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by祝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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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甚至就连一个富商赘婿都不给他面子......
当然邵祯知道自己是迁怒,之前确实是他看错了谢舒,只是又有多少人会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这时顾元科回来后见邵祯神色郁郁,猜想到了一些。
邵祯的生母是他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母,只是顾家虽然根深叶茂,不过不是所有顾家人都向着邵祯,他们和京城的那个顾家联系早就不像曾经那么紧密了。
何况比起太子,无论在朝中的威望,还是氏族的势力都差了许多,好在......太子越是地位稳固,越会被他们这位多疑的帝王打压......
顾元科刻意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只是劝说邵祯要耐心,机会还有不少。
邵祯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表兄,这次我操办南巡之事,需要提前拟定官商......”
*
另一边,诗会散场之后,万天云和几个纨绔子弟却还意犹未尽地去了城中酒楼。
万天云今日其实并不尽兴,自己专门雇人提前作好的一首诗,没有派上用场不说,还白白看别人扬名立万。
而最让万天云意外的是,此人还是他以前的同窗谢舒。
这谢舒如今倒是飞黄腾达了,不仅成了虞家的赘婿,还受到顾三公子的欣赏。
就在万天云左思右想的时候,旁边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说,谢舒的夫郎真有那么漂亮吗?谢舒还真对他夫郎如此一往情深?”
这个问题得到了几个纨绔子弟的一致关注,其实他们刚才听那首诗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要真如他诗中所说的那样,他们也去捞一个赘婿了,岂不比现在苦巴巴地在书院里读书好?
这时又有一个人犹豫道:“怎么可能?而且我记得我之前在哪儿见过谢舒,他身边还有其他的人,看着不像是虞家的少爷。”
终于他苦苦思索想起来了一点,前段时间,千秋节的时候,他在秦淮河雇了花船游玩,不小心还将别人船上的人撞入水中,怕被父亲责骂,他见人救活了,就赶紧走了,只依稀记得对方船上跑出来一个貌美的小双儿,但那双儿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虞家大少爷。
之所以刚才没有立刻想起来,也是因为那天谢舒的样子和今天实在大不相像,一时半会没有认出。
听完这些话,万天云眼中一闪,记在心头。
*
回到房间后,洗墨见谢舒比往常更加缄默,不免着急。
明明回来之前都好好的,原来主子的诗不仅是为了郎君作的,就连那花也是为郎君折的,连他都不要碰。
怎么偏偏刚才两人就是处不好呢。
而且现在主子呆在房间里,也不出去,这样下去,得什么时候才和好?
洗墨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你今日不去找郎君下棋吗?”
谢舒回过神来,却没有立刻言语。
下棋是这些天他和郎君的习惯,明明时间短暂,但总觉得难以割舍。
当洗墨询问的时候,他很想起身,去郎君的门外,敲一敲他的房门。
可刚才自己的尴尬反应还历历在目,谢舒清楚是他做的错,伤了郎君的心。
当初和郎君说好,就像之前那样,但却是他没有做到。
谢舒忽然起身,他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郎君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也不用主人回应,他便在门外作揖道歉道:“郎君,今日是我不好.....”
虞楚息背抵在门后,听着耳边那温柔隽永,他忽然想,他可以稍微那么原谅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谢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房门便已经被人从里往外推开。
谢舒眉眼不禁柔和了许多,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微微一怔。
只见虞楚息似乎也刚入睡不久,大概起来的急,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玉棠白的中衣,腰间不再系着缀满流苏的宫绦,松松地勾勒出身段的曲线。
他一头青丝流瀑,从肩头滑落,越发显得肌肤如雪,容色清丽。
当虞楚息看到谢舒的时候,却也同样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想到,谢舒还在门外给他作揖。
这人在外面作揖,他在里头怎么看的见?要是他刚才没有打开房门呢?
虞楚息又好气又好笑,可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窜起了一点见风就长的野火。
明明他刚才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个人对他避之不及,他今后便再也不去招惹对方便是。
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总之和自己没有关系。
可为什么这人又在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还非做出这么一副体贴模样?
若对自己真无意,又何苦,何苦惹他心动不已?
谢舒见眼前的郎君只穿着一件中衣,他不知为何,不敢多看,下意识地准备移开目光。
这时谢舒又想起刚才自己才下定决心,以后定不能再做出让郎君伤心的行为,他的举动是不是显得有些奇怪?
因此谢舒镇定下来,注视着郎君的脸,然而郎君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望着他不言语。
当谢舒看向郎君的眼睛,他方才知道郎君一向明艳的眼睛,也可以含着那般复杂的柔情,似喜似怨,又藏着一点不为人知的委屈。
谢舒这一刻,顿住了呼吸。
但很快,虞楚息的眼尾又轻轻往上挑起,眼波如秋水潋滟,掩住了深处的波澜。
他脸上的神情与往常别无二致,语气带了一点气恼:“你在门外赔罪干什么?平白让丫鬟们看了笑话。”
谢舒这时方才也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他来的时候,倒没有想起这事,因为虞楚息房间晚上没有丫鬟伺候,但这附近的走廊,是有丫鬟值夜的,此时正有几个偷偷往着瞧呢。
其实谢舒倒是不在意这些的,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不知郎君怎么想,正当谢舒有些犹豫的时候,虞楚息忽然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进来说。”
进来说?
谢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之前没有进过虞楚息的房间,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晚上,会不会唐突了郎君。
还不待谢舒想更多,虞楚息唇角勾出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谢舒忙摇摇头,郎君都不介意,他又何必再拘泥这些?
当谢舒走进房间,虞楚息眼睫微垂,随手掩上房门,就在刚才,他看着谢舒朝他作揖的时候,心中忽然想:
这世界上,没有人规定,他不可以喜欢上他的夫君。
因此,他当然可以喜欢他,可以仰慕他的学识,可以留恋他的温柔。
尽管他心中可能藏着另外一个人。
但那又如何?
虞楚息想,是他要招惹自己的。
谢舒走进虞楚息的房间,只见整间房里灯光昏暗,在最里面的轻罗幔帐处,勾着几盏灯火。
那灯是陶瓷做的,衔鱼雁首,植物油脂燃烧冒出的烟雾,最后会通过雁颈流入鱼腹,只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芬芳。
原来郎君的房间里并未燃香,可这时,谢舒忽然生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那郎君身上常带的清香又是从何而来?
谢舒不再多想,自己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这时见虞楚息走来,窗外月光如水,晚风轻送,摇曳着眼前的灯光,朦胧的光晕跟着郎君的影子打着悠悠的转儿,恍惚模糊了今夕何夕。
当郎君越走越近,谢舒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郎君的衣襟上,忍不住开口道:“郎君,你的衣物太单薄了,披件衣物吧。”
虞楚息沉默了一下,倒没有再说别的,自己找了一件外套披上。
这时谢舒方才放了心接着说道:“郎君,今日的事情......”
然而虞楚息只是摇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记着便是。”
没想到虞楚息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见他不再生气,谢舒也松了一口气,他眉眼温和,就这样望着虞楚息。
虞楚息别过眼,轻声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要对我说的吗?”
此时谢舒看着灯下的虞楚息,他的脸颊玉白,唇如涂朱,如同初雪盖在海棠上 ,有几分难以描述的不胜之姿。
这一刻,谢舒忽然忘了言辞。
虞楚息却在这个时候,又微微一笑道:“往日我们在这个时候仍在下棋,我现在睡不着,你呢?”
*
那天晚上,谢舒和虞楚息在房间里下了几盘棋,两人才各自散去。
而第二天,也不知道丫鬟们是怎么传的,谢舒总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谢舒也没管这个,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自从昨日参加了诗会之后,谢舒也有了新的打算。
虽然这个世界对谢舒来说,尚有些迷茫,但有些选择,却不需要等太多的时间。
在这里当着上门赘婿的生活固然悠闲散漫,可谢舒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因为所有的压力都分担在了郎君一个人的头上。
虽说谢舒并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双儿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很明显的是,郎君因为这个受到了许多限制,所以他明明是虞老爷唯一的嫡子,在虞家的地位却仍然受到威胁。
之前来找过几次麻烦的虞万春现在看似销声匿迹,但谁又说得准,他日后会做什么?
谢舒知道自己在生意上什么都不了解,帮不了郎君什么,不过他也有别的擅长之处。
而在古代,恰恰有一条被称为青云路的大道。
这条大道,叫做科举。
也只有科举,才可以在古代这样一个阶级森严,等级鲜明的社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向普通的寒门庶族敞开通往高处的大门。
不管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谢舒都决定自己应该亲自探一探这青云路。
谢舒很快了解到大庆的科举考试开始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百年,制度也不像他所知道的那么繁琐。
大庆的科举考试主要考四个内容:诗赋、经义、论、策。
而谢舒如今的身份是秀才,他要通过的下一关便是乡试。
乡试听上去有些普通,但实际上相当于省考,只要通过乡试,就成了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即使会试不能及第,也可以安排一定的官职,因此率取率极低,难度也最为艰巨。
至于后面的会试、殿试,暂且不论。
乡试每三年举办一次,一共有三场,去年泰安二年已经举行了一次,下一次是泰安五年,也就是说,谢舒还有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谢舒需要通晓四书五经,还需要好好研究这四种题型,这对于谢舒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谢舒虽然对此有所研究,可也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其中诗赋和经义倒不担心,前者只需要根据题目做出相应的解答,后者则是出题者从四书五经中截取一些话,让考生阐述义理,这些自己看书也能知道一二。
而试论和是试策就需要对史事、时务有所见解了,这些光从书上是很难知道完全的,所以谢舒还要仔细考虑一番。
不过这些都还不着急,谢舒先从四书五经开始复习。
因为之前原身的课本和笔记还算详尽,谢舒需要的东西并不多,缺什么让洗墨去买就是,而洗墨见了主子开始专心向学起来,更是高高兴兴,办事极为用心。
过了几日,关于西园诗会的盛事渐渐在文人之中流传起来。
尤其是谢舒和崔成做的两首诗在坊间更是津津乐道,人人都说,这两首诗以桃花为主题的诗做的极好。
不过崔成大家都知道,在金陵向来有名。
可这谢舒又是何人?能够在顾三公子举办的西园诗会上,力压众多才子,还留下了这么一首风流别致的桃花诗。
毕竟在此之前,人们很少见过这样风格细腻,语言婉约,情感蕴藉的诗篇。
据参加诗会的人说,这首诗还是谢舒为他的夫郎所作,当天更是为夫郎向顾三公子讨了一枝桃花。
人人不免好奇,这谢舒到底是谁?
很快,大家就发现这谢舒的名字还有点耳熟,这不是三年前那个亲自上门去虞家当赘婿的那个穷秀才吗?
这几年,时常还听到有传言,说谢舒和虞家的少当家其实感情不和,许多人也这样认为,毕竟谁不知道虞楚息的性子有多厉害,谢舒主动上门当赘婿又是为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谢舒和大家想的大不一样,竟是这么一个有才华,又钟情之人。
虽然众人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不过人们都喜欢八卦,伴随着谢舒的诗名,这件事也流传得越来越广。
这天,虞楚息也听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0章
虞楚息正在对账,听到下人汇报的时候,他握着毛笔的指尖忍不住微微一抖,落下一道突兀的墨痕。
那下人并未注意到虞楚息的失态,依旧详尽地回禀道:“外面的市坊都传遍了,说是谢相公才情独绝,那日在诗会上竟是一挥而就,写下了这首桃花诗。当时虽说是被称为‘诗鬼’的崔成夺魁,但崔成回去后,却到处跟人说,他不如谢相公......”
虞楚息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又细细勾勒,重新用笔锋将那墨痕圆润过去。
那下人偷看了一眼虞楚息的神色,继续道:“外面的人还说,这桃花诗是谢相公为您所作,而且当时还亲自向顾三公子讨要了一枝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