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万古流芳番外篇——by橙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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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济眼神冷淡地看着两人把额头磕出了血后,才轻飘飘地说了句“行了”,阻止了两人的动作。
“不怪你们,姓穆的是个大夫,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也是理所应当。我可以给你们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下属连连保证,表明忠心。
“去查查他现在住哪儿,然后把人给我带回来。”洪济停顿了一下,补充:“下半截少点伤点没事,上半截完好无损就行。”
大堂重新恢复安静,候在外面的管家洪福及时进入让仆人把地面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垂首站在洪济旁边轻声问:“老爷,要不要……”
当初给那两人的命令,对穆斐可是下了死手的,就算姓穆的有什么灵丹妙药保住了性命,可身体上的伤怎么可能两天之内好全跟个没事人一样?鬼神什么的,他是不信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两个办事的说了谎。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两人再去接近穆斐?
洪济缓缓摇头,“不用,那两人不敢骗我。”
灭口这种事他都是交给的身边可信的人去做,那两人生平他清清楚楚,连去窑子玩什么花样他都有数。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可能独在陌生的穆斐身上出现例外,背叛他。
“那就是穆斐身上有古怪了。”
“古怪不重要,他能这么快好,不正说明他的医术奇高?这样的人才,不为我可用才是可惜。”洪济摸了摸胡子:“知道痛是什么滋味,才不会像之前那样,拒绝我。”
“对了,那几个大夫怎么样了?”
洪福恭敬道:“被威胁之后才同意的已经陆续放出去,并且叮嘱过不能把府内的事外露。其余的,还在解疑难杂症。”
“废物!”
洪济冷哼,“几个人竟然都比不过穆斐一个!他们的年龄都是白长那么大的吗,连个年轻人的医术都不如,还怎么完成考验替我办之后的事?废物!”
洪福劝了两句,低眉耷眼不敢发表意见。
医术好的穆斐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疑难杂症手到擒来嘴上却一点不肯饶人,医术一般的,服软服的比谁都快,良心这玩意儿早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万幸穆斐命大,没事,要不然他家老爷的怒火可不是现在这样,轻飘飘的骂上两句就能完事。至于穆斐会不会与他们为谋,这就不用担心了。岁安堂,穆斐父母,这么多人在这儿,比耐心对方可敌不过他们。
另一边,从洪宅离开,老五和大刘脚下一拐钻进一个无人巷子里后,才敢捂着额头上的伤发出痛呼。
搓了一下指头上沾的血迹,老五龇牙咧嘴的骂街。骂的,当然不可能是洪济,而是让他们平白无故受伤,还差点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
“他娘的,那个姓穆的小子居然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老五拍拍对面的大刘,自我怀疑:“你确定他当时真的没气儿了吗?”
“不然呢?”大刘闷声道:“都吐血了,死的不能再死,我可没见过都那样还能活的。”
老五继续骂骂咧咧,大刘道:“行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把人弄回来,老爷这次要的可是活的。”
“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大夫,有什么好怕的。今晚上摸到他家把人弄晕扛回来不就行了?他要是敢反抗,就把他的腿敲断,反正老爷说了保证上半身完好就行。”
老五说着,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恨恨道:“我这回非整不死他。”
两人又说了几句,出巷子去医馆包扎额头的伤了。
在他们走后,巷子深处突然跟出来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他看了看两人离去的方向,又看看不远处的洪宅,冷笑一声后重新钻入巷子离去。
阴影里,只有他左臂上的白色布条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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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理想
◎好心人送来的纸条◎
大少爷带着小少爷去解决身世之谜, 留下来独守的金昌平当然不可能闲着。趁着这段时间,他按照吩咐麻利地去找了几个有交情的商行老板套话去了。一番交际下来,晚饭后才带着一身酒气返回。
草草收拾过自己,金昌平迫不及待地敲响了越棋钰的门。
一进门, 他才发现里面不止一个人, 穆斐正坐在越棋钰对面, 对着两人中间的棋盘皱眉呢。而且一看他进来,穆斐顿时夸张地松了口气, 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穆斐一把将棋盘扫乱,若无其事地扭头对金昌平道:“金管事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越棋钰无奈摇头, 说了句“坐”后, 一颗颗将棋子捡回。也幸好是金昌平来了,要不然被他强制留下来下棋的穆斐绝对要掀棋盘跑路。
他就只是想和弟弟多说两句话多点相处时间而已,怎么这么难?
金昌平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右看了看房间内确实没有第四个人了之后,才指了指自己小声重复,“我?坐?”
穆斐直接拉了个凳子拍拍, “坐吧,别耽搁时间了, 说事情要紧。”
金昌平瞅了眼越棋钰,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后,应了一声把凳子拉远一点坐下,又正了正表情, 对着穆斐道:“少爷, 我今天结识的一个常年在南方活动的药草商, 说他从没有听到过有什么关于昆市内药草价格翻倍的风声。”
越棋钰头都没抬, 继续认真地捡棋子, 倒是穆斐,一下就把脑袋转了过去。
金昌平详细地把结识的那个药草商的名字与常去的地区等都说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这人就住在昆市,本身又是干这个的,对这里的行情再清楚不过,如果哪家势力真有想要插手,他一清二楚。”
“而且药草这事关乎着国计民生,发生变化只会是国内时局有变或有天灾人祸,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小地方恶霸想动就动的。”
穆斐越听越茫然,“所以说,洪济是在逗我玩?”
这两天他也在反复回忆着在洪府时的所有经过,思考药草钱翻倍背后所牵连到的各行各业,心中已经对洪济是否有能力办到生出不少的怀疑,同时他也在自我否定,毕竟洪济背后有洪大帅,谁也不知道这事儿两者到底有没有关联。
现在听金昌平这么一说,他就彻底把疑虑打消,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迷茫。
“不是,为什么啊。”穆斐不解,“他既然不想动药草市场,难道洪济有病,就喜欢逮着大夫问他愿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把药草的价格抬上去?”
金昌平欲言又止。
越棋钰出声提醒,“医馆的草药,除了从乡下收上来或者自己种的,绝大部分都来自药草商。”
穆斐看向越棋钰,先是不解,两秒后他恍然:“是啊,涨价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大夫或医馆老板同意,到时候药草商把价格一涨,医馆想不跟着涨也不行啊。”
“他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找大夫?那个问题只是故弄玄虚?”
所以洪济其实不蠢,并不是见到一个人就大喇喇地把自己的目的全盘托出,不同意就灭口,而是在挑选?
穆斐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觉得自己很蠢,因为这么久了他一直把自己的思路固定在“洪济不安好心要对昆市的药草市场动手”上面,完全没想对方的目的是大夫本身。
他抬眸幽幽看向还在整理分装棋子的越棋钰,“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从没有提醒过我。”
刚才洪济说话时,可是全程对着他说的。
而且经这一遭,他才惊觉越棋钰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对洪济的事有什么看法,让洪济死不算,越棋钰一切的命令好像都是随着他的猜测走的,颇有一种放手让他全权负责的架势。
越棋钰不积极他理解,这事本身就与他无关,但是这种态度就很令穆斐疑惑了,因为他现在有一种,越棋钰其实是在锻炼自己的错觉。
这么想着,穆斐也用怀疑的眼神扫向越棋钰。
越棋钰很无辜,“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事儿洪济办不到吗,谁想你竟然还在死磕。”
不等穆斐回答,他图穷匕见,直白道:“所以说,你要多和我交流,才能让我知道你的猜测正不正确,有没有跑偏。一交流,这种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你不喜欢下棋,咱们可以做点别的事,要不下次你把医书拿来?”
穆斐噎住,已经不想理这个非要拐弯抹角的“教育”他,要多多培养亲情,最好叫他一声“哥”的人了。
之前的那点怀疑也被抛到脑后,他别过脸问金昌平:“既然问问题是为了挑选,那他又为什么要杀我?如果只是不同意就要灭口,那应该也不止我一个拒绝吧?”
金昌平适时接话:“我派人去城内的大部分医馆看过了,去过洪济家里的大夫基本上都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并且平日里没听人说有什么异样。只有少数几个现在还留在那里。”
“那我还真是独一份了。”穆斐自嘲,“我身上难道还有什么是让洪济忌惮的?”
越棋钰笑道:“有啊,你骂他的时候,就很让他忌惮。”
穆斐咬牙:“……信不信我真的打你。”
回来后越棋钰已经换了一身长衫,他看的很清楚,对方身上现在并没有危险物品,那么口头上的威胁也可以重新搬出来用一用了。
“我认真的。”越棋钰解释,“拒绝他的大夫有不少,拒绝之后还对他破口大骂,扬言要去政府上诉的,可只有你一个。”
“其他大夫,心中有坚守不愿与洪济同流合污的同时,也惧怕着这样一尊自己无法撼动不敢得罪的大佛。就像你说的,洪济只需要用亲人或者其它威胁一下,那些拒绝的人也会同意,但是只有你,义无反顾的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穆斐愣住。
“那可是药草市场啊,他用这个作为试探理由,就算是稍微透露出去一点就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这城里,有的是人盯着他的动作,也有的是人想利用他,给他身后站着的那位一些打击。”
“那些畏惧他权势的人,就算被放出去也不敢多嘴只当自己从没有听见过,只有你,可能会不管不顾地将这件事公布出去,吸引更多地人抵制反对。”
或许洪济也想不到,还有穆斐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越棋钰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缥缈,“你和我见过的一群人很像。那些人会为了一个理想将生命置身事外,你也会为了捍卫自己的底线将权势踩在脚底……”
三个“只有你”把穆斐说的脸红不已,从没有听过这样夸张夸奖的他差点上去捂住越棋钰的嘴,让他克制一点。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被越棋钰话里的“一群人”,吸引了。
“一群人?”穆斐惊讶:“是什么样的理想,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群人甘愿赴死?”
越棋钰回过神,问金昌平:“洪济家中什么情况?”
穆斐抗议:“不要转移话题。”
金昌平答:“问过了,洪济家中无人生病,他的女儿也很好没有什么求医问药的需要。那些疑难杂症的病人,有些是从街上捡的,有的是下人从医馆套了消息,然后找过去给了钱让病人自愿跟他们走的。”
“除此之外,听人说洪济的管家最近一直有在找人打听买田地的事,还亲自去乡下看了好几次,但是都不怎么满意,没有买。”
越棋钰垂眸思索。
穆斐继续抗议:“不要转移话题!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什么特殊理想能触你的忌讳?那你干嘛要提,提了又不说故意逗我玩呢。”
他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人。
金昌平看了看忿忿的穆斐,又悄悄看了眼故作思考状的越棋钰,把话咽了回去。摸不清主子的意思之前,他这个小啰喽还是闭嘴的好。
越棋钰依旧不理穆斐,又问:“伤了阿斐的人查到是谁了吗?”
“这个,还没有。”金昌平紧了紧面皮,“已经在查了,两天内绝对把那些人带到您面前。”
“喂,你想查谁打了我,问我不是最快的选择吗,怎么非要自己盲猜?”穆斐不理解。
越棋钰无声叹气。
得,称呼再降一级,变成了“喂”,不过这气是他自己讨的,只能认下。
“你从那些人的手下死里逃生,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回忆那些人的面容?查几个人而已,这点小事都要帮忙,他们可对不起我付的薪水。”
“您能听见我说话啦?”穆斐斜了他一眼,哼笑:“那你们费劲儿查去吧,我这个脆弱的大夫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穆斐不给越棋钰说话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离开。
看着匆忙远去的背影,越棋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金昌平立马从凳子上起身站在越棋钰身侧,犹豫了一下后大着胆子轻声询问:“爷,刚才您为什么不告诉小少爷那群人的存在?”
能被派来做分行的管事,就已经证明他在越棋钰那里的信任,因此越棋钰的事他不说一百,知道的至少也有八十,对方口中的“一群为了理想甘心赴死”的人是谁,他不仅知道,还和对方做过买卖。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非常清楚,穆斐和他们太像了。
越棋钰仿佛有读心术一样,道破了金昌平心中所想:“你也觉得阿斐和他们的气质很相似,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