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男主——by攀月亮/甜腻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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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越缠越紧,几乎把那个人勒成数块。
就在这时,那个人猛地抬头,如厉鬼般惨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眶。
他沙哑的声音里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给我死!你们都给我死!”
这句话仿佛穿过无数空间,荡出密密麻麻的回音,造成巨大的音浪。
音浪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以雷霆之势而来。
最后,全化为无。
再仔细听,一片寂静。
鹅毛似的雪花落在斛律偃挺拔的鼻梁上,令人吃惊的是,雪花下的皮肤竟然飞快地变得比雪还白。
很快,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缪阴等人视线。
“缪阴,你连我是谁都忘了吗?”斛律偃用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没了眼珠的眼眶漆黑且怪异,却又笔直地对着缪阴。
宛若在深深凝视着缪阴。
丹药失去作用,斛律偃不仅恢复了原来的相貌,连身形也变高变消瘦。
尽管方才缪阴脑海里闪过了斛律偃的名字,可亲眼看见斛律偃的脸时,他还被狠狠地震撼到了:“斛、斛律偃?!”
“什么?!”
“斛律偃?他是斛律偃!”
躲在缪阴身后的平荣等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刹那间被缪阴的话冲击得头脑发晕,险些没缓过来。
那个人是斛律偃?!
怎么可能!
难道斛律偃不知道他们药宗堂正在掘地三尺地找他吗?还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来?
可不等平荣等人消化完这个事实,便见斛律偃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对着缪阴歪了歪头:“你不是在找明德义吗?”
震惊过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恼意从缪阴心窝里爬上来。
他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斛律偃这样的毛头小子欺骗,想到不久前斛律偃的故弄玄虚和趾高气昂,他更是气得要把一口牙咬碎。
好一个斛律偃!
既然走着上来,就别想走着下去!
缪阴勉强压下内心滔天的怒火,两眼阴沉地紧盯斛律偃:“宗主人呢?”
“在你手里。”斛律偃的声音很轻,隐约化作一根丝线牵引着缪阴低头看去。
随后缪阴的目光落在了始终被他拿在手里的化尸珠上。
这颗化尸珠是明德义的本命法器,缪阴没找到机会安置它,也不敢随意把它放进自己的百锦囊里,便只能一直拿着。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触碰明德义的化尸珠,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明德义的化尸珠,他分明记得明德义的化尸珠和嵬生的化尸珠有所差别,明德义的化尸珠是一颗暗蓝色的珠子,里面色彩渐变,由浅入深,诡异得骇人,并且珠子的表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而他手里的化尸珠颜色浓郁到几乎成了黑色,看不清里面渐变的色彩和外面笼罩的雾气。
若非缪阴从上面感受到了明德义的灵力和气息,他都不敢相信这颗陌生的珠子是明德义的化尸珠。
不过斛律偃的话是什么意思?
宗主在这颗化尸珠里?
感觉自己被戏耍的缪阴脸色迅速转为紫红,他另一只手捏得咯吱咯吱地响,咬牙切齿道:“我问你宗主在哪里!”
“在你手里。”斛律偃还是那句话,末了,他似是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在那颗珠子里。”
缪阴嘴角抽搐,牵动脸上干枯的皱褶,形成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狰狞表情:“你耍我?”
斛律偃不急不缓:“你再仔细看看。”
闻言,缪阴还真的低头仔细看去,但他并不是听了斛律偃的话,而是忽然察觉到了手里逐渐增加的重量。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手里的化尸珠好像越来越重了。
还未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便陡然听见身后响起平荣等人的惊叫声。
“缪长老!你看珠子!”
“天!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化尸珠的表面再次被雾气笼罩,却是让人胆寒畏惧的黑色,黑色的雾气犹如流水一般从化尸珠里涌出来。
仅是刹那,雾气淌了一地,化为一片已为实质的黑水,盖过了厚厚的积雪。
缪阴拿着化尸珠的手迟钝地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他身体猛颤,下意识把化尸珠扔进黑水里。
下一刻,缪阴和平荣等人看见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画面——
数不清的干尸傀儡从黑水里爬出,如枯树般布满裂痕的手上凝结着大片的血污,发黑的长指甲在积雪里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干尸傀儡!
是宗主和嵬生的干尸傀儡!
为何他们的干尸傀儡都被装在宗主的化尸珠里?为何他们的干尸傀儡都能被斛律偃召唤出来?
平荣脸色煞白,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没等他想明白这两个问题,脚踝上倏地一紧,低头看去,是一只干尸傀儡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长指甲隔着裤腿划破了他的皮肤。
白色的裤腿立即渗出鲜红的血。
平荣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张嘴发出惊恐的叫声:“啊——”
其他人吓得扭头就跑,却跑不过源源不断地从黑水里爬出来的干尸傀儡,干尸傀儡如潮水般地淹没了他们,黏着血丝的黑牙咬上他们的脸颊和脖颈。
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浓,隐约弥漫上一层薄薄的血雾。
缪阴早已被这一幕震撼得四肢发麻,他虽为金丹修者,但因年事已高,实战的经历少之又少,眼前几乎被鲜血染红的画面让他的理智轰然炸开,冷汗唰的一下爬满整个背脊。
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斛律偃弯腰从黑水里拖出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已被干尸傀儡啃咬得乱七八糟,身上没一处好地方。
尸体的脸朝着缪阴。
因此缪阴很轻易地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明德义……
正是他们药宗堂苦苦寻觅了许多天的明德义。
明德义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缪阴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咬牙从百锦囊里召唤出本命锤,提锤要上,却被数个干尸傀儡牵制。
他一锤砸碎一个干尸傀儡的脑袋,又反手锤破一个干尸傀儡的胸膛,他两眼充血,整张脸被愤怒覆盖。
“斛律偃!你竟然杀害我们宗主!”缪阴怒吼,“我要你给我们宗主偿命!”
可惜他还没靠近斛律偃,又被扑上来的干尸傀儡包围。
干尸傀儡数量众多,宛若飞蛾扑火,被他一个个的砸碎脑袋。
他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沾满了干尸傀儡身体里溅出来的血污。
然而无论他多么卖力,都无法将所有干尸傀儡消灭。
这些恶心的东西甚至越来越多,跟流水似的斩也斩不断。
在一片血红的视线中,缪阴眼睁睁看着斛律偃拖着明德义的尸体走进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8章 命令
寒潭似乎感觉到了斛律偃的到来, 原本在水面上缓慢缭绕的冰雾忽然间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一样,激动且疯狂地上下翻滚。
冰雾渐浓。
浓到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味,独自霸占了整个山洞。
不一会儿, 越来越浓的冰雾几乎凝聚成一双雪白的手, 一次又一次地从斛律偃身上掠过, 和斛律偃的碰触使它激动、着迷, 恨不得就此将斛律偃融进自己的雾里。
芈陆不敢一个人待在外面, 只能跟着斛律偃的步伐进入山洞。
当他看见那片冰雾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地缠着斛律偃时, 不由得诧异地瞪大眼睛。
那片冰雾……
是寒潭在操控?
寒潭竟然产生了灵识?!
显然,寒潭对斛律偃的喜欢并非来自斛律偃本身, 应该来自斛律偃被囚/禁在寒潭的那段时间里从身体里流出的鲜血。
斛律偃的鲜血令寒潭发狂。
自从斛律偃逃走后, 寒潭便失去了最优质的鲜血供养,于是每日都在怀念斛律偃为它流血的那段时间。
光是想到这个缘由, 芈陆便已不寒而栗, 好像那片冰雾也浸进了他的胸膛里, 刺得他的胸口微微发麻。
他如此深刻地发现——
这个世界对斛律偃来说充满了深深的恶意,即便是突然有了灵识的寒潭, 也觊觎着斛律偃身体里的血液。
不。
确切来说,斛律偃的出生, 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
既是如此, 又是什么支撑着斛律偃在这个如泥沼一样的世界里活下去呢?
若是他的话……
芈陆想了想,很快得到答案。
也许他早就放弃活下去的念头了,很多时候, 死了不比活着轻松吗?
另一边, 斛律偃自然也感受到了冰雾的触碰, 他在寒潭边上停下脚步, 安静了下, 蓦地出声:“一年不见,可有想我?”
斛律偃的声音里好似带着笑意,可仔细一听,全是凉飕飕的冷意。
回答斛律偃的是冰雾疯了一般扑向他的景象。
冰雾宛若流动的潮水,又像一张血盆大口似的吞没了斛律偃的头和肩膀,可它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它穿过了斛律偃的头和肩膀,在他身后重新聚集。
从始至终,斛律偃都一动不动,没有受到冰雾的丝毫影响。
直到冰雾不甘地反复折腾数次。
斛律偃才娓娓开口:“看来你很想我。”
紧接着,他的话锋猛地一转,“但可惜了,我此趟不是来给你做养料的。”
冰雾似乎没听明白斛律偃的意思,在半空中有片刻的停顿。
不过下一刻,它便陡然意识到什么。
从它迅速翻腾的雾气里竟然能看出慌张、无措以及惊吓等情绪,它再次扑向斛律偃,却阻止不了斛律偃拖着明德义的尸体一脚踏入寒潭中。
冰凉的潭水瞬间淹没明德义的尸体,也没到斛律偃的腰间。
斛律偃无视了潭水的阻力,一步步地将明德义沉入水里的尸体拖到寒潭中间。
这一幕完全印证了冰雾的猜测,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仅是刹那间,便全部集中在了斛律偃周围,几乎把自己浓缩成一个巨大的雪球。
“雪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斛律偃。
从岸上芈陆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斛律偃的情况如何。
他不知道斛律偃的所作所为出于何意,也不知道冰雾究竟在恐惧什么,他眼睁睁看着那颗“雪球”继续浓缩,体积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潭水也成了煮沸了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
水泡声接连不断,密密麻麻地堵住了芈陆的双耳。
芈陆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后退到洞壁前,后背紧贴洞壁。
就在他站稳的刹那,一片红以寒潭中间的斛律偃和“雪球”为圆心,并以极快的速度向整个寒潭扩散。
仅是眨眼间,潭水被染成刺目的红,随之而来的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大到覆盖了整个世界的水泡声。
芈陆压下作呕的欲望,双手向后地紧紧抠着洞壁,脸色惨白地抬眸看向寒潭中间。
他只看见一股股如风般奔腾的灵气争先恐后地涌入那颗“雪球”里,“雪球”像是一张拥有无底洞巨胃的嘴巴,被迫大口咽下铺天盖地的灵气。
奇怪的是,“雪球”咽下的灵力越多,它的体积反而越小。
芈陆甚至从“雪球”身上感觉到了被强迫的痛苦,此时此刻的“雪球”犹如狭窄铁笼里的鸭子,被一根塑料管子直抵喉咙,源源不断的食物略过喉管强制性地灌入巨胃里。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除了水泡声,似乎还有“雪球”痛苦的呜咽。
就在“雪球”的体积浓缩到只有斛律偃手掌大小时,噗地一声。
“雪球”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数不清的黑雾饿狼扑食般的涌入斛律偃的身体里,却在下一瞬被斛律偃吸收得一干二净。
斛律偃全身被一层缥缈的黑雾笼罩。
从他踏出寒潭的那刻起,寒潭再也不是拥有灵识的灵潭,它回到最初,变成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死水。
斛律偃湿漉漉地上岸,随手扔下一样东西,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芈陆在血腥味中勉强压下几乎填满他整个肺部的恶心感,定了定神,再定睛看去,发现斛律偃扔到地上的东西是一把剑。
却是一把失去光泽、再普通不过的剑。
然而剑柄上刻着的蝴蝶花纹充分表明它并非一把普通的剑。
芈陆记得合欢宗宗主禹不落生来有着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那块胎记生在她的蝴蝶骨上,宛若一只因露水停留而敞翅欲飞的真蝶。
因此,禹不落尤其喜爱蝴蝶,不仅将宗门设在偏僻的蝴蝶谷里,还要求宗门内的所有弟子都在自己的本命法器上雕刻蝴蝶。
那把剑的剑身细长,一面刻日月、一面刻流水。
而剑柄上停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芈陆在书中见过禹不落的花蝶剑,只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剑。
但令他惊疑的是,禹不落的花蝶剑为何会出现在药宗堂的后山上?
并且他之所以能在书中读到禹不落的相关信息,只因为禹不落是合欢宗的创始人,早在百年前就香消玉损了。
还有一点是,禹不落的花蝶剑可是拥有强大剑灵的神器,为何一把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器会流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闭上眼,尝试感应。
可他感应不到花蝶剑的剑灵。