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by挽轻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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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来晚了,必须得自罚三杯!”
“三杯就三杯,还怕了你们不成。”江叔衡随手解开披风,将手里的马鞭拍在桌上,坐下来痛快地拿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大气都没喘一下。
江叔衡自小长在京中,和今日在场的世家子弟也多是老相识,席间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变得拘谨,很快又谈笑风生起来。
酒过几盏,有人指着马场问:“大将军今日不下场露一手?”
江叔衡闲在京中这些时日马球不知道打了多少场,兴致不高,手肘撑在软枕上,歪斜着身子懒洋洋地道:“老是赢,没劲儿。”
“你莫不是看不上我这里的彩头,才不愿意下场吧?”魏国公世子笑道,“我们可还等着一睹神武大将军的风采呢!快快快,让你的人把马牵来,今日不管你想要什么彩头,只要是我魏国公府有的,我双手奉上!”
江叔衡仍旧无动于衷,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待会儿再说,先喝酒。”
魏国公家世煊赫,在场的也只有江叔衡敢不买魏国公世子的账,其他人也都知道江叔衡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圣旨也使唤不动他。
江叔衡威名在外,他不愿意,其他人也不敢起哄。
忽然有人发现了同乘一骑的白锦扶和景浩元两人,将话题岔开:“诶你们看那儿,两个大男人骑在马上,你们说他俩在干什么呢?”
“那不是景浩元吗?他前面坐的是谁?有没有人认识?”
“我方才好像听到他说带了个他府上的客人过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景浩元那小子说过他兄长带了个救命恩人回家,长得极为俊俏,把他勾得日思夜想的,那马上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救命恩人?就那瘦弱的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救得了谁啊?该不是养了个小相公在府里,又怕人议论,随便对外编的借口吧?”
正巧景浩元带着白锦扶骑马经过这些人面前,有人依稀看见了白锦扶的长相,“好像长得还真是不错,就是看起来年纪大了点,比不上那些十几岁的玩起来尽兴。”
“你懂什么,兄弟俩一起玩,那才有意思呢!”
一直在旁边喝酒没说话的江叔衡转头冷冷瞥了一眼方才编排景彧的人,开口道:“宁安侯不是那种人。”
那人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宁安侯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自罚一杯。”
江叔衡向来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之所以会开口帮景彧说话,也只是因为质子的事是因他而起,给景彧带去了不小的麻烦,他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又听说和景浩元同骑的人是景彧的救命恩人,便往马球场上多看了两眼。
江叔衡箭术超群,目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然隔得远,却能将白锦扶的样子清清楚楚收入眼底。
他看到的白锦扶,肩膀瘦削看似弱不禁风,眉头深蹙,红.唇紧抿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身体努力地试图往前倾,好像很抵触身后之人的触碰,明显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恰好此时白锦扶同样也发现了江叔衡的存在,在马背上忍不住频频转头朝江叔衡的方向看,想确认江叔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着遥远的距离奇迹般地对上。
江叔衡清楚白锦扶在看自己,也毫不避讳地盯着白锦扶,只是他依旧保持着慵懒坐姿,根本无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会有视线交汇。
江叔衡抬起手将酒杯送到唇边,却好一会儿没送入口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白锦扶的眼神里,他读出了一丝求救的意味儿。
莫名让他觉得像是一头迷了路、误闯入狼群的小羔羊。
第11章 除非你求我
景浩元带着白锦扶又骑远了,就算江叔衡眼神再好,也看不清白锦扶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魏国公世子注意到江叔衡手里举着酒杯迟迟不喝,调侃道:“怎么光端着酒杯不喝?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的大将军就不胜酒力了?”
江叔衡回过神,不露痕迹地收回视线,仰脖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酒味比刚刚好像差了些味道,索然无味。
“不喝了。”江叔衡把酒杯扔到桌上,对外面的随从道,“去牵我的马过来,我下去松松筋骨。”
“好啊!早就等着看你下场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魏国公世子起身拍手,“你想谁和你一队?”
江叔衡撩起衣摆往后一甩,几步跳下台阶,背对着人潇洒地摆摆手,扬声道:“用不着,我一人足矣。”
随从牵来江叔衡的爱马,一匹除了四蹄雪白,通体毛色乌黑发亮的乌云踏雪。
江叔衡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球杆,双.腿夹紧马肚,活动了下手腕,球杆往马屁.股上一拍,乌云踏雪便像是一道黑色闪电朝马球场奔了过去。
那边景浩元还沉浸在美人在怀的艳福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马球场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个江叔衡。
白锦扶感觉这狗东西越来越放肆,手都快摸到他腰上了,于是勒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停下,我不想骑了。”
景浩元抓着白锦扶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啊,再骑一会儿嘛,不多练练怎么学得会?”
刚说完,景浩元眼角余光处就瞥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旁边飞快掠过去,紧接着身下的马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抬起前蹄仰天嘶鸣了一声,不停地抬后蹄试图把背上的白锦扶和景浩元给甩下来。
两人一个坐不稳,纷纷向后倒去,眼看就要一起摔在地上,白锦扶突然感觉到被人抓住了肩膀,随后身体一轻,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江叔衡的马背上。
他是侧着坐的,所以转头越过江叔衡的肩膀,还能看到身后的景浩元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了个狗啃泥,马球场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纷纷勒马停下看热闹。
景浩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张望寻找着罪魁祸首,等意识到刚才是江叔衡在捉弄他后,指着江叔衡的背影骂道:“江叔衡!你干什么呢!我他.妈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你给我玩阴的!”
又发现白锦扶人也没了,景浩元简直不敢相信江叔衡会跟自己抢人,不甘心地往前追了几步,气急败坏地大骂:“江叔衡你是不是有病啊!”
可惜江叔衡连头都没回一下。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取笑景浩元道:“景二爷,人被抢了你倒是去追啊,光在这里跳脚又不能把人抢回来。”
“该不会是怕打不过江叔衡不敢去追吧?”
“哈哈哈!别说景二爷一个人,就是咱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江叔衡的对手。”
景浩元气得脸都胀成了猪肝色,挥手赶人,“滚滚滚!你们算老几,轮得到你们在老子面前说风凉话!”
他真是想不通,他从来也没得罪过江叔衡,而且江家和他们宁安侯府一向交好,好好的,江叔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跟他作对?还把白锦扶给抢走了?
难道是看上白锦扶了?
景浩元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这两人都没见过面,怎么可能就看上了。
总而言之,江叔衡此人,行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别说景浩元想不通,就连坐在江叔衡马背上的白锦扶也想不通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他和渣攻们之间奇特的吸引力?
白锦扶侧坐在江叔衡的两臂之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身紧实肌肉下隐藏的可怕爆发力,借着距离的优势,他悄悄抬起眼仔细端详起江叔衡。
男人相貌英气俊朗,剑眉星目,眸光黑沉隐有幽光,侧脸轮廓英挺,下颌线条坚毅,因为久在外征战,日晒雨淋,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透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不似京中其他沉浸酒色的纨绔子弟,江叔衡身上散发的是浑身杀伐果决的肃杀之气。
江叔衡虽然把白锦扶从景浩元那儿抢了过来,却一直没开口说话,他始终抬头看着前方,甚至都没低头多看白锦扶一眼。
而白锦扶见他不说话,索性也闭口不言,他倒要看看江叔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叔衡带着白锦扶骑了很远的路,直到出了马球场,远离其他人的视线,到了一处小溪边才让马停下来。
江叔衡没管前面坐的白锦扶,先行下了马,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白锦扶:“能自己下吗?”
白锦扶没啰嗦,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等双脚落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江叔衡的距离,谨慎地看着男人,故意装作不知道江叔衡身份,问:“你是谁?”
江叔衡淡定地道:“你不认识我。”
白锦扶:“?”
男人又说:“我也不认识你。”
白锦扶:“……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江叔衡抬手指了指白锦扶,又指向自己:“因为你刚才在向我求救。”
白锦扶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
江叔衡挑挑眉,“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看我?”
白锦扶嘴唇微张,无言以对:“……”
江叔衡自信地道:“我看懂了你的眼神,你不想和景浩元一起骑马,在向我求助,所以我才救了你,把你从景浩元那厮手底下解救出来。”
白锦扶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家伙也太会脑补了吧?还看懂了他的眼神,隔那么远,几个眼珠子都看不清好嘛!
白锦扶可不想莫名其妙承了江叔衡这个人情,面无表情地道:“不是,这位兄台,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有想让你救我的意思。”
可江叔衡压根儿没把白锦扶的话听进去,甩甩手大度地表示,“你不用谢我。”
白锦扶感觉自己在对着根木头说话,“我没有想谢你。”
“我听说你是景彧的救命恩人,”江叔衡摸着下巴,自顾自地道,“我欠他个人情,这次救了你,也算还了景彧一个人情。”
“不是,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白锦扶用力握紧了拳头,“这关侯爷什么事?是你自己非要‘救’我的,不是我求你的,所以我不欠你人情,侯爷也不欠你,明白吗?”
江叔衡不理解地看着白锦扶,“那难道你想和景浩元那个废物一起被人嘲笑?”
白锦扶:“……”
江叔衡见他沉默,了然地笑了下,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那不就是了,我这人一向喜欢助人为乐,你虽然没有开口,但我已知你难处,我出手帮了你,你难道不该谢我?”
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白锦扶懒得和江叔衡争辩他的歪理,木着脸问:“那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江叔衡。”
白锦扶脸上无一丝波澜起伏,“哦,原来你就是神武大将军。”
江叔衡虽然觉得白锦扶听到他的名讳后,表现得有些太过平静了,但也没往心里去,他给乌云踏雪顺了顺脖颈上的鬃毛,道:“你既然是宁安侯关照的人,那我也有句话要提醒你一下,宁安侯的确称得上君子,但他那个弟弟,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像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
“我这样的人?”白锦扶轻嗤一声,“大将军是觉得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不配出现在你们世家子弟云集的马球会上?”
江叔衡侧过脸看他,剑眉微挑,“我没这个意思。”
白锦扶当然是故意曲解江叔衡的意思,他现在可以确定,按照原剧情里原主这个万人迷体质,对渣攻会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要不然,也不会刚才在马球场上明明他和江叔衡相隔得那么远的距离,甚至两人都没见过面,这样他都能引起江叔衡的注意。
比起人见人爱的万人迷,白锦扶现在更想当个人见人厌的万人嫌。
于是像个炸毛的刺猬一样,故意言辞尖锐地给江叔衡扣帽子,想要惹江叔衡厌恶自己,“大将军方才说我和二爷在一起被人嘲笑,被谁嘲笑?和你一起的那些世家公子吗?”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也大约能猜得到他们说我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一下子进了富贵无极的侯府,还得到侯爷的特殊关照肯定是我使了什么龌龊手段,别有企图这些话。你们这些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看人,普通老百姓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蝼蚁,任你们消遣的玩物。就比如大将军你当着众目睽睽这样带我出来,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觉得你是帮了我,可这背后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关于我的闲言碎语,更让我想不到的是……”
江叔衡听白锦扶说了这么多竟也不恼,抱着手臂靠在乌云踏雪身上,饶有兴趣地接话道:“想不到什么?”
白锦扶将江叔衡从头到脚扫过一遍,眼神不屑地道:“想不到威名赫赫的神武大将军,也会与那些纨绔子弟臭味相投,沆瀣一气。”
江叔衡不怒反笑,手里的马鞭朝白锦扶指了下,“我很好奇,你在景浩元面前也是这般牙尖嘴利吗?要不怎么被人明着占便宜,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敢怒不敢言?”说罢忽然直起身朝白锦扶走近两步,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想活了?”
白锦扶看着不断逼近的男人,忍住没往后退,仰起头,露出纤细的脖颈,“怎么,大将军也要恃强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