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白切黑小师弟的恶毒师兄——by一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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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心中微动,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而她又忽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若说眼前这人真是她孩子,此时应当待在逍遥门才对。怎会跟随一名医修当药童?
可方才神识探来时的气息,她确是觉得熟悉。
怀胎十月才产下的孩子,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
莫非……
林夫人猜想。
是为了躲避她夫君追杀,所以隐姓埋名离开了逍遥门?
自从林燃那日告知她要去杀掉萧霖后,她是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以至于坏了身子。
大概是担心她再坏事,细节始末林燃是一点儿也没跟她说。还令仆从看着她,不准她出门。
所以,说不定真是萧霖逃过了一劫、再来这里找她?
思及此,林夫人眼神闪烁,再度招手:“你过来这里,我有话跟你讲。”
沈星丛从林夫人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
对方似乎真将他当作了“萧霖”。虽未直白道出,但看他的眼神十分温暖。
沈星丛得知,萧霖出生以后天降异象,林燃本想立马处理。而林夫人心有不忍,所以只是毁了灵根,偷偷将孩子送去凡间。
她希望孩子能作为一个平常人活着。但没想到天道所致,萧霖仍是入了仙门。
林夫人并未与他“相认”,只是将这些事当作一个故事讲出,名词作了替换。但沈星丛了解始末,听懂了林夫人言下之意。
他也最终确信,此次萧霖屠门一事,确是由林燃一手造成。
林燃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打算暗中处理,因此联系了菱长老。而菱长老恰好想立功。
两人一拍即合。
若非看轻了萧霖修为,恐怕这会儿木已成舟。
魔种既死,谁都不会在意其身世。菱长老也能得偿所愿,抱上林燃大腿,在灵渊洲立有一席之地。
林燃想要除掉萧霖,但林夫人并非如此。
相比那所谓的预言与天道,她更想让自己孩子活下去。
说到最后,她轻拍了一下沈星丛手:“当医修不错,救死扶伤。你之后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沈星丛没有承认自己是“萧霖”,林夫人也没追问。
或许无论事实如何,她更愿相信眼前立着的人就是自己孩子。
未被魔纹腐蚀,亦未被其亲生父亲斩杀。不困于天道,过着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话大约是聊得有些久了,林夫人咳嗽起来。
沈星丛刚要递水过去,就被莫申拍了下肩。
“出去吧,”莫申道,“我替夫人诊治。”
沈星丛回了会客堂。没多久莫申也回来了,说是药方已经开好,交给了林家仆从。
“那些人还抱怨我方子开的简单,”莫申嘟囔,“开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啥,真是小看了我医术。”
沈星丛问:“她病严重吗。”
“比起我以前见过的疑难杂症,那可真算不上什么。”莫申道,“怎么,你还挂念起她来了?真把她当你娘了?”
沈星丛语塞。
“行啦,我开个玩笑。”莫申在一旁坐下,“他们说要等林夫人吃一段时间,看有没有效。所以给我们备了屋子,让我们暂住。”
这也是为防止有找上门的医修胡乱开药。
若是没有效果倒也罢了。要让夫人病情加重,林家不会给好果子吃。
沈星丛虽从林夫人口中了解了始末,但这些尚且不能当证据。如今有了方向,或许他应潜入林燃书房,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林燃与萧霖是父子的凭证。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问题要问莫申。
为免隔墙有耳,沈星丛脑内传音:【前辈,为何林夫人会以为我是萧霖?】
莫申笑了笑:“我不过是在你探去神识时,让林夫人查知你的气息罢了。”
他说着凑近,压低音量:“同我猜测一般,你身上确有魔种气味。并且气息浓郁到让林夫人混淆。”
“你和那魔种,究竟是做什么了?”
沈星丛闻言定住。
是血。
他长年以来与萧霖交换,许是在神不知鬼不觉沾染了对方气味——属于魔种的气息。
若非莫申提及,他平时并未注意。
他原本是借此行便,殊不知萧霖血对自己身体产生的影响。
沈星丛不觉低下眼,看向自己掌心。
他与萧霖,已是许久未见了。
天道宗内,林燃坐于主座上。冷着张脸看这一不速之客。
“朴宗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原本听说朴九天过来,他本不想见人。对方却说要等他忙完才离去,因此不得不出来一趟。
朴九天笑:“林燃宗主真是见外。若是无事,就不能来寻你了?”
林燃扯了下嘴角。
朴九天不再开玩笑。
“因此前交流论道一事。”他道,“分明已经谈妥,可菱长老仙逝,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逍遥门已恢复差不多,此次过来,是想问林燃宗主何时方便接下我门弟子。”
这当然只是借口。
他诚然是想让弟子过来帮他调查,但更多是为了引开注意力。以免林家那边发现异常通风报信。
林燃皱眉:“我此前应已提过,这件事到此为止。”
“那是因我门当时情况混乱。”朴九天问,“可现在既已修整好,为何要到此为止?”
林燃:“这件事朴宗主心知肚明。你门内一次次混入魔修,我怎安心将弟子派去?”
朴九天:“林燃宗主是怀疑我门下还混了魔修?”
林燃冷哼:“不得不怕。”
“既如此,”
朴九天叹一口气,“好吧。原本是想等林燃宗主同意,再聊此前魔种去向。”
林燃闻言,目光终于投去:“你们问出线索了?”
朴九天:“既是答应过宗主,自然得做到。”
这点林燃倒没想到。
他原以为朴九天只是嘴上糊弄,为从他手上抢人过去而已。
他追问:“魔种现在身在何处?”
朴九天不应,依旧叹息:“可林燃宗主如今不愿与我门交好。既是逍遥门自己的烂摊子,还是由我们自己处理吧。”
林燃哽住:“既为惩奸除恶,灵渊洲修士都应义不容辞。”
朴九天:“可我门实在不愿麻烦天道宗……”
“朴九天。”
林燃不耐,唤出大名,“你这般为难,究竟是有何目的?”
“我此前就已说过,此次是为公事而来。”
见引起林燃注意,朴九天嘴角勾起。
“若是两门弟子交换,那我门与天道宗便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此后自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今日有医修来访,带一药童。夫人得见后十分开心,支开我们单独谈话。】
管家写好文字,密语传讯。
这不同于脑内传音。哪怕距离相隔再远,也不会消耗太多灵力。缺点是耗费时间长。从林家抵达天道宗,大约需半日。
自夫人病倒后,他便每日这般汇报。
今天来的两名医修虽有些蹊跷。但除夫人主动要求单独谈话外,其他再无可疑迹象。因此他仅是像平常那般汇报,未作加急。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那医修与药童歇下了。我刚去瞧过,两人都在。”
管家:“我知道了,下去吧。”
仆从应声退下。
天色已暗,黑夜笼罩了整个林家。似乎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日。
倏地,有影子从空中闪过。
气息隐匿,连身为元婴期的管家都未察觉。
吱呀一声轻响,沈星丛推开窗。
白日到处都是丫鬟家丁,无论走哪儿都有人盯着。为免引起怀疑,他故作回屋休息,实际却用神识探查这一圈林家。
林家虽大,但以他合体期修为探查一番倒绰绰有余。一圈下来,倒是大概搞懂了林家布局。
因林家坐落于山上,房屋高低错落有致。越往上走,居住人的身份便越尊贵。
比如普通杂役是住在最底下,管家居于中层。而林燃居所,便占据了整一个上峰。
只是林燃许久未归,这顶峰偌大一处毫无人气。只出入口有仆役监管巡逻。
首先去的是林燃书房。
林燃书房摆满了卷宗。一排排书架排列开来,收拾得整整齐齐。沈星丛一一翻过,却未找到什么特别。
既书房内毫无所获,他又去了其他屋子。
但因这顶峰实在太大,要找的地方也是在太多。当等他回神,窗外天色已微微亮。
沈星丛没有继续待下去,回去屋中。铺开棉被故作刚醒模样。
没有人发现异常。
这也是自然的。
毕竟修士之间境界压制,要察觉他的动向,除非修为比他还高。
只是当他被领着去堂内用餐时,发现莫申早已到了。瞧见他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昨晚睡得可好?”
沈星丛坐下:“谢前辈关心,一觉睡到天亮。”
“那就好。”莫申摸后颈,“我发现我认床,来到这块儿晚上是怎么也睡不好。”
在静心峰内,沈星丛倒没瞧出莫申有这毛病。
虽然,他总觉对方这句是话里有话。
听师父言论,莫申应不知道他们来此目的,只是被拜托了带他进来。
可他总觉莫申大概是猜出来了,否则昨日也不会主动帮他去骗林夫人。
不过莫申不提,他也不主动问。
两人相安无事。
莫申喝了一口茶:“依我预计,林夫人吃了我开的药后七日内就会起效。那以后,我们就不需要再留林家了。”
七日。
沈星丛听在耳里,脑中却在计算。
也就是说,他顶多还有七天晚上能在林家搜查。
砰地一声轻响,茶杯底碰上桌面。
沈星丛抬眼看去。
莫申视线落在悬浮茶叶之上,貌似自言自语:“那么,你能否撑得上七日呢。”
沈星丛:“……”
他忽然心中生出一种预感。
这个人,大约是在等着看他笑话。
密语传讯。
朴九天抬手,截留了这道信息。
他通读一遍。里边并未提及医修身份,不过若是林燃,必然会心下生疑。
他将最后一句内容抹去,只留下开头医修来访一句。又将讯息原样发回。
不过,他同样觉得有些奇怪。
这沈星丛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刚见面就能让林夫人主动密谈?
屋外传来微弱气息。
朴九天转过头。他虽看不见,但能凭借神识探知对方身份。
这人年纪很轻,却有出窍期修为。想必是那林燃引以为豪的首席弟子。
对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朴九天本以为那人会敲门。结果呆站这么片刻,对方竟又转身走了。
他不由失笑,长袖一挥,屋门应声而启。
听见身后响动,沈寒凌顿步。接着传来男声。
“你寻我何事?”
沈寒凌转回身子,瞧见一丝绸白布蒙眼的俊美男子。
他张了张口:“朴宗主。”
朴九天:“你在我门外站半天,就为喊我一声?”
沈寒凌:“……”
“说来,我昨日与你师父商谈好了。他应下我交换一事。”
朴九天道,“此次亦是派你来我门?”
沈寒凌微不可见蹙了下眉:“师父,安排了其余弟子。”
“原来如此。”朴九天笑,“看来你师父还真心疼你。”
沈寒凌:“心疼?”
朴九天:“他担心我门再有魔修混入,本是不想应的。后来好不容易松口。但既然没派你,看来是不想冒险。”
闻言,沈寒凌没有应话。半晌后才道:“交流论道一事,原本是我提及。”
朴九天:“喔?”
“可后来师父反悔了。”
沈寒凌只说了这么一句。
对方音色冷冽,语气平淡。但朴九天却从中听出一丝郁气,同时体内灵识也变得些许不稳。
他心下生奇,又见那灵识恢复原状。
“打扰宗主,我先告辞了。”
沈寒凌朝他拱手,似要离去。
“慢着。”朴九天出声唤住,“你就这么想来我逍遥门?”
沈寒凌一顿。
朴九天:“我逍遥门虽是大宗大派,但到底比不上天道宗。你是何故。”
沈寒凌:“若是提了,会惹师父生气。”
朴九天笑:“他又不在这儿。”
天道宗内,林燃虽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但也没法每时每刻监听弟子交谈。
真要这么干了,平日里也不用干别的,专听墙角去了。
沈寒凌不知是否该说。
自那日以后,师父再不许他提兄长,每每都要生气。于是他便不说了。
只是总会想着若逍遥门未生变故,这会儿他是否正与师兄一起论道、每日比试?
因想太久,执念越深。
所以当听闻逍遥门宗主过来拜访,他还是没忍住来了。
若是逍遥门宗主看中他,是否能劝动师父?
他抱着这一妄想。结果在门外犹豫许久,还是没能鼓足勇气。
朴九天见状:“你很怕你师父?”
沈寒凌摇头:“我尊敬他。”
朴九天勾笑:“但我怎么看你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他生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