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by祝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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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一接见完毕,这时之前负责建造行宫的刘公公上前,小心翼翼地行礼道:“奴才刘强,恭请圣安,还请陛下架幸行宫一看。”
刘公公低着头,背上的冷汗一茬一茬地往外冒。
从刚才起,庆帝开口先叫顾钟上前的时候,刘公公就暗觉不妙。
这次负责行宫一事,刘公公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邵祯。
邵祯是三皇子,又是陛下向来最为宠爱的儿子,刘公公如何不明白,自己要是和邵祯对着干,有什么下场?
可之前谢舒说的也是,他即便听邵祯的吩咐做事,对方捏着自己那个要命的把柄,以后便要处处受制于人,下场也好不了哪去。
因此刘公公心一横,干脆赌一把,他如今已是内务府管事,为陛下办好这桩差事,以后回京未必没有不能更进一步,到时候,三皇子要想对他动手,也难上加难,再不济,他还可以投靠太子。
然而刘公公没有想到,陛下刚来金陵,便展现了对顾家非同一般的态度。
顾钟是三皇子的母舅,顾家又是三皇子的外戚,如何不站三皇子这边。
何况......
刘公公忽然想起一个消息,他也是后面才知道,那行宫是盖在顾钟所建的西园上!
念头转到这里,刘公公如何不胆战心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刘公公总觉得周身阴冷,定是邵祯在看他。
刘公公心头暗骂起来,都怪谢舒害惨了自己!
听到刘公公的话,庆帝也生出几分兴味来,之前刘公公上折说金陵的盐商主动给他捐了一座行宫,来感念他的恩德。
庆帝如何不高兴?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行宫。
庆帝正要发话,这时顾钟忽然开口道:“陛下,这行宫在金陵郊外,陛下前去还要一段时辰,臣斗胆,不如请陛下先住在臣的府邸里,臣必定会尽心尽力照应陛下。”
听顾钟这么一说,庆帝也想了起来,他之前给顾钟的密旨里曾经说过自己要住在他家几日,这么一来,倒不好反悔了。
庆帝便点头答应了,皇帝发话,金口玉言,无可更改。
刘公公眼睁睁看着事成定局,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
等陛下前去顾钟府邸的时候,刘公公急急忙忙地上门前去找谢舒,今日谢舒必须给他出一个主意来。
他若是获了罪,谢舒也别想逃得了。
今日因为圣驾到了金陵,御道大开,寻常百姓不得随意上街走动,只能在街道两侧观瞻。
而谢舒没有去老师家中,他另有一件事情要做。
这个时候,听到刘公公上门来的消息,谢舒也有了几分风雨欲来的感觉。
刘公公心情不佳,拉着个脸进来的。
谢舒见此,仍然从容,和刘公公见礼后,便邀请刘公公坐下一谈。
看到谢舒一如既往行止沉肃,八风不动,刘公公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好看了不少。
紧接着,刘公公迅速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陛下对顾家如此施恩,顾钟主动邀请陛下先去顾府,以顾钟的为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在里头?
顾钟必然想要趁此机会,做出对他们二人不利之事。
谢舒闻言,虽然并不意外,但也心神一凛。
他之前便有预料,知道顾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想不到顾钟的动作这般快,而庆帝对顾家的偏袒更是一目了然。
顾家如今已经占尽上风,庆帝不知道会住在顾府多久,这期间,顾钟要是在帝王面前说什么话,根本防不胜防。
老师说的不错,即便日后要想弥补,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刘公公一口气说完后,看向谢舒,原以为谢舒脸上多多少少会有几分惧色,但想不到的是,他神情未曾有过丝毫变化,只是垂眉敛目,静静思索。
刘公公心中一动,换了一副和善的语气试探道:“谢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主意了?”
谢舒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他轻声道:“不瞒刘公公,顾钟如今伴身帝侧,非我二人能比也,他占了先机,恐怕难了。”
刘公公闻言哪里不知道谢舒的话正中死穴,就是他,一个内务府的管事,也没法在皇帝身边伺候,照这样说,真没法子了?
可谢舒刚才明明......
刘公公越想越气,就在这时,谢舒露出几分复杂之色道:“刘公公,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刘公公可不管什么只是,他立刻催问道:“只是什么?”
谢舒这才开口,他叹口气道:“若说这天子近臣,还有谁能够比得上吕朔吕大人呢?”
刘公公目光一亮,是啊,其实今日给大家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邵祯。
谁不是心知肚明,陛下对邵祯如此疼爱,也有一半制衡太子的意思在里头,陛下若真想更改储君,首先要太子犯了大错,况且储君事关江山社稷,足以震动朝野,陛下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如今陛下身旁,真正受到陛下重用的是吕朔,而吕朔风华正茂,心若比干,隆宠长盛不衰,他一句话比别人十句还管用。
而刘公公刚才之所以没有想到吕朔,是因为吕朔是一个再难说话的人,看着好相处,但求他办事,可不容易。
况且吕朔身份敏感,很少和宦官之流结交,刘公公脑海的念头自然不会转到他那去。
不过谢舒这么一说,刘公公也想到了一件事。
谢舒和吕朔可是同门师兄弟,如今吕朔回到金陵,怎么可能不去他师门看看?
即便姜鸿和他师徒反目,可吕朔怎么可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
所以如今能够在吕朔面前说得上话,大概也只有谢舒了......只不过......
谢舒明显也想到这里,他神色怅然地道:“若是被老师知道我私自去拜会师兄,老师定然会后悔收我为徒。”
接着,谢舒又话锋一转朝着刘公公道:“只是此事事关你我二人性命,我必须得去一趟,但绝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还请刘公公帮我保密,顺便助我一臂之力。”
刘公公哈哈大笑,自然点头答应,连赞谢舒有谋有略,有胆有识,心中一阵好笑,这姜鸿自以为这次收下了一个好徒弟,却万万想不到,这后一个和前一个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谢舒如此心性,如此行事,刘公公对他也更加看好了几分,同时想到自己如今握住了谢舒这样一个把柄,两人合作起来,似乎更无隔阂了。
刘公公和谢舒商讨了一遍细节之后,便准备离开了,这时谢舒忽然想起什么,对刘公公道:“公公,还有一件事恐怕要让公公帮忙了。”
过了一会儿,刘公公便满口应承下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只是刘公公实在闹不明白,他这几日也听闻了这个消息,说是那商户苏家苏凯,要纳一个双儿卫卿童为妾。
听说那卫卿童在金陵城名号不小,被叫“小观音”,谢舒要抢人也不意外,只是为什么不把人安置在身边,还让他远远地送走呢?
难道真如谢舒所说,只是邻居的关系,照拂一下。
刘公公虽心中好奇,但并没有问出来,这话少有的时候可比什么都重要。
谢舒见刘公公答应,也放下了心。这几日,谢舒调查这件事,发现并不简单,这苏凯之前娶过好几房小妾,都十分敷衍,草草了事,从未如此郑重过,以苏凯的性格,也绝不是肯轻易吃亏的人。
然而卫卿童对苏凯来说,并非难以得手,但苏凯却对卫卿童所提的几个条件都一一答应,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在。
刘公公出去和来时不同,步伐一派轻松,刚走不远,正好撞上了虞郎君迎面走来。
如今天气炎热,人站在外面,简直透不过气来,刘公公一向怕热,早就苦着脸,可看到虞郎君的时候,刘公公已松开了眉头。
没想到刘公公在这里,虞楚息微讶,接着含笑颔首。
刘公公这一瞬间再无疑惑,虞郎君的姿容即便在帝王寝宫,也不曾有过,更是刘公公生平所见的绝色。至于别的,刘公公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
所以谢舒如此,也并不意外了。
*
看着刘公公远去,虞楚息回过神,总觉得刚才刘公公露出的笑容有些奇怪。
对了,刘公公上门来是做什么?
虞楚息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但看刘公公的样子,好像又不是。
虞楚息摇摇头,不再多想,他快步向楼上走去,还是问问谢舒算了。
虞楚息走到门外,手指刚放在上面,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屋内隐隐传来了一道声音:“洗墨,你等会去趟卫家......\"
这声音曾在他耳边喁喁私语,对他温柔轻哄,是如此的熟悉。
虞楚息恍惚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这是谢舒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7章
谢舒吩咐洗墨去卫家一趟是为了调查苏凯的事情, 理清自己的疑惑,同时确认卫卿童的处境。
虽说谢舒让刘公公送走卫卿童是出于好意,但也不能不顾忌当事人的想法。
洗墨听到主子的话, 不禁露出几分苦恼之色, 主子倒是真把卫卿童放下了, 还拜托刘公公救出卫卿童, 可卫卿童未必领情!
洗墨还记得清清楚楚, 上次他和主子去救卫卿童,自己不过是劝一劝他,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哪里是记恩的人?
若是卫卿童得知主子要把他远远地送走,不知道在心里怎样埋怨主子呢!
不过这件事不仅牵扯了卫卿童,还牵扯了其他人,洗墨也知道非同小可。
领命后, 洗墨便准备从听雨阁出去, 由虞府直奔平乐坊而去, 但这时洗墨又想起一事来,因为今日道路上限行, 平常百姓不得随意行走, 洗墨还得要一份身份牌才是。
这身份牌作为盐商的虞家也有几份, 想来都在虞郎君那里, 洗墨当然不敢去找虞楚息要, 不过私下里求求风荷姐姐,想必不难。
从别的丫鬟口中知道了风荷随着郎君刚回来不久,在厢房歇息, 洗墨便上了三楼。
果然看到风荷站在门口, 正叫几个小丫鬟做事, 洗墨不想兴师动众,便悄悄叫了几声“风荷姐姐”。
几个小丫鬟都听到了,纷纷望他那里一看,唯有风荷都不带回头的。
等那些丫鬟走后,洗墨忙上前道:“风荷姐姐,我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的?”
风荷听了淡淡道:“理你做什么?你不去伺候你家主子,跑来找我?”
洗墨不知哪里惹了风荷不快,只好赔笑道:“好姐姐,我是有一事来求你,还请姐姐帮我一次。”
风荷听了冷笑道:“我说呢!原来是有事来,你倒和你家主子......”
风荷本想顺带着讽刺一句谢舒,但到底还是忍下不提。
刚才风荷和郎君一道,也听到了那句话。谁曾想,谢相公和郎君明明已经好了,却还惦记着曾经的旧情人呢?眼看郎君不言不语地回了房,不知道该多伤心,此时郎君还在房里,风荷自然不想让郎君听见。
想到这里,风荷对洗墨哪里会有好脸色?
风荷直接旁边的转角走去,走到僻静处,这才停下回头对洗墨道:“你有事怎么不去求你家主子去,你家主子都快是登龙门的人了,还有事能难住他?来找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
洗墨听到风荷这般夹枪带棒的语气,又是不解,又是着急道:“我是想要一块身份牌,还请风荷姐姐借我一枚,我出府一趟晚上回来就还你,姐姐何必这样说,你我都奉命为郎君和主子办事,哪里分什么你家我家。”
风荷这时却更是冷笑摇头:“好没意思的话!”
接着风荷直直看向洗墨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出府要身份牌这是做什么!”
*
顾家府上这三个月以来,也是全府上下都好好装潢了一番。
本就富丽堂皇的府上拆了作旧的东西又重新翻新,处处华灯辉映,舞乐喧嚣。
只是虽看着富贵风流,但总觉得像是暴发新荣之家,一味金银钱土往上面使,没有半点世家的底蕴在里头。
倒是庆帝不以为意,他本就爱好奢华,只是在京城,总要克制住自己,这趟南巡,来的值了。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龙舟上,上午又不得休息,现在到了顾家府上,庆帝总算可以修养一下了,顺便再看看今日还没来及看的奏折。
吕朔将奏折按照类别和紧要程度依次摆放在一起,方便帝王查看。
庆帝先关心了一下旱灾的情况,前阵子天旱无雨,不少地方都闹起了饥荒,现在本就是稻田栽种最紧要的关头,这样下去,庄稼颗粒不收,民众要缺粮了。
这件事庆帝交由了太子处理,也是看看太子的能力。
听到太子发了救济粮,减免了当地的税收后,庆帝点点头,并未有任何评语。
接下来,是河道一事。
旱灾还未过去多久,这雨又来的急了,这样旱涝失衡的气候,几乎每隔几年都要闹上一回。
过不了多少日子,黄河就会出现决堤,几年前,黄河花园口决堤,连黄河河道的治河总督都葬身于洪水之中,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庆帝不免叹口气道:“朕一直命人治理黄河,开宽河道,每年都告诉朕有了进展,朕每年都拨款下去,可这黄河的泥沙,清了又堵,从来就没有清完过!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在糊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