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系主角反派日常——by奕剑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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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世家的平衡被打破,一时之间,建安城暗流涌动。
不过,最让苏易头疼的还是白氏。
自从她安通过插在闲云居的探子得知苏易身体好转后,就再也按奈不住了,上次在他的茶水中下虎狼之药派了貌美的姑娘爬床只是开胃菜,短短半月,苏易就经历了下毒、放火等几重谋杀。
苏易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请安”的时候刺激太过,以至于让白氏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他垂着眸出神,心中想着,是时候该离开承安侯府了。
早课完毕,苏易正准备回禅房,突然感受到一片强烈的绝望气息。
他顿了顿,走向这片情绪传来的地方。
寺庙门口,一个简易的粥棚搭着,几个僧人正在给衣衫褴褛的百姓施粥。
热腾腾的麦粥里面掺着野菜和一些预防疫病的药材,黄黄绿绿一片,卖相并不好,可这些人一拿到粥就顾不得烫赶紧喝了起来,可见是饿惨了。
苏易大略看了一下,他们足足数百人,多数是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和孩子,其中几个妇人还抱着孩子,衣不蔽体,脚上的鞋子都磨烂了,看着像是从很远地方走过来的,脸上的表情绝望而麻木。
苏易眉头一皱,太平年代,最近也没听说什么地方有天灾,怎么会有流民?
他挽起袖子,上前帮僧人把粥递给流民,一边好奇的问旁边盛粥的小沙弥,“小师傅,这粥棚开了几天了?”
小沙弥知道苏易是寺庙的贵客,见苏易肯来帮忙,心中多了几分好感,一边盛粥一边回道;“三天了。”
苏易又问道:“小师傅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小沙弥摇摇头,“不知道。”
苏易没再继续问,而是帮着继续发粥,不一会,就把粥全发完了。
他让明月去帮忙收拾粥棚,自己带着清风向流民喝粥的地方走去。
苏易环顾四周,把目标放在了其中一个看着三十多岁,正在给一位老人喂粥的瘸腿汉子身上。
这个人,心中除了绝望,还有不平之气。
“这位大叔,我家郎君有些事情想问你。”清风向瘸腿汉子道。
苏易站在离两人五步外的地方,含笑而立。
瘸腿汉子本来有些警惕,见是方才帮忙施粥那个姿容不凡的少年,心落下了些,哑声道:“不知郎君想问什么?”
苏易温声道:“在下是寄住在这法雨寺的俗家弟子,请问大叔是何方人士,怎会流落到此?”
见瘸腿汉子不语,苏易又道:“在下家中薄有良田,若是不嫌弃,大叔可以带着令尊去在下家中的田庄中作为佃户,不知大叔意下如何?”
他装出一副涉世不深的世家子怜悯贫民的天真样子。
果然,瘸腿汉子终于放下来心防。
他心动了,如果真的能进入农庄,自己一家子就不愁饿死了。
他又打量了一下苏易含笑的俊逸面容,看来,是自己好运,遇到了一个心善的贵族公子。
瘸腿汉子脸色不再警惕,低声道:“郎君心善,小人是从渝州的秦郡人。小人的田产,被同县的大人所侵占,无奈之下,小人才携一家老小流落于此。”
侵占田产?苏易又追问道:“可知道,是哪位大人?”
瘸腿汉子面有忿色,“小人只知道那位大人姓赵,听闻他在宫里有皇亲。”
他指指瘸了的腿,“小人这条腿,就是在与其理论的时候被打断的。”
姓赵,宫中有皇亲,除了赵太后的族人,还能有谁?
这个时代的贵族门阀势力十分强大,贵族地位非常高,平民生死犹如蝼蚁,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扩张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侵吞百姓田产的事情。
地方官府与世家大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家是新晋世家,出了一个皇亲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各种远房庶支自然也跟着作威作福。
瘸腿汉子指着周围的流民,恨声道:“不只小人一家,大家都是失去了田产不得不走出家乡的,与小人同乡出来的,活下来不到一半。”
众人面露哀戚。
苏易心知,这个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时代,平民就是活的如此艰难。
由于生产力低下,农作物产量低,又被世家和王朝繁重的赋税剥削,大多平民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有些实在贫苦的家庭甚至买不起衣服,一家几口人只一身体面衣服,外出才舍得轮流穿。
田产就是这些平民的命根子,失去了土地就是要他们的命,难怪这些流民身上散发着如此浓重的绝望气息。
苏易让清风安置了这些流民,他从出生开始就有自己的田庄和产业,并且每年都在添置新的,安置这些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回到禅房,看着房间里精致的摆件。
金丝楠木的琴几,案面镶嵌着上好的羊脂白玉,五百年前的前朝古琴,错金银镶嵌红宝石的鹤型香炉,紫檀木的雕花镇纸,就连身上穿的里衣,都是从益州运来的上好丝绸制成。
更别说香炉里用的价比黄金的沉香木,贡品茶,花瓶里插的初夏难得一见的红梅……
这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宝物,若兑换成银钱,怕是购买一个郡县十年的粮食。
这就是世家贵族们司空见惯,雅致又富贵的奢华生活,
其背后,是无数底层平民的血汗。
苏易出神的望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他嘴角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老魔,我想到该怎么获得负面情绪了。”
第7章 重启的仕途
苏易在法雨寺只住了一个月余,就匆忙的回去了。
但他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轻车从简,一到建安城就直奔宫门。
梁帝很惊诧苏易的突然到来,见苏易气色好了很多,他面露喜色,“看来易之在寺院中养的不错。”
苏易知道梁帝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微微点头,“山中清净,法雨寺方丈又是神医妙手,臣身体已无碍。”
一边说着,悄悄向梁帝使了个眼色。
他和梁帝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有天然的默契。
清净?
梁帝会意,立即叫内侍去湖心亭摆棋,说要对弈。
屏退了左右,梁帝信手捻着棋子,笑道:“何事让易之如此郑重?”
苏易便将法雨寺中遇到流民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梁帝。
梁帝一边听着,一边面色阴沉下去,“易之你是说,偏远郡县,还有更多的百姓土地被夺?”
苏易点点头,“见微知著,秦郡的流民竟然流落到了建安,说明各世家侵吞百姓土地之事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岂有此理!”梁帝忍不住扔下手中的棋子,“这么大的事情,底下官员竟然没有一人汇报于朕。”
让梁帝愤怒的,不仅仅是百姓因为世家的贪欲流离失所,而是自己被掩住了耳目,困在宫中做了活生生的瞎子和聋子。
只要是世家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竟然一点风都透不进宫来,如何不让他心惊齿冷。
“赵家,好一个赵家。”梁帝恨声道。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鼾睡?
苏易知道,梁帝心中记恨的,肯定不止区区一个赵家。
火候差不多了,苏易心中道。
他面上显出几分犹豫,“陛下可是忧虑世家势大?”
梁帝与苏易自小亲近,眼下四周无人,他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脆弱,颓然道:“何止忧虑,世家如此庞然大物,只手遮天,朕这皇帝倒是成了提线木偶。”
苏易懂梁帝的苦闷,前朝的皇帝就是因为想对世家下手而被世家反制导致前朝覆灭,大梁不过是各大世家妥协后扶持的产物。
对于各大世家来说,皇帝不听话,换掉一个也不是难事。
开朝皇帝梁武帝和先帝梁文帝两代人用了几十年时间,才逐渐掌握了朝堂话语权,暗中打压老牌世家,扶持新世家,通过制衡之术削弱了世家不少力量,才形成如今八大世家互相牵制的局面。
可惜,先帝去的早,梁帝年幼当政,大好局面被打破,由赵太后的兄弟赵司徒把持着朝政。
小小年纪就周旋在各大势力中,梁帝的心中怕是没有一刻安定过。
“陛下,”苏易拱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牙道:“臣有一策,或可解陛下忧虑。”
梁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易如此郑重,莫非,真有什么良策?
他端坐起来,正色道:“易之请说,朕洗耳恭听。”
“世家势大,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世家世代为官,经过多代人的累积,积攒了众多的人脉和田产,底蕴深厚。”
苏易反问道:“陛下以为,如何从根源上削弱他们?”
见梁帝陷入沉思,苏易轻轻一笑,“自然是斩断他们世代为官的仕途,断其基石。”
说白了,就是反垄断,只要世家无法垄断仕途,自然会慢慢没落下去。
梁帝心中一惊,他有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听到关乎大梁命运的东西,他眼睛盯着苏易,轻声问道:“如何断其基石?”
“废除九品中正制,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员,让寒门子弟和世家子弟一同参加考试,择优选拔。”苏易所说的,其实就是后世沿用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
大梁的九品中正制,让寒门子弟很难进入仕途,被选拔的寒门子也多是小世家或地主阶级的子弟。直接造成了大梁阶级断层和固化十分严重的境地。
而且,由于世家长久垄断仕途,没有危机感和竞争,久在安逸之中,导致人才凋零,就算有才学,也多是琴棋书画或谈玄论道等于世无用的杂学。
真正能治理一方,处理地方事务的人几乎没有……
苏易在法雨寺时,专门去考察了平民的村落,结果让他心惊。
村民辛苦劳作一年,要上交地里六成的粮食,一日两餐,还是稀薄的麦粥,由于买不起布做衣服,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人。
与贵族的奢华精细的生活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样的大梁,由贵族阶级靠压榨平民维持着表面的繁华,实际内里早已满目疮痍,沉珂难救,社会阶级矛盾一触即发。
苏易推断,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十年内天下必反。
他眸子沉了沉,继续道:“这样,就直接废除了世家的天然仕途优势,能让大量寒门子弟进入朝堂,革新去旧。”
梁帝眼睛亮了起来,他仔细想着这个新制度推行后的样子,如果真能涌入大量寒门子弟官员,自己就能组建一个一手把控的朝堂!
他猛然站起来,在亭中走来走去,低着头,一边想一边说,“易之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只要能推行……”
想到推行,梁帝炙热的心突然冷了下来,如当头被浇了一桶冷水。
对啊,自己能想到情况,那些鬼精的世家老狐狸不会想到吗?他们不会给机会让这个制度推行开来的,甚至,如果风声传出去,自己的帝位都可能保不住。
梁帝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座位。
这种眼前有一条康庄大道却不敢踏上、接近的感觉,让他感到憋屈,甚至愤怒。
自己明明是这个国家的帝王,却处处受制,只能装疯卖傻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蛀虫、硕鼠把属于自己的国家败坏下去。
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些硕鼠清理出去,做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梁帝抬起头,对苏易道:“还不是时候。”
他眼中藏着某些更深刻的东西,像沉寂的火山,“我们需要时间,慢慢布局,今天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苏易感受到梁帝身上传来的那如火一般炙热的愤怒和不甘,勾起了唇角,点了点头,“臣领旨。”
自己似乎唤醒了一头狮子。
和梁帝在宫中一叙后,苏易就开始着手入仕。
只有入仕,苏易才能参与进这场朝堂的博弈。
大梁选拔官员的评选有三个方面:家世、德行、才能。
作为承安候的嫡子,苏易的家世足以评定个上品。
其次是德行,但光有德行是不够的,犹如悬崖边开的花,再美也无人欣赏。得让朝野上下知道评定之人“德行高尚”才行。
所以,在大梁,凡入仕者,都会尽可能的扬名。
长久以来把握权利,制定规则的权贵们,逐渐总结出了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自家的儿孙铺路。
或通过编书、总结父祖的言论和故事,以显家世清贵,德行馨香,如流传一时的《世说新语》。
或参加各种诗会、宴席,一边用作品扬名,一边结交人脉,如前朝的王姓大家,以《兰亭序》名噪一时。
又或者,得到当世大家名人的称赞,如前朝文学大家谢玄赞自家子侄谢子熙为“芝兰玉树”,成为佳话……
总之,想尽各种办法的扬名,清名,就是这个时代的政治财富。有了名气,品德和才能就能得到远扬,自然就增加入仕评定的筹码。
而苏易,最不缺的就是名,早在几年前,就有许多见过他的才子为他的美貌吟诗作赋。
在浪漫开明,极度颜控的大梁,仿佛有了美貌,就有了美好的品性,人们也以为美人吟诗作赋为风雅事。苏易的美名,早在这些年间流传开来,以至于逐渐落实了他“建安第一美人”的名头。
至于才能,有着强大学习能力的苏易,早已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将原身的记忆梳理完毕。经历过现代应试教育的洗礼,只学一门语文,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除了吟诗作赋缺点灵气,其余的学习进度都堪称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