境界已基本等同于等级划分。哪怕沈家主是沈寒凌亲生父亲,也不能轻易出言教导。
因沈家主修为仅是普通金丹期。这些年沈家能做大做强,全是靠着沈寒凌荫蔽。
所以沈寒凌与沈家主之间关系,并不同于寻常父子。
至少无论沈寒凌本人怎么想。对沈家主而言,他是需要捧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
这晚宴表面是为沈寒凌接风,实际却是为向外人炫耀,巩固沈家地位。
沈家主本已打盘算好。沈寒凌不喜聚众,估计顶多就来露个脸。
而这已经足够。接下来只要交给他招呼应酬即可。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竟真坐下了。看这架势,似乎是要一同吃上一顿。
“……”
或者说,是让沈星丛吃上一顿。
从落座开始,沈寒凌就一直在为其夹菜。沈星丛面前的碗几乎已堆成一座小山。
直到再也夹不进去,沈寒凌才疑惑问:“兄长,为何不吃?”
沈星丛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也得要他吃得下啊。
现在全部人光瞅着这边,把他当神奇动物一样看。他怎么吃!啊?
说真的,沈家厨子手艺不错。沈星丛光是坐这儿,就闻见香味往鼻子里飘。
可他现在着实没啥胃口。
沈寒凌想了想,自以为找到答案。朝一旁沈家主道:“父亲,兄长似乎不喜甜口……”
“我喜欢,我喜欢。”
沈星丛不想让空气继续静默下去。
他真怕沈寒凌再给他换一桌饭菜,端起碗筷猛往嘴里塞。
沈寒凌欣慰,继续往他碗里夹菜。
沈星丛一边哭一边往下咽。
呜呜呜真好吃。
“家主回来了!”
林家上下奔走相告。
不同于沈家这么一个小家族,只能局促缩在灵渊洲与凡界的交界处。
林家身为三大修真世家之一,又是家族之首,自是在灵渊洲占了一个好地界。常年灵气环绕,家仆最差都是金丹期以上。
林燃既要管理天道宗,又是仙盟盟主。日常繁忙,极少归家。因此家中大小琐事都是交与了夫人。而他此次回来,亦是有事要问。
听见家仆通报,林夫人款款而出。容貌秀美,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乍看上去,倒像是个未出阁少女。只眼尾一些鱼尾纹,平添一丝成熟。
“这怎的突然归家,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林夫人去接夫君外袍。
“刚巧兰家送来些灵食,挺稀罕的,我唤人给你拿去。”
她正要去吩咐下人,却被林燃捉住手腕。
“我有话问你。”
林夫人见夫君一脸严肃,不由轻笑:“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眼神这般可怕。”
林燃:“预言里的那个孩子,你究竟处理没有?”
听见这话,林夫人脸上笑容微僵,继而又佯装无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又重提旧事做甚?”
林燃:“回答我。”
“……”
林夫人道,“自是按照夫君吩咐,将那孩子处死焚化。如今怕是连灰也不剩。”
林燃盯女人看了数秒:“你可听过渔落村?”
林夫人:“凡、凡界一个小小村落,我怎会听闻。”
林燃冷哼一声,甩开妻子的手。
“十年前此村被魔修所屠,只剩一孩童存活。被逍遥门带回。你可知当年那孩童姓甚名谁?”
话说到这地步,林夫人脸色已肉眼可见苍白起来。
“我,我不知。”
林燃打量妻子神色变化:“当年,你替那孩子取了一个‘霖’字。如今改了姓,却还是同名。而那孩童眼睛,亦也是与你一模一样。”
林夫人再也说不出话,呼吸变得沉重。
林燃喝道:“你分明知那孩童不详,乃天生魔种。却瞒着我留他一命。若是日后危难天下苍生,祸及黎明百姓,该由谁负责!?”
林夫人双腿一软,跪坐下去。
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再度浮现眼前。
她身子不足,好不容易怀上一子,却在出生当日天生异象。
天降大雨,雷声轰轰。天际闪电竟是被染成血红。不知是否这一缘故,连那落下倾盆雨丝亦是弥漫一股血腥气。
她难产许久。当终于产下一子,却未听见孩童啼哭。周围人瞧见婴孩模样,亦是脸色大变。
普通孩童生下来眼睛多是闭着的,眯成一条缝。可这孩子却睁着眼,眼白少眼瞳大,整只眼睛漆黑无比。
——像是一头披了人皮的异兽,叫人不寒而栗。
而更奇怪的是,婴孩儿周身缠绕密密麻麻的魔纹。伴随身上血水流尽,逐渐隐去。
但周围人毕竟是瞧见了。那妖异纹身,只可能出现在一类人身上。
原本只存在于传闻预言中。谁都没有想到,竟真会有这种怪物产下。
“魔种!?”
不知谁惊呼一声。
事后,林燃处理了所有知情人。若是被人知道他们林家生出一个天生魔种,定然对家族有损。而这不详的孩童,他也是准备处理掉的。
可当他准备动手时,却被夫人拦住。
林夫人惨白着一张脸:“由我亲自来。”
两人多年未得子,好不容易怀上却是这种结果。
林燃心疼夫人,答应了对方这最后一个要求。条件是必须当着他面处理。
“当年。”
林燃看着瘫坐下去的夫人。
“这件事我全程交与你,只在一旁守候。你又是使了什么技法,敢当着我的面偷天换日?”
林夫人捂面:“他那么小,一只手就能抱住。我实在不忍心——”
林燃打断:“你就没想过因你一时心软,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可、可是,”林夫人眼眶通红,“这么些年都没出事。若是预言出错……”
“你忘了吗。”林燃冷道,“那魔童降世时的异象。本就是天生魔种,他不可能理解人类感情。暂未出手,不过是在养精蓄锐而已。”
林夫人自然知道魔修可怕,更别提天生魔种要比那后天堕魔的修士可怕上千上万倍。
她亦知自己妇人之仁。可哪怕重来一次,她或许还是会忍不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