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白切黑小师弟的恶毒师兄——by一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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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丛皱了下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仙盟大会之上,林燃说不定会正式提出追杀魔种。
虽不知朴九天为何还未对林燃出手。但他同时也得确认这点。
在一切覆水难收前,先一步找到朴九天才行。
他重新覆上面具。
兰谨如有所觉,往上方看了一眼。
可什么也没瞧见。顶峰探出一尖峭,杂草随风而动。
那里空无一人。
“确是不错,乃宗主令牌。”
身前传来人声。
“可逍遥门早几日就已赶来,兰谨前辈怎这会儿才到?”
兰谨回神,朝前方拱了下手:“门内琐事繁杂,我这才处理完毕。还望通融。”
守门弟子笑道:“我们认得兰谨前辈,自然不会有错。何况又是宗主吩咐。”
他往旁退开。
“大会已正式开始。请前辈细声进去,千万不要惊扰。”
“多谢。”
兰谨收回令牌。
同一时刻。
高台悬浮于空地,林燃立起了身。他修为深厚,刚一开口,低沉男声便传遍整座主峰。
“原本,是该说些寒暄的话。”
“可诸位已知灵渊洲近况,实在拖延不得,我就开门见山了。”
台下一片静声。
众弟子以门派为别,各自为阵,簇拥成一团团的方阵。
普通弟子立于最后。长老或是副宗主则坐于前方矮桌。皆是面目严肃,屏气凝神。
林燃阴鹜的眸子环视一圈。
“近年来三界争端多发。众魔修蠢蠢欲动,觊觎天下苍生。尤其逍遥门内,已出现两例魔修潜伏的例子。”
“若是寻常魔修也就罢了,偏偏是那天生魔种。”
这件事众人皆已知晓。可当听林燃强调,还是不由心生惴惴。
“魔种不详。一旦降世,将会引得生灵涂炭、世间大乱。而那魔种潜伏灵渊洲多年,已对我们了如指掌。如今一回魔域又被万人簇拥,登上魔皇之位。”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沉。
“只怕下一步,便会直接挑起大战。”
剑鸣谷宗主卢升已然坐不住,径自起身:“林燃宗主,我提议先下手为强。在那可恶魔种动手前先一步干掉,以免为祸苍生!”
“干掉魔种!干掉魔种!”
下方弟子齐齐应声。
林燃抬手,示作安抚。
“原本,是有这一机会。”林燃道,“当我听说逍遥门内有魔修潜入,立即带弟子前往救助。只差一步就可困住魔种,可惜……”
他意有所指瞥了眼坐在最角落的朴九天。
卢升接道:“可惜有人太过护短,害得林燃宗主眼睁睁错过这一机会。”
林燃沉吟:“事情已经过去。当务之急,是想这之后如何解决。”
卢升感慨叹服:“盟主深明大义。”
“什么啊。”
有逍遥门弟子忍不住嘀咕。
“要真那般深明大义,干嘛还特意重提。”
“嘘。”云琇直视前方,“听得见。”
林燃耳力甚好,的确听见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区区一名弟子嘀咕。因他就是故意提的。
他要让灵渊洲所有人都知道,朴九天有多么不可信。
结果直到这最后一日,他依然未能找到线索。
朴九天不知将其藏去了哪儿。既未带在身上,也未放在屋内。经常与朴九天同进出的静心长老他也去搜了,依然一无所获。
对方拿了线索,却一直不报,亦未找他商谈条件。
而他也不敢主动去寻,生怕对方只是怀疑,自己主动去寻后反倒坐实了猜忌。
于是就这么生生僵持,直到今日。
林燃:“朴宗主确有行为不妥之处。可我也愿相信,朴宗主一直有在尝试挽回。”
“例如这除掉魔种一事,”
他转头看去,“朴宗主,具体行动就由你来主导。如何?”
朴九天从方才起就倚在椅子上,表情毫无变化。听见这话,才稍微直起身子:“若是定下,我自殚精竭虑。可林燃宗主是否有些心急了?往常决议通过,总得半数以上才行。”
“朴九天。”
卢升按捺不住,“你该不是还对那魔种心存怜悯,才故意这般拖延?”
朴九天:“不成规矩不成方圆。诸事再急,也得依流程而定。”
“好。”
林燃眼神阴沉,望向座上其余宗主。
“除掉魔种一事,诸位若有意见,皆可畅所欲言。”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对除掉魔种一事自然没有意见。只是那人既已成为魔皇,一旦动手,便是事关仙魔两界的大事。
如有闪失甚至可能牵连凡间界。这样草草定夺真的没问题吗。
卢升见众人沉默,率先举手:“我同意此事。除去魔种势在必得,拖延越久后果越严重。倒不如趁其根基不稳时除掉,就算有所损失,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此话有理。
有几名宗主应道:“不错。既然早晚得做,不如先下手为强。灵渊洲从来保守行事,如今也该主动一回了。”
“可……”一人犹疑,“若是引得魔种动怒,将战火引往凡间界该如何是好。”
“尹宗主。”
林燃认出此人,“我听闻尹家二位公子被魔修所掳,至今毫无音讯?”
“此次进攻百荒魔域,亦可借机去寻。再等下去,你就不怕出事?”
尹宗主默然。
因二子被掳一事,他对魔修恨之入骨。恨不得立马冲去百荒魔域。
可理智阻止了他。
他不知两个孩子身在何处,亦不知何人动手。就是去了,恐怕也一无所获。
他担心除去魔种一事轻率,可更忧心子嗣。如今听林燃劝说,不由心生动摇。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低笑。
这笑声实在不合时宜,众人不由望去。
“朴宗主?”卢升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
朴九天道,“我并非是在笑尹宗主。而是感慨林燃宗主心怀天下,不在意自家子嗣,倒是对旁人颇为上心。”
众人闻言一愣。
“你胡说什么!”卢升不快,“你分明知林夫人身体不好,膝下无子。此刻提起,岂不是故意挑事?”
朴九天望向林燃。
“林燃宗主,是你自己坦白,还是由我来提。”
林燃面色不善。
“也罢。”朴九天起身,“你若愿坦白,也不会将事情闹到这等地步。”
林燃见这人缓步靠近,心下满是狐疑。
为何直到方才都一言不发,这会儿忽然有了动静?
他望向台下。虽有千人之多,但他依旧迅速锁定住了逍遥门派。此时,队伍末尾新来了一名锦衣弟子。正在与静心长老交谈,并将一灵囊交于对方手中。
林燃心下一惊。
难不成,那里边是……
他来不及细想,身旁已响起了声音。
“正好大伙都在,不如由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再是凶残暴戾的魔修,生来也有父母。你们就不好奇,魔种是如何降世的么?”
人群传来骚动。
这一点他们从未细想。但既是魔种,不该是由魔修所生?
卢升冷哼:“魔种如何降世又有何要紧,重要的是他怎么死的。”
朴九天笑:“可我却好奇。按理说魔种降世天生异象,我们却一无所觉。”
“若说是因出生在百荒魔域,那么魔种身份除他父母外,应无一人所知。菱长老又是如何知晓的。”
卢升:“那你该去问那个菱长老——”
朴九天:“他已经死了。”
卢升顿住。
“不过即便不问,我也猜出了来龙去脉。”
朴九天负手踱步。
“菱长老得知魔种一事。分明事关重大,却未通知一人。”
“私自行动不说,并且笃信萧霖是魔种。若非联系他的人位高权重,他怎能如此轻信,以至于丢了性命。”
“位高权重?”卢升犹疑,“是魔将……还是魔皇?”
“不会的。”尹宗主先一步反应过来。
“仙门修士,不可能轻信魔修。”
既非魔修,又位高权重。再加香香证里之朴九天方才隐言。
几位宗主心中有了猜测,视线齐齐投向前方。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朴九天恰好停步,站在了林燃侧旁。
“林燃,你诞下魔种,因一己私利瞒天过海,害得菱长老身死。如今魔种已登魔皇之位,又不顾苍生大计只顾强行去除。”
“你意欲为何。”
此话一出,全场空气几乎陷入了紧绷。
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耳朵,以为自己听错。
因为这话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林燃乃天道宗宗主,仙盟盟主。处事公正不阿,严于律己;心怀慈悲,忧济天下。
这样一般的人物,怎会与那冷情冷血之人产生瓜葛?
众人皆不愿信。
“朴九天!”
卢升忍不住起身。
“我方才一直忍着听你胡言乱语,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话。没想到竟这般可笑。”
“你若怀疑那人是位高权重的修士,怎不先从自己开始?要我说,你既身为逍遥门宗主,指使门内人应当更顺手!”
“别急。”尹宗主插话,“此事事关重大。朴宗主既敢当众这么讲,定是掌握了相关证据。我们先听听看他怎么说。”
卢升勉强按捺下了脾气,往后一坐。
“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证据不可信服。你这白白诬陷一事,仙盟不会就这么放过。”
“自然。”
朴九天道,“若是我胡言乱语,我即刻退出仙盟,并辞去逍遥门宗主一位。”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愣。
这誓言过重,且言之凿凿。看起来并非空穴来风。
“朴宗主,”尹宗主劝说,“就算你找到一些凭证,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朴九天:“若我真诬陷了林燃宗主。众目睽睽,自当为其负起责任。”
“不过,我也希望林燃宗主能做出同等承诺。”
他虽嘴角勾着,语气却无半点儿笑意。
“自私自利者,趋炎附势者,实在不适合立于仙界之首,引领天下众生。”
林燃面色愈沉。
逍遥门与天道宗本就关系不和,如今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事情进展到这地步,再无人敢发话,只想看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
他们皆以为是逍遥门内潜伏了魔修,又对天道宗恩将仇报。
可若事实相反呢。
是林燃不想暴露魔种身份,才吩咐菱长老私下处理。结果失了手,才引得魔种暴起屠门。
其后追杀魔修那般激进,甚至追出了灵渊洲。
如此焦急,是为了掩盖什么?
朴九天/朝下勾了勾手指。人群中立即有一灵囊漂浮,晃晃悠悠朝台上飞来。
林燃视线死死盯着那灵囊。
就是它。折磨了自己数月的东西。
不眠不休地去找去寻,却一无所获。他心底存着侥幸,侥幸那线索是被那叫沈星丛的魔修带走。
结果却是徒然。
他努力了这么久,一步步往上爬。好不容易得到如今地位,万众敬仰。
现在竟要因这小小灵囊功亏一篑?
不行,绝对不行!
林燃周身灵气震荡。
他境界已近渡劫。灵力爆发之后,立即有弟子连站也站不住,齐齐跪下。
空气泛起波澜。如有厉风,一圈圈朝外掀去。
“林燃!?”
几位宗主大惊起身。
以林燃修为,再这么压迫下去只怕会伤及门下弟子。
他们连忙去拦。
而那漂浮半空的小小灵囊虽拢了护罩,究竟不敌这般压迫。一下子破开。
里边有纸张飘落。
林燃瞧见那是一张白纸,空无一物。而当暴露于空气中时,立即无火自燃,烧成灰烬。
他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自己分明还未动手。
而他已经一左一右被其余宗主制住。
“冷静!”
“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那灵囊之中真有凭证?”
“如今也已烧毁了,这可怎么办。”
林燃脑内回想着方才白纸,忽地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耍了。
分明就没什么线索。
而他却被逼得在大庭广众下出了手。哪怕没有凭证,众人也会对他生出疑心。
“……因被诬陷,我方才太过气恼。未能收住灵压。”
林燃很快收敛了心思,掩下心中怒火,“方才失火并非我所为。你们既能查知灵力波动,应能感觉到。”
宗主们对视一眼。
他们的确清楚。可林燃反应这般大,实在是令人不解。
可惜凭证被毁,这一切都再无从查知。
卢升虽心有疑虑,可他至今跟林燃一派。
若是林燃没了,他的话语权也会受损,因此道:“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朴九天,你现在既没了凭证,方才你所立下誓言,我们就当没听过……”
朴九天笑眯眯:“我可没说,灵囊在方才袋中。”
林燃身体一僵。
朴九天不再看他,朝台下道:“沈寒凌,我此前托付一物可还在你身上。”
闻言,众人视线皆齐齐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