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by挽轻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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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彧关心淑妃的身体,询问淑妃身边出来传达口信的女官,“敢问姑姑,淑妃娘娘生了什么病,可严重?”
女官支支吾吾道:“侯爷不用担心,淑妃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太医说,只要静养就可恢复。”
景彧闻言放下了心,又对女官道:“那能不能麻烦姑姑带我进行宫,我想求见七皇子。”
“抱歉侯爷,奴婢人微言轻,无权带您入行宫,奴婢还有些急事要办,先行告退。”淑妃早就交代女官,一定不能让宁安侯进行宫,于是女官说完这句话就急急忙忙地就跑开了。
见不到淑妃,又没有隆庆帝的召见,景彧进不了行宫,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恰好遇到韩玉成从行宫出来,景彧忙上前拦住韩玉成。
韩玉成正在和礼部的官员商量后日迎接七皇子回宫的流程,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景彧突然拦下,小吃了一惊,等看清楚景彧人后,含笑问:“是宁安侯啊,你有事找我?”
景彧行了个礼,伸手往旁边一指,“韩相能否借一步说话?”
韩玉成略加思索了会儿,点头,“可以。”随后跟着景彧走到一旁,“宁安侯想跟我说什么?”
景彧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七皇子是谁?”
韩玉成挑了下眉,“宁安侯此言何意?七皇子自然就是七皇子,不然还能是谁。”
景彧脸色冷凝,下颌线克制地紧绷,冷冷道:“韩相,你我之间还有必要故弄玄虚?我问你,七皇子他叫什么?”
“段亭祺。”韩玉成面不改色地道,“皇上亲自取的名字,希望七皇子之后可以吉祥如意,宁安侯觉得这名字如何?”
景彧咬了咬牙,沉声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男人的神情好像一头困兽,在明知答案的情况下,还在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又哑声问,“是他吗?”
韩玉成勾唇气定神闲地笑了下,望着景彧的目光里忽然流露出些许怜悯之意,“宁安侯,七皇子曾经是谁,曾经叫什么这些如今还重要吗?既然已经与皇上父子相认了,那七皇子就是七皇子,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看在同僚一场的情谊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过去的事情就都放下吧,镜中花,水中月,也许你从未看清楚真相呢?”
景彧怔怔看着韩玉成,忽地冷笑出声,问:“听韩相的意思,你看得很清楚?将一个人无辜之人送进牢笼,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心?”
韩玉成骤然抬起手,掌心朝上,在景彧眼前五指依次旋转慢慢握成拳,“你错了,这次我和你一样,我们才是那个被人玩弄在股掌的人。”而后松开手掌,拍了拍景彧的肩膀,语气既像同情又像有一丝幸灾乐祸,“宁安侯,稍安勿躁,等到后日七皇子被迎回宫的那天,你自然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金鱼:我老婆天真无邪,都是被你们害的。
渣攻们:到底是谁天真呐。
下一章我们就来粉碎金鱼的三观吧(邪恶
第39章 好聚好散(双更)
时间转眼就到百官迎七皇子回宫的这日,因为要走仪典流程,所以隆庆帝的御驾比白锦扶早一日回到皇宫。
这日清早天不亮,文武百官就在礼部的安排下进宫等候七皇子的仪仗入宫。
景彧自然也在百官的队列里,他穿着一身红色官服,挺拔的身姿在周围一众上了年纪的文官中显得鹤立鸡群,他抬着头,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似乎在期盼见到什么人一样,神情本就严肃,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看起来就更加冷若冰霜。
白锦扶回宫的时辰是掐着点来的,在此之前,百官们也不能干站在风头里,一边偷偷活动着腿脚防止身体被冻僵,一边和旁边的同僚说起了闲话。
“也不知道这七皇子到底是何来历,都走失二十多年了还能找到,也真是个奇迹。”
“对了,宁安侯之前不是负责找七皇子这事儿吗?侯爷,您知不知道七皇子是怎么找到的?”
“对啊,宁安侯应该知道,侯爷?侯爷?”
那人转头想听听景彧的说法,但见景彧似未听到一般毫无反应,又提高音量叫了他两声,景彧这才有了反应,低头扫视了身边的人两眼,问:“诸位在说什么?”
胡须花白的吏部侍郎笑着问景彧:“下官们是想问问侯爷,您见没见过那位七皇子,可知他是怎么被找到的?”
景彧眼睫颤了颤,抬起眼继续看着宫门的方向,口吻漠然地道:“可能见过。”
都是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众人都察觉出了宁安侯似乎今天心情不大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都默默地站得离景彧远了一点,不再打扰景彧。
到了辰时,七皇子的仪仗准时出现在文武百官的视野之中,还没等马车走近,百官们便发现,骑着一匹黑马行在仪仗队伍最前面的人似乎是神武大将军江叔衡,他穿着一身深蓝色朝服,手持符节,像个开路先锋一样器宇轩昂地骑在马上带领着七皇子的仪仗队伍前行。
等到仪仗全部进了宫门,所有骑马的礼仪官下马分列两边等候,接着,百官们就看到他们神通广大的国师大人季风摇先从七皇子乘坐的马车里弯腰走出来,等下了马车后,季风摇站在下面抬起手伸向马车里,紧接着就有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轻轻搭在了季风摇的手臂上。
那只手一出现,景彧的目光就紧紧盯住了它,心神也为之左右,既期待见到七皇子的庐山真面目,又担心见到之后,某些事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这种想见与怕见的念头挣扎之间,景彧终究还是见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白锦扶扶着季风摇的手臂,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他身穿九章青色衮服,头戴九旒冕冠,腰束金玉大带,悬挂蔽膝佩绶,举手投足,贵气非凡,若不是百官们从来没见过这位七皇子,都要以为眼前的这位本来就是这皇宫之中,最金尊玉贵的人物之一。
在看见旒冕之下出现的是白锦扶那张脸的那一刻,景彧心脏好像骤停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无数闹哄哄不知道是谁的的声音挤入他的脑海,乱糟糟毫无头绪,一下子仿佛天旋地转。
是他,果然是他。
可为什么会是他?
白锦扶在群臣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站在最高台阶上的隆庆帝的方向走过去,等到他走到台阶下面,站在百官队伍最前面的韩玉成出列走到白锦扶面前,展开手里明黄的圣旨,百官们看到圣旨都自觉地跪了下来,只有景彧一动不动地仍站在原地,呆呆地凝望着前面白锦扶跪在地上的背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仿佛一尊雕像。
白锦扶早就察觉到有两道炽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他知道那两道视线来源于何人,可他根本不敢转头去寻找,也不能表现出有丝毫受到影响,只能命令自己硬下心肠,熟视无睹。
韩玉成见景彧迟迟不跪,目光凝滞,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景彧旁边的大臣提醒他一下,大臣连忙暗中拉了拉景彧的衣摆,“宁安侯,还不快跪下听旨!”
景彧这才有了反应,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大臣们已经跪了一地,就只有他一个人还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浓浓的讽刺,枉他自诩聪明过人,其实可能是这天底下最傻的人。
景彧稳了稳心绪,到底还是跪了下来,等到所有人都跪下后,韩玉成开始宣读隆庆帝承认白锦扶是皇室血脉的旨意,等旨意宣读完,高高在上的隆庆帝开口道:“朕与七皇子骨肉分离二十余年,上苍垂怜,让朕在有生之年还能有父子团聚这日,今日七皇子回宫,合该普天同庆,朕要在宫中大摆筵席以庆朕寻回爱子之喜,众卿家当与朕同乐!”
文武百官山呼海啸般恭贺道:“臣等恭贺皇上大喜,恭贺七皇子殿下大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七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隆庆帝命内官去将白锦扶带来站到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接受群臣跪拜。
白锦扶面带着微笑,朝下望着对他行礼的文武百官,一眼便看到景彧身在其中,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面无表情地跟随身边的大臣叩拜行礼,心脏顿时像被什么钝器击打中似的,隐隐作痛,担心被人发现端倪,连忙将视线从景彧身上移开,可那种钝痛感却像幽灵一般如影随形,迟迟没有消退下去。
接受完百官的跪拜恭贺,还要去祭天,去大鎏历代皇帝的牌位前认祖归宗,等宫里的一切流程都走完,白锦扶还要坐上马车,出宫游行接受百姓们的跪拜,好让所有的大鎏子民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又多了个七皇子。
等游行完回到皇宫,天都已经黑了,但今天还没有结束,隆庆帝在皇宫里大摆筵席,与百官们一同庆贺他与七皇子骨肉团聚这一大喜事。
酒宴上,群臣纷纷到白锦扶面前敬酒道贺,白锦扶酒量浅,两杯酒下肚就已经感觉头晕,幸好有江叔衡在,他像个骑士一样,将白锦扶护在身后,帮白锦扶挡掉了不少酒,有官员见状感觉奇怪,好奇地问:“大将军和七殿下难道之前就认识,二位似乎相熟已久?”
江叔衡爽朗地笑道:“七殿下还未被寻到前,本将军有幸与七殿下在魏国公府办的马球会上见过一面,我俩一见如故,已经成了莫逆之交。七皇子酒量不好,你们要敬酒的都冲我来,本将军陪你们喝!”
来敬酒的大臣们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就请大将军替七殿下喝了下官敬的这杯。”
江叔衡来者不拒,一连喝了三四杯,正想缓一口气,忽然眼前的视线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不知我来敬七殿下的这杯,大将军是否也要代劳?”
坐在江叔衡身后的白锦扶听到熟悉的声音,僵硬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景彧,脑子里顿时嗡了一下,维持了一晚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是宁安侯啊。”江叔衡注意景彧的脸色阴沉,猜景彧定然是明白了之前自己和白锦扶一起联手骗他的事,于是笑过之后装作关系亲近地凑近景彧,拍了下景彧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今天是大日子,就算你心里有多不痛快,也等今晚过后再说。”
景彧看也不看江叔衡,只垂眸盯着白锦扶看,一只手里端着酒杯,冷冷地问:“我竟不知原来七殿下与大将军是莫逆之交,那不知在七殿下心里,与我又是什么交情?”
算了,逃避不是办法,早晚都是要面对的,白锦扶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来,神色自若地望向景彧,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道:“我与宁安侯差点都成了金兰之交,情义自然要比和一般人还要深厚些,这杯酒当然由我来和宁安侯喝,来,我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脖,将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了干净,喝得太快,烈酒入喉,被辛辣的滋味呛到,白锦扶掩唇咳嗽了好几下,狭长的眼尾倏尔染上一片浅红。
景彧眸光沉沉地凝视白锦扶数秒,不发一言地也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放下,当着旁边好几个大臣的面,直接问白锦扶:“我有几句话想与七殿下单独聊一聊,不知殿下肯否赏光借一步说话?”
白锦扶没想到景彧会直接在这种场合找上来,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坐在上面的隆庆帝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本来就已经坦承了他和景彧早就相识的事,若推三阻四,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疑心,白锦扶思忖片刻,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好。”
景彧朝宫殿门口看了眼,“去殿外说话。”
江叔衡有些不放心让二人单独聊天,关心地问白锦扶:“需不需要我陪你?”
景彧转头冷冷扫了眼江叔衡,压制在眼底的怒意眼看就要喷薄而出,白锦扶察觉出来,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道:“不用,宁安侯都说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聊了,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你们继续喝,我去去就回。”
说罢,走到景彧身旁,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低声道:“我们走。”
两人一前一后从热闹的宫殿里走出来,顺着廊檐下,走到宫殿后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锦扶转过身,夜里的寒风吹醒了他有些混乱的头脑,一开始见到景彧的无措慌乱,现在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手背在身后,手指摩挲着一枚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地道:“就在这儿说吧。”
景彧隔着两步的距离看着白锦扶,“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深邃的漆眸在暗处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有。”白锦扶抿了下唇,抬起头直视着景彧的眼睛,语气诚恳地道,“抱歉,我之前骗了你。”
“骗了我什么。”
“……”白锦扶有些后悔,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一对上景彧的视线,脑子里就又开始乱了起来,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那一头开始说。
说骗了吧,其实除了在江叔衡家那次让江叔衡帮他骗景彧说他人不在,他也没真的骗景彧什么,关于他七皇子的身份,本来也没有义务告诉景彧知道。
可说没骗吧,他的确在景彧面前一直都在演戏,让景彧一直以为他天真懵懂,不谙世事,处处维护他,事事帮他打算。
白锦扶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不该欺骗你的感情,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没有告诉你,我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胸无城府,我一直都是在你面前演戏,什么天真柔弱没心机都是我装出来的,不过就是想利用你对我的怜惜,能让我在京城有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