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by挽轻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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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居然能被算出他和景彧有什么夫妻缘?也太他妈离谱了吧?
景彧也面露尬色,扫了眼白锦扶,思忖了一会儿又问老道士:“那道长,若我们执意要结拜会怎么样?”
老道士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打发去准备供品的小徒弟突然急匆匆跑了回来,“师父,国师大人听说宁安侯来了,有请宁安侯上山一叙。”
白锦扶闻言左边的眼皮重重一跳,季风摇要见景彧?
难道今天他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景彧也感觉奇怪,他向来和深居简出的季风摇没什么往来,季风摇为何忽然想见他?
于是问小道士:“国师有没有说找我所为何事?”
小道士回答道:“国师大人是想询问宁安侯有关七皇子一事。”
景彧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找七皇子当替罪羊的主意还是季风摇给隆庆帝出的,而他被隆庆帝指派负责找人,那季风摇找他了解一下寻人的进展也实属正常。
“好,那还请小道长带路,带我去见国师。”景彧说完,想起了白锦扶,转头对白锦扶道,“那阿扶你要不在这儿等我回来……”
这么好见季风摇的机会,白锦扶怎么可能放过,他赶紧上前拉住景彧的袖子,做出一副不想被抛下的表情,恳求道:“侯爷,我能跟您一块儿去吗?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乱的。”
景彧思量了下,季风摇没说要单独见他,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便同意了白锦扶跟着他一块儿去见季风摇。
小道士领着两人上山,到了白锦扶上次来过的丹房外面,白锦扶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景彧直接进去里面见季风摇,就听景彧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叮嘱道:“里面的人是当今国师,他性子有些古怪,你进去后切勿随意走动,随意乱看。”
白锦扶点头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走进丹房,便有一股浓重的药材味儿扑面而来,中药味闻起来又苦又涩,令人几欲作呕,白锦扶努力忍住了没咳嗽,悄悄抬起眼睛在丹房里四处打量。
屋子里布置得倒还算干净,药材贵丹药箱都整齐地摆放在墙边,中间一个巨大的炼丹炉,正不停地散发着热气,里面应该正在炼制丹药,那股一言难尽的药味也是从炉子里传出来。
白锦扶跟着景彧经过炼丹炉旁边,继续往里走,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季风摇本尊。
男人坐在一张长案后,正在抄写经书,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广袖道袍,浑身上下没有其他装饰物,头上没有梳发髻,头发全披散在肩膀上,当中夹杂着几缕明显的银丝。
虽然已生华发,但季风摇那张脸却看起来十分年轻,俊眉朗目,相貌堂堂,皮肤因为终年关在炼丹房里脸蛋见不到太阳,显得有些苍白阴郁,但上面却不见一丝皱纹。
男人的相貌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但据外面对季风摇的传言说,季风摇的年纪起码已经有五六十岁,怪不得隆庆帝对季风摇的炼丹术深信不疑,这老妖怪很懂驻颜之道啊。
景彧上前先给季风摇行礼问安:“景彧见过国师。”
季风摇闻言放下抄经的毛笔,站起身,一手横在腰间,对景彧微微颔首,“宁安侯不必多礼,请坐。”
声音听起来也完全不像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反而很年轻,因为不怎么开口说话,所以嗓音略带一丝沙哑,有点像那种似醒未醒的渣男音,属于上网撩妹一撩一个准的那种。
季风摇和景彧分别在窗户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白锦扶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景彧身后充当小厮,一时也没引起季风摇的注意。
小道士进来给两人奉上茶,季风摇抬手做了一个让景彧喝茶的手势,然后悠悠道:“本座冒昧请侯爷过来,是想问一问侯爷有关七皇子的事,不知侯爷可查到什么七皇子的消息没有。”
景彧只是把茶杯端在手里,并没有打算喝,淡淡道:“二十年前的旧案,查起来颇为费神费力,让国师失望了,我暂时还没查出什么眉目。”
“是么?”季风摇不紧不慢地道,“就怕不是没查到,而是明明查到了却瞒而不报吧。”
景彧面色不改,目光平静地看向季风摇,“国师何出此言?”
季风摇道:“侯爷在宿州不是找到了疑为七皇子的人,为何没有上报给皇上知晓?”
季风摇都这么说了,景彧也不再遮遮掩掩,放下茶杯大方承认道:“国师不愧为国师,神通广大,人在京中,却连在宿州发生了什么也能洞若观火。是,的确有这回事,但是尚不能确定此人就是七皇子,故而才没有告知圣上,不知国师有何高见?”
“侯爷快人快语,那本座也开门见山了。”季风摇喝了口茶道,“你在宿州找到的那个死去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七皇子,侯爷若想向皇上交差,还得再加紧寻找才行。”
景彧不解问道:“国师为何如此确信那孩子不是七皇子?”
季风摇沉声道:“本座近日夜观星象,发现七皇子的命星仍然明亮如昔,这足以证明七皇子尚在人间。”
白锦扶在后面听着暗暗咋舌,夜观星象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生是死?有这么神奇吗?这季风摇不会真是什么东西成精吧?
景彧修长的指节在茶杯盖上轻轻扣了两下,淡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国师道法出神入化,那不知国师是否愿意出手帮我算一算七皇子的具体下落,若能得国师帮忙,寻找七皇子必然事半功倍。”
“可。”
没想到季风摇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是让景彧颇感意外。
季风摇起身回到刚刚的书案后,看着景彧道:“本座所修占卜之术乃梅花心易,宁安侯既想问七皇子下落,那就请拿一件随身之物给本座。”
景彧低头在自己身上找了找,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正打算起身拿给季风摇,在他身后的白锦扶忽然按住了景彧的肩膀,从景彧手里取走玉佩,低头望着景彧道:“侯爷,我帮您拿过去给国师大人。”
白锦扶拿着玉佩镇定地走到季风摇面前,几步路的距离,始终垂着头,用双手恭敬地将玉佩递给季风摇。
所谓梅花心易,也称梅花易数,不同于其他占卜法,它依先天八卦数理,随时随地皆可起卦,以感知自然界及人类社会中发生的一切事物异相,预测其发展趋势来得到占卜结果。
因而白锦扶拿着玉佩出现在季风摇面前,这种突然发生的事件,在季风摇眼中,就已经成为他占卜的一环。
白锦扶故意做出此举,当然是想借机引起季风摇对他的注意,若是只是看一眼季风摇就离开,其他什么都没发生,那他这趟不就白来了,毕竟季风摇如此神秘,普通人想见他一面可不容易。
果然季风摇的注意力一时都落在了白锦扶身上,他盯着白锦扶低着头露出的下半张脸,忽然对白锦扶道:“你把头抬起来。”
白锦扶闻言顺从地抬起头,毫不露怯地对上季风摇探究的视线,季风摇看清了白锦扶的样子,琥珀色的瞳孔猛然骤缩了一下,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有些松动,两人之间的气场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白锦扶注意到了季风摇眼里的惊讶之色,心里打起鼓,为什么季风摇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季风摇认识他的感觉?不应该啊,在他印象里,原主应该和季风摇没见过才是。
白锦扶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将玉佩往前伸了伸,神色自若地道:“国师大人,这是侯爷的玉佩。”
季风摇手接过玉佩,目光却仍盯在白锦扶脸上,声音沙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锦扶身后的景彧察觉到不对劲,起身过来,“国师,他是我义弟,是有何问题吗?”
季风摇没看景彧,眼睛仍旧死死看着白锦扶,眸光明暗交织,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本座现在卜卦,你必须将名字告诉本座。”
季风摇的视线太过犀利,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笼罩白锦扶全身,让白锦扶莫名有种自己掉入陷阱的感觉,呼吸不由都凝滞了起来,衣服下面的皮肤也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盯上,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回国师大人,我叫——”白锦扶稳住呼吸,努力保持表情正常,一个字一个字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白、锦、扶。”
“白、锦、扶。”季风摇轻轻地咬字,放在舌尖重复了一遍,倏尔挑了挑眉,随即收回视线,从白锦扶手里接过玉佩,然后坐下来旁若无人地开始起卦。
景彧和白锦扶站着等了没多久,季风摇就算完了。
季风摇把玉佩还给景彧,起身袖手在身后,沉吟道:“卦象显示,上乾下震,是为天雷无妄卦,晴天霹雳,意外之意外。”
景彧听不太懂,虚心求教道:“还请国师明示。”
季风摇目光若有若无扫过白锦扶,嘴角勾起一丝淡不可察的笑意,“此卦是说,七皇子其实并没有走失,你不用特意寻找,时机一到,他自会现身,因为,他此时人就在京城之中。”
白锦扶眉心一跳,他的直觉告诉他,季风摇大概是认出他的身份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明明是初次见面啊!
除非季风摇有读心术,能读出其他人的想法,又或者季风摇眼睛会透视,目光能够穿过衣服看到他身上的胎记,否则,单凭一面之缘,这怎么也解释不通。
景彧闻言也面露诧异,将信将疑地问道:“国师此话当真?”
季风摇目光深沉地打量了景彧两眼,见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皱了皱眉,反问道:“宁安侯难道是不相信本座的占卜之术?”
景彧拱手道:“国师恕罪,我并非此意。”
季风摇挥挥袖子,“罢了,本座言尽于此,信不信由宁安侯你自己决断。”
景彧见季风摇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之色,知道此人脾气素来阴晴不定,不好得罪,于是顺势道:“多谢国师为我解惑,若来日真能寻回七皇子,定会准备厚礼来答谢国师。那今日就不再叨扰国师了,在下先行告退。”
“厚礼倒是不用了,本座并非世俗中人,俗世之物于我无用。”季风摇走到刚才坐过的椅子旁,端起桌上那盏景彧刚刚没喝的茶,亲手端到景彧面前,“宁安侯若真想谢本座,那就把茶喝了再走吧,这是御赐的蒙顶甘露,本座这里甚少来客,这茶也不常拿出来,不喝实在浪费。”
景彧看着季风摇手里的茶杯犹豫了一下,季风摇见状冷下脸道:“若宁安侯不想喝,那就由你义弟代劳好了。”
白锦扶不明白,不过就是一杯茶嘛,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喝就他喝,伸手正准备过去接,却被景彧拦下,不着痕迹地将白锦扶拉到身后。
最后还是景彧接过了茶盏,掀开杯盖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对季风摇淡笑道:“多谢国师款待。”
季风摇信步走到门边,宽大的衣袖负在身后面朝向门外,冷漠地下起逐客令,“恕不远送。”
景彧带着白锦扶准备离开,白锦扶本以为季风摇真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了,没想到在经过季风摇身旁时,却听到男人漫不经心地低声说了句:“茶里有毒,不想他死,三日内来见我。”
走在前面的景彧毫无察觉,季风摇的声音只有他和白锦扶两个人才能听到,还是用的那种很能蛊惑人心的渣男音。
白锦扶闻言心头一震,刚想回头找季风摇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季风摇已经关上了门。
茶里有毒?季风摇给景彧下毒了?
可为什么啊?景彧哪里得罪他了?
白锦扶不确定季风摇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所以也不敢贸然将此事告诉景彧,但又害怕景彧出事,怔怔跟在景彧后面,看着男人的后背心乱如麻。
景彧发现白锦扶下山的路上沉默得有些反常,回头发现他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停下脚步询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锦扶直直看着景彧,抿了下发白的唇,问道:“侯爷,您刚刚为什么不喝季风摇的茶?”
“原来你在想这事。”景彧笑了下,慢慢道,“传闻季风摇精通蛊毒之术,曾经有一个官员因说了句无心之言得罪了他,季风摇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给了那官员一杯茶,官员喝下后才知道那茶里被下了蛊,最后蛊毒发作,肠穿肚烂而亡,死状极惨。从此以后,没人再敢随便吃季风摇给的东西。”
白锦扶攥紧了拳头,“一个国师就敢随便毒杀朝廷命官,难道皇帝也不管?”
景彧轻叹道:“皇上如今日益迷信长生之道,最为倚重季风摇,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
白锦扶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嵌入手掌心,克制地问:“侯爷您既然猜测那茶里有毒,那为什么还要喝?”
“我若是不喝,难道让你喝?”景彧淡淡一笑,抬起手在白锦扶紧锁的眉头上若有似无地抚了下,“别皱眉头了,我刚才只是存了个小心,我与季风摇无冤无仇,又没得罪过他,他不会给我下毒的。”
景彧都是为了保护他,所以才喝了那杯茶。
白锦扶眼眶发热,深深凝视着男人俊朗的面庞,一瞬间,心痛如刀绞。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都嫌渣攻不够渣吗?这不,最渣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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