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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by祝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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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楚息到了新房后,听到外面宾客满座的欢声笑语,心情奇妙,这便是真正的成亲吗?他曾经也幻想过,原来是这样的。
  想到刚才谢舒一直牵着他的手,悄悄和他耳语,虞楚息就忍不住想笑。
  而外面喜乐喧嚣,宾客也不少,其实谢舒宴请的都是同科举子,或是在京城的同乡友人,收到请帖,几乎都来捧场了。
  不过谢舒并无意陪客,他本来举办婚宴,不是为了让人做个见证,只是想给郎君一场属于他们彼此的婚礼罢了。
  因此谢舒见虞楚息要进洞房,便忙说自己马上就来,却在此时,后知后觉,这话语实在有些奇怪。幸好他是在郎君耳边说的,没有旁人听见。
  过了不久,谢舒便摆脱众人,踏入新房内。
  只见内室的喜案已经点上了一对镶金雕画的龙凤红烛,柔和的光晕微微晃动,碎玉珠帘内,一个身影静静坐着。
  虞楚息听到脚步声,从软纱帷帐下抬头来看他,只见他眉目如画,眼角的红痣在肌肤上似一点红梅于初雪绽放,双眸楚楚,胭红的唇上闪动着莹润的光泽。
  谢舒走到他跟前,心跳不似往常平静,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谢舒的声音不知不觉也暗哑了几分,坐下后,便挨着虞楚息的耳边低声唤:“郎君.....”
  虞楚息不知为何总觉得男人此刻的举动暗藏着某种危险,而且耳边被热气吹拂着,泛起说不清的痒意,他不由得往后躲了躲,但还没来得及躲远,就被谢舒抱在怀中,压了下去。
  虞楚息浓密的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抬起手勾住了他的颈侧。


第095章
  谢舒轻轻地落在虞楚息的额头上然后再往下亲去, 鼻息忽深忽浅的喷洒过来。
  虞楚息脸颊泛起潮红色,双眸润,过了一会儿, 衣衫半褪, 底下肌.肤胜雪, 柔滑似玉。
  他yao间轻颤的时候, 如同一捧细碎月光, 只有谢舒一人,方知那月光到底是多么娇柔,竟不胜盈盈一握。
  被翻红浪, 满室生春,烛火燃了整整一夜才刚刚停歇。
  好在第二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
  到了午时,谢舒方才醒来, 他一睁开眼, 见虞楚息乖乖窝在自己的怀中, 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圈青色的阴影,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臂, 谢舒心中漫起万般怜爱之情。
  谢舒又看了虞楚息的睡颜许久, 仍不觉得疲累, 直到虞楚息迷迷糊糊在他怀中动了动, 谢舒这才忍不住, 在他额际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
  虞楚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使得那亲吻断了片刻,这时, 虞楚息在熟悉的气息中, 仿佛感觉到了几分安心, 索取温暖似的,往他胸膛蹭了蹭,很快,那亲吻便沿着他的鼻尖缠绵往下,侵入他的唇齿。
  虞楚息意识依旧在迷蒙中,于是溢出一点浅浅轻吟,过不久,那轻吟又变成别的,到最后,帐内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喘.息。
  灯宵月夕,雪际花时,又是一年春秋过去。
  这一年中,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
  庆帝所立“五家四姓不可通婚”的律令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世家自然是极力对抗,之前的科举制已削弱了世家的根基,若此条律令真的实行,那么从此之后,世家从此再也无法把控朝政大局。
  而面对庆帝的□□举动,世家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此条律令本就不得人心,朝中大部分的臣子哪个和世家没有关联,不必尚书令号召,自有人不断上书。况且律令不通人情更不通条理,毕竟很多世家都是从早前便定下了姻亲关系,岂能随意更改?更是经不起时间等待。
  因此一些大臣以姻亲已经定下为由朝庆帝上书,还有刚烈者直言此举荒唐。
  庆帝面对这样的局面,依旧没有收回成令的打算,反而借题发挥,表示如今朝中上下世家大臣沆瀣一气,推行律令择日不待。
  当日看庆帝态度如此坚决,世家也只好另作他法。
  过了些时日,见庆帝不再提起,风头过去,众人便阳奉阴违,私自嫁娶起来。
  对此,庆帝似早有预料,只作不知。
  直到崔家和陶家嫁娶的时候,吕朔突然上书,言崔陆身为太常寺少卿,却有悖于律令,应将崔源之子崔陆革职,如此,崔陆就不算作朝廷官员。
  崔家仓促之间,哪里有应对之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家失去一个太常少卿的官职。要知道太常少卿可是正四品官职,虽只是管理礼乐祭祀,但也十分重要。
  自此,这场寒门世家之间最浓墨重彩的一战也拉开了序幕。
  而政治战争虽不见硝烟,却远比所想象的还要残忍,党争之下,哪里能独善其身。
  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都付出了不少代价,六部尚书多出自世家,尽可罗织罪名,御史中丞皆来自寒门,互相联合攻歼。
  这一年里,光是落狱,发配的人就有数十位朝廷官员。
  在这样处处都是危机的时局里,谢舒所在的国史馆,是唯一可以暂避风浪的地方。
  谢舒和虞楚息踏遍了京城的各地风光名胜,近郊也一一游览过了。
  虞楚息还要忙着发展京城的商行,虽说虞家在江南举足轻重,但如今虞家毕竟已交给二叔打理,虞楚息便不欲多管,将这些年所积攒的大部分钱财都运往了京城。
  如此一来,有钱财作支撑,加上他收纳的人才也不少,很快,京城的产业蒸蒸日上。
  闲暇时,虞楚息陪着谢舒一起记录地理志这本书,一年的光阴消磨过去,这一日,谢舒打开一张信纸看了一会儿,握住郎君的手沉声道:“郎君,京都地理志该编纂完成了。”
  谢舒这段时间里自然不是真的就不关心局势了,他一直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如今吕朔的权力在庆帝的栽培下,日益增长,暂时能够压过世家,可是毕竟是底蕴不深,一旦事情有变,便无能为力。
  谢舒也是看到近日军情,跶坦军犯边关,便知道朝中局势要大为一变了。
  只因为如今镇守边关之人乃是世家之人,名为王振,此人在带兵打仗上也很有些天赋,毕竟要想培养出一员大将,若是不能读书写字,也是极难的。这王振本就有家学渊源,又在军中历练了数年,立下的战功不少。
  听闻跶坦入境,庆帝必然要安抚世家。
  果然过几日就传出紫微令吕朔被弹劾,庆帝将他贬职,令他闭门思过的消息。
  眼看时机已至,谢舒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谢舒此话一出,虞楚息立刻明白过来,他轻轻一笑道:“恩,你尽管去做便是。”
  *
  过几日,翰林院《京都地理志》一书落成,奏报上去,庆帝翻阅之后,大为满意,询问众人该如何封赏。
  朝中大臣顿时心思活络开了,谁不知道翰林院是最清贵的地方,庆帝又有意扶持,从翰林院出来的都升迁极快。
  一般来说,翰林院当了几年编修,又有一些功绩的话,给的官职都不低,而此次庆帝明显是想要提拔谢舒、孔修、高义几人。
  这三人中尤以谢舒最惹人注目,虽说自从谢舒进了翰林院后,便潜心著书,一直以来,规规矩矩,又不参与党争,找不到任何错处。
  可他到底是寒门,世家怎么可能放任他下去?
  至于孔修之前和卢家结亲不成,之后见势不对,孔修的婚事便无限蹉跎,被孔修之母好一顿抱怨,传出去之后,卢家也十分恼怒。这没能结亲,反倒结仇的事情让这位曾经闻名京城的才子一再成为笑谈,所以当下也无人想为他美言。
  高义则平平无奇,更没什么根底。
  因此庆帝此话一出,底下的朝中大臣三三两两说了些闲散的职位,便不再开口。
  这当然不能让庆帝满意,此刻庆帝压住心头的隐怒,先退朝再说。
  如今边境之事至关重要,他不得不避让一步。
  可庆帝已尝到权力在握,说一不二的好处,又怎么能忘记那滋味?
  而庆帝深有体会的一点便是,他手中能用的人还是不多。
  吕朔机敏有加,善会揣摩人心权术,他身边缺一不可,也只能留在朝中,而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即便上任,也很快会被世家打压。
  比如谢舒,之前谢舒给庆帝留下了种种印象,都十分不错,眼下又著成《京都地理志》,这本该是一项功绩,加上上次会面,庆帝都应论功行赏,可却有诸多难题横着。
  庆帝不禁将此书重重拍落桌上,即便他真的一力提拔谢舒,引得世家不快不说,之后谢舒也未必能够坐稳那个位置,但如果就这样顺从世家的意思,那么以后还有何人能用?
  这时旁边的刘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那书轻轻托起,拂了拂书面道:“陛下,这上面的地理山河图何其精美,不止有大庆京都,连附近的运河都分毫毕现,看来作画的人对大庆实在是知之甚详。”
  庆帝本不在意地点点头,这时忽然想起什么,他还记得几年前,有件事十分困扰他,那便是黄河决堤的事情,当时还是一介秀才的谢舒却给了他满意的答案,如今又到了每年一度的夏季,前些日子,便有底下的人奏报上来了。
  而黄河提督是一个五品正缺,若是在京中,决计轮不到谢舒,毕竟谢舒资历尚浅,连升两品,已是极快了。
  可是这个职位,世家绝不会相阻。
  庆帝眼中精光一闪,大笑着对刘公公道:“传话下去,就命谢舒为正五品黄河提督,即日赴任,若是真能够有所成就,朕大大有赏。”
  *
  过几日后,刘公公便携带着吏部诏书前来。
  谢舒接了诏书,刘公公也没有多留,他如今地位渐高,不比以前,不能落人把柄,于是刘公公与谢舒道贺几句,便离开了。
  谢舒知道刘公公有为难之处,此次刘公公帮他的忙,算是还了之前的人情,之后,自己若还想要刘公公办事,也得有所依凭才是,所以此次河督一任,谢舒势在必行。
  只是其中的艰险之处,恐怕难以想象。
  谢舒不想让郎君受苦,更担心郎君的安危,因此本打算让郎君留在京中。
  可虞楚息态度也十分坚决,谢舒说不过他,只好应下。
  因时间紧迫,谢舒一行人准备好后,第二日便出发了,一路上向南而去,一开始路途还算畅通,谢舒便研读历来的黄河治理书籍,之前他已看过,如今再看却又有不同的感悟。
  但越到下游地带,谢舒便不能再专心了,只因为路上已有许多拖家带口的流民蹒跚在路道两旁。


第096章
  每逢春夏, 黄河下游淤积的泥沙增多,今年的河情也比往常严重,沿途多有泛滥。
  附近的人民不得不背井离乡, 迁徙外地。
  但受限于时代的种种因素, 加上没有官府组织, 他们大多是无序性的, 因此更为艰苦悲惨。
  扶老携幼, 逃荒求食,入庶流进,家户且尽。
  谢舒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如今一见,方知书中所记不及其中一二。
  行到中途,马车速度变慢,忽然一个老人跌跌撞撞地跪了下来, 身后还有数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向谢舒所坐的马车叩头道:“还请大人行行好, 可怜可怜我们,赏些吃吧......”
  这老人自然是不知道谢舒的身份, 只是见谢舒这行人数架车马, 想必是富贵人家, 试试罢了。
  而这么一跪, 周围不少流民都望了过来, 脸上也露出热切的神情。
  谢舒神色沉重,旁边的虞楚息叹息一声,朝他轻轻摇摇头。
  谢舒明白郎君的意思, 若此刻马车真的停下, 旁边的流民想必会一拥而上, 财物还是小事,只怕会耽误时间,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快点赶去河督府。
  尽早治理河情,方才是解决根源的办法。
  只是......
  虞楚息这时却微微一笑,他正是喜欢谢舒这点,于是朝着谢舒附耳过去,听完后,谢舒眼神一亮,连连点头。不久后两人便敲定完毕,让风荷和洗墨带人留下,他们和穆问等护卫一同先去河督府。
  车轮再次前行,谢舒回头望去,流民如同眼前的高如天堑的黄河,一眼望不到尽头。
  运河总督府设在江浦城,位于黄河、淮河、运河三河交接之处,谢舒要赴任的便是此地。
  不久前听说这次新上任的黄河河督只是一个二十五岁,此前从未做过河运方面的翰林学士,河督府的几个官员心头都直打鼓。
  自古黄河难治,历来官员都将“河督”一职视为畏途,而且往往结局也不太好。
  一般来说在任几年,若是没出什么事便是极为走运,日后打通关系,还有调任的机会,上任河督便是走的这条路子。
  而一旦出事,降罪落狱好说,要是一不小心,葬身在这黄河之中,也是不少见的。
  众人一听谢舒这么年轻,就被下放到这里,想必是背后无人,以后难调回去了。
  也就是说,谢舒既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背景,这些平常做实事的河工心中是不服气的,因此谢舒到任河督府上,来迎接的人都没有到齐。
  谢舒大致看了一眼,问了一下没到场的人是谁,什么职位。
  副总河四十岁,长期风吹日晒使得他额角比同龄人多出不少深深的褶皱,他几天前倒是打听过谢舒的来历。
  听说谢舒在朝中名气不小,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又见他相貌风姿无一不佳,气度威压一概不少,副总河摸不清他性子,怕谢舒怪罪,忙解释了一番,几人在河堤岸上不得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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