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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by祝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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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舒看着郎君的侧脸,两人站在河边,那粼粼的水波倒映着他的眼睛,莹莹如水,就连唇色都发着光。
  这让他如何忍心欺瞒对方?
  可谢舒又何尝不知道,他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事情,是多么地离奇,即便信奉鬼神之说的人,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何况局限于这个时代,那么该如何向郎君解释呢?
  虞楚息见谢舒没有立刻回答,他刚才心头生出的期许陡然再熄灭下去,他不愿枯等,转身道:“罢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明知道那是谢舒的过去,那切切实实的三年里,他又何必自欺欺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虞楚息在心里莫名地将现在的谢舒与过去的谢舒分割成两个部分,一面美好如斯,另一面早已泛皱发黄。
  可是一个人真的差别有这么大吗?
  所以,不问也许是更好的答案。
  就在虞楚息刚抬步的时候,谢舒的轻声叹息在他身后响起。
  虞楚息心头微微一颤,竟迈不开第二步。
  谢舒低咳一声,他的声音很郑重:“郎君,我有话要和你说。”
  虞楚息再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
  谢舒的目光轻轻笼罩在郎君的面上,声音很柔和:“郎君,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信我,我其实从落水之后醒来,过去的人和事就记不太清了......”
  谢舒并不知道虞楚息听着番话会怎么想,这是他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了。
  之前向洗墨隐瞒,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没有弄清楚情况,他不能露出马脚。同时洗墨跟在原身数年,情谊深厚,又深知其中原委,不能直言。
  郎君却不同。
  其实谢舒也可以选择沉默,刚才郎君已经打算从此揭过。
  但谢舒不想这样,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因为它客观存在,不能转移。如果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却迟迟不去解决,一直拖延,这不是谢舒的处世之道。
  而时间或许也可以抹平一切,可其中造成的芥蒂,却又怎么可能用一句话来盖过,所以谢舒最不理解的就是一些世人总喜欢百般曲折回转的故事,到最后再落得一个皆大欢喜,才算结局美好。
  可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体谅一个人,不该如此。
  更何况谢舒不想让郎君为原身的事情而徒惹烦忧。
  只是这样的解释,谢舒也觉得有些荒诞,因此说到最后的时候,谢舒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不定。
  虞楚息却自始至终地注视着他,他深秀昳丽的眉目氤氲着淡淡的波光,可以令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了笑意:“我信。”
  这有什么不好信的呢?
  尽管虞楚息不是没有看出来,谢舒口中的理由,大概只是一部分的真相,可只是一部分,既然他这样说,他就愿意相信。
  这些天,一直困守在他心头的种种疑惑以及顾虑终于被照亮了些许,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虞楚息想起两人见的第一面,谢舒那些种种异常的行为也得到了解答。
  虞楚息忽然有些好奇,他长睫微闪,故作平常地问道:“那当时你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舒低低笑着纠正着他:“郎君,那是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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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感谢大家!爱你们


第024章
  第二次?
  虞楚息听到耳边低沉笑意, 不自觉耳根微烫,方才回忆起之前他还见过谢舒一次。
  那天他正在虞万春离开金陵后,安排好所有的人手, 就听人说, 谢舒快不行了。
  虞楚息和谢舒当时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也不知道他近来的情况, 闻言不免诧异。
  再加上那天正好是他们定下的三年和离之期, 虞楚息当时忍不住想,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病了呢?
  不过人命关天,虞楚息还是去了一趟, 又叫人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
  现在想想,虞楚息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不予理会,否则怎么会换来一个这么好的谢舒。
  虞楚息记得当时他来到谢舒的病房, 病重的男人面色苍白, 病骨支离, 看起来自然是不好看的,可他自昏迷之中睁开眼, 那双眼青湛湛地望来, 虞楚息却觉得有几分可怜。
  原来, 那个时候, “他”就来了吗?
  想到这里, 虞楚息忍不住再看他一眼。
  而这时谢舒见虞楚息回忆了那一天,他也开口回答郎君的问题:“那天,我第一次睁开的时候, 看到的人就是郎君, 不过我并未看清楚郎君的样子, 只记得郎君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让人见之难忘。”
  泪痣?
  虞楚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红痣,他说的泪痣可是这个东西?
  可虞楚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古怪的称呼,这痣是双儿的标志,一般人要么叫做红痣,要么叫做......“孕痣”,可这两个称呼虞楚息都不喜欢,他平日讨厌别人提及,甚至很讨厌别人看他的红痣。
  而谢舒语气却不带那些人说起双儿红痣时常见的轻狎,平淡到了极点。
  因此虞楚息心中的那种排斥也淡了许多,只是莫名地看着他,“泪痣”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虞楚息迷惑的眼神,谢舒也明白过来,这个时代的人对“痣”没有那么多说法,大概是这“痣”对于双儿来说是特别的。
  谢舒正要和他解释,他回忆起偶然在现世看到过的言论,说是有泪痣的人,注定会为爱所苦,为情所困,容易流泪,可这样的话,谢舒却不想说。
  郎君理应一辈子都平安幸福,而不是......这般。
  谢舒轻轻笑了笑道:“我曾听说过,眼角下长的那颗痣是泪水凝结的样子,大约是前世有人为郎君流过泪,祈祷郎君能够快乐,因此今生郎君都会很幸福,再也不会流泪了。”
  虞楚息怔怔地听着这番话,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他眼角的红痣还可以叫做泪痣。
  可他说来时语气娓娓动人,即便是临时编造,虞楚息也想相信。
  而谢舒说“有人为他流过泪”的时候,虞楚息心头微微一动,这番话他除了让自己高兴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虞楚息以前听身边的丫鬟说过,那些外面的男子哄起人来一套是一套的,好话是不要钱的一句一句往外冒,很多好人家的女子和双儿不知道,因此被蒙骗了去。
  但当虞楚息看着谢舒的眼睛,仍然是那么清冽温润,并无任何可以称之为“暧昧”的东西。
  和当初别无二致。
  一时间,虞楚息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原来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是这样......
  虞楚息忽然直勾勾望着谢舒的眼睛问道:“那你说的前世那个人又是谁呢?”
  谢舒不由得一顿,不知该怎么回答,郎君的眼神太清亮,好像真的在期盼着一个答案。
  而谢舒这时其实可以用最俗烂的借口解释,比如说前世的爱人。
  可是谢舒想到这里,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
  这时,虞楚息睨他一眼,勾唇道:“原来你在骗我?”
  谢舒无奈地露出微笑,然后避重就轻地回答道:“郎君的前世那人我怎么知道,不过郎君不用担心,我听到有一个说法是,这颗泪痣,就是你们相认的标志,所以郎君会找到的。”
  闻言,虞楚息的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并未消失,而是加深几许,他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暗道:早就找到了。
  见郎君总算开怀起来,谢舒也松了口气,自己胡编乱造的东西,要说出一个条理来,也是一件难事。
  接下来,两人继续沿着河边走路,谢舒随意捡起一条柳枝来为郎君开道,免得周围的草木划破了郎君的春衫。
  此时已经快到正午,阳光和煦而不热烈,迎面吹来细微的春风,掀起河面点点碎金般的波澜,周围繁花似锦,春草烂漫。
  这样的景色,比起那日西园的刻意雕琢,还要美上几分。
  谢舒这时又想起什么,他信手用柳枝在河边湿软的泥土轻划了一下道:“郎君,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虞楚息回过来看他,一副静静倾听的样子。
  谢舒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道:“郎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关于日后的打算。”
  谢舒沉吟道:“我如今不知世务,又不通晓俗情,可谓是百无一用,还要郎君多多海涵。另外,我看天下如今以科举为取才之道,不问家世,限制世家与孤寒竞进,我正可凭此一试。今后这两年,我会专心科举,可如此一来,不能为郎君分忧,恐怕要郎君多担待些了。”
  谢舒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带着丝歉意。
  在此之前,谢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男人竟要别人来供养......偏偏这人还是郎君。
  不过也正是郎君,谢舒才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郎君风光霁月,美玉无瑕,他告诉郎君自己的打算,而郎君是何想法也会坦然地回应他,如此这般,不用互相揣度,是谢舒喜欢的相处方式。
  此时,虞楚息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谢舒不仅是在和他商量日后的打算,也是在感谢他的体谅。这世上,能做到这些的男子并不多,尤其是在恩情上。
  虞楚息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对谢舒有多大的帮助,他本是自己的赘婿,便吃些用些又如何了?哪怕是他以后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又如何?
  只是如今,虞楚息却越发想对他好。
  虞楚息低声道:“你且放心,我知道了,你以后便好好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我这边没什么可以费心的。”
  现在虞家的产业大多都掌握在他的手上,父亲也对他逐渐认可,只有二叔虞万春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不过虞楚息也不怕,若是二叔再有别的想法,也别怪他以后不顾及叔侄情谊。
  另一边丫鬟们见主子们迟迟不过来,于是忍不住站起张望,这时方才看到两人正在河边说话。
  只见郎君穿着一身白,谢相公一身青,看起来和谐地不得了,两人还在沙石上写写画画,和那些两两成对的青年情侣好像没什么区别。
  丫鬟们不禁偷笑道:
  “如今谢相公和郎君越发地好了。”
  “是啊,郎君长得美,但谢相公也不差,看着像一双璧人一样。”
  “你们说,郎君和谢相公什么时候真正在一起啊?”
  说到这个话题,几个小丫鬟有些脸红,她们也是听旁人说,夫妻是要一起睡的,可现在谢相公和郎君都不住一间房,这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听到这话,风荷轻声呵斥道:“郎君的事不许议论。”
  看着风荷语气虽凶,脸上却不见多生气,几个小丫鬟吐吐舌头,忙跑开了。
  而一旁的洗墨也暗暗想:主子可千万要争气啊!
  *
  午后日光渐渐热烈起来,虽有树荫庇护,不过两人走了多时,到底觉得有些疲累。
  谢舒和虞楚息吃了一些吃食,又躺在垫上小憩了一会儿,方才决定返回。
  路上马蹄轻慢,春风惬意,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和乐时光。
  此时马车进入金陵的城门后,有一个管事打扮的人一脸着急地张望着,像是等了多时了。
  他见到虞家马车后,眼神一亮迅速迎了上去。
  护卫认出他是商行的人,征得虞楚息的同意后,才放他上了马车。
  那人一上来看了谢舒一眼,这才低头禀告道:“少当家,‘明川’船行那边出了事,说是我们商行运送的一批货物有问题,掌柜已经在处理了,不过怕是还要郎君亲自来一趟。”
  虞楚息闻言微微蹙眉,明川船行是本地的第一大船商,不过一向和虞家交好,若是没有紧要的事,应该不会如此。
  罢了,先去要紧,路上再问清楚。
  不过因为明川商行在江口那边,和虞家的方向南辕北辙,虞楚息总不能将谢舒带着一起去,毕竟这事也不知道多久才算完。
  虞楚息正要和谢舒说,谢舒这时也提出他先和洗墨下车,刚才那管事看他那一眼,大概是有什么需要在他面前避讳的话。不过商业的事情,自己本来就不懂,何必耽搁郎君的要紧事。
  正好谢舒也想和洗墨四处走走,顺便买些书籍。
  见谢舒如此说,虞楚息原本打算让另外的马车送谢舒回去,也只好不再提及。
  而谢舒下车的时候,又回过头朝郎君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天色不算晚,城门处还有不少人进出,人潮拥挤,车马如龙,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谢舒带着洗墨朝旁边的街道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打扮都不起眼的人不偏不倚地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在他手里塞了一个纸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在古代的意思就是,令人怜爱~


第025章
  谢舒神色微凝, 其实他刚才那人迎面走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些不对。
  这人似乎故意隐藏着自己的形貌,没有和他对视一眼, 可是却又让人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观察着他。
  当那人塞给他那个纸团后, 谢舒立刻回头去找, 但对方好像颇有经验, 几下钻进人群中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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