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大佬总想对男主始乱终弃——by商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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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正躺在殷辞月亲手编织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这几日不少人前来拜访全部都被拒之门外,就连想找小徒弟聊天的星希尊者都被寻了个借口哄走,就是因为这亮晶晶的刺眼脚铐。
“阿宴想不想喝水?”
宴落帆有气无力地偏过头去,随口回了句:“好啊。”
他目光先是落在殷辞月的手中的杯盏上,然后再落于那用力手腕,心中庆幸这作为衔接的锁链在自然情况下可以无限延伸,不然他们二人是真的要寸步不离了。
宴落帆伸出手去接,然而殷辞月却躲了过去。
宴落帆手落了空,“怎么了?”
殷辞月走到他的身边,将茶盏递到他的嘴边,将话题岔开:“阿宴打算如何处理宴城主?”
宴落帆喝了两口茶水,心中感叹殷辞月的好手艺,“让他和我的……父亲一样死去。”
这样才算是公平,中间那停顿完全是由于称呼上的不适应。
杯盏中的茶水被很快喝干净,宴落帆有些后知后觉,开玩笑道:“你这是把我当成废物来养吗?照这样下去,估计我离开你都活不下去……”
声音越来越小,剩下的话他讲不下去了,因为意识到这或许还真是殷辞月的目的。
没必要,真没必要,不过也不必因这种小事闹得不开心,宴落帆最后选择了纵容,他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退步,但并不为此烦恼。要说在小院里窝着唯一头疼的点便是——
“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
殷辞月又寻到机会往他身上凑了,若只是亲个两口还行,总是没完没了的。
宴落帆原本出于舒服而松垮的衣袍在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被解得差不多,半挂在腰侧和手腕,只能保持原有的动作揉了揉自家道侣柔顺的墨发,无可奈何道:“这藤椅能撑住我们两个人?”
“可以。”
殷辞月说完这话后便含住了宴落帆的唇瓣,将那张惯会撒谎的嘴巴堵住,一同堕入沉迷。
经过这么多日,宴落帆也知道眼前人在意的点到底是什么,也乐意哄人高兴,殷辞月现在正在他锁骨上刻下痕迹,自然垂落的乌色长发拂过皮肤带来痒意,他在瑟缩后轻笑道:“我喜欢你。”
他家阿宴很少说这样直白的话,殷辞月一怔,然后将人抱得更紧:“我知道。”
可他很贪心,要当最重要的。
现在属于阿宴的那块玉珏已经全部变红,他很欢喜。
……
等到宴落帆昏昏沉沉醒过来,窗外天色已然黯淡,索性翻了个身继续将眼睛闭上。
长久搁置宴城主还有一条原因,那便是作为宴城主亲生骨肉的宴朝瑜那里,无法交代,虽然能大义凛然地说一些恩怨分明不该牵连的言语,可感情可不会是讲理的。
所以他又翻了个身,看着眼前睡眼恬静的殷辞月,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主角不如以前努力了,在临谷峪时明明会溜到后山去刻苦修炼,怎么还退步了?
“真好看。”
沉睡中的殷辞月褪去了浑身的尖锐冰寒,那张总是面无表情冒冷气的俊美脸蛋在此刻显露出柔软,应该是造物主最为自得的孩子,才会如何无可挑剔,就连长到疑似能撑住小木棍的黑沉眼睫都可爱。
没有任何不符合他审美的地方。
正当他欣赏得认真,殷辞月在睫毛轻颤后将眼睁开,他一直处于浅眠以方面应对意外,这时刚好对上视线:“我、我脸上有东西?”
宴落帆看着这副害羞模样的殷辞月,居然产生了名为怀念的情绪,他没忍住揉揉眼前那发烫的耳朵,假装恶狠狠:“你可记住了,我要是被雷劈死,绝对是你的错!”
殷辞月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一直等到七日结束,他们并没有按照原计划第一时间前往宴城主那里,主要是由于临谷峪掌门那里实在拖不下去了,若是再不赶过去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说不定会直接到合欢派提人。
同合欢派掌门告别,被用那种揶揄目光扫视好几眼,又被强行塞了几本典籍,最后心情复杂地离去。
刚到山门关,远远就望见那里堵了不少人,乌泱泱一大片。
宴落帆估摸着这都是过来道歉的,等到下灵兽果然不出所料,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在互相推诿责任,便是说自己的可怜之处,对于真正的错误则是草草带过,压根没什么悔过之心,甚至极个别人物还在以所谓的同门情谊相压。
标准作死炮灰的行为。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许久未曾见面的临谷峪掌门出现了,云淡风轻地挥动衣袖将那些人翻倒在地,场面一派混乱,但在看清动手的人是谁后又立刻噤声。
“一人到刑司峰领一百八十八鞭,再滚去思过崖!”
那些弟子连辩驳也无,诺诺离去。
林掌门面带无奈:“这样你可满意?”
殷辞月不置可否,在微微颔首后喊了声“师父”,态度寻常,他从未对掌门突然闭关产生埋怨这种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他没有死
宴落帆对临谷峪掌门行礼, 却没兴趣加入或许会很严肃的对话,就说要到岚星峰那里逛一逛,毕竟有隐形锁链脚铐在, 殷辞月对他会离去的不安也稍有缓解, 对其暂时离开视线并没有阻拦。
直到他的背影在视线内彻底消失, 殷辞月才偏过头去,重新看向自己许久未见的师父:“我找到了悬雁门。”
若是更为贴切, 其实算悬雁门找到了他。
掌门欣慰抚掌,先说了一声“好”,整个人瞧着容光焕发了不知多少岁, 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探知徒弟的修为深浅:“你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殷辞月回答道:“出窍期。”
百年便到达出窍期, 这是何等的天才?不过掌门还另有担忧的地方,试探道:“你最近可有听到不利传言,有关你的道侣。”
殷辞月对掌门提起这个并不意外, 也知道其并非真实在意什么名誉,他将态度表明:“师父,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但对追道成神……并无执念。”
掌门担心的便是这个, 当初他刚将人收为徒弟时怀有的期待,一时悔恨万分:“怎能被世俗所牵挂?”
若是寻常弟子他自然不会横加干涉, 可是这样必然成神的天姿, “不过是场逃不过的情劫罢了。”
看这有性格的弟子完全没听进去的模样, 掌门在一声轻叹中摇头, 他刚出关在听说星希尊者那徒弟和殷辞月一同失踪时,还以为这是情劫已过, 事到如今却再生波折。
“回主峰细说。”
另一方离去的宴落帆本想着去找自家师父闲聊, 等到岚星峰后才发现一切都大变模样, 在小道上绕来绕去都没找到上峰顶的路,最后还是被一好心弟子所拦下。
“你是从哪里来的?”
转晕头的宴落帆十分茫然:“合、合欢派。”
那弟子恍悟,推测道:“你们掌门又派人来关心星希尊者了?”
说完也不管还没得到回答,他将声音压低叮嘱,“待会儿见到尊者千万不要乱说话,又快到五百八十八年才有一次的祈神节了,悟谦尊者的忌日,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宴落帆道谢,老实点头,让这好心师弟引着他走上峰顶。
许是听完故事后目光添加上主管色彩,整个峰阁是说不出的愁云惨淡,连翠鸟清啼都化作凄凄之音,轻风卷过将破碎落叶堆积在石阶前,为此好心师弟特意解释,“星希尊者不愿让杂役弟子过来。”
将人送到后,他又忍不住嘱咐两句:“一定不许乱说话!”这才离开。
宴落帆直接小鸡啄米式点头,然后在敲门后迈入,轻唤了声:“师父。”
星希尊者看清来者是谁后将酒壶推到一边,眸底是毫无醉意的清醒,指指面前的蒲团轻笑道:“落落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啊,快些来坐。”
“怎么又开始喝酒了。”宴落帆坐过去,面带关切。
星希尊者点点他的鼻子,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就这么一小壶,而且还不都怪你这个小混蛋当初假死?搞得师父好难过。”
宴落帆自觉心虚,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不过星希尊者可是有许多话想讲,她没那么多顾忌,想不通就是想不通:“你说当初悟谦怎么会被那几个人给杀死?”
这话题跳转过快,而且宴落帆又不是目睹,自然评价不了更多,只能乖乖听着。
星希尊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若知道会这样,我怎么会独自一人离去?”
那时她还并非尊者,可悟谦的实力却是数一数二,她不好在那里碍事,以为事情会被轻易解决,可是到头来受到的消失却是尸骨无存。
此为心结,不断滋生出内疚和后悔,在那天后的每一日都折磨着她,“他还说要在……”
“师父。”
宴落帆没忍住出言打断,将星希尊者从痛苦回忆中拉回。
他明白照这样下去星希尊者永远走不出这阴影,在短暂纠结后,以假设试探开口:“若是悟谦尊者并没有死,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
这个问题没有思考的意义,星希尊者垂眼,带着叹息答道:“可他确实是死了。”
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她,说‘不要再怀有希冀了’‘死了就是死了’,不过,“都过去五百多年了,难过还能剩下多少呢?不过是执念罢了。”
宴落帆在这期间做下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也清楚闭口不言才是最优的处理方案,“他肯定没有死。”
星希尊者在怔愣后为之失笑,这小徒弟安慰人还挺会胡扯,她也不恼,跟哄孩子似的回复:“是,当初我就是这样觉得的,他怎么会死呢?那几个人明明算不上很强。”
宴落帆将手中随手拿起的琉璃盏攥得很紧:“师父不是说过我和悟谦尊者很像吗?”
星希尊者有些迷惘,不过还是端正了态度:“是,我说过。”难不成还真是传人一类?
宴落帆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们、本不是这个修真界的人。”
他得快点说完,不然会后悔,“师父听说过大千世界吧?我和他来自于另外的世界,那里和修真界完全不同,没有灵气经脉,更没有凶兽器灵。悟谦尊者并非死了,而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星希尊者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木然,陷入长久的怔愣,连手中杯盏落地都没察觉:“不、不可能。”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实际上一切都有迹可循,无论是那如出一辙的疏离态度,抑或是奇奇怪怪的手工玩意,还是那画中的幻想世界,与她相处那么久的人,居然和她并非同一世界,难怪、难怪竟是如此特别,“你说的是真的。”
星希尊者确定下来,有几分脱力,但眼睛又瞬间亮起来:“我能去你们的世界吗?”
如果可以宴落帆也是想的,他遗憾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至今也不知该如何回去。”
听到这话星希尊者神情黯然下去,不过心底却是为小徒弟的道侣松了一口气,陈述道:“你想回去。”
宴落帆没反驳,事实如此,但他也并不打算抛弃谁,只强调:“以殷辞月的资质成神是早晚的事,在那之后我会努力找到离开的方法。”出于各种考量,他没将这是个小说世界说出口,在已定人生下过活可不会令人高兴。
星希尊者认可点头,继而是后知后觉地愤怒,骂道:“悟谦那个狗东西,居然给我搞这一出!”
态度直接两极反转,宴落帆为之震惊:“……”
星希尊者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内疚和伤心全都喂了狗,活像个傻子一样,她恼羞成怒地一拍桌案:“去死!”
宴落帆看着碎成齑粉的桌案,默默退后一步,好嘛,确实是不伤心了,整个人瞧着都要被气炸了,他帮忙将酒壶给拿起,“反正他没死就好了。”
星希尊者这下开始嘴硬了,头一扭,撇嘴道:“我才不管他。”
她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可这个说法仍有讲不通的地方,也就是一开始还未说完的,“那日他明明说……说要同我逛遍整个修真界,还说会一直照顾我,如此情真意切,却转头回了自己的世界。可恶。”
宴落帆不知该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原来这两人是两情相悦,悟谦尊者可真不地道。
就在这个时候,星希尊者又叹了声气,小声嘀咕:“他不是这种人啊。”
然后她又迅速打起精神来,“这样也好,我也不必继续担忧你在辞月那孩子飞升后该怎么办了,岚星峰总不能师徒俩都被扔下吧?”
宴落帆失笑,看得出来师父情绪好了不少。
于他而言,除去作为主角的殷辞月,最特殊的人便是因穿越者而陷入烦忧的星希尊者,将真相说出也不是头脑发热做下的决定。
星希尊者接着起身将那些齑粉清理干净,说道:“若是要找回去的法子,肯定要从悟谦剩下的那些东西中找,说不准会有些头绪。待会儿我搜罗起来,送到你那里。”
“师父你真好。”
宴落帆笑眼弯弯。
星希尊者了却心头大事,那块一直压着她胸口的巨石落下,整个人呈现出容光焕发的状态:“辞月那孩子是不是不清楚这一回事?”
宴落帆点头:“我不打算告诉他。”
星希尊者现在可有代入感,戳戳小徒弟的脑门,“真无情,若是他愿为了你不成神呢?”
宴落帆摇摇头:“以我的资质又不可能和他一起成神,那就一直陪着他,等到寿元将近,那时候再……”
“咚咚咚——”
门被敲响,将接下来的话打断。
“阿宴。”
响起殷辞月的声音。
宴落帆和星希尊者相视一眼后,走去开门,“和掌门聊完了?”
殷辞月“嗯”了一声,对星希尊者微微颔首周全礼节,再看向自家道侣:“要到郾城去?”
宴落帆摇头,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见大堂兄一趟,至少先将为何假死离去给解释清楚,“不着急,等宴城主沉不住气时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