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by挽轻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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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猜测景彧可能会因为白锦扶对他隐瞒了身份而心存芥蒂,于是差遣宫人将两人同时请到了自己宫里,想趁这个机会让两人能够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白锦扶先前不知道淑妃还叫了景彧一起入宫,刚走到淑妃宫门外,就见到景彧从另一个方向也走了过来,尴尬得他真想调头就走。
可景彧却像是毫不在意见到白锦扶一样,神色自如地走到白锦扶面前,先拱手行了个礼,淡淡打招呼:“七殿下。”
“宁安侯。”白锦扶只能点了点头,和景彧一起进了淑妃宫里。
淑妃看见两人一起走进来,忙让宫人招呼两人坐下喝茶,然后又命人把所有的画像都拿过来摆在桌上,先笑着对白锦扶道:“你这孩子,相貌生得随了你母亲,实在太出众,一般姿色的姑娘站你旁边都要被比下去,本宫是实在挑不出来这里面有哪个与你相配,你还是自己来看一看这里面有哪个合你眼缘的吧。”
说完又转头对景彧道,“伯斐也来看看,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么,说不定你喜欢的人就在这些画中人里呢。”
景彧已经心有所属了?白锦扶立即停下手里喝茶的动作,双眼如炬地看向景彧,想从男人的表情里发现线索。
“已经没有了。”景彧在白锦扶的注视下,面色不改地喝了口茶,尔后放下茶杯,抬眸不经意地对上白锦扶的目光,轻描淡写地道,“在我发现他脚踩几条船后。”
作者有话要说:
阿扶:脚踏几条船?谁?这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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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没打算忘记他(双更)
“脚踏几条船?是哪家的姑娘?”淑妃闻言惊讶地挑高了细眉,看着景彧眨眨眼,脑子里想了许多孟浪、放荡这样的形容词,但碍着还有个外人在场说不太出口,只好含蓄地问,“她使了什么厉害手腕竟然能一下迷住这么多人?”
景彧错开和白锦扶对视的目光,把茶杯放到手边的桌上,目光凝视在茶杯上,好似回忆了一下什么,轻声道:“确实厉害。”
淑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像这样的姑娘,的确不合适娶进门,伯斐你该庆幸早点儿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没有一错再错下去。”
景彧眉间拧了一下,淡淡道:“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白锦扶听着这对姑侄俩的对话,虽然很不想代号入座成景彧曾经心有所属的那个人,可为什么他越听越有种就是在说他的感觉?
可他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景彧只知道他和江叔衡的事,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还“脚踏几条船”的?
白锦扶狐疑地打量着景彧,然而景彧已经没在看他,并且面色如常,仿佛已经和淑妃口中那人已经毫不相干,于是暗暗告诉自己,景彧是直男,就算心里有了人,也不可能是他,一定是他想多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景彧也太倒霉了吧,除了遇上了他这个骗子,还被另外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骗了心,景彧怎么这么惨啊?
白锦扶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偷偷看了景彧好几眼,不料却被淑妃抓了个正着。
淑妃笑着打趣道:“七皇子,本宫是让你来看画像的,你老盯着伯斐看什么?是不是因为住在宫里不能像以前在侯府时那样朝夕相见,想他了?就算再想也暂时忍一忍,先办正事,等会儿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白锦扶忙收回视线,“娘娘真爱说笑,我哪有盯着他看,就是随便看了两眼。”说完也不看景彧脸上是什么表情,立即起身走到桌旁,装作对画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拿起一幅展开举在眼前仔细欣赏。
“那你们先看着,本宫去更个衣,过会儿再来。”淑妃有心把屋子让给他们两人说话来化解矛盾,也和韩贵妃一样,找借口先行离开。
白锦扶装认真地看了会儿画像,忽然感觉旁边有道阴影笼罩过来,耳边响起景彧不冷不热的声音,“喜欢男人,那还娶妃?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白锦扶眼睛盯在画像上,“……我又没说要娶。”
景彧轻飘飘地来了句,“不娶人家你看这么仔细。”
白锦扶无奈地把手里的画像放下来,给景彧让开身位,手指着桌上的画像道:“我不看了行了吧,让给你看,这次你眼睛擦亮点挑,免得再看人不清,被人给骗了。”
景彧没看一眼桌上的画像,而是看着白锦扶,“若皇上执意要给你赐婚你怎么办。”
白锦扶理所应当地道:“拒婚呗,还能怎么办,我是他儿子,我不愿意,他总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娶吧?”
景彧冷不丁道:“就算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娶你也不能娶。”
白锦扶闻言不由得双眸微睁,讶然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彧淡声道:“难道你身边就没人提醒过你,皇上为什么要在你流落民间二十年之后突然想起要找你回宫?”
“……”白锦扶装作听不懂,茫然地问,“为什么?”
“以前我觉得你心思单纯,可你却瞒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景彧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我知道你是个有心计有谋虑的,可怎么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看不透?”
白锦扶抿了抿唇,“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能不能直截了当一点?”
景彧沉默地看了白锦扶数秒,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让你娶妃,是打算等你有了妻儿之后再送你去百越为质,如此一来就能更好地控制你。”顿了顿,语气中含着警告之意,“所以你万万不能同意。”
“你为什么……”白锦扶怔了怔,“还跟我说这些?”
他还以为经过上次的谈话后,景彧就再也不会管他的事了,毕竟他都已经说了以后形同陌路那么重的话。
景彧偏过头,流畅的下颌线随着面部表情变得漠然而绷起来,“不管怎么说,你都救过我的性命,我还没有报答完你这份恩情,可能刚刚那些话早已经有人提醒过你,你只是在我面前装听不懂,反正我言尽于此,仁至义尽。”
白锦扶回到皇宫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和景彧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一直以为景彧因为他的欺骗,已经对他彻底寒了心,不会再把他当成朋友,可没想到景彧仍在关心着他,今日还来提醒他这么多。
虽然景彧这么做,可能只是出于报答救命之恩的道义,并不挟带其他私人感情,但也足够让白锦扶觉得感动。
白锦扶回想起那一晚,他为了和景彧划清界限,硬下心肠对景彧一口一个“好聚好散”、“不用你管”,那时一定狠狠伤到了景彧的心吧,想到此处,白锦扶的心头不禁涌上无尽的自责。
白锦扶低着头拨弄了下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不在焉地道:“谢谢提醒,我明白了。”
景彧转过身,抬起腿往宫殿外面走,“劳烦七殿下帮我和淑妃娘娘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白锦扶闻言一愣,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跟在景彧身后叫住人,“等等,你这就要走了吗?可这些画像你还没看呢,等会儿淑妃娘娘问起怎么办。”
景彧驻足停下,瞥了眼摆着画像的桌子,“你就说我没兴趣。”
“没兴趣?那你不准备成亲了?”白锦扶抬手揉了两下额头,蹙眉想了想,猜测道,“该不会是你还在想着那个脚踏几条船的姑娘吧?你刚刚提醒了我,那我也多嘴劝你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你也没必要在一段感情上太过执着。”
“多谢七殿下提醒。”景彧负手在身后,腰背挺得很直,扭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身后的白锦扶,低沉的嗓音好似不带任何感情地道,“不过,我暂时还没打算忘记他。”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白锦扶眼睁睁看着景彧离开,心头有些许怅然,更多的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景彧这么难以释怀,明知道自己被耍了被骗了,也不肯把人忘记?
过了一会儿,淑妃更衣完回到殿里,环顾一圈却不见景彧的人影,奇怪地问独自坐在殿里喝茶的白锦扶:“伯斐他人呢?”
“他说他还有事,已经走了。”白锦扶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试探地问淑妃,“对了,淑妃娘娘,您记不记得侯爷他是什么时候跟您说,他心有所属了?”
淑妃施施然在旁边坐下来,不假思索地道:“就是前阵儿的事,好像就在你不告而别的那几天,本宫召他进宫本来是想劝他接受和长乐郡主的婚事,可他却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说等时机成熟了会带人过来见本宫,本宫还没高兴两天呢,哪里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
在他不告而别的那几天……白锦扶脑子里冷不丁浮现出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心头猛地一跳,手里茶杯一下子没拿稳,打翻在地。
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没让他回过神,滚烫的茶水淋在衣服上没让他感觉到烫,只听到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难不成?难不成!
应该不会吧……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茶水弄了一身?”淑妃忙叫来宫人帮白锦扶清理身上的污渍,扫去地上的碎瓷片,白锦扶这才回过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抖落水珠,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娘娘,刚刚手滑了一下没拿稳,打碎了您这杯子。”
淑妃嗔怪地道:“一个杯子算什么,你人没被烫伤吧?”
“没有,我没事。”白锦扶摇摇头道,“我弄湿了衣服,那淑妃娘娘,我也先告退了。”
“诶等等,”淑妃扶着宫人的手起身,快步拦住白锦扶,指着桌上那堆画像道,“景彧那小子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怎么现在你也要走,本宫且问你,这些姑娘的画像你们可看了?可有中意的人儿?”
白锦扶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了的,但是宁安侯他没看。”
淑妃皱眉不解,“他为什么不看?”
“他说……”白锦扶低头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道,“他还没忘记之前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淑妃一听,柳眉差点倒竖,手里的帕子往后一甩,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本宫!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白锦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脸,宽慰淑妃道:“娘娘别急,情伤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的确难走出来,都是要靠时间来慢慢忘怀的,日子一长,兴许就能忘了。”
“算了,不提他也罢,那你呢?”淑妃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白锦扶看,一副今天非要从白锦扶嘴里听到实话的架势,“你怎么说?”
白锦扶抬起手放在胸.前小幅摇了摇,小声说:“娘娘,我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淑妃气得声量陡然拔高了几度,明明韩贵妃那儿给皇太孙、燊王选妃顺顺利利什么幺蛾子都没有,怎么事情到她这里就这么难呢,淑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语重心长地劝白锦扶,“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就是天理伦常,怎么到你和景彧身上就各种推三阻四,你们两个到底准备干什么啊?”
白锦扶听淑妃将他和景彧相提并论,耳根不禁一热,忙解释道:“娘娘,我和宁安侯的情况不一样,我说我不行,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走到淑妃旁边俯首靠近淑妃耳边,压低嗓音说,“娘娘,我有那个隐疾,娶了妻,只会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淑妃听完,惊诧地抬起头看向白锦扶,红.唇因为惊讶不由自主地微张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挑眉怀疑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白锦扶退后一步,低下头一脸沉痛之色,低落地道,“您若不相信,尽管传太医来给我看。”
“这……”淑妃见白锦扶一点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无话可说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安慰白锦扶,“那你先回去吧,本宫会去跟皇上说明你的情况,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你这病一定可以治得好。”
白锦扶装作感激地看了眼淑妃,拱手行礼,“多谢淑妃娘娘关怀,那我就先告退了。”
白锦扶转身离开,淑妃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还在惋惜地摇头,自言自语道:“多么俊俏的孩子,怎么就会得了这种病呢?真是太可惜了……”
——
韩贵妃那边,已经将皇太孙妃、燊王妃的人选送到了隆庆帝宫里,很快,隆庆帝便指定了一个门第出身与段无忌最相配,将来可以很好地辅助段无忌的世家小姐做皇太孙妃,当即就下了给段无忌赐婚的旨意。
但隆庆帝看中的燊王正妃人选,因为两年前生母过世,尚有不到一年的热孝在身,不宜现在就赐婚,隆庆帝想着反正燊王年纪还小,晚一两年成亲也不要紧,便打算等到人家姑娘孝期过了再给他二人赐婚。
淑妃这边只将白锦扶跟她说身患隐疾的事跟隆庆帝说了一遍,并没有提及景彧不想成亲,毕竟隆庆帝只是让她顺手帮景彧张罗下婚事,给的是她宁安侯府的脸面,皇帝真正关心的,还是白锦扶的婚事。
隆庆帝听淑妃禀报完后,立即派了太医去白锦扶宫里给他看病,可隆庆帝没有想到,太医早就已经被韩玉成给收买了,太医给白锦扶诊完脉便去回禀隆庆帝,说七皇子的确身患隐疾,不能人道,这让隆庆帝一下子犯起了头疼。
其实这是白锦扶听说隆庆帝要给自己选妃后,早和韩玉成商量出来的对策,这样做一方面暂时可以打消隆庆帝给白锦扶赐婚的念头,延缓白锦扶去百越的时间,另一方面,试问还有谁比一个身患隐疾,很有可能无法传承子嗣的皇子,威胁更小的人?这样就能更加降低太子和烈王对白锦扶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