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攻略我宿敌番外篇——by榕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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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笙这样说着话的时候,脸上过于愉悦的神色在他的举止以及那条穿颈纹身的衬托下,显得比恶窟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像个深井冰。
宁术突然很想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我们两个其实很像是同一种人”收回去。
他纠结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后,宁术又像是觉得自己和这样的深井冰还是不一样的,颇为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年轻人啊,情人之间又能有多少真情,不是消磨时间,就只剩下利用,若是还能挤出来那稀罕得可怜的真心,恐怕只会让人的弱点暴露无遗。”
楼羽笙很想告诉他祁院长可不是他的情人,他们的关系远比这个词语能描述的还要密切。
祁以南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不过既然宁术这样误会了,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监狱长的暴力犯小情人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带感呀。
*
楼羽笙刚回想完毕和宁术密谈时他看向自己诡异的眼神,就见祁以南正手指敲着洗手池的台面,一脸郁结:“所以你的意思是,老鹰也懂新奥灵格语?那他也听得懂你那首小黄歌了……”
怪不得当时递耳机过来的时候老鹰的眼神像是抽筋了似的奇怪,祁以南原本还以为那是因为他对自己这个监狱长的固有敌意,结果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
偏偏楼羽笙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小黄歌?那明明是洗涤心灵的质朴感情流露。”
祁以南的眼角眉梢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冰冷:“他们没文化听不懂就罢了,你是觉得我聋还是老鹰是聋的?”
“但是歌词写了快一个礼拜,这么工整押韵的结果被你一棍子打成小黄歌,感觉好委屈啊……”
祁以南简直快要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还有脸委屈?果然是你自己写的,赶紧给我撕掉!”
楼羽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上一个版本就被你撕碎过一遍了……”
祁以南挑眉看他:“你小声说什么呢?”
“没什么……还是别撕了。”楼羽笙撇了撇嘴,突然握住祁以南的手,脸骤然凑近突袭了一吻,完了才舔了舔嘴唇,“就当做是……咳,情诗,送你吧!”
他飞快地亲完之后便耳尖泛红地说了句“好像有人叫我”跑了。
这样毫无预兆的突袭让祁以南愣神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摊开手掌,略带嫌弃地看着掌心的纸条。
情诗?还是算了吧……
*
楼羽笙刚走到后台拐角处,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当宁术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的时候,楼羽笙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上捏着的薄薄几张纸。
宁术拿着的正是楼羽笙之前画的宣传单,他枯槁阴鸷的面容让人即使看到那几张粉红少女色调的纸也无法产生任何轻松感。
“怪不得你会对阿莱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他那颗灰白色的浑浊眼珠向纸上转了转,“这个领结中的图案,是谁教你画的?是阿莱对不对?”
楼羽笙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老鹰发现的这么快。
“算是吧……”
阿莱是宁术心底一道无法遗忘的印记,即使那道印记正是他亲手割下的血色伤口。
每次将要愈合,却又被他亲手再次撕裂。
他要自己永远记住阿莱,记住自己是怎么亲手把唯一的女儿送上了毁灭的道路。
“你和阿莱……很熟悉吗?”宁术迟疑了片刻问道。
“并不熟,只不过……”楼羽笙吊人胃口地顿了顿,“阿莱是我最邪恶的一个人格而已。远比她本人、她的父亲,还要邪恶。”
宁术掀开眼皮子看向楼羽笙,他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睛看得是那样的仔细,另一只浑浊的眼睛却仿佛流露出了一丝无措的踌躇。
从他的头发,到眉眼,到鼻子嘴巴,再到丑陋的黑色纹身和那身病号服,他像是不愿意错过分毫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比起让人不安的凝视,他的目光更像是一个父亲正在审视自己多年未见的孩子。
他的声音史无前例地有些颤抖:“你、你当年复制出了受阿莱影响的人格?”
沉浸在对话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几米之外的墙边人影一闪而过。
*
眼镜厚得堪比啤酒瓶底的小医生推着镜框,小声报告完之后,就忐忑不安地看着院长。
在听完他添油加醋转述的密谈之后,祁以南眼中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晴不定。
“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小医生关上门之后,“阿莱”和“过往”这两个词就不断地盘旋在祁以南脑海里。
他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以南回想起楼羽笙的那个学霸人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解开谜团的关键,就在以劳尔博士名义发表的论文中。”
如果说,在楼羽笙主人格毁灭其他人格之后,有什么特殊的事件的话……
祁以南突然感觉脑海中一直乱成一团的那根线突然被梳理通顺了,他一下子想到了楼羽笙身上那个最最显眼却总是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
——黑色纹身!
他几乎是从沙发上一步跃起,扑到了电脑前面,飞快打开页面,进入只有他握有权限的文献检索页面。
那里面自然只有一名作者的文章。
他着急地挨个搜索所有和那道看似丑陋却侵略感十足的纹身有关的所有关键词:“纹身”、“黑色”、“脖子”、“虫形图案”……
可是不对,都不对!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也搜不到任何相关的文献记载。
难道自己思考的方向还是错误的?
祁以南蹩着眉头,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突然灵光一现,手指小心翼翼地在搜索栏输入一行英文:tattoo algorithm(纹身算法),屏住呼吸敲下了回车键。
下一刻,屏幕上如雪花被吹散一般,字符纷纷像是被挥走似的恭敬退散了开来,仅剩下一行孤零零的搜索匹配结果跳了出来,牢牢地独占屏幕的中心。
那是一篇名为“图像的像素变换算法”的文章,其中记录了一种劳尔博士新开发的复杂像素变换算法,算法的代号名为“tattoo”。
祁以南打开了楼羽笙在入院第一天拍的照片,照片中留下的便是那能够将小医生吓得连续一个月心理阴影挥之不去的诡谲表情。
但现在祁以南看到这张照片,却觉得他的眼睛无法从这张好看到近乎妖异的面容上移开丝毫。明明应该是个已经早就已经看腻的模样,却好像怎么也总是看不够,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玄妙的感觉,仅仅只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侧影,就能让人神魂颠倒地着迷上瘾。
他把这张照片导入进了软件中,在运行过名为“tattoo”的计算机算法之后,楼羽笙脖子上那一长条毫无规则的黑色纹身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可以用丑陋来形容的伤疤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道精致小巧的图案。而这个让祁以南看着分外眼熟的图案,竟然是一条读取最高等级的机.密.档.案专用的信息扫描码。
恶窟作为时常接受命令关押重刑犯的监狱式精神病院,自然和各种机密的国.家.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一些足以危害社会安全的人物相关的信息档案中心。而作为院长,祁以南自然有查看这些高级别资料的权限。
祁以南的手指在电脑的屏幕上轻轻触碰着,他的动作带着对待易碎品时才有的小心谨慎,仿佛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会弄伤那条已经隐藏在算法下的狰狞伤疤一样。他盯着楼羽笙的这张照片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截下那一片的图像,传入了扫描框中。
在经过身份鉴定的层层关卡之后,祁以南打开了一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档案:姓名,宁莱。别名,阿莱。“老鹰”宁术之女,已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楼Sir:刚才和宁老头吹了个牛逼,说我超级期待你发火
祁先生:哦?我应该怎么个发火法?
楼Sir:(沉思许久)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首歌很带感的啊,(唱了起来)我愿做一只小羊……
祁先生:(冷笑)你是变态吗,我不玩人.兽。
楼Sir:(托腮)难道和绿眼小猫咪在一起就不算人.兽play了嘛?
祁先生:呵呵,你再说一遍今天别想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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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构思这个世界怎么收尾,应该还会有几章~
楼Sir脖子上纹身的变换我写的时候其实是按照条形码来想的2333
第44章 精神病院世界
在档案的最后, 还有一张陈旧的照片。
让祁以南感到意外的是,宁莱竟然长得很漂亮。
她的漂亮很有特点也很有攻击性, 高高的鼻梁和比常人小一圈的巴掌脸,看起来精致又神秘, 但是她那双像是完美地继承了宁术身上阴鸷神.韵的眼睛, 却是真正在第一眼能抓住人视线的地方。
那双眸子深沉得像是两口无法透出丝毫亮光的古井。
对于大多数人来讲, 都会需要一点时间在宁莱的脸上停留片刻, 才能习惯这股冲击力,慢慢将注意力转向别的方面——比如她更加令人啧舌的打扮。
宁莱戴着大圆环耳坠,锁骨四周的皮肤上打了十来个穿孔,而在每个穿孔处戴上水晶穿环之后, 远远看去简直像是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挂在她胸前。
但是若是凑近了仔细看,却会让人不寒而栗。那一个个精致的水晶珠子被穿环引导着, 硬是“塞进”了皮肤的孔洞中卡住,哪怕看起来闪烁着美丽的光芒,还是会让所有看的人自己同步感受到胸口皮肉破开的疼痛。
她明明在浅笑着, 却给人一种绝望又疼痛到蜷缩的感觉。
和“老鹰”宁术被录入这个机.密.档.案的政治原因不同,宁莱被记录在案却是因为与生俱来的高智商犯罪能力。她曾经自己策划了继母的死亡, 却又能够在调查的每一个环节里把自己完美的剥离开来,独善其身。
而动手的理由,不过是因为继母当着宁术的面对她冷嘲热讽了几句。
根据档案的记载, 她当时就告诉宁术她讨厌这个女人——当然,正如任何听到这种“小孩子闹脾气”话的父亲一样,宁术并没有把宁莱直勾勾盯着自己说的那句话放在心上。
——直到几天之后在宁术生日的时候他的生日蛋糕里出现了一根被洗到发白的断指, 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是一根保养良好的女人的手指,而且上面还套着自己一个月前送出的金戒指。
从那天之后,蛋糕的奶油香气总是能让当时参加生日聚会的人们联想起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腐肉,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数十年的心理阴影。
在宁术发现断指的同时,便从司机那里传来了他这个情人失踪的消息——事实上,虽然宁莱被要求将她像继母一样对待,但是宁术并没有娶她的意思,正如他和楼羽笙密谈时说的那样,在他心中,情人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消遣玩意。就算再喜欢,也不过如此。
但是已经牵扯到这样恶性的人命事件,哪怕是宁术这种人,也不免在第一时间又惊又怒。
就算他不说,也会有大把的人在第一时间将怀疑的矛头转到宁莱身上,很多人都知道那个女人经常会对宁莱冷嘲热讽,而宁莱对她的厌恶也从不遮掩。
在这些信息的支持下,就连警.察都开始盯梢。
但是没有用,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明宁莱有罪,除了杀人动机,她简直干净得和这件诡异的失踪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整整半年,宁莱没有一丁点偏离她以往的生活轨迹;可警方那边,整整半年,除了蛋糕奶油里埋着的那根断指以外,竟然没有找到宁术情人失踪以后任何的线索!
更可怕的是,类似的案件在这半年间又继续发生了三起。
如果说之前的作为,是小心而又谨慎的,那么后面的三起,很显然就是在享受其中,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愉悦犯才能做出的迹象。
也许别人无法看出来,但是父亲和孩子之间那种心灵上的羁绊却让宁术能够很清楚地知道宁莱的心情在这半年里越来越好,虽然她表面上还依然是深沉木然的模样,但是宁术直觉性地就是知道她的愉悦。
宁术很肯定,犯人不可能是宁莱以外的人。
但是她不会露出任何的马脚,如果宁术的直觉、警方的怀疑都成立,那么就意味着宁莱不仅能无师自通地做出无法侦破的失踪案,还能够在杀死这些人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进行完美的反侦察。哪怕是天底下最理性自持的人也无法做到这个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宁莱绝对是个天才,犯罪天才。
而宁莱的犯罪真正和她本人扯上关系,则是因为……
祁以南看着这张单薄却记载得密密麻麻的档案,眼睛在掠过其中一行文字的时候,顿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指尖有些颤抖地从键盘上滑落。
当年绑架了少年楼羽笙的,就是宁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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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笙看着自己面前的档案纸,目光不过在上面短暂地停留,快速扫过之后,就动了动自己被禁.锢住的手腕,眼角上挑看向祁以南:“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这是对待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礼遇’吧。”
他此时从肩膀到手腕再到腰部,都被层层刑拘的镣铐锁住了,不仅有现代通用的智能锁、还有最古老但是最坚固的铁链条,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要拍古代的武侠片一样,这已经不是一个精神病院的正常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