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by祝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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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息瞅着谢舒一时不语, 他哪里想到谢舒会这样,眼神殷殷地看着他,又可怜巴巴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什么心啊肺的......
片刻后, 虞楚息才垂下目光道:“那你以后就不要把心放在我身上的好, 免得又像今日这样, 碎了肺腑什么的,我可拼不回来......”
谢舒听了这话,含笑望着郎君。
郎君如今能拿话反过来说他,证明郎君的气头已经过了。
只是谢舒此刻也有所感觉,郎君好像并不是单纯为自己没有下来吃饭而生气,否则也不会总说这样要与自己分开的气话来。
而郎君一言一行,分明是相反的意思,所以郎君是在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态度。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郎君忽然不安起来呢?
就在谢舒思考的时候,虞楚息见谢舒没有答话,心中一紧,担心他当了真,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谢舒一直凝视着虞楚息,这时,谢舒又收紧手臂,将郎君搂地更紧了一些,当两人身体相贴,肌肤相触,连心跳也几乎挨在一起。
谢舒唇边含着微微的笑意,轻声道:“郎君难道不知我的心意吗?我心中每日想着的人,是郎君,也只有郎君。”
虞楚息呆呆地望着他,心中又是悸动又是酸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谢舒低头轻轻地啄吻了郎君的面,接着又在郎君耳边道:“所以郎君今后万万不可再说那样要和我分开的话语了,我一颗心都给了郎君,郎君若是不要了,我便也不会收回去了。郎君在我心中,是最为重要的,什么也比不上。
之前,我已知道郎君的心,如今,郎君该知我的心了......”
虞楚息听到这的时候,脑海轰地一声,浑身都轻颤了一下,刚才那些在他心里久久徘徊的,纠缠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谢舒竟真的能懂他,能理解他......
原来他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也对两人的感情这样认真。
像这样情情爱爱的事情,在许多志在天下的男人心中,根本不值一提,唯有建功立业才是他们毕生所想,即便有过难忘的曾经,也只有在功成名就时,随口将那段红袖添香,聊作风流韵事。
可谢舒却能够给他同样的回应,这世上,又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这样呢?
虞楚息从未有过这样满足的时候,原来谢舒此刻也像自己一般爱着对方,从此他又有什么可以疑心的呢?
即便日后,两人万一分开了,他也再无遗憾了。
谢舒将话说开,见郎君脸上露出毫无阴翳的笑颜,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看到他眼睫闪出的泪花。
谢舒心疼不已,微微叹息了一声,正要为郎君拭泪,这时虞楚息忽然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虞楚息的唇柔软,温凉,但印过来的时候,谢舒却觉得像是烙印般滚烫。
过了一会儿,等虞楚息想要从他怀里脱离时,谢舒深深看他一眼,重新按了回去。
*
到了晚上宵禁的时候,月色如同水银般倾斜下来,洒满寂静的长街,万家灯火渐渐熄灭,但今夜却无人巡逻,因为金陵城如今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守在顾家。
谢舒站在一处巷口,静静等待着吕朔的到来。
夏日昼长,夜已过半,眼看着天边即将破晓,谢舒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一辆不起眼的轿子被几人抬着,直到离他不远处停了下来,但并未落地。
很快,轿帘被人轻轻一掀。
吕朔身穿白衣,身姿挺拔,当他抬起眼皮看向谢舒的时候,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神情难测。
而吕朔一露面,即便谢舒饶有准备,知道这位已经官至二品的紫微令今年只有二十八岁,还是惊讶于他如此年轻有为,声势赫奕。
谢舒只怔了一瞬,便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在下谢舒,见过吕大人,若大人不弃,在下厚颜叫一声师兄。”
闻言,吕朔似笑非笑地看着谢舒,语气别有深意:“哦?我来金陵之前,我竟不知道,原来不知何时我多了一个师弟。”
谢舒垂目,恳切地说道:“师兄不知,是我的错处,我拜入门中前,便久仰师兄大名。曾经我也想修书一封给师兄......然想到师兄身居高位,夙夜在公,不遑退食,担心叨扰了师兄,因此不敢如此。”
吕朔笑意淡淡,态度似乎并未因这番话有多少松动,半晌后,他才慢慢道:“原来如此,师弟倒是有心了。”
听见吕朔终于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但谢舒并没有放心,果然只见吕朔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微凉:“师弟该知道老师对我的态度,我今日上门,老师闭门不见,师弟敢如此冒险,莫非是征得了老师的同意不曾?”
谢舒心下一凛,然而在吕朔的逼视下,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摇摇头道:“我不敢欺瞒师兄,来见师兄,此事我并未告诉过老师......并非是我不愿,是之前我向老师提起过师兄,可.......”
说到这,谢舒微微一顿,继续道:“但在我看来,师兄对老师一派敬重,老师有时会在我面前提起师兄曾经的赋论诗作,大加称赞,我想,老师仍将师兄当做最得意的弟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一时抹不开面子,不愿见师兄......我如今拜在老师门下,见老师和师兄有所误会,又如何能安心。”
吕朔闻言挑挑眉,若不是知道姜鸿的性格,以及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好像真让人以为便是如此了。
他这个“师弟”,真是有些意思。
不过吕朔只是一笑置之,之前他便知道谢舒其人,今日见了,发现和他所了解的大不相同。
虽说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从来不少,但其中疑点颇多。
而吕朔并没有再试探下去,因为他更好奇,谢舒如此大费周折地见自己一面,要做什么?总不可能真是为了消除他和老师的“误会”吧?
当听完谢舒的话语后,吕朔看向谢舒的目光带了一丝奇异。
也不怪吕朔如此,因为任何人听到谢舒能够以一介白身,竟能与三皇子、顾钟对上,不仅没有落于下风的时候,还能反将一军时,都会万分惊讶。
吕朔用某种类似于感叹的语气说道:“师弟,你真不愧是老师看中的弟子啊!”
紧接着,吕朔话锋一转:“师弟,你刚才说,你与三皇子第一次见面是在半年前的诗会上,可你即便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一时惹他不快,但依我对三皇子的了解来看,他并非是愚人,在得知你被老师收入门中后,定会招揽于你。
而师弟,你若有现在这般心力,也不该与他闹到这样地步吧?”
谢舒面色不变,含蓄道:“师兄有所不知,三皇子使用的并非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反而有些阴私在里面,若是我一人便罢了,只是我担心,他如此行事,会牵涉到我的家人......”
吕朔闻言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谢舒深吸一口气,向吕朔再次诚恳地作礼道:“如今,唯有师兄能救我一命。谢舒不敢厚颜求着师兄顾念着同门之谊,未来若是有幸能与师兄同朝,定会报答。”
话末,谢舒又加了一句:“师兄若是有什么事,只要合乎道义,不负恩师,谢舒绝不推辞。”
吕朔闻言,嘴角很轻地抽了抽。
吕朔这次看向谢舒的目光更加奇异了,这还是第一个求他办事的人,用这样轻飘飘的话语来搪塞自己。
先不说谢舒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自己身为二品官员,又何需要一个还是白衣的人报答了?再说了,他后面的话语,吕朔听见,有些莫名刺耳。
不过吕朔并未拒绝,因为吕朔正好需要这个机会。
吕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庆帝为人多疑,要想得到他的重用,便要表现出足够的忠心。
所以吕朔不能结党营私,更不能与任何皇子交好,相反,他越是和皇子的关系越冷淡,庆帝会越加信任他。
庆帝将他高高架起,这里是万人之巅,也是烈火灼心。
他如同火中取栗,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揣摩圣意,仰仗鼻息。
吕朔从来不怕别人有所猜测,因为他要的是,庆帝也这样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0章
一转念的时间, 吕朔收回思绪,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淡漠。
这一刻,谢舒有一种感觉, 这似乎才是吕朔真实的样子。
而当吕朔露出这样的神情时, 会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吕朔似笑非笑地看着谢舒, 唇角扬起莫测的弧度, 他忽然开口道:“你叫谢舒, 老师为你取字容展对吗?”
听到吕朔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又提起老师为自己取的字,谢舒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亲近之意, 因为吕朔的语气是有些怪异的。
谢舒沉默了一瞬,低声答道:“是......难得师兄记得。”
吕朔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听说老师来到金陵收了一个弟子后,我就一直很好奇,老师看中的第二个弟子,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 吕朔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谢舒, 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一如刚才般漠然, 却也是极为有礼的。
但正因为如此, 其中暗藏的轻视与蔑然, 足以让一个有自尊心的人感觉到难言的刺痛。
接着, 吕朔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然而, 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谢舒,你今年二十,屡次落第, 入赘商户, 你说,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师弟呢?”
当吕朔骤然发难的时候,谢舒竟一点都不意外,还莫名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因为从刚才起,谢舒就发现,吕朔在他面前表现的似乎太好说话了。
在旁人眼中,吕朔身居高位,城府难测,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
而且,谢舒总隐隐有些察觉,吕朔之前叫他师弟的时候,其实并不是认可他的意思。
现在,吕朔的话语证明了谢舒脑海中的猜想。
不过谢舒的心头,并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不甘或者是受辱的情绪。因为从客观上来说,吕朔的话一点都没有说错。
即便是谢舒本人,也没办法昧心拿自己和吕朔比较。
吕朔在十八岁那年便参加殿试,御笔点中状元,即便是历朝历代以这样年龄也十分罕见,可谓是天纵奇才。
短短十年,吕朔能步步高升,官至二品,可见他的才学与能力有多么出众。
所以,谢舒完全能够明白,吕朔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因为他和吕朔比起来,方方面面都差得极远,却被姜鸿收为弟子。
以吕朔的骄傲,他又怎么可能认可自己?
然而明白差距是一回事,并不代表谢舒会因此退缩。
在吕朔强大气势的压力下,谢舒手心冒出了一点汗,浑身的血液也变得急速流动起来。
但谢舒仍能保持平静地看着吕朔,他微微笑着,腆着脸说道:“谢舒天资愚钝,自然不敢与吕大人比较,老师也直言,并非是看中了我的天赋.......能成为老师的弟子,其实只是侥幸而已,吕大人不愿承认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心里仍是将吕大人看作是师兄。”
吕朔一时间沉默了,他向来很少有这样无言的时候,可现在,吕朔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话可说。
此人不仅毫无屈辱之感,还一点都不羞惭地承认下来。
这时,吕朔心中还生出了满满的疑惑,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姜鸿的问题,姜鸿看中了此人什么地方呢?
可片刻后,吕朔却又恍然了。
吕朔目光复杂地看着谢舒,很快便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他将轿帘放下,临走前,语气寡淡地只留下一句话:“师弟如此敬重我,我岂有不帮之理?只是师弟,你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便好。”
等吕朔乘坐的轿子消失巷口,谢舒才收回目光,吐出一口长气,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半分,迟来的困乏与疲惫之感,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谢舒往家中走去,他忽然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边,不知何时,远处泛起一线鱼肚白,天光渐渐亮了。
谢舒想起什么,但只是思绪一转,并未停留。
他继续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等看到一角高挑修长的身影时,谢舒才露出明快的微笑,对郎君说道:“师兄刚才答应,会帮我一把......郎君,事情解决了,不要再发愁了。”
谢舒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虞楚息,等揽住郎君的腰身时,谢舒又想将整个人都挂在郎君的身上。
说来奇怪,明明刚才他走回来的这一段路程,都能撑住,可为什么见到郎君,谢舒忽然觉得睡意昏沉,想快快入睡,最好能够紧紧拥着郎君,不放开的好。
虞楚息心疼又好笑地看着他,明明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却还赖着和自己说话,劝他不要担心。
虞楚息伸手扶住谢舒,不让他倒下,轻声道:“好了,你一夜没休息,我扶你上楼进去睡觉。”
郎君的声音就像天籁一样好听,谢舒闭着眼睛,将下巴抵在虞楚息的肩头,还忍不住在郎君的颈窝处嗅了嗅,郎君的味道也很好闻。
虞楚息在人前,对于这样亲昵的接触仍有些害羞,他满脸通红,却又不忍心推开他,吃力地想托着谢舒上去。
好在谢舒只是困到了极点,并非是意识不清醒。
他睡眼惺忪,很配合地跟郎君上了楼,只是当进了房间,等脱了外衣躺下来的时候,谢舒攒住郎君即将抽离的手,哑声开口道:“郎君,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