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白切黑小师弟的恶毒师兄——by一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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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
而这无边的静默却给人带来更大的恐惧。
人是在自己手底下看丢的。侍卫长找不出任何辩驳的话语,只想尽快弥补将功赎罪。
他不想死。
李越候在一旁,亦是大气不敢出。
原本以为迎来尊上夫人,尊上脾气总算好了些。现在看来却是错觉。
或者说那所谓的“好脾气”,只会出现在尊上夫人面前。
侍卫长额头紧贴着冰冷地面。半晌,上方传来脚步声。沿阶梯一步步往下。
他脊背发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日尊上夺位,他亦是亲眼瞧见了。好险他站得远,也没有不自量力上去围攻,才留下一条性命。
如今,这条小命竟终于保不住了。
那脚步声每近一步,寒意便更甚一分。
直到声音近在咫尺,最后止住。
侍卫长浑身僵直。
“做什么呢。”
尤刃见沈星丛忽然走神了一般,出声询问。
沈星丛放下手:“脑内传音。”
“传音?”尤刃道,“这百荒魔域你还有认识的人?”
沈星丛:“萧霖啊。”
听见尊上大名,尤刃大惊失色:“你该不会告诉他你来边境了?!”
沈星丛看他一眼:“这又如何。”
“笨!”尤刃急道,“尊上既不想让你得知,肯定会提前隐蔽。这会儿就算去了边境也什么都见不着!”
沈星丛收回视线:“我只是告诉要出门几日,让他等我。”
尤刃:咦?
“若我不提前知会,”沈星丛垂下眼,“还不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已过去大半日,就算萧霖想要过来拦他,一时也追不上。而若一言不发离开,对方定会产生误会。
隔这么段时间刚好。
再远一些,脑内传讯所耗灵气更多,他不打算再用。
虽然以萧霖才智,哪怕他不说自己出来干什么,对方或许也会有所猜测。
——如果尤刃说的是真话。
如果萧霖果真瞒他做了些什么。
哪怕隐蔽,也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三日以后,抵达黑池镇。
“你自己随处瞧瞧。”尤刃扛着尚在昏睡的兄弟二人,“我先送他俩出去。”
沈星丛点头。
目送尤刃离开,他也便朝镇内行去。
入百荒魔域以后,由于急着去寻萧霖,他并未在其他地方多逛。此次也是第一回 来黑池镇。
这地方虽不比无域城宽广,但却是人来人往十分繁闹。
大约是镇子不大的缘故,这份拥挤显得更加明显了。
他虽没怎么见过人,但与萧霖手下几位魔将也是打过照面。为免被认出,这回依然戴上面具。
他去了酒馆,又去了黑市,倒也听见了尤刃所言传闻。
可这并非实证。
他想要更加实质性的东西。
再次回到酒馆,沈星丛朝方才谈话的那桌魔修走去。
之前正是他们几人在高谈阔论,幻想攻下灵渊洲的美好未来。他得确认一下,这些人究竟是得了谁的命令。
还未搭上话,忽见这几个魔修齐齐起身,表情肃穆。
“大人!”
沈星丛一愣,险些以为自己被认出。又听身后传来呵斥。
“要休息到什么时候,该出发了。”
“是!”
众魔修连忙拿上武器,与沈星丛擦肩而过。
沈星丛回头,映入眼帘一魁梧将士。身形高大,头顶几乎要贴天花板。
因这显眼长相,沈星丛对其颇有印象。
虽只是一面之缘,但他曾在魔宫中见过。当时对方全然没有这般威赫,瑟瑟发抖匍匐于主座阶梯之下。亦是魔将之一。
那人倒是没注意他,很快领手下出门。
沈星丛一顿,抬脚跟上。
出了黑池镇,那名魁梧魔将坐进夸张车厢之内。前头并无马匹,无风而起。其余魔修也各自唤出行具。
待隔了一段距离,沈星丛同样御剑而起。
由于境界压制,且他刻意隐瞒气息,那些魔修并未察觉跟踪。
没多久天色变化。
月光渐白,最后隐于浓云之后。天雾蒙蒙的,虽略嫌阴沉,但总算不再是黑漆漆一片。
沈星丛低眼下望。黄沙卷过,寸草不生。
他们已跨过边境线,离开了百荒魔域。
魔修在百荒魔域里边相互祸害也就罢了,这出来外面,实在称不上什么好事。
要么是在凡间界肆意妄为,要么是偷偷潜入灵渊洲捣乱。
沈星丛并未轻举妄动,依然在其后跟着。
天黑了白,白了又黑。周边景色也终于不再荒凉,多出一些人气。
沈星丛远远瞧见那众魔修下落。这附近是高山,不远处则是鳞次栉比的城镇。黑夜里点了灯,远远望去,如同夜空中的灿烂星河。
那些魔修落于高山丛林中,很快隐去身影。
而当等沈星丛再瞧见时,人数已少了一些,似是分成两波。
一众依然隐于深山老林之中;而另一众则乔装打扮一番,戴上斗笠,朝最近的城镇走去。
魔修做事向来张扬跋扈,若是为烧杀掳掠直接就开干了,万不会这般鬼鬼祟祟。
沈星丛皱了下眉,率先跟上朝城镇行去的魔修。
那里凡人众多。若是生事,所造成影响更大。
虽已入夜,城内依然摩肩接踵。
沈星丛身形隐蔽,见那些魔修走一阵停一阵。而当他去查探几人停过之处,却收获寥寥。
只有一段毫无意义的刻痕印在墙角。
若不仔细去看,倒会以为是年久失修,让过路野猫给抓伤了。
众魔修停过的每处地方都会出现类似刻痕,或是一段字符。灵力甚微,亦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影响。
可他不认为这些魔修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做些无意义的事。
跟到最后,那些魔修进了一处建筑。
沈星丛止步,抬眼上望,见大门牌匾提了“醉仙楼”三个大字。
是一酒馆。
进入密闭场所就稍显被动了。他没有跟进去,在外展开神识。
周身扩散一圈波澜,空气震荡。
瞬间,几乎整个城镇都被神识覆盖。
耳旁失去了声音,眼前失去了颜色。周遭一切陷入静默。
但也正因如此,入目之处都变得更加清晰。
他立在原地,神识却飞升半空,俯瞰众生。
沈星丛本意是想查探这些魔修进去以后的方位,结果却被另一处吸引了注意。
他们方才行过的一段路。
在这偌大的城池之中,只有那些地方残存一些灵力——蕴含于断痕之中。
他起初不解,不知这单个刻痕有何意义。如今自上向下探去,却发现它们是有规律的。
除却方才行过的地方,城镇四处还零落着这些刻痕。一直延伸向外,直至通向方才行来的山野。
虽刻痕之间暂且断开,可一旦相连,便能形成一巨大的法阵。将这方圆百里地囊括在内。
这是何阵?
由于太过残破,沈星丛一时认不出来。
可无论什么效用,何至于将这法阵布置到凡间界、甚至将好几座城镇纳入其内?
沈星丛睁开眼,往前一步,恰好避开冲撞而来的孩童。
母亲在其后追赶:“别乱跑,当心撞到了人!”
“哈哈哈,追不上我!我瞬移到了这里,嘿,又瞬移到了那儿。”
“再乱跑下去,待会儿就不给你买糖葫芦了!”
这一番威胁是有效的,孩童立即止步,乖乖回到了母亲身侧。
母亲敲打了孩童几下手心以示惩戒,拉着人走远了。
沈星丛望去,见一大一小没入人流。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瞬移。
书中写道,众魔修暴起突然且神出鬼没。修士们听说凡间界遭了殃,匆匆赶去。好不容易到地方,却只瞧见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罪魁祸首消失得全然无踪。
然后没过多久,又听另一处传来城池覆灭的消息。
修士们总要晚上一步。眼睁睁瞧着众魔修齐齐逼近,最后竟是一路杀过凡间界,直接堵来了灵渊洲。
修士们这才后知后觉。
这些魔修早已开始做打算,一早在凡间界四处设下传送法阵。每去一处,就毁掉一个阵法。
阵法传送距离受限,多次传送过去,恰好是到了灵渊洲附近。
而他们则是被戏耍一番,为收拾残局无比疲惫。
也是因为这提前布阵,萧霖才那么轻易就毁掉了灵渊洲。
将这天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底下杀气袭来。
沈星丛回神,几个脚步躲过。一巨型刀斧直直自下刺出,刀刃锋芒闪烁。下一秒缩回,只独留一个大坑。
因速度太快,并无人注意。周边依旧吵闹。
被发现了。
估计是他展开神识时光顾着查探,一时疏忽隐蔽,被捕捉到了气息。
这些魔修果然警惕,不能有一刻放松。
话虽如此,沈星丛却未生出什么慌张情绪。抬脚朝醉仙楼内走去。
里边空无一人。
本应该是客满的时候,里头却静悄悄的,不像开店做生意的模样。
他进来不久,身后门便无风自动,嘭地一声合上。
“你是谁,胆敢跟踪我们!?”
虽不见人影,但音色粗犷。沈星丛认出是那名身形魁梧的魔将。
“我有话问你们。”他道。
魔将一声嗤笑,似是不屑。
沈星丛抬手摘下面具。
魔将觉得眼熟,语气变得迟疑:“你是……”
楼内点了数支蜡烛,外拢灯罩。火光闪烁,却依旧不比那双金瞳引人注目。
“我有话问你们。”
那人只重复了一句。
第85章 为何撒谎
近来, 尊上似变得有些奇怪。
原按照李越预想,夫人既不见了,这会儿应大发雷霆着他们去寻才对。
可尊上看上去却没什么兴致。除了处死之前对夫人动手的一众魔修, 其他再无动作。
那花好容大约也是觉得惹不起。手下被抓后一直不闻不问,连个屁都不敢放。成日躲在府内不知道做些什么。
李越对这点亦毫无兴趣。他还是比较关心尊上到底在做什么打算,总不能是腻味了,由着夫人去了吧?
可尊上不提的事, 他向来不敢提。
算算日子,距离夫人消失已快过去十日。这宫内气氛又回到了从前, 只觉阴冷无比。侍从侍女们成日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越叹一口气, 望向窗外。空中似有绒绒细丝飘下。
下雨了。
对百荒魔域而言, 下雨算不上什么好事。
因魔域内河流大部分暗**素。修为低一些的, 光是碰到这雨滴都得耗去大半条命。
在凡间界是润泽万物的甘露,可在这百荒魔域,却是血淋淋的死水。
“嘭!”
花府内,一人支撑不住倒下。
五官分明看着出众, 却是肤色蜡黄, 常有肾亏之意。雨水打湿发丝糊在脸庞, 身体瘦骨嶙峋。
一魔修撑伞上前,探了下鼻息与脉象,朝后回禀。
“大人, 已经死了。”
“不抵用。”
一形容妖艳的男子坐于廊间,摇椅轻晃, 身旁有更多貌美男子侍奉。有的摇扇, 有的半跪剥水晶葡萄。
与此相比, 廊外人却是狼狈。衣衫紧贴皮肤, 唇色隐隐发紫。
这雨仿佛沾了血腥,漫过屋檐,滴滴往下淌落。
“还剩下六个。”
花好容屈指点了一下,娇笑道,“这已淋了半日。你们又还能撑多久呢?”
“嘭。”
又是一人。
花好容眼也不抬。
“五个。”
他侧头去接递来的水晶葡萄。可那人不知怎么回事,手上一抖,竟是让他咬了个空。
青色果肉坠下,沿玉石地板滚落而去。直至落在泥泞之间,啪嗒一声,化成一摊泥。
似是自知犯了莫大过错,男宠跪地。
花好容视线投去,修长的指甲勾住男宠下巴,令其抬头。
对方容貌俊俏,目似朗星。他就是偏爱此人身上的翩翩少年气,才没让人一起去雨中下跪。
“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你会犯的错。”
男宠嘴唇颤抖,未发一言。
花好容长指甲从其唇下拂过,接着啪地一道厉风,生生将人扇倒在地。
长指甲沾了些血。
花好容将其甩去,站起身。
“我最恨背叛我的人。”
“你们眼睁睁看那尹南生逃走,却不向我通报,害我折损那么多手下。我不是说过,知情不报者视为连坐?”
尖利呵斥穿透沙沙雨声,其余男宠纷纷下跪。
花好容自知是迁怒,可他着实生气。损失一两个男宠也就罢了。虽然可惜,但大可以捉来新的。
可那些手下是他多年心腹,办事得力。为他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竟就这么轻易被魔皇给杀了。
他怪不上魔皇,便只好怪那沈星丛。
他找他的男宠,对方做对方的尊上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偏偏要插手管这等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据说那之后沈星丛便失踪了,尊上也没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