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by挽轻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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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足矣。
白锦扶伸手覆住景彧放在膝上的手,轻叹一声道:“我其实也不喜欢活在阴谋诡计里,皇权虽然崇高,但也意味着诸多束缚,它在我心中,远不如自由和你重要,我虽不在乎什么帝位皇权,可要让我将这些拱手让给烈王段无忌那样的人,让他们成为大鎏的主宰,我却又不甘心,我更不甘心被人利用摆布,所以,我这次必须要争。”
景彧反手紧紧握住白锦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次争输了你又该当如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输了,不过就是一死,人固有一死,又何足惧哉,可如果不为自己拼上一回,一辈子活得形同傀儡,那才叫生不如死,白活一遭。”白锦扶倨傲抬头,眼里是满满的桀骜恣意,艳若桃李的面庞上浮现的是与之姣好阴柔的气质截然不同的狠决果断,“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世上有一种人,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布,因为他们的命运是被安排好的,都说人不能和命争,但我偏要做那个主宰自己命运的人,若不得自由,毋、宁、死。”
景彧不禁为白锦扶这番话里的豪情感染,胸口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肆意蔓延,他从前喜欢上白锦扶时,以为白锦扶是一个柔弱的小可怜,需要依靠仰赖他才能生存下去,后来他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那些不过是白锦扶的伪装,如今他已经认识到了真正的白锦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娇美的面孔下那份桀骜不驯,率性而为,却更让他迷恋不能自已。
景彧执起白锦扶的手,虔诚地吻上他的手背,沉声道:“此生无论成败输赢,无论生死富贵,碧落黄泉,与君相随。”
白锦扶当天晚上动身前往行宫,烈王比他提前出发,第二日下午,白锦扶到达行宫的时候,烈王已经见过了隆庆帝。
到了行宫,白锦扶衣服都没换,便急匆匆赶去隆庆帝的寝宫探望,然而到了寝宫外面却被内官告知隆庆帝昨晚病情加重,一.夜未曾合眼,刚服了药,才闭眼得以安睡一会儿,暂时不宜打扰,白锦扶只得先回自己的住处,等候隆庆帝醒来后通传。
皇帝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按照规矩,重要的皇亲和大臣会轮流在御前侍奉,以备皇帝有什么遗命交代,隆庆帝神智清醒时,也有大臣试探地问过皇帝传位的人选,可隆庆帝却不肯言明,眼看老皇帝就剩一口气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还有什么打算。
白锦扶回去等了有两个时辰,隆庆帝身边的内官才来通知他隆庆帝已经醒了,命熙王和烈王一同觐见,白锦扶简单收拾一下出了门,走到半道儿,好巧不巧,遇到了也去面圣的韩玉成。
两人对面见了礼,韩玉成含笑道:“殿下也到了。”
白锦扶看着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韩玉成见白锦扶态度冷漠,也不羞恼,跟上去不依不饶地问:“殿下怎么了,为何对臣的态度如此冷淡?”
白锦扶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冷不丁停下来转过身,好在后面的韩玉成及时停了下来,才没有撞在白锦扶身上,韩玉成见白锦扶目光凌厉地打量着自己,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茫然地眨眨眼问:“殿下?”
白锦扶双目微睁,朝前走了一步,逼近韩玉成身前,时值炎夏,嗓音却如隆冬之雪般冷意逼人,“韩玉成,我且问你一句,江叔衡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将熙王幽禁在西苑
韩玉成故意做出一副惊诧之状望着白锦扶,“殿下何出此言?大将军之死是北凉人所为,怎么可能会与臣有关?殿下这么说,难道是觉得臣会通敌叛国?殿下若无真凭实据,还请慎言,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之大罪,臣实在无辜,实在惶恐至极!”
白锦扶冷眼看着韩玉成装模作样,等他表演完,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转头收回凌厉的目光,大步朝前走去。
韩玉成嘴角微动,亦步亦趋跟着白锦扶,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冷不丁在白锦扶身后幽幽地道:“皇上病重,根据太医透露的消息,距离圣驾龙驭宾天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皇上虽至今仍未择定传位给谁,但届时臣一定会联合众臣力保殿下继位,只是不知殿下忘没忘了和臣的交易。”
白锦扶并未停下脚步,目视前方默然少顷,道:“放心,若本王有荣登大宝的那天,必不会忘了丞相今日的功劳。”
韩玉成轻笑道:“有殿下这句话,那臣就放心了。”
白锦扶听着身后人的笑声,紧绷的心弦无一丝松懈的迹象,韩玉成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却不信韩玉成时至今日,目的还只是简单地做一个权臣。
他并非不知道韩玉成对自己的心思,现在比起权力,恐怕这个男人更想得到的,是他。
白锦扶不动声色地偏头瞥了眼走在他侧后方,神色高深莫测的韩玉成,眸光微沉了一瞬,与虎谋皮,终非长久之计。
到了隆庆帝寝宫,韩玉成在外面等候,白锦扶一个人进了内殿,烈王比白锦扶先一步到达,正在隆庆帝病榻前端药伺候,态度倍是殷勤。
隆庆帝比之前离宫时人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面容枯槁,显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白锦扶下跪行礼请安,装出一副见到生父病容心痛如绞的样子,一开口语气便带了哽咽,“儿臣给父皇请安。”
隆庆帝坐在床上,背靠着软枕,听见白锦扶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他,虚弱地摆了摆手,“免礼。”
白锦扶站起来抬起头,眼眶微红,泪光闪闪,“父皇,儿臣不孝,您身体有恙,儿臣却未能在床前侍奉,实在枉为人子!看见父皇重疾缠身,儿臣心如刀割,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隆庆帝摇摇头,沙哑地道:“朕知道你孝顺,朕这病也并非一两日了,朕的身体怎么样,朕心里有数,之前也是朕不让人告诉你们,你也不必自责。”说罢好像接不上气似的,停下来大喘了两下,朝白锦扶招招手,“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烈王只得给白锦扶让了位,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到底还是七弟嘴甜,也更会讨父皇欢心,不怪父皇一醒过来就一直念叨着你。”
白锦扶听见烈王讽刺他,也不理会,坐在床边握住隆庆帝精瘦的手嘘寒问暖。
隆庆帝已经是强弩之末,连说话都颇费力气,说两句就要喘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浑浊的双眼凝聚了些精光,看着白锦扶关心地问:“方氏的胎可好?”
白锦扶道:“太医说,胎像稳固,一切都好。”
隆庆帝遗憾地道:“只可惜朕不能亲眼看见你的孩子出生了。”
白锦扶忙安慰道:“父皇快别这么说,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烈王忽然道:“七弟,你这次来行宫,可把你那有孕的妾室一起带过来?不如把她叫过来,孩子虽然还在肚子里,但这样也算是让父皇见过了你的孩子。”
白锦扶转头看了眼烈王,微笑着道:“因为孩子月份还小,怕方氏一路上颠簸劳累动了胎气,所以未曾带她同行,让她留在府里安心养胎。”
烈王似笑非笑地道:“七弟,这就是你思虑不周了,行宫景色宜人,冬暖夏凉,最适合妇人养胎不过,连先皇和太宗皇帝也都是在行宫出生的,父皇如今最牵挂的就是你的子嗣,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五哥深思熟虑,臣弟自愧弗如。”白锦扶回头对隆庆帝歉疚地道,“父皇,是儿臣考虑问题欠周详了。”
隆庆帝嘴唇蠕动了下,正想说不要紧,却听烈王又道:“五哥就知道你年轻,经历的事情少难免有处事欠妥之处,这不巧了嘛,我来之前,你嫂嫂因为王府里有事要料理所以并未和我同行,后来听说你没带方氏同行,便顺带将她一起接来了,她们两人现在已到了行宫,父皇,您可要见一见那方氏?”
烈王说完,见隆庆帝点了下头,便不等白锦扶拒绝,立即吩咐人道:“来人,圣上要见方氏,快去传她过来!”
白锦扶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烈王过去故意拍了拍白锦扶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问:“七弟,你不会怪五哥擅作主张吧?五哥也是想帮父皇完成心愿,了却遗憾。”
白锦扶明知烈王此举是不怀好意,但又不能发作,硬生生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当然不会。”
很快,便有太监带着烈王妃和方氏一同入了内,方氏战战兢兢地走在烈王妃身后,跟着跪下给隆庆帝磕头请安,等隆庆帝让她们起来后,方氏不经意地抬了下头,没想到正好对上白锦扶审视的目光,看见白锦扶严肃的表情,方氏面上闪过一阵慌乱之色,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像个鹌鹑似的将头埋在胸.前,直到隆庆帝让她把头抬起来。
隆庆帝打量了眼方氏,见方氏相貌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清秀佳人,并无甚特殊之处,也没了兴趣,淡淡道:“你就是方氏?”
方氏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回皇上,是。”
隆庆帝目光移到方氏的小腹处,只是那里仍然很平坦,不见任何隆起的弧度,疑惑地问:“孩子应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吧?怎么还不显怀?”
白锦扶解释道:“回父皇,方氏之前害喜严重,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许多,不显怀也是正常的。”
烈王妃趁势道:“父皇,儿媳一路和方家妹妹过来,见方家妹妹身形消瘦,进食甚少,长此以往,也不利于腹中胎儿健康,要不然请太医过来给她把下脉看看?”
白锦扶拒绝道:“多谢嫂嫂关心,等会儿回去我自会传太医给她诊治,又何必在这儿搅扰了父皇的安宁,平白让父皇担忧。”
烈王大手一挥挡在白锦扶面前道:“诶,七弟,确定方氏无碍,才是真正让父皇放心,太医就在外面候着,不过是诊个脉的功夫,又能耽误什么,来人,让太医进来!”
守在外面的太监听到吩咐,立即去叫太医,方氏见状,面色唰地一下变成了惨白,整个人抖若筛糠,烈王妃见状,挑了挑细眉,扶着方氏的手臂,故作关心地问:“咦,方家妹妹,好好的你抖什么?这大热天的,难道是觉得冷吗?”
白锦扶走过去拉过方氏,将人护在身后,含笑对烈王妃道:“嫂嫂,她是第一次得见圣颜,难免会感觉紧张些,没事。”随后转头对方氏道,“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方氏抬眸怔怔望着白锦扶,杏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王爷,我……”
“太医来了。”烈王见太监将太医带进来了,迫不及待地招呼太医过来,“太医,你快给熙王的爱妾看看,这可是熙王头一个孩子,你得仔细点把脉,要是有什么差池,皇上可饶不了你!”
太医连连点头:“烈王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力而为。”然后走到方氏面前,请方氏坐下来。
方氏紧紧抿着嘴唇,犹豫地看着白锦扶,白锦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点点头道:“没事,你过去吧。”
方氏只能在桌旁坐下,将手放在桌上让太医诊脉。
烈王见白锦扶现在还在强装镇定,表情嘲弄地对着白锦扶冷笑了下,目光中满是等着看好戏的阴险,好像在说“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太医给方氏把脉把了好一会儿,眉头变得越来越皱,好像有什么疑难杂症在困扰着他。
烈王故意道:“怎么了太医?把个脉把这么久,是方氏的胎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收回了手,站起来摇摇头道:“回烈王的话,微臣并未把出喜脉,这位夫人并无身孕。”
方氏听太医如此说,登时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伏在地,好像知道大祸临头,浑身抖个不停。
烈王佯装大惊,“什么?怎么会没身孕,你可瞧仔细了?!”
太医肯定地道:“微臣在太医院为官十五载,若是连是不是喜脉都把不出来,那也不配行医了,各位主子若不信,可传太医院其他太医过来一同诊治,便知臣此言真假。”
烈王转头看向白锦扶,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问:“七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跟父皇禀报说此女怀孕了吗?你为何要说谎欺瞒父皇啊?”
隆庆帝虽然病重,但人却不糊涂,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招手让内官扶他起来,冷峻地看着白锦扶,沉声问:“老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锦扶直视着隆庆帝,缓缓跪下,“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无话可说。”
隆庆帝顿时大怒,一手捂着气血翻腾的胸口,一手指着白锦扶,“你!混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时,有个太监忽然进来禀报:“皇上,国师在外请求觐见。”
隆庆帝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哑的声音,“传!”
不一会儿,季风摇走了进来,等行过礼后,隆庆帝问他:“爱卿怎么这个时候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季风摇扫了眼屋子里的情形,不紧不慢地道:“臣来是有一事想要面禀皇上。”
隆庆帝问:“何事?”
季风摇低头看了眼跪在他旁边的白锦扶,“是关于熙王殿下的,熙王此前曾找臣要过一种服下后可令女子脉象临时变为滑脉之象的药,臣一开始并不知道熙王为何要求此药,但后来听说熙王的妾室有孕,便大约猜到了熙王求药的目的,臣一直因为此事觉得心里不安,可臣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指证熙王,但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万一因臣之过,影响了国本,那臣就是大鎏的罪人,难辞其咎,所以臣今日才来向皇上禀明内情,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